Ch.16
    一路無話，付妍青隨程穆參觀完程氏便回了辦公室，準備下午的項目會議。
    坐在電腦前，付妍青打開文檔，手指擺在鍵盤上卻是未能寫下一個字。方才程穆幾乎情緒化的反應，讓她莫名的生出些煩躁的感覺來。
    究竟是為何而煩亂，沒有明確的結論。
    付妍青捏住眉心，閉起眼睛深吸口氣，拍拍臉頰振作了精神后，投入到工作中去。
    忙到下午，錯過了吃飯時間，付妍青只好拿咖啡充饑，然后匆匆趕去會議室。
    程穆已經在了，另外還有A、B組的組長。
    付妍青走進去，將文件攤開，靜待程穆宣布會議開始。
    程穆坐在主位，淡淡的掃她一眼，面向其余兩人：“開始吧，時間很緊，BSS已經在和海藍國際接觸了。”
    “程總，這是初步方案，請您過目。”A組組長方祺藍站起身，畢恭畢敬的將文件遞到程穆面前。
    程穆只隨意翻看了幾頁，就合上了文件夾，語氣不善的問她：“給付經理看過了？”
    “還············還沒有。”方祺藍畏畏縮縮的瞧一眼付妍青，低下頭不敢看程穆。
    有了教訓，B組組長自然不敢貿然發言，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付妍青。
    付妍青會意，不急不緩的說出想法：“程總，具體的方案還沒能那么快做出來，但是您看下這個。”
    程穆接過付妍青遞來的單薄紙張，上面只幾行字，寫了BSS預約的三天后在皇庭酒店的飯局。
    “什么意思？”
    “程總，三天后恰好是八月十五中秋。”
    程穆沒接話，等付妍青說下去，本不太好看的面色卻是緩和了下來。她知道，付妍青敢只拿幾行字來開會，決對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付妍青回到位子上，意味不明的勾了下唇：“既然BSS出了名的沒皮沒臉，我們就比她們更不要臉，三天后，去他們的飯局。”
    嘶············
    A、B組組長同時倒吸氣，互相對視一眼，對于付妍青這般不走尋常路的做法不甚理解。
    倒是程穆在付妍青說完后，大約猜到了她的想法，輕笑著點點頭：“你安排。”
    所謂強者聯合，大都時候都不用把話說得太明白，只需簡短的幾句就可以了然對方的策略。
    縱然，程穆此時還不太清楚付妍青具體的計劃，但她有信心。
    “那么，我們現在可以來討論下方案的問題了。”付妍青好心情的與程穆交換了眼神，用簽字筆在紙頁上勾畫，然后，拿過去和程穆討論。
    兩組組長幾乎沒有任何能夠插話的份，只是尷尬的坐在那兒傾聽、記錄。
    一場頭腦風暴，持續到晚上八點，整日未進食的付妍青，隱隱覺得胃部作痛，臉色也跟著泛白。她單手按住胃部，拿起水杯灌進一口早已涼透的咖啡，想借此緩解痛感。
    程穆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抬手制止她繼續往下說，面向兩組組長的方向：“先去吃飯吧。”
    仿佛得了釋放令，兩組組長皆是松了口氣，收拾好手頭的文件，跟領導道過別后便出了會議室。
    付妍青知道程穆是在體恤她，心間暖融融的癢。
    “程總要一起嗎？”
    “沒人的時候，叫我程穆。”
    “恩。”付妍青應下，將電腦關機，站起身等程穆，與她一同出去。
    “不打算說說你那天具體的作戰方案嗎？”等旋轉門的空隙，程穆轉過臉去問付妍青。
    付妍青攤攤手：“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我說出來，你可能反而覺得我的做法沒什么技術含量。”
    “何以見得？”
    “容我賣個關子。”付妍青神秘的挑了下眉，繞出旋轉門。夜晚褪去了燥熱的風拂過，帶走了長時間待在密閉空間的不適。
    付妍青按按胃部，問程穆要去哪里吃飯。
    “我隨意。”程穆把選擇權交還到付妍青手里，走在路燈下，享受難得的閑暇時光。她似乎，太久沒有像這樣，用走路的方式去吃晚餐。大多時候，都深陷飯局，那種身體在，靈魂卻厭惡極了的感覺，過多久都難以習慣。
    借著路燈的光，程穆依稀可以望見付妍青線條柔和的側臉。
    這人，真的是很特別的存在。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被長時間盯著看，付妍青不知所措的摸摸臉頰。
    程穆搖搖頭：“沒有，倒是很好奇你的胃病是怎么來的，不太會喝酒，應該不是因為酒精。”
    “確實不是因為酒精，小時候爸媽工作忙，常不在家，也顧不太上我，大多時候都是給我買一箱泡面放家里。最要命的時候，我一天三餐都吃泡面，到最后一聽泡面兩個字就想吐。胃病也是從那時來的，很多年了，就算飲食規律，也會周期性復發。”
    “吃速食品，也總比泡面好。”
    “他們怕我燒掉房子。”付妍青無奈的嘆息一聲，恰好經過一家韓食店，想著蠻長時間沒吃過石鍋拌飯了，于是停下了步子，詢問程穆的意見，“石鍋拌飯可以嗎？”
    “可以。”程穆點頭，跟著她推門進去。
    店面很小，只堪堪容得下兩張桌椅。
    程穆從未在這般逼仄的地方用過餐，難免不習慣，在看到桌上的油漬時，眉頭皺了下。
    付妍青注意到，點完餐后，趕緊拿餐巾紙擦掉，又幫程穆擦拭了一遍椅子。
    “抱歉。”
    “為什么抱歉？”程穆盯著付妍青替她擦筷子的動作，忽然的有些喜歡這種小地方。
    “應該帶你去更好的地方的。”付妍青不由得后悔，方才怎么就忘記了程穆的身份。
    程穆卻是不在乎：“這里挺好的。”細細去看，其實環境還算整潔，裝飾也讓人感到舒心。尤其，墻上懸掛的照片，其中一張是留著蘋果頭的可愛女生，很眼熟，吸引了程穆的注意。
    付妍青順著程穆注視的方向望去，微微一愣：“這是············”付妍青想到那日去應聘時在公司樓底見到的身影，“她們關系很好呢。”
    “誰？”程穆收回視線，拿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專注的望著付妍青。
    “就素言的主播和這個女孩兒，但是············”付妍青的話被端飯過來的服務員打斷，她點頭朝服務員道謝后，才又繼續，“但是這女孩兒突然消失了，記得當時新聞全是她去向的猜測。之后，素言的主播退出了娛樂圈。對了，我前段日子，好像有見到素言的主播。”
    程穆只點點頭，沒接話，眼底里的光影，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