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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最好的我們——獻給即將過去的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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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
    Dior Haute Couture 秀場
    在出發之前,就被一系列的簽證手續給弄得有點兒頭痛。還好有小青、小葉兩位女超人,我只需要像一個盲人似的閉著眼睛,她們就能牽著我,在各種語言書寫的各種表格上,簽字、按手印,在各種證件照相機前拍照片,盡管那些照片拍出來后,都顯得好傻。
    不過因為邀請方是Dior的關系,所以一切都還算順利。
    在去巴黎之前,問痕痕要來了笛安在法國的電話。那個時候,她才剛剛出版《西決》,還沒有今天這么光芒四射全國知名,那個時候的她,在巴黎過著和當初差不多的生活,她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人生走向了一種新的可能。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笛安,是在長江文藝的大樓下面,她老遠就沖我嬌滴滴地喊:“小四~”然后熱情地擁抱我??赡茉诎屠?,擁抱或者親吻,都是非常普通的見面問候方式,但是在中國,無疑能一下子把人的距離拉得很近。無論是物理上的,還是內心上的距離。第二次,就是她的生日了。我們在外灘茂悅的頂樓酒吧定了一個很大的卡座,大家一起喝香檳,聊著各種各樣的話題。
    那個時候是夏天,而一轉眼,就在冬天,我和她在巴黎再次相遇了。
    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
    幾天的看秀行程安排得很滿,滿眼的高級時裝,各種在時尚雜志上和電視上才能看見的時尚icon和大師們,都紛紛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karl永遠是那頭銀發,戴著墨鏡,他坐在我的對面看秀,一言不發,目光藏在黑色玻璃的后面,讓人覺得他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而John Galliano則在我們一次晚餐之后,突然地出現在我們回酒店路過的一家咖啡廳門口,他坐在露天的咖啡座上,喝著咖啡,Dior的公關介紹我們認識,他又溫柔又紳士,仿佛一個用柔軟的山羊絨編織而成的男人,太過溫和,以至于我覺得舞臺上那個另類而又先鋒的設計師,是他仿佛超人一般的隱秘身份。
    至于kris,則是非常敏感而有藝術家氣息,我們有一天的行程是我作為中國的嘉賓,和他有一個對話,在去見他的路上,Dior的公關一個又一個地不斷提醒我們,說kris非常敏感非常注重隱私,切記不要更改訪問提綱,也不要隨便問他的私人問題,等等。所以,導致我們一路上壓力都非常地大。他的studio在一條我說不出名字的小路上,離Dior的店面不遠,白色簡約的設計,古典的外墻,很像他本人。神秘的,低調的,敏感的,易碎的。
    但這些都仿佛是夢里華麗的場景。
    讓我感受到真正巴黎氣息的,卻是笛安。
    她聽說我來巴黎,在電話里的聲音特別高興,讓人聽了也高興起來。
    我們連續幾天都在見面。每一天固定的開始,都是我站在雅典娜廣場酒店的門口,看著遠處的她頂著一頭風情萬種的大卷發,輕盈地從蒙田大道上朝我走過來,她的面孔和巴黎仿佛有一種奇妙的呼應??赡芤粋€人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會感染上那個城市的氣息吧。特別是她在說法語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濃烈了。在名牌店里,我只能用英文和店員交流,而笛安卻可以行云流水地用法語和他們自由對話,無論是去盧浮宮還是去路邊的小店,她都能應付自如。
    我和她在蒙娜麗莎的畫像前拍了照。
    蒙娜麗莎好小。
    我和笛安在照片里顯得好大。
    照片里的我們,笑得沒心沒肺的,像十幾歲的少年少女。
    她帶我去看巴士底獄,她帶我從滿滿都是奢侈品店的蒙田大道走出去,走到巴黎人群密集的鬧市,看普通人們的生活,她帶我去一家滿是跳拉丁舞的人的酒吧,我們在那里吃烤肉,喝法國玫瑰紅,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們的臉都紅紅的,大聲笑著,大聲說著各種各樣的話。
    那個時候,我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是在巴黎。
    她甚至還陪著我逛街。我們去老佛爺買東西,遇見有中國的讀者認出我和我拍照,她特別夸張地大叫起來:“老板你太紅了吧!”她有時候叫我“老板”,有時候叫我“小四”,她說話總是充滿了熱情,也非常地夸張,無論笑還是哭,都很盡興。以至于后來我每一次喝醉的時候,就愛大聲地對她說:“我就是喜歡你身上的drama勁兒!”
    那天我們在老佛爺買東西,我陪她站在一個化妝品柜臺前,她付賬的時候,揮舞著手上的GUCCI錢包,用她那招牌式的笑瞇瞇的眼睛望著我說:“你還記得么?這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我當然記得了。
    離開巴黎前的一天早上,我一個人清晨就醒來了,我拿著相機披好大衣,從酒店走出去。門口年輕的金發服務生禮貌地為我拉開門,外面的天空剛剛亮起來,飄著清冷的雨,他并沒有過多地詢問什么,維持著一種禮貌的距離。
    我舉著又大又重的黑色單反相機,沒走多遠,就到了塞納河邊。
    拿起相機拍下清晨冷雨下的塞納河時,我想起了笛安很早的時候在《最小說》上發表的小說《塞納河不結冰》,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被這么多人知道,我還沒有見過她,但是我看過她很多的小說。她也看過我的第一本書,那本首印只有1萬本的初版的《愛與痛的邊緣》。
    風吹著雨絲撲打在我的臉上,冰涼的觸感帶來一種清醒。
    巴黎的清晨是古典的,帶著生硬的文藝氣息,它像一座停留在時間里的巨大博物館,每一條街都是展覽長廊,每一個櫥窗都放滿了過去歲月的重量和體積。我不知道該怎么來形容,我是過客,但笛安是這里的居民,她肯定明白。
    笛安曾經形容北京,她說:“我深深愛著北京骨子里那種落寞。”
    這是1月里,最好的我們。
    2月
    上海外灘茂悅年會,金社生日
    仔細回憶起來,這應該是我們公司成立以來,第一次最正式的年會了。之前每一年的新年,大家都是在最累、最崩潰的雜志“存檔”里度過的——每一年因為春運的關系,所以春節那月的雜志,必須提前印刷,等于一個月做兩個月的雜志出來,稱為“存檔”。每一年當我們完成了雙倍的工作之后,大家就紛紛道別,回家過春節去了。外地的員工都要回老家,上海剩下阿亮、痕痕,也聚不起來。
    所以今年,也算是第一次,我們在一起歡度春節。
    我們包下了外灘茂悅頂樓的那個全上海非常著名的觀景天臺,我們堆起了高高的香檳塔,天臺上汩汩的溫泉閃耀著金光,大伙穿著西裝、小禮服裙,造型華麗,共同舉杯慶祝新年的到來——是不是覺得場景非常熟悉呢?對啊,《小時代》里,那一場party就是以這個年會為原型的。只是沒有唐宛如驚心動魄地摔倒在蛋糕里罷了。
    也許有人還記得,在那一回的《小時代》里,顧里、林蕭、南湘、唐宛如,四個好朋友躺在樓頂露天的溫泉游泳池里,喝著香檳,醉醺醺地彼此哭笑,那個場景曾經感動了很多人——是的,這也是當晚的場景。只是我們沒有泡進池子里罷了。那一天,幾乎所有人都喝醉了。痕痕和阿亮拉著我一直聊天,落落喝得滿臉通紅,她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又真誠,又美好。我幾個算是最早加入公司的人了,落落是我人生里第一個代理的作者,這么多年了,經歷過她的起起伏伏,也經歷了我的起起伏伏。痕痕和阿亮更是從我的大學時代開始,就一直陪伴著我走到現在。我看著她們仨喝得紅彤彤的臉蛋兒,心里洋溢著巨大的歡喜,好想沖著樓下萬丈紅塵、燈火輝煌的上海大喊兩聲。
    還有很多第一次和我們一起歡聚的作者們,他們好多人和我說,是人生里第一次穿禮服,第一次穿西裝。葉闡買了一套Calvin Klein的西服,燙了一個看起來像混血兒的卷發,別提多帥氣了。陌一飛烈焰紅唇,完全一派復古的打扮,黑色的小禮服裙,裹著她自豪的身材。有一張她甩動著馬尾辮的照片,她笑得特別狂野,一度在我們的QQ群里發來發去,成為經典。后來還在這個圖上配了臺詞,“是在說我嗎?我是艷星。”從此,無論別人說我們什么,我們都會接這句,“是在說我嗎?我是艷星?!?br/>     而且,正好年會的這天,是長江文藝我們的金社過生日,知道她喜歡打麻將,所以我讓小青特地跑到古玩市場去找了很久,買到一副異常名貴的麻將牌,那個雕龍刻鳳的麻將盒,不知怎么的令人無數次聯想到慈禧太后……紅木雕刻的盒子放在手推車上,痕痕像推一個生日蛋糕一樣推了出來。
    年會過后的第二天,長江的同事們聚在酒店里,他們邀請金社打麻將,幾次慫恿金社把那副名貴的麻將拿出來打,金社的回答簡單有力、擲地有聲,“想得美!”
    那天晚上,我們以一首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作為結束。那首老歌,我們用大家一起合影的照片,剪輯成了溫暖人心的屬于我們自己的MV。
    《我只在乎你》放到一半,趙萌這個大男人竟然看得淚流滿面。
    那個MV里,有我錄的一段話,那段話,最終在放到網上的版本里,被剪輯掉了,因為太私人,我就沒有放進去。
    那段話是這樣說的:
    “我的一個好朋友對我說,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你發現曾經一路上,和你一起的人,漸漸地就離你遠去了。也許是因為結婚生子,也許是因為勞累不堪負荷,也許是因為理想漸異,也許是因為反目成仇。但是你還是要繼續孤獨地走下去,因為你知道,你的目的地還沒有到達,你還有更大的夢想。但是我覺得,哪怕是這樣,我也不后悔。無論將來我們的境遇如何,我們人在哪里,是否依然從事著這樣編織夢想的事業,是否依然青春美好或者滄桑白發,我都會并將永遠銘記,這段和你們一起的旅程。因為人生里能和你們一起走過同樣一段旅程,看過同樣一段風景,真是太好了?!?br/>     我相信我們一定會走向更美好的未來。未來更漫長的時光,希望繼續和你們攜手并肩。
    在通往未來的路上,“我們”這個詞,是蘊藏在心中最強大的力量。
    那一晚,上海的冬天非常冷,樓頂的風很大,戶外加熱器里的爐火熊熊燃燒著,溫暖著每一個衣衫單薄的我們。雖然很冷,但是我們的心很滾燙。
    那是2月里,最好的我們。
    4月
    TN1英倫游因火山爆發倫敦飛機停飛
    公司留守的人們都非常緊張,連平時不看新聞的人都時刻關注起了“英國火山灰”“歐洲天氣預報”“歐洲局勢”(……)。
    因為那個時候,我、胡小西、小青、趙萌,連同TN1的4強選手,定好了要去英國,實現之前TN1比賽時的其中一個獎勵,赴倫敦進行文化交流。
    結果,冰島火山全面爆發。
    聽說整個歐洲上空都是火山灰,仿佛烏云壓城似的。結果我們英國游的小團隊,從上海出發去北京,還沒來得及登上國際航班,就被通知取消,擇日再去。
    于是我們一行人只能悲催地在一個火鍋店里,沮喪地吃著火鍋。
    “算了算了,去的話,也危險,搞不好一頭栽進火山灰里?!?br/>     “……哈哈哈哈。”
    熱氣騰騰的火鍋店里,小青作為他們四個的編輯,就像一個嘮嘮叨叨的保姆一樣,一邊提醒著TN1的 4強不要懶惰,抓緊時間好好寫稿,不要放松,一面又特別慈母地幫他們把一塊一塊的牛肉夾到碗里。
    看著他們被火鍋映紅的年輕的面容,我那時突然有了一種吃年夜飯的感覺。
    安東尼生日 “夜店”主題生日宴會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們這群人開始了“主題party”,始作俑者就是痕痕。
    安東尼生日這天,痕痕規定的主題是“復古風”,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和胡小西接到的通知變成了“慫不拉嘰臺客風”……當我艱難地戰勝了自己的理智,按照party“閃閃臺客”的主題要求,穿著亮晶晶的襯衫,領口大開,屁股后面掛了兩條花里胡哨的皮帶,一面怕被熟人遇見,一面又心懷莫名其妙的好奇(……),推開KTV包廂的時候,我輸了……
    賀達戴了一頂瑪麗蓮·夢露般耀眼的假發,胸口掛著瀑布般的金閃閃的流蘇項鏈,他說他扮演的是beyonce……而痕痕穿了網眼襪,超短裙,低胸緊身亮片裝,把一群男編輯看得眼睛發直……我和胡小西互看一眼,算了。
    而且,當晚,我還即興地煽風點火,讓大家參與了一個互動的節目,節目名字叫“安東尼,你喜不喜歡我”(……),每一個人輪流走到KTV的電視屏幕前,拿著話筒,自我介紹,宣傳自己的“賣點”,當時大家都喝多了,我只記得李安特別勇敢,他說:“你喜歡亞洲的,我就可以是蔡依林,你喜歡歐美的,我就可以是瑪丹娜!”說完,勇敢地擺出了POSE……至于貓老師,她一戰成名,她啥都沒說,只是把話筒一放,然后現場在地面上劈了個叉……
    于是,我們暢銷書小天王安東尼先生,被眾人精心的準備(和拙劣的服裝)感動了,當晚喝多了。他一度把阿敏的那頭金閃閃的假發搶過來,非要戴在自己頭上。
    他通紅著雙眼,反復說“我愛大家,最愛你們了”。
    從那天之后,我們的主題定位就越來越精準而又細分。30號的時候,我們迎來了今年一直以“剩者”自居的落落女王的生日。我們的主題是:“閃閃惹人愛”。
    而我,非常動情地致了開場詞。我為每一個人倒上酒,讓大家舉杯,然后我非常動情地說:“今天,我們大家歡聚在這里,共同慶賀這個特別的日子,讓我們一起舉杯祝賀……”說到這里,我停下來,看著落落,她很明顯感動了,兩個眼睛紅紅的,然后我接著說:“……世博會的順利召開!”
    ……不用說,落落把我按到沙發上一陣亂揍。
    我送了一個超級大的LV旅行包給她,我知道她愛旅游,經常獨自一個人,就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背著大個小個的照相機,悄悄地出發了。希望能夠在未來的旅程里,哪怕我不能陪伴她的旅途,為她解悶兒,也希望能讓我的包陪伴著她,走過更加美好的旅程。
    4月就在一個又一個party里過去了。
    感覺起來,仿佛這個月都是沉浸在散發著酒香的歡樂中的,腦海里持續著那種微醺而又暖烘烘的快樂。
    那時共同聽取歲月行進的,是最好的我們。
    5月
    20日 Dior “Lady Blue Shanghai”
    5月的外灘,被Dior整個包裹了起來。當時公司正在推《王牌大助理》,小青充分展示出了助理最靠譜和最不靠譜的本色:靠譜之處在于,她氣質不凡地占據了第一排VIP位置,和那些大牌名媛平起平坐,“郭敬明的助理”非常給力;不靠譜之處在于,她告訴我,“今天沒什么明星的,不用穿太正式”,結果,當我在紅毯區看到了張曼玉、李冰冰、周迅、陳坤等一大群盛裝的當紅明星時……默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條藍色牛仔褲……愛與恨瞬間交織,魂獸與唐宛如一起搏斗。
    6月
    小四生日,夏威夷主題團隊溫泉行
    仔細想來,這算是我搞過的最大的一次生日聚會了,ZUI一家子集體去泡溫泉,坦誠相見,交談甚歡。我們幾十個人一起坐著大巴前往南京的溫泉,一窩蜂的男男女女仿佛一群蝗蟲一樣,席卷了酒店的房間和溫泉的各種設施。幾十個年輕人好像老頭子們一樣,一起泡在熱水里,聊家常,說八卦。時不時地聽見“哎呀你走光了呀”和“哦喲,看看有什么啦”交錯的聲音此起彼伏。
    當天晚上,落落、笛安、安東尼,三個人一直待在高溫池里,其他的人都紛紛受不了那個溫度而敗下陣來,只剩下他們三個,目光安詳,表情幽然,仿佛修行千年的入定僧人一樣,祥和地浸泡在池水里。
    我和王小立以及葉闡躲在遠處的常溫池,羨慕地看著他們三個。
    這時,不知道誰悄悄說了一句:“你看,只有一哥一姐們,才真金不怕火煉,可以扛住高溫的考驗。所以,溫泉的池子,是以銷量來劃分的?!?br/>     話音剛落,陌一飛就不顧死活地撲騰進了那個池子里,濺起驚天的大水花,她一邊尖叫著“老娘也是漫畫一姐”,一邊不斷地跳腳,“太燙了太燙了。”
    當天晚上,我們把酒店的那家KTV包了下來。估計一般人不會使用到酒店自帶的KTV,所以,看得出這些KTV的設備是很陳舊的,感覺像是20世紀80年代的產物,特別地懷舊。
    照例K歌局,而且當天的主題竟然是“夏威夷”。望著滿屋子穿著草裙、大花襯衣、沙灘褲的男男女女……我被他們簇擁著,戰戰兢兢地走到他們布置好的寶座上,環顧四周……真的好像是山大王,或者部落長老一樣(……)。
    那天,我迅速地把自己放倒了。我們分成了兩間屋子,第一間屋子就有19個人,于是,我一瞬間就喝下去了19杯,所謂的“秒醉”。趁著酒勁兒,我又開始drama地要大家敬我酒,同時要說一句煽情的、掏心掏肺的、感人的話。他們都說了好多好多,其中,笛安和賓妮,湊到我的耳邊,對我說:“只要你好,我們大家都好。現在每個月看星座運程,我們都看一看雙子座,希望你一切順利,這樣我們也能順利。”
    她們倆一說完,我忍不住大哭起來。
    后來看雜志上痕痕寫的一段,說:“那個晚上雖然我豁出去穿得像個雅典娜,戴上了花環,又喝得頭暈,還跳了草裙舞,但是,看見小四的小臉兒喝得紅紅的,他特別開心,這一年他太辛苦了,第一次看他這么盡情地放松休息,我覺得一切都值得了?!?br/>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落落因為感情的事情坐在地板上哭,我跑過去,口齒不清地安慰她,我因為喝得太醉,也站不穩,索性一起跌坐到地板上,陪著她哭。
    后來我和王小立一起對著屏幕高唱《最初的夢想》的時候,她簡直哭得媽都不認得了,她說她最害怕這種關于“夢想啊”“堅持啊”之類的淚點,一觸一個準兒。我記得后來我們又哭又笑的,累得倒在KTV的地毯上,那一刻,天旋地轉的,我們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宇宙。
    真感謝他們啊。
    那群陪伴著我,一起從我的26歲走向27歲的人。
    那是最好的你們。
    23—30 日再度起航去英國倫敦
    之前因為火山灰的關系,我們的英國之旅延期到了6月。
    我們之前的一群英國小分隊,再一次會聚到了北京。在出發之前,正好我們聚在一起,為王浣慶祝了生日。同樣作為雙子座的她,變得越發地美艷動人。而且因為代言LG的關系,我們舉行了一場很大的簽售會,簽售會上,賓妮、我、TN1 的4強,難得的是簡宇也來了,平時幾乎看不到他。
    當晚活動結束之后,我們一伙人又殺去了錢柜。我買了哈根達斯的蛋糕給王浣。
    中間我們聚在一起的時候,王浣對我說了一句話,我一直記著,她說:“這些年,我都幾乎沒有過過生日了,這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這么多人一起為我慶祝生日?!?br/>     當時我看著王浣的臉,難以相信這是那個畫出了那樣美、那樣奪目的畫卷的畫師。她竟然也有這樣寂寞和平凡的時候。
    我緊緊地抱住了她。
    之后,我們的飛機就劃過天際,在飛行了十幾個鐘頭之后,降落在了希斯羅機場。
    當耳邊飄過的全部都是純正倫敦口音的英文時,我們才意識到,我們已經遠隔了重洋。
    一路上,我們的小團隊彼此嘻嘻笑笑、打打鬧鬧的。我們游覽了古典華麗到難以置信的溫莎城堡皇宮,也在莎士比亞劇院里觀看了原汁原味的《亨利四世》。我們在倫敦最熱鬧的街區購買最新款的H&M,我和小青兩個人殺去邦德街之后殺紅了眼。我們參觀了位于泰晤士河畔的企鵝出版社的總部。我們還去仿佛世外桃源般的湖區待了好幾天。
    我在倫敦重新變成了一個可以自由在街上走動,不再被認出來的普通人。我可以隨意地逛書店,可以不顧及形象,可以在夜店開心地瘋玩,也可以肆無忌憚地爬上高高的獅子拍照。
    時間以一種冰雪消融般的觸感,緩慢流逝著。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我們又重新回到了北京。
    我們在當初因為火山灰而取消行程時的那家火鍋店再一次用餐,一切都仿佛沒有改變,他們四個人的面容依然那樣年輕,小青依然叮囑著他們要好好寫作,不要分心,一邊仍然不斷地把牛肉夾到他們碗里。
    回來之后,有一次,葉闡在雜志上寫道:“好喜歡企鵝出版社的環境。到處都是書,到處都是咖啡的香味兒。這是我見過的最棒的工作環境了!”
    我相信他是認真的。
    我相信我們所有的人,都熱愛著我們這個行業。
    熱愛著最好的我們。
    7月
    25日 痕痕生日
    痕痕生日之前,我們剛剛大吵了一架。這個故事我在痕痕的新書《痕記》里,有在序言里寫到過。那天晚上,當我喝醉了之后,我依然是老樣子,摟住每一個人,問他們:“你們最愛的人是我嗎?”每一個人都像是寵愛一個小朋友一樣,大聲地回答我:“我最愛你?!?br/>     到了快要切蛋糕的時候,痕痕許了三個愿望。
    第一個愿望,好像是關于我的,我喝醉了,不太記得,大概是說希望我越來越好之類的。
    第二個愿望,是關于我們團隊的,我們大家的。好像也是說希望《最小說》越來越好之類的。
    第三個愿望,她沒有說出來,悄悄留給了自己。
    我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她的三個愿望里,有兩個都是和我有關的。
    后來,我也記不得了,只記得我和陌一飛兩個人,在瘋狂地和著張惠妹的《三天三夜》跳完舞之后,累散了架,我倆并排躺倒在KTV包廂的地上。冰冷的大理石表面,刺激著我們滾燙的后背。我們笑著,也不知道因為什么而笑,笑得力氣都沒了。
    像不識愁滋味的小孩子們一樣。
    那也是最好的我們。
    8月
    我們是最世了
    最世。
    最好的,最年輕的,最激動人心的,最相親相愛的,最文藝的,最平凡的,最感動的,最難忘的。
    我們出版了《I AM ZUI》特刊。在那上面,熟悉的作者,朝夕相處的同事,感人的回顧和充滿激情的構想,龐大而井然有序的發展規劃,呈現在了全國百萬讀者面前。我們終于交出了第一份,青澀的答卷。
    4年過去了,書柜里,從擱置下當初第一本小小的《最小說》,到現在放滿了統領市場的暢銷書,公司所有大大小小的書架,都被填滿了。走道里、會議室里,都堆滿了我們出版的書籍。每一天,在亂糟糟卻又井然有序的辦公室里消磨時光的時候,心里都會有一種溫暖的感覺。閉上眼睛,也能知道,哪兒哪兒擺著咖啡,哪兒哪兒擺著雜志,哪兒哪兒是阿敏桌子上那些好笑的玩具,哪兒哪兒是痕痕房間里的那個大熊。
    最年輕的這幾年,我們一路走過。
    希望我們繼續和夢想同行。
    繼續做最好的我們。
    10日,我拍攝了珍視明的廣告,這是我人生里第一個電視廣告。
    廣告播放的第一天晚上,我在家里趕稿,完全忘記了這個事情。直到我的手機不斷地響起來,公司同事們的短信一條又一條地進來,“看到啦看到啦!”“好帥的!四爺!”“哇……電視上看到你啦!”
    那一刻,我覺得他們是全世界最可愛的人。
    15日上海書展,《臨界·爵跡》實體書揭曉,最世團隊簽售。
    這是最世第一次在上海舉辦大型簽售會。
    最世打破了出版界的那個“不能說的禁忌”。
    因為我們的簽售,上海書城調動了超過任何一次規模的安保,現場搭起了新浪直播間,我們的當紅作者們一批一批進棚接受采訪。玻璃門外擠滿了人,當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展覽中心的時候,我真為他們感到驕傲!我也為我們這個團隊感到驕傲!打心里的!
    許許多多讀者擠滿了大廳,每個人都在歡呼尖叫,書城的工作人員感到不可思議。他們一邊搖頭,一邊贊嘆:“這個影響力也太大了呀!”
    24日 小四《臨界·爵跡》首發 上海書城簽售
    十年了,我終于在上海做了自己的簽售會。
    十年了,我終于交出了自己的出道紀念作品。
    凌晨一點時,微博上看到已經有外地讀者趕到簽售現場排隊了。望著漆黑的夜色,年輕的讀者們坐在臺階上,靜靜地排著隊,人越聚越多,我的心里越來越緊張。
    簽售的讀者從七樓蜿蜒而下,有學生,還有家長,甚至還有白發蒼蒼的祖父祖母們,隊伍一直排到了一樓。我也從中午十二點一口氣簽到了晚上。
    出道以來第一次一口氣簽出了1萬本,自己都感到驚訝。結束的時候,我揉著酸痛的手腕問發行的人,我說:“1萬本真書,堆在一起,有多大???”發行的人告訴我:“這個啊,大概比現在這個房間,還要大出兩三倍吧?!?br/>     我說:“嘿嘿,那太大了呀?!?br/>     隔天看數據,首印200萬出清。
    全國的書城布滿了《臨界·爵跡》的人偶,到處是《臨界·爵跡》的海報,滾動的LED屏幕上布滿了“郭敬明、十年、爵跡、暢銷”。我看著出版社頻頻傳來的捷報,一時間有點兒晃神。
    十年了。
    原來你們一直都在。
    9月
    20—26日 郭敬明、笛安、落落攜團隊日本行
    上一次是倫敦小分隊,這一次是富士山小分隊。
    而且,不再是TN的新人們,這次都是重量級的ZUI 暢銷的女王們,笛安、落落、王小立、賓妮,還有痕痕。當然,還有我們親愛的攝影師胡小西和李安。
    7天的行程安排得非常非常滿。我們這群人呢,都是習慣了晚睡晚起的夜貓子,突然間過上了如此正常的生物鐘,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往往是一天已經參觀了兩個景點,并且已經向第三個景點出發了的時候,抬起表一看,才上午11點。
    笛安一邊吃著葡萄,一邊說:“這種生物鐘簡直健康得令人發指?!?br/>     我們一起度過了好愉快的旅途。
    我們看見了大海,看見了大海邊沖浪的小麥色肌膚的沙灘男孩,落落和痕痕從車窗探出頭,發自肺腑地尖叫著,我們說她們已經荷爾蒙失調了。
    我們看見了一整個山腳長滿了蘆葦。
    我們看見了EVA的博物館。
    我們看見了巨大的過山車和驚悚迷宮。
    我們看見了一望無際的葡萄園。
    我們看見了富士山,看見了玻璃博物館,看見了年紀一大把但依然優雅的藝伎婆婆。
    我們看見了當年淘金的礦洞,我們看見了海洋館里的海豚。
    我們看見了表參道上那些穿著時髦的年輕人,我們看見了講談社頂樓那讓人窒息的美景。
    最重要的,我們看見了彼此出現在了上面的這些景色里。
    我們彼此眼中的自己,是最好的我們。
    10月
    13—18日 TN2現場賽
    大哭大笑大喜大悲起起伏伏的3天,在TN別冊里已經寫了很多。
    但是我們都扛下來了。
    這是一場讓人心力交瘁的比賽,連續的72個小時,我們工作人員睡覺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10個鐘頭。到了比賽的最后,當最后一批選手被淘汰,落落趴在桌子上大哭,我走過去安慰她,她一把拍掉我的手,說:“最壞就是你,你設計的這些賽制,太殘忍了。你走開?!?br/>     我就默默地走開了。
    笛安的眼圈兒也一直都是紅紅的。
    我們真舍不得那群年輕人。
    我是個壞人。我當時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
    從北京回來,剛下飛機,我們又馬不停蹄地投入了《最小說》的制作。因為這期額外的別冊,因為這72小時的超出常態的復雜,所以,11月刊的制作成為了最大的挑戰。
    靜安紫苑的保安一直在抱怨:我們是唯一一個天天加班過半夜,每天都要三更半夜砸門而出的公司。
    到了后面幾天,半夜寫字樓的大門開始鎖了。
    不過沒關系,我們這群習慣加班的人已經能夠摸索著從地下室車庫走出大樓了。
    而當我們完成了這一期雜志之后,我們就告別了這個地方。
    因為,我們搬新家了。
    11月
    19日 搬遷至上海國際設計中心
    搬家了。
    一家子二十幾個人,一起打包裝車,一起搬到了上海國際設計中心。大大小小的黃色紙盒堆滿了靜安的辦公室。這邊以后就留作漫畫部。因為,《最漫畫》也正式創刊了。大家一起打鬧著,互相打包分裝行李,雖然辦公室里都是笑聲,但是我其實聽得出來,彼此心里都有一種淡淡的不舍。這種不舍,就像是對習慣了的床單,習慣了的手機,習慣了的街角面包店一樣,是一種懷舊的難以忘懷。
    兩年前,當我們從海上海的第一間公司寫字樓搬出來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還只有7個人,一轉眼,我們就變成了這么大的一家子。當年我們搬走的時候,大家還一起留了個合影。
    而這一次,大家一邊打鬧著,一邊就離開了。
    因為我們知道,我們還會經常回來。《最小說》和《最漫畫》,永遠都是一家人。
    新辦公室墻壁上都是高大的書架,我們按照出版順序把《最小說》《最漫畫》和所有作者出的書一本一本陳列了進去,只占了其中一部分。還剩下很多很多的空白書架——這多像兩年前我們剛剛搬進靜安時的樣子。
    我相信,我們會一起再一次把它們填滿。
    當新公司最后一盞水晶燈掛上去之后,我們點亮了辦公室。
    炫目的光芒里,每個人的目光都閃爍著。
    我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小聲但是認真地說:“就是這里了,未來的日子,拜托了!”
    12月
    31日 外灘2號 年會
    定下了外灘二號華爾道夫作為年會現場,就沒有退路地把我們年會的規格搞到了史無前例的高。這個號稱目前全上海最奢華的酒店,里面的樓梯都有一百多年的歷史。
    12月31日晚上,我們將在這里一起跨年,度過2010年的最后四個小時。
    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年會了。距離上一個年會,馬上又是一年的時間。
    我們也從去年穿著小裙子小襯衣的年輕人,變成了今天都穿著定制禮服的年輕才俊,哈哈。特別是阿亮和痕痕,她們在試穿著禮服讓裁縫修改的時候,我偷偷地瞄了幾眼,她們穿著拖地長禮服的樣子,簡直美極了。
    全最世的同事、作者,還有長江文藝出版社的同事們,一百多個人,從出行到造型都列入了計劃。在寫下這篇長長的回憶的同時,我們還在繼續完善著這份年會計劃。
    我們要一起舉杯歡慶又一個新年的來臨,把這份祝福傳遞給每一位陪伴我們一路走來的親愛的讀者。
    我們要再一次唱起那首《我只在乎你》,把這首歌唱給每一個堅定支持我們的你,最值得我們付出的你。
    請和我一起。
    永遠一起。
    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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