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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驗證

    “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什么樣的人白首?”</br>  其實舒鷂真的從未沒考慮過這樣問題,但聽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她腦海里浮現的畫面是和周酩遠一起。</br>  而且條件反射的,張口就想答“你啊”。</br>  只是手機鈴聲先響起來,打斷了舒鷂的魯莽的真心。</br>  舒鷂摸出手機,看向周酩遠。</br>  他坐在醫院后院的木制長椅里,沖著她不緊不慢地抬手,示意舒鷂先接電話。</br>  電話里的馮凌子聲音有種奇怪的平靜,和平時咋咋呼呼的感覺不一樣,她沒有歡快地叫她“舒鷂寶貝”,只問她:“舒鷂,你在哪?”</br>  舒鷂沒敢說自己在醫院,怕嚇到馮凌子:“我在外面,怎么了?”</br>  “我在你家。”</br>  舒鷂總覺得馮凌子不太對勁,蹙起眉心:“我馬上回去?!?lt;/br>  掛斷電話,還沒等舒鷂開口,周酩遠先起身了:“走吧,送你回家。”</br>  一路上舒鷂都握著手機,發了幾條信息問馮凌子到底怎么了,但馮凌子只回了一句:</br>  等你回來再說。</br>  舒鷂回到東槿時,馮凌子坐在客廳的沙發里,抱著企鵝抱枕。</br>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看見舒鷂身后的周酩遠居然也沒有情緒激動地罵他是“周狗”,只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算是打過招呼了。</br>  女孩子之間的話,周酩遠不方便聽,自覺地留在一樓。</br>  只不過在舒鷂上樓梯前,他輕輕拉了她的手腕一下。</br>  舒鷂回眸,聽見周酩遠壓低聲音說:“等你的答案?!?lt;/br>  馮凌子跟著舒鷂回到她二樓的臥室,舒鷂關上門,一臉擔心:“凌子,你到底怎么了?”</br>  馮凌子說:“我要結婚了。”</br>  舒鷂愣了一下:“和誰?”</br>  “齊言清。”</br>  舒鷂嚇了一跳,但馮凌子很平靜:“你不會看不出來,我一直都喜歡齊言清吧?”</br>  舒鷂迷茫地眨了下眼睛。</br>  她真的沒看出來。</br>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么可吃驚的。</br>  三個人從小就認識,舒鷂一直舞蹈學校,馮凌子和齊言清則是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學。</br>  每逢舒鷂放假回來,都會聽他倆給她講學校的趣事。</br>  舒鷂對于上學的想往、對于成為普通學生的渴望,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馮凌子和齊言清。</br>  在舒鷂看來,他們穿著同樣的校服,騎著單車,去搶對方手里的冰淇凌的樣子,真的很令人羨慕。</br>  后來馮凌子學了醫。</br>  也是因為齊言清這個出身醫學世家的人,天天在她耳旁叨念說學醫好。</br>  這么一想,喜歡好像也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感情,更像是自然滋生,慢慢生長的。</br>  然后積攢成愛。</br>  舒鷂沉默了一會兒,消化著她最好的兩個發小要結婚的消息,同時,也心神不寧地在想周酩遠的問題。</br>  一心二用,沉默的時間也就久了些。</br>  她這邊不說話,倒是馮凌子先急了。</br>  馮大小姐的深沉也裝不下去了,“噗”地笑出聲:“我發現你和周酩遠呆久了都變傻了,最重點的你怎么不問呢!”</br>  “什么重點?”</br>  馮凌子往舒鷂床上一倒,仰躺著看舒鷂:“問我們為什么要結婚??!”</br>  在這方面事情上,舒鷂總是比別人反應慢半拍。</br>  她小時候和電視和網絡都絕緣,只有芭蕾,非常晚熟。</br>  感情方面唯一能做參考的是父母。</br>  但舒鷂的父母,在一起好像只是因為對芭蕾相似的執著。</br>  別說溫情的瞬間了,有時候舒鷂都覺得,他們之間如果有一個突然不再愛芭蕾了,那她的家就散了。。</br>  經馮凌子提醒,舒鷂才想起問:“齊言清不是不婚主義么?怎么又想結婚了?”</br>  馮凌子好像就在等舒鷂這一問,她愉快地抬起手打了個響指:“我,把他睡了!”</br>  舒鷂瞪大眼睛,唇開闔兩下,沒發出聲音,最后無聲地給馮凌子比了個大拇指。</br>  “我們那天喝了點酒,我問齊言清對我有沒有意思,他說應該是有的,但不知道有多少。”</br>  馮凌子講到激動處,干脆從床上坐起來,盤著腿,“然后我們就驗證了一下?!?lt;/br>  “驗證?”</br>  “對啊,我們開了個房,從接吻開始,后來一發不可收拾,干脆睡了?!?lt;/br>  舒鷂:“……”</br>  原來還能這么試?</br>  結婚是齊言清提的,他說自己會對馮凌子負責,結果被馮凌子用一把手術刀抵住了唧唧,霸氣地問:“是愛我,還是只想負責?”</br>  齊言清當下舉手發誓:</br>  是愛,深愛,至死不渝那種!</br>  于是倆人在酒店床上翻了翻黃歷,把訂婚日期定下來了。</br>  下個月兩家家長會面,明年初應該就要辦婚禮了。</br>  這閃電般的進展速遞,舒鷂聽得一愣一愣:“……恭喜?!?lt;/br>  “別光恭喜,我要大紅包,兩個都是你好友,結婚了你不得包個大的?反正周狗有錢,讓他岀!”</br>  提到周酩遠,舒鷂忽然嘀咕:“我也可以這么驗證……”</br>  馮凌子手里捏著舒鷂床頭的一個小玩具,聽見她的話,扭過頭:“驗什么?”</br>  舒鷂表情還挺嚴肅:“我懷疑我喜歡周酩遠?!?lt;/br>  “我次奧!周狗是不是勾引你了?!他是不是想哄騙你上床!”</br>  舒鷂搖頭:“他只問我,有沒有想過,要和什么樣的人白首。”</br>  “……周狗這么文藝的么?”</br>  馮凌子撓了撓頭,“那你想過沒?”</br>  舒鷂繼續搖頭。</br>  “我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但其實不用想,我好像已經有答案了?!?lt;/br>  從南非回來,舒鷂經常在想,自己到底是喜歡周酩遠這個類型的男人,還是喜歡周酩遠。</br>  想了好久也沒有答案,畢竟周酩遠這種類型太難遇見,也沒有再出現一個來考驗她是否會動心。</br>  相處中總有些一閃而過的感覺,舒鷂抓不住,也沒有頭緒。</br>  她試圖證明自己不喜歡,也試圖證明過自己喜歡,都沒什么結果。</br>  直到周酩遠今天問她,想和什么樣的人白首。</br>  舒鷂當然沒想過。</br>  在她14歲遇見周酩遠之后,所有的運籌帷幄中都有周酩遠的影子。</br>  如果說有誰是一直陪伴著她成長的,那個人一定是周酩遠。</br>  所以逃離芭蕾后,終于可以隨自己開心地跳街舞后。</br>  舒鷂迫不及待地來找周酩遠了。</br>  她只想過幫周酩遠逃離他不喜歡的生活,卻沒想過要自己會愛誰。</br>  但她好像,也從來沒想過要把自己的人生和“周酩遠”這個名字分開。</br>  為什么可以毫無防備地嫁給周酩遠?</br>  為什么可以毫無保留地相信周酩遠?</br>  為什么可以毫無顧慮地陪伴周酩遠?</br>  如果這就是喜歡的話。</br>  那她好像,非常非常喜歡他啊。</br>  馮凌子從東槿別墅走的時候,周酩遠正在廚房熬一鍋粥。</br>  蒸汽騰騰,不僅在冰涼的玻璃窗上蒙了一層霧氣,也給周酩遠籠罩了一層煙火氣息。</br>  馮凌子對周酩遠的所有偏見,都在這個場景下開始動搖。</br>  她皺著眉搖頭:“我真不敢相信,周酩遠這種人,居然有洗手做羹湯的一天,舒鷂寶貝你是真太牛逼了?!?lt;/br>  聽見關門聲,周酩遠回身,靠在料理臺上:“閨蜜走了?”</br>  舒鷂點頭。</br>  周酩遠把粥鍋關火,端著一整鍋粥放在餐桌上:“那過來吃飯。”</br>  只不過粥盛到一半,沙發上響起震動聲,周酩遠放下粥勺,從外套里翻出手機,坐在沙發上,把手機挨在耳畔。</br>  舒鷂下樓之后就沒再說過話。</br>  目光一直盯著周酩遠看。</br>  她要好好看看這個男人,他可能就是自己喜歡的人。</br>  可能是舒鷂的目光太過直接,正在接電話的周酩遠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帶著些疑問。</br>  像在問她怎么了?</br>  舒鷂慢慢走過去,站到周酩遠面前。</br>  他坐在沙發上的姿勢很隨意,敞著那雙大長腿,舒鷂此刻就站在他腿前。</br>  周酩遠揚起頭,終于還是打斷了電話里的白栩:“稍等?!?lt;/br>  他捂著手機,問舒鷂:“怎么了?”</br>  舒鷂輕輕舔了舔自己的下唇。</br>  周酩遠還以為她是餓得不耐煩了,笑了笑:“你先去吃,不用等我。”</br>  舒鷂搖頭,她不說話時,面相很乖也很溫順。</br>  只是今晚,她的眼睛格外亮。</br>  她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就站在了周酩遠兩腿中間。</br>  這是一個很曖昧的位置。</br>  原本靠在沙發里的周酩遠目光一頓,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丟在沙發上。</br>  下一秒,舒鷂垂頭,用手捧住周酩遠的臉,把溫潤的唇印在了他眼眸上。</br>  周酩遠睜開眼睛,隔著不到兩指寬的距離和舒鷂對視。</br>  他的聲音很輕,嗓音也染了些?。骸敖忉屇愕男袨??!?lt;/br>  舒鷂其實沒有看上去那么淡定,指尖都是抖的。</br>  她故作鎮定地說:“沒事兒,我就是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會對你心動?!?lt;/br>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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