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孩子想媽媽,夜夜想起媽媽的話……”
空曠的廢棄大樓里,突然響起一陣歌聲,一首普通的兒歌,卻讓所有人聽得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音樂停止播放之后,大樓里仍然一陣靜謐,沈天咬緊牙齒,怒道:“都愣著干什么!繼續(xù)找啊!”
“沈隊,你電話響了。”李嘉豪聽到沈天的電話在響,提醒了沈天一句。
沈天掏出手機,是公安局內(nèi)部警用短號,不過這短號沈天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不知道對方是誰。
“喂。”
“沈隊長,我是南山派出所的副所長胡裕,我們在南山發(fā)現(xiàn)了秦老的尸體。”
沈天的腦子嗡的一聲就炸開了,道:“你們確定是秦老嗎?”
“確定,他的面部沒有受到什么大的毀損,能很清楚的認出人來。”
“好,我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沈天指揮著人上車趕去南山,秦鳴是一名老法醫(yī),以往為了破案解剖的尸體不計其數(shù),而現(xiàn)在,他自己卻成了要被解剖的尸體,真是命運弄人。
沖鋒車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南山現(xiàn)場,南山派出所已經(jīng)拉好了警戒線,尸體的位置沒有絲毫的移動,現(xiàn)場保持得十分完好。
“沈隊,你們來了。”南山派出所的副所長胡裕走過來,一臉的沉重。
在濱海市公安局上班的,誰不認識法醫(yī)秦鳴?秦鳴平時為人態(tài)度謙和,做事十分的仔細,在局里人緣很不錯,誰都想不到,秦鳴會牽涉進這件案子里來。
“現(xiàn)在什么情況?”沈天問道。
“初步勘察,秦老是從山上墜崖下來的,從墜落的這個方位來看,應該是從南山頂上掉下來的,全身粉碎性骨折,頭骨碎裂,這么高的山,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山上派人上去了沒有?”沈天在秦鳴的尸體旁邊蹲下身,仔細看著秦鳴的尸體。
和一般墜崖身亡的人幾乎沒有任何區(qū)別,南山樹木繁茂,身體在下墜的過程中跟樹枝摩擦,會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口,而且秦鳴面部呈現(xiàn)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所以很難斷定秦鳴是死于意外,還是死于兇手之手。
“已經(jīng)派人上去了,不過晚上上山的路很難走,他們還沒有到山頂,等到了山頂看有沒有線索。”
沈天盯著秦鳴的尸體,許久,才道:“通知老劉過來驗尸,現(xiàn)場勘驗完了之后,立即報告。”
“是,沈隊,我馬上通知劉法醫(yī)過來。”李嘉豪立即跟劉鑫立聯(lián)系,讓他馬上過來現(xiàn)場。
胡裕遞給沈天一支煙,又打燃了打火機遞過去,道:“你們專案組的事我們插不上手,不過這件案子鬧得這么大,我們隔這么遠的都聽到了風聲的,說來也很奇怪,一個18年前的舊案子,就算翻盤了又怎么樣?人都已經(jīng)死了,這年頭也不流行平冤昭雪的說法了,兇手到底什么目的?”
胡裕的問題還真把沈天給難住了,查了這么久的案子,他們一直都被兇手牽著鼻子走,卻沒有想過兇手到底是什么目的,翻案,是他們通過這幾起案件推測出來的一個結(jié)果,但兇手犯案的手段十分高明,反偵察能力極強,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也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頭,這已經(jīng)是死的第8個人了,再這么下去,我們公安系統(tǒng)都要崩盤了,現(xiàn)在我們還犧牲了一個老同志,這事情怎么說都翻不過去。”胡裕繼續(xù)說道。
沈天看著手中的煙頭在黑夜里忽明忽暗,道:“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在,這件案子就會繼續(xù)查下去,直到找到兇手為止!”
胡裕無奈的笑了笑,拍了拍沈天的肩膀,不知道該繼續(xù)說什么了。
“胡所,他們到山頂了。”片刻自豪,胡裕手下一個小片警,拿著手機跑了過來。
胡裕拿過小片警的手機,按開了免提鍵,對著手機道:“山上什么情況?”
“山上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其他的什么線索,不過懸崖邊上有一雙腳印,看樣子應該是死者的。”
胡裕看了一眼沈天,道:“繼續(xù)找,看現(xiàn)場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掛了電話,胡裕把手機還給了那小片警,然后站了起來,道:“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分析,秦老很可能是自己墜崖身亡的,不過是他自愿,還是受人脅迫,還需要進一步的調(diào)查。”
沈天道:“秦老最近沒有什么異常的表現(xiàn),之前的爆炸案的尸體,還是他親自解剖的,所以說他自殺,我絕對不會相信。”
一個要自殺的人,生前絕對不會表現(xiàn)得那么平靜,而且秦鳴也不像是會自殺的人,最關鍵的是這件事情牽涉到了18年前的那件舊案子,所以秦鳴絕對不可能是自殺。
胡裕再點燃了一支煙,道:“你們在辦的案子,我們無權插手,不過這件案子關系到警方內(nèi)部,我看沈隊長還是盡早跟劉局溝通一下為好。”
秦鳴是濱海市公安局的法醫(yī),雖然不是在上班時間死亡,但秦鳴在公安局工作了20幾年,從一個小獄警混到今天的首席法醫(yī),他的死,在公安局必定引起不小的震動。
沈天點點頭,伸手又向胡裕要了一只煙點燃,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讓秦老白死。”
胡裕沒說什么,過去指揮手下辦事了,沈天則在一旁留意著現(xiàn)場,現(xiàn)場沒什么特別的線索,沈天叫上李嘉豪,兩人打著手電,往南山頂上爬上去。
晚上的山路特別難爬,當沈天他們到山頂時,天已經(jīng)灰蒙蒙亮,墜崖的位置基本上可以確定下來,沈天仔細看了一下現(xiàn)場之后,可以確定案發(fā)時,山上不止秦鳴一個人。
結(jié)束現(xiàn)場的勘驗工作之后,沈天這才下山回公安局,南山出了事,為了防止現(xiàn)場被破壞,所以暫時禁止任何人出入。
濱海市公安局,專案組辦公間。
“沈天,這案子到底怎么一回事?”劉黎明揉著太陽穴,連發(fā)火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現(xiàn)場搜集的證據(jù)來看,死者秦鳴死于墜崖,目前墜崖的原因不明,正在進一步的調(diào)查之中,案發(fā)之前,我們在金佛路一棟廢棄的大樓里,找到死者生前使用的手機,并在手機播放器中找到了那首兒歌,我們可以合理懷疑,秦鳴是因為連環(huán)殺人案而死的。”
“連環(huán)殺人案?秦鳴也跟18年前那件舊案子有關系?”劉黎明皺起了眉頭。
沈天朝李嘉豪點點頭,李嘉豪打開了電腦的幻燈片,演示舊卷宗里的一份體檢報告。
“18年前那件舊案子中,秦海彬的身體體檢報告就是死者經(jīng)手的,當時的報告顯示,秦海彬患有嚴重性的傳染疾病,不符合羈押條件,檢方以此為由不予批捕,之后秦海彬被釋放,不久被殺死在家中。”
“秦鳴當時還只是看守所里的一個小獄警,為嫌疑人做體檢,本來就是他的本職工作,他何錯之有?兇手殘暴成性,濫殺無辜,簡直可惡!”
沈天搖搖頭,雖然他也很不想承認,但身為警察,就應該公正不阿,不偏袒徇私。
“我們仔細看過秦海彬的口供,秦海彬在供述中從未提到過他患有任何疾病,我們也調(diào)查過秦海彬在九鼎金融工作期間的體檢報告,體檢報告也沒有顯示秦海彬得過任何傳染性疾病。”
劉黎明捏著眉心,道:“你的意思是說,兇手之所以會對秦鳴下手,或許是因為他制作了假的體檢報告,致使嫌疑人被釋放,之后被殺?”
“這是一個十分合理的推測,但到底真相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調(diào)查。”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這件案子必須盡快破案。”劉黎明不欲多說,濱海市一連發(fā)生這么多起殺人案,兇手犯案太過隨意,他們根本防不勝防,但案子一天不破,他這個局長就一天都別想睡安穩(wěn)。
“是,劉局。”
劉黎明很快就離開了專案組,沈天他們則繼續(xù)討論案情。
“沈隊,筆記鑒定報告出來了。”這時,一個小警察拿著一份鑒定報告過來,遞給了沈天。
沈天拿過筆記鑒定一看,鑒定結(jié)果注明,當時銀行單據(jù)上的簽字,和秦海彬的筆記雖然有極大的相似度,但卻并不是秦海彬的筆記,也就是說,銀行單據(jù)上的字是假冒的。
“銀行單據(jù)作為當時案件一個很重要的證據(jù),雖然以當時的鑒定水平,很難鑒定到現(xiàn)在這么精確,但這么明顯差別的不同,是能鑒定得出來的,當時警方辦案,到底是在怎么搞的?”
李嘉豪看著鑒定報告,不滿的嘀咕了起來。
“銀行單據(jù)上的簽字是假的,銀行的負責人是顏朝升,所以顏朝升死了,體檢報告也動了手腳,所以秦老死了。”沈天的目光落在那份涉案人員名單上,喃喃道:“那這些人……他們又在案件中做了什么?”
“沈隊,我建議按照名單上的名字,先請他們回來協(xié)助調(diào)查,看能不能找到些破案的線索。”李嘉豪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沈天猶豫了一下,這算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但是這樣需要投入極大的警力,而且未必能排查到什么有用線索,畢竟那件案子牽涉甚廣,一旦說出實情,將會對他們的名譽和地位造成不小的損傷。
“先按照名單上的人聯(lián)系試試看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一夜了,輪流回去休息吧,尸檢報告出來了之后,立即跟我報告。”案子幾乎是陷入了一種僵局,沈天也感到很無奈,此前還有一個懷疑的對象,現(xiàn)在卻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沈隊,那個陸判官又有更新了。”李嘉豪看沈天沒走,也就很自覺的留了下來,隨手打開網(wǎng)站之后,他發(fā)現(xiàn)那個貼吧又有了更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