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把呆滯的梁西席吹得一陣激靈。她絲毫沒有猶豫,拔腿就往家里跑,一口氣沖上三樓,站在陳柯家門口開始敲門。她必須要當(dāng)面問清楚。
門開了,黑黑的走廊被溫暖的光包裹著,可梁西席卻覺得更冷了。
開門的人不是陳柯,而是陳柯的爸爸。他看到梁西席似乎也有些意外,按理來說,陳柯不在家她是一定知道的。頭一次見到她敲了空門。
“叔叔,陳柯不在家嗎?”
“嗯,他之前給我打電話說可能要很晚回來。”
“好吧。”梁西席垂著頭就往自己家走,內(nèi)心里惶惶不安。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梁西席趕緊跑到對面敲門,沒有人。陳柯爸爸去上班了,這個時間點,陳柯不在家的話,意味著他整晚都沒有回家。
意識到這些的梁西席,掏出手機給陳柯打電話,提示還是關(guān)機。氣得梁西席朝著走廊的樓梯扶手用力地踢了一腳,腳被震得發(fā)麻了,整個走廊都回蕩著嗡嗡的回聲。
就在這時,謝銘笙的電話又打過來了。梁西席看著他的電話,氣得牙癢癢,顧不得腳尖傳來的陣痛,接起了電話:“謝銘笙,你夠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那你就不好奇昨晚陳柯在哪兒嗎?”謝銘笙在電話那端笑。
梁西席猛地抬頭向外看,那種感覺就像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監(jiān)視她一樣,可外邊空無一人。
“梁西席,我告訴你,陳柯他和莫生整晚都在一起!”
“你是不是沒完沒了了,說什么鬼話!”梁西席對著電話叫。此時傳來了開門聲,還有怒氣沖天的聲音:“能不能不要吵,還讓不讓別人睡覺了!”
梁西席讓自己冷靜下來,比起別人,即便說得再多,她也只相信陳柯。
“我沒有證據(jù)會這么說嗎?梁西席你就一傻到底吧。”謝銘笙掛了電話,不一會兒,一條彩信就進來了。
梁西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點開。黑色的夜晚,賓館的燈光罩在陳柯和莫生相攙扶的背影上。
捏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牙齒都被咬得生生發(fā)疼。梁西席有點崩潰,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歡的人,她不能接受這種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她扶著樓梯站穩(wěn)身體,一步一步地往樓下走,無端的猜忌只會把自己擊潰,她要找陳柯問個清楚。
學(xué)校的街道仍舊人來人往,相識的同學(xué)三三兩兩地聊著共同話題,街道兩邊開著白色花瓣的花散發(fā)著濃密的香氣,唯獨梁西席像個異類一般,披散著頭發(fā),裹著大一號的校服,瘋狂地跑著。
她一刻都不敢停歇,至少在知道真相前。
跑到陳柯班級門口的時候,她才停下來大呼了幾口氣,劉海泛著濕氣,貼在前額。她不耐煩地?fù)芰藫軇⒑#M班級的一個同學(xué)說:“幫我把陳柯叫出來一下,謝謝。”
對方一見是她,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出來:“我這就給你叫。”
等陳柯一臉倦容打著哈欠地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沒等梁西席開口問,他反而伸手摸了摸梁西席的臉:“臉怎么這么紅,劉海也濕了,你跑過來的嗎?”
他趕緊從口袋里掏出紙巾給她擦汗:“這樣子很容易感冒的,剛好沒多久別又生病了。”
瞬間,那些想要質(zhì)問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裝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樣,她問:“昨天為什么失約還關(guān)機?”
陳柯一下子警覺起來:“昨天同學(xué)突然找我,讓我去幫他弄高考復(fù)習(xí)資料。手機沒電了,也沒注意到。”
“那你昨天在他家住的嗎?”
“是啊,太晚了回來的話也不方便,干脆就沒回來。”
“這樣啊。”梁西席的心一下就涼了,“你知道莫生和謝銘笙又吵架了嗎?”
“是嗎?我不知道呢。”陳柯眼神閃爍,也不看她的眼睛,目光又轉(zhuǎn)回來看她,接著說,“我對她的事情不感興趣。他們?nèi)绾危疾粫驮蹅冇腥魏侮P(guān)系。”
梁西席低頭,嘴角一扯,無力地說:“我知道了。”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陳柯拉住了手臂。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我要回去上課。”說完她把手臂從陳柯的手里抽出來,看都沒看陳柯一眼,直接就走了。
陳柯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只看見梁西席失魂落魄地晃著往樓下走,他很想上前叫住她,可張了張口,最后也只是無聲地把手垂了下去。
一時間,梁西席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陳柯的謊言太明顯了,他每次說謊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上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梁西席還在走廊一頓一頓地走,同學(xué)們在她身邊急匆匆地跑過,一下又一下撞在她的身上。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梁西席直接走出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