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沉快速吞了那湯勺上的湯回頭,咽下去后道：“誰？”
肖敏死繃著臉，強行把自己那些七七八八可能被斐沉發現端詳的情緒壓下去。
“阮卿竹和唐顏躍。”
“終于又來了。”斐沉垂眸思索,正好他也查了一下午的資料,有些東西想要和阮卿竹交換。
他思考著，邁開腳步離開廚房，朝著客廳的沙發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肖敏,你讓他們上來吧。”
“嗯。”
肖敏立刻轉身下去。
隨即她便帶了兩個青年上來。
阮卿竹上來后，先環視了一周,視線在斐沉身上停頓幾秒,又移開，逐漸轉到了廚房的方向。
斐沉大概知道他想看什么，雙腿交疊坐在沙發邊上,靠著沙發輕笑道：“聞到那個味道了？”
“很香。”
阮卿竹微微點頭，聲音讓人如沐春風,談笑間,他的眼睛總是溫柔地看著談話人，讓人仿佛能溺死在他的那雙溫柔眼眸中。
風度翩翩,溫柔得不可思議。
斐沉可不吃他那一套,嗤笑了一聲,道：“阮卿竹，你的溫柔又有所進步啊。”
他慣常用溫柔掩蓋那身商人的重利，看似溫柔，但那溫柔并不達靈魂。
“彼此。”阮卿竹慢慢走到側邊的單人沙發邊,手在沙發背椅上輕撫著，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像是藝術品。
阮卿竹身后的唐顏躍就跟在他身后幾步遠的地方，戴著黑色的面罩，從露出的地方可以看出這個人還是一個顏值挺高的帥哥。
他氣息幾乎不可察，實力普通的人若閉眼，甚至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唐顏躍像一個冰冷的人形機器，毫無任何情感波動，斐沉收回視線，不管看幾次，這個人給他的感覺都一直很空洞虛無，不是裝逼的那種，而是真正空洞到了骨子里，冰到了骨子里。
不像人，沒有一點人氣兒。
那一身非常適合暗殺的服飾不止看起來很潮很酷，也暗藏殺機，怕是在各個地方都藏了小型武器，數量估計跟他不相上下。
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成長的。
刑卓從廚房走出來，看到來客，道：“阮卿竹，你們過來干什么？”
“這不是刑卓閣下嘛，”阮卿竹笑道，“看你的面色，近來應該過得不錯吧。”
溫柔的關心語在刑卓“有色眼鏡”下，愣是聽成嘲諷，面色微沉，很是不愉。
“還真是托了你的福。”刑卓瞇起眼睛，周身氣壓降低。
唐顏躍手微動，趨勢向腰間，像是習慣性要去拿腰間上的武器，他的腰間有數把匕首，還有一些零散的小玩意兒。
這些小玩意兒可不怎么友好。
“刑卓，我想找他交易情報。”斐沉在這氣氛似乎突然開始凝固的時候開口，輕快而拖長的聲音打破了即將凝固的空氣。
“嘖。”
刑卓不爽地看著阮卿竹，大步走到斐沉坐著的沙發上，只不過隔了一個人的空位。
他雙手抱臂，盯著阮卿竹，那雙銳利的眼睛能給人非常大的壓力。
阮卿竹輕咳一聲，坐到他剛剛手摸著的單人沙發上，唐顏躍沒有坐下，只是站在他身后。
“看來我不用說明來意了。”阮卿竹掃視著放在沙發上的資料，微微一笑，而后他身上的氣勢一變，從原來的溫和變成了些許侵略。目光銳利，帶著商人的精明，阮卿竹的樣子讓這個小客廳仿佛變成了商談的會議桌一樣。
“我們還講什么藏著掖著，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比較省時間，畢竟現在時間是一個寶貴的東西。”斐沉唇角微微上揚，眼中同樣也是精明之色，身上氣勢不輸給阮卿竹。
肖敏用茶盤端上五杯茶。
兩杯放在阮卿竹的桌前，另外兩杯放在斐沉和刑卓的桌前。
最后一杯放到阮卿竹對面的單人沙發前，她也走到那邊坐下，輕緩地拿起茶杯，慢慢抬起飲入。
敢在斐沉店里面喝“來歷不明”的東西的人很少，大多都怕“陰險狡詐”的斐沉會在茶里面下什么東西。
阮卿竹只是看了一眼，便優雅地拿起茶杯，抿了幾口。
“我這邊找到了預言中深淵之門的信息，我想與你交換你的真實之眼的信息。”阮卿竹微笑道。
“這個簡單。”
斐沉找了一下午都還沒有找到，送上門的信息為何不接受。
“那為表我的誠意，我就先說吧。”
阮卿竹再次抿了一口茶，清香的茶味以及云霧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具有古代風流的韻味。
但是這個美男子在刑卓眼中，顏值完全沒有讓他覺得好，甚至還覺得礙眼想丟出去。
這個家伙是害他之前那么狼狽的兇手之一，雖然后來斐沉解釋給他聽，并說阮卿竹已經送上可以用作道歉的信息，但他還是不想看見阮卿竹。
看見了他的手就蠢蠢欲動。
阮卿竹盯著一旁刑卓苦大仇深的目光和殺氣，表面淡定心中滴落冷汗。
排名第二的刑卓果然不是好惹的，他僅僅第十四，中間的實力差距如同溝壑。
幸好帶了唐顏躍過來。
平日里唐顏躍和戴葉青是他的左右手，他能以低于他們的實力使喚他們的原因很復雜。
他與戴葉青更像合作關系。
而唐顏躍，他在試煉空間里面的名聲沒比斐沉好到哪里去。
古有三姓家奴呂布，現有三弒上司和伙伴的唐顏躍。
雖然是這樣，但阮卿竹還是選擇了他，使用了一些手段，讓還沒有這么強的唐顏躍成為他的伙伴以及屬下。
很多人都在猜測這次唐顏躍可以在阮卿竹身邊待多久，或者說阮卿竹可以在唐顏躍身邊活多久，還開設了不少賭局。
唐顏躍想殺阮卿竹，并不難。
斐沉其實也下了賭注，不過這不妨礙他跟阮卿竹的交易。
阮卿竹將他查到的東西說了出來。
“我查到遠古部落時期，魔靈曾經出現在地球，并且應該它們出現的時間應該不短，一些身上帶有魔靈血統的人的祖先，大致可以推斷他們是在那個時候與變成人形的魔神交融誕下后代。”
魔靈進入魔神境界后可化為人身。
“深淵之門應該就是魔靈抵達地球時要穿過的門。”
“跟我推斷的其實差不多，你有找到確切根據了嗎？”斐沉猜的其實就是阮卿竹說的，只不過他還沒有找到可以確認他猜測的依據。
“找到了，不過只是一點點記錄。但既然有記錄，肯定有更詳細的記錄，我還有很多資料沒看。”
斐沉瞥了一眼高高的仿佛高考試卷的資料，心想晚上熬夜找吧。
“我的說完了，你的呢？”
“我覺得我有點虧本，果然還是你比較精明。”斐沉夸張地嘆了口氣，眼中冷芒閃過，扭曲的魔氣從他身上溢出來。阮卿竹面不改色，仍舊笑容溫和，目光溫柔。
“行吧，”斐沉本來是上揚的唇角微微下彎，“真實之眼是我在初始之地得到的技能，你應該也得到初始技能了吧，聽說這東西試煉空間約有一半的人得到。”
所以他不是純血統的非洲人！他還是有點歐洲血統的！
“你給我的信息更少吧。”阮卿竹笑容還是很溫柔，但目光逐漸銳利。
“彼此。”斐沉給他一個挑釁而燦爛的笑容。
“我給你一個時間線和地域范圍。”
“這才像話嘛，”斐沉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的順序，“真實之眼，就像它的名字，可以看透虛妄。”
“可以看到未來或者過去嗎？”
“不行，”斐沉在說了后又頓了下，“也不是完全不行，理論上還是可以，但付出的代價非常大。”
“什么代價？”肖敏緊張地在旁邊問。
“你家的小朋友很關心你。”阮卿竹溫柔地看著肖敏，但肖敏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就像紫外線大部分被擋在大氣層外。
“真遺憾你沒有這樣一個貼心小棉襖。”斐沉輕快地說。
“我覺得我應該不需要，”阮卿竹道，“你說的代價是什么？”
“除了透支魔力，眼睛可能會瞎吧。”斐沉說這事的時候口吻隨意，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這就麻煩了。”阮卿竹道，斐沉知道他的意思。
真實之眼穿越時空。
斐沉并不在意，他沒有那么偉大，想要讓他用出付出巨大代價的技能，必須給他同等利益。
他的眼睛可是很值錢的。
阮卿竹又跟斐沉聊了一些事情，兩人都還算滿意。
談完后，阮卿竹和唐顏躍就離開了。
刑卓見那個看著就讓他不爽的阮卿竹終于離開，臉色好看很多，回憶阮卿竹和斐沉的談話，他側頭問：“斐沉，那個預言你有推斷出更多信息了嗎？”
斐沉側躺著，左手手肘靠在沙發扶手，姿勢懶散沒有正形，腰身彎成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大概是老一輩口中的坐沒坐相，也不怕把腰扭了。
刑卓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斐沉的腰上，那一截腰，看著非常細，線條勾人。
“有，”斐沉懶洋洋地說，頭微微垂著，“有興趣成為救世主嗎？”
刑卓：“……啥？”
“逗你的，”斐沉輕笑一聲，“現在可以確定，深淵之門是通向魔靈存在的空間，這扇門會在不久之后開啟，然后地球就會出現魔口大爆炸了。”
“魔口？”
“魔靈人口。”
“這聽上去，地球會變成另一個試煉空間。”刑卓道。
“還是有差別，例如生靈涂炭？”斐沉笑笑，眸子晦暗。
“遠古時期那扇大門開啟過，后來關上了對嗎？”肖敏若有所思。
“對。”
“是怎么關上的？”“待查。”
“至少我們算幸運兒，可以有自保的力量，”斐沉看著修長的手說著，手指微微彎曲，目光銳利，“我們會帶著這份力量回到地球，所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斐沉說到最后，整個人散發著扭曲的惡意，小丑一般的嬉笑聲回響在客廳上空。
“你正常點。”刑卓眼皮一跳。
斐沉抬起頭看著他，整個人那放蕩不羈的坐姿特別妖嬈，配上現在興奮扭曲的目光，看起來像極了誘惑人的惡魔。
“我很正常。”
刑卓沉默了幾秒，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一句話：“瘋子和天才只隔著一條線。”
斐沉笑了好幾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我不是天才，所以我不會是瘋子。”
“你這好像醉酒的人說自己沒醉一樣，說真的，你去看過心理醫生了嗎？”刑卓向來不委婉說話。
“沒有，”斐沉哼了一聲，“我一向表現很好。”
刑卓想著斐沉這話，意思是他在地球上把真正的性格偽裝得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刑卓：“這家伙的腰好細……”
斐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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