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765沈妃這次竟膽子大起來想要出手收拾人,一則是為了皇后,一則自然就是為了她自己了。
她縮著頭過日子,誰都不敢得罪,就這樣小心翼翼,竟然還有人叫她不好過,怎能不叫她怨恨呢?
挑唆二公主,真以為她不知道誰干的?!
沈妃雖然是個(gè)柔弱膽小的人,可是這樣的深仇大恨,足已叫她變身母老虎了!
皇后隱隱知道些,此時(shí)見沈妃與自己說了緣故,知這是新仇舊恨,也并無不可。
左右能叫宮中妃嬪不痛快,又不必她出手,有何苦攔著叫沈妃不能報(bào)仇呢?
皇后的默認(rèn)就是很好的態(tài)度了,沈妃這才心中歡喜地去了,眼見她走了,阿眸這才拱到了皇后的手邊,小小地叫了一聲。
皇后醒過神兒來,急忙將阿眸抱起來,見它渾身上下毛里都是灰,也不嫌棄,只笑道,”怎么這么臟?“
聽了這話,阿眸就想到方才那殺千刀的廣寧王的關(guān)于跳蚤的問題了,頓時(shí)告狀,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毛兒,對(duì)皇后叫起來。
它氣得毛茸茸的臉都扭在一起,特別地生氣,皇后只覺得好笑卻不明白,正要不管原因安慰一下,卻聽見外頭有爽朗的笑聲傳來,就見皇帝英姿勃勃地帶著兩個(gè)青年進(jìn)來,正是廣寧王與嘉靖侯世子,此時(shí)見皇后起身迎出來,皇帝便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他又叫那兩個(gè)青年坐在一旁,見阿眸竟在皇后的懷里立起來,亟不可待甩著尾巴就跳進(jìn)了嘉靖侯世子的懷里,兩只毛爪子急色地抱住了人家的脖子,再看看那青年那張秀美絕倫的臉,默默地捂住了嘴角。
皇帝陛下覺得好丟臉!
“這是……朕的愛寵。”皇帝看著阿眸踩在美青年的懷里跟美人兒蹭臉幸福地叫起來,聲音都發(fā)飄,便艱難地說道,“很活潑。”
“很可愛。”嘉靖侯世子是個(gè)很溫和的人,此時(shí)見貓仔兒肚皮翻過來,便很自然地給它撓下巴,見它一邊舒服地哼哼,一邊還吐舌頭,呆了呆,竟停住了,許久之后,方才繼續(xù)。
廣寧王面對(duì)皇帝也十分冷淡,枯坐一旁頭也不抬。
“它淘氣著呢。”皇帝伸手要接過貓仔兒,卻見它竟然用嫌棄的眼神看著自己,顯然是覺得自己不是那么美貌,心里直罵小混蛋好色,卻還是很自然地收回了手,這才與嘉靖侯世子溫聲道,“朕尋你入宮,只是為了大婚之事。”見嘉靖侯世子怔了怔,抬頭疑惑地看著自己,他便笑道,“朕的昌平也已賜婚,慶德是姑姑,自然不好落在昌平之后,況公主府已經(jīng)建成,不如尋個(gè)良辰吉日,你二人把婚事辦一辦?”
“臣自然是愿意的,只看陛下與公主。”嘉靖侯世子輕聲道,他說起這個(gè),到底是年輕人,面上就透出了薄紅,現(xiàn)出了青澀來。
阿眸張大了嘴巴,看著美人兒那一低頭的風(fēng)情,眼珠子都不動(dòng)了。
此時(shí)廣寧王抬頭,見它一副小色鬼的模樣,也怔了怔,之后微微皺眉,揉了揉眼角。
皇帝見胖貓仔兒成了雕塑,真丟臉?biāo)懒耍@一次也不怕那雙犀利的貓爪了,急忙將小混蛋抓過來放在手上,飛快地將一片果子塞進(jìn)它的嘴里。
“如此,朕就放心了。”慶德長公主與皇帝并不同母,因年紀(jì)差的大,也沒有什么交情,只是如今活著的長公主里,她是老大,自然叫皇帝另眼相看。
況慶德長公主是個(gè)十分有眼力見兒的人,平日里也對(duì)皇后恭敬,皇帝也愿意給妹妹這么個(gè)體面。
阿眸歪著小腦袋嚼著果子看著美人兒害羞,待嘴里的果子嚼得沒有了汁水,就習(xí)慣地撅起嘴巴呸呸地吐出了果子渣,仿佛覺得有趣,努力地將這些渣滓吐得更遠(yuǎn),咧開嘴巴得意地叫起來。
嘉靖侯世子正紅著臉抬頭,見了它這小模樣,竟說不出話來。
“它調(diào)皮了些。”皇帝撐著臉上有些虛浮的笑容,努力地再一次說道。
皇帝陛下覺得自己的形象是一去不回頭的節(jié)奏。
“臣見了它這樣,竟有些熟悉。”見皇帝一副恨不能把貓仔兒吊起來抽的模樣,嘉靖侯世子心里有數(shù),知道這只怕是皇帝真心喜歡的小貓仔兒,不然這樣丟人,只丟在一旁自生自滅也就完了,何必還抱得這樣緊呢?此時(shí)卻假作不知,看著阿眸的目光帶著幾分溫和地說道,“從前,臣的妹妹,也喜歡如此。”他斂目,有些艱難地說道,“是臣無狀了。”
說起妹妹,他的容顏仿佛就蒼白了起來,一旁的廣寧王也側(cè)頭不語。
皇帝顯然也知道這話不好接,嘆了一聲。
阿眸見自己傷了美人兒的心,急忙不敢再吐,艱難地把余下的果子渣滓吞進(jìn)了肚子里,伸出毛爪子要去夠美人兒的臉。
那句話怎么說來的?用我的身體,溫暖你的心不是?
阿眸陛下的小身子特別暖和!
皇帝見胖貓仔兒被美人兒迷得五迷三道的,怎能叫它這樣丟人,溫和地安慰了嘉靖侯世子幾句,又一同用了晚膳方才叫他們出宮,阿眸雖戀戀不舍,然而后宮美人兒無數(shù),不過叫自家貼身的那宮女給梳了幾下毛兒,頓時(shí)滾進(jìn)了宮女美人兒軟乎乎的懷里。
這一夜,因皇帝預(yù)備與皇后蓋棉被純聊天,因此允許貓仔兒與夫妻倆一起睡,趴在自己特制的小床里,阿眸就探頭探腦聽皇帝夫妻說話。
“前兒太后母家入宮請(qǐng)安,叫朕想著,什么時(shí)間,你要不要見見家里人?”皇帝與皇后靠在一起,拒絕去看床頭目光炯炯的貓仔兒,看著皇后一頭長發(fā)之中帶了一絲銀白,心里竟不知為何有些難過與愧疚,便低聲道,“如今咱們?nèi)兆舆^的好了,什么苦都不用再吃,你是皇后母儀天下,也該叫她們都瞧瞧。”皇后所以憔悴,不過是為了生活殫精竭慮,這都是為了誰,皇帝自然是知道的。
“她們,從前無情,如今何必再相見。”皇后沉默了片刻,便嘆息道。
阿眸眨巴了一下眼睛,扒拉著探出半個(gè)小身子,看著皇后有些單薄的肩膀,瞇了瞇眼。
它記得,它在皇子府中兩年,皇后的娘家從來都沒有人上門過,顯然是對(duì)這個(gè)嫁入皇子府的女兒十分冷淡。
況哪怕是嫁到皇子府里,然而皇后的嫁妝卻仿佛十分簡(jiǎn)薄,這對(duì)于嫁給皇子的人家,竟有些不可思議的。
女子嫁人,泰半都看重嫁妝多寡,更何況是在皇家,嫁妝少,代表叫母家輕視,只怕叫人看不起,連皇子的妾室都彈壓不住,靠山都沒有的意思。
若不是皇帝與皇后琴瑟和鳴,只怕皇后如今還不知是個(gè)什么境地。
如今看著皇后的模樣,顯然是對(duì)母家沒有什么情分。
“你兄長……”皇帝握了握皇后的肩膀,見她轉(zhuǎn)頭看住了自己,便將額頭抵住她的,溫和地笑說道,“我已經(jīng)召他回京。”見皇后身子微顫,他便低聲說道,“他是太子的舅舅,皇帝的舅兄,這樣的身份,怎好還在遠(yuǎn)地辛苦呢?”他說起這些的時(shí)候,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然而就見皇后的眼眶變得通紅,竟手足無措起來,連聲道,“怎么竟哭起來?是朕哪里錯(cuò)了?”
“是臣妾心里歡喜。”皇后伏在皇帝的懷里,將眼淚揉進(jìn)他的寢衣上,喃喃地說道,“能記住臣妾兄長的,除了臣妾,只怕也只有陛下了。”
她說完這個(gè),只覺得心中苦澀,流淚道,“臣妾的母家……不必多說了。”
“她們對(duì)不住你,日后朕給你出氣。”皇帝知道皇后身世的,知道皇后當(dāng)年的艱難,低聲說道,“朕做了皇帝,就是為了這些不是?”
說這些的時(shí)候,就見一只胖貓仔兒不知何時(shí)拱到了自己與皇后中央,還搖頭晃腦伸著毛爪子給皇后抹眼睛搶自己的活兒,頓時(shí)氣煞!
“回自己窩里睡覺!”皇帝提著這貓仔兒一把丟回小床,見貓仔兒腦袋向下屁股朝天地在軟綿綿的小被子里撲騰,覺得自己報(bào)了仇,這才溫聲道,“你是皇后,回頭叫她們進(jìn)宮,跪在你的面前,才叫她們后悔!”
皇后想到當(dāng)年嫁給無權(quán)無勢(shì)無寵的八皇子的時(shí)候,繼母與妹妹都在譏笑她落魄無用,還攛掇父親將本該繼承家業(yè)爵位的兄長給攆到了關(guān)外去,奪走自己的嫁妝,自然心中是有怨恨的,此時(shí)聽見皇帝與自己討好的話,竟忍不破涕為笑了,抱住了皇帝低聲說道,“不管如何,臣妾能嫁給陛下,都是臣妾的福氣。”
自然是福氣的。
不是她繼母從中作梗敗壞她,她要嫁的,就是已經(jīng)去地底服侍先帝的六皇子那死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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