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清渠滿眼都是笑意,低低回應(yīng)道。
夜深里涼,兩人相擁了一下,清渠就把之彧往耳房里推,“快進(jìn)去洗漱吧...”
之彧深深看了清渠一眼,然后乖乖地進(jìn)了耳房,耳房里丫鬟早在之彧進(jìn)來的時候,就極有眼色地將干凈衣服放好,靜悄悄地出去了。
等到之彧洗完出來,一身白色褻衣,拿著干棉布擦著濕漉漉披散的頭發(fā),清渠躺在床上,見之彧出來,坐起身來,朝之彧招招手。
十分流暢地接過之彧手中的帕子,之彧轉(zhuǎn)過身坐在床邊,清渠就跪坐在床上拿著棉布抱住發(fā)尾慢慢揉著。
“菟菟最近怎么樣,前段時間生了病,病好了嗎?清娘你呢?送來的藥吃了嗎?”
“吃了吃了,我也沒什么事,”清渠臉上帶著笑意,一邊回答道,“菟菟剛開始喝了藥有點發(fā)熱,不過后來出了汗就好了,到第三天精神就好多了...聽了大夫的話,也沒過多拘著他,在榻上鋪了毯子,給個球,他能一個人玩大半天呢,餓了或者是要撒尿就喊幾聲,乖的不行。”
“是嘛,”之彧聽著清渠的描述,腦海里自動腦補(bǔ)當(dāng)時的場面,不禁笑了起來,“好就行,有什么缺的差人到我那里說一聲。”
“沒什么缺的,每月分例月銀都給得足足的,有彧郎你在,哪敢虧待咱娘倆。”
頭發(fā)擦干了,清渠拿著發(fā)梳給之彧慢慢梳著,通通頭,平時扎了發(fā)髻還帶著官帽,頭皮緊繃著,現(xiàn)在發(fā)梳的齒輕輕按著頭皮,之彧舒服地閉上眼,長嘆一口氣。
梳了一會兒,清渠看著之彧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彧郎,我想問問我哥哥他...”
“嗯...?”之彧發(fā)出一聲鼻音,好像要睡著的樣子。
這下清渠有些拿不準(zhǔn)之彧的態(tài)度了,是真的沒聽到還是故意不回答?畢竟這已經(jīng)算是朝廷上面的事了,自己哥哥情況特殊,有點像是劍走偏鋒升官來的,自己一個女人家問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想著想著,清渠手里的動作就慢了下來,眼神看向別處,眉頭微愁。
注意力不在手上,也沒看到閉著眼的人睜開了眼。
“嘶!”
一聲痛呼,清渠一驚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看向之彧。
之彧皺著眉,捂著頭的一處,痛呼一聲,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原來剛才清渠心不在焉,手勁一下子沒控制住,梳齒磕在了之彧頭皮上。
“對不起對不起,”清渠驚慌失措,丟了梳子,連忙直起身要去幫之彧揉頭發(fā)。
看到清渠真的擔(dān)心的樣子,之彧也不好繼續(xù)裝了,就只是擦了一下頭皮,有點痛感,但痛了那么一下就過去了,沒什么事,但是之彧有點不滿清渠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時候,心里還想著別的事,而且搞得有點像是給之彧伺候著梳頭,就是為了問出良哲的情況。
之彧心里有點酸,才一份的痛給裝出了十分,不過看到清渠那驚慌自責(zé)的模樣,之彧一下子就裝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之彧一把握住清渠的手,放在手里揉了揉,“其實不痛,我沒什么事。”
“真的?”清渠猶豫地問道,怕之彧為了自己心安才故意這么說的,剛才那痛的樣子自己可是都看到了。
“別擔(dān)心,剛才是騙你的,其實就是擦過了一點,不是很痛,”見清渠不放心,之彧便低下頭,“你看看。”
清渠扒開之彧的頭發(fā)看了看,一點痕跡都沒有,紅都沒有紅,不禁松了口氣。
抬頭看見之彧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清渠不禁有些惱羞成怒,輕拍了一下,“叫你嚇我!”
“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么?!”之彧笑道,“還以為你因為走神而不小心傷到我了?”
被之彧直接戳破,清渠一哽,臉色有些尷尬,有些委屈地低下了頭。
“好了好了,”之彧將清渠摟進(jìn)懷里,“我知道你擔(dān)心你哥哥,放心,良哲沒有事,只是回來恐怕要好好補(bǔ)一補(bǔ)。”
清渠乖順地靠近之彧懷里,兩人相擁著倚在床頭,慢慢說著話。
“我哥哥之前被捉住了,后來還失了一座城池...上面會不會...怪罪到哥哥身上啊?”清渠微皺著眉尖,問出心中一直的擔(dān)憂。
“放心放心,”之彧笑著,手指勾在清渠的一縷青絲,卷在指間把玩,一邊繼續(xù)解釋道:“將軍肯把就連深入敵營當(dāng)細(xì)作這樣的重要任務(wù)交給良哲,說明對良哲是放心的,至少良哲是得了將軍的青睞,也算是將軍的心腹之一了吧...將軍為人忠義,肯提拔下屬...良哲以后的官職還有升的呢...”
“真的?”清渠聽了一喜,轉(zhuǎn)而又有些擔(dān)憂,“不過我倒不求哥哥能不能出人頭地,只求哥哥平安回來就行,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生死都在一瞬間...”
這戰(zhàn)場上也不是之彧說了算,再多的安慰干巴巴的,也只是徒勞,之彧只有轉(zhuǎn)了個話題,“等到良哲回來了,到時候就許你出府跟家人團(tuán)聚,好不好?”
“嗯嗯!”清渠歡喜地點點頭,后又抱著之彧的手臂問道,“我可以抱著菟菟去嗎?哥哥還沒見過菟菟呢!”
侯府里的二公子這么小,哪能說帶出府就帶出府,清渠身為側(cè)夫人,也沒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
一雙杏眼亮晶晶地望著自己,滿是期待和歡喜,之彧根本不忍心拒絕,點了點清渠的鼻尖,“都允你,到時候我去給娘說。”
“彧郎最好了!”清渠依偎進(jìn)之彧懷里。
“我那么好呀?”之彧笑著問,清渠點點頭,一表內(nèi)心的肯定。
“我還有更好的,要不要見識見識,嗯?”之彧一把翻過身,將清渠壓在身下。
雖然孩子都生了,清渠也不是青澀的少女了,但是陡然聽到之彧說渾話,一下子就羞到臉紅,甚至連脖子都紅了,只往旁邊躲。
之彧怎么會讓到手的獵物輕易逃走,清渠往哪兒躲,都逃不過之彧的壓制下。
之彧只要一摸上清渠的腰,輕輕掐了一把,這是清渠的敏感處,瞬間就軟了身子,任之為所欲為了。
兩人在帳中嬉鬧的笑聲,守夜的丫鬟聽了臉紅,但又為自家主子感到欣慰。
日子在清渠的期盼中一天天過,終于等到大軍班師回朝。
這一天,京城里熱鬧非凡,萬人空巷,全都擠在街邊,想目睹一番大軍的風(fēng)采,有的店鋪甚至在門前掛了鞭炮,也算是沾沾喜氣,去去晦氣。
清渠雖然身在深宅,也能聽到外面的熱鬧的聲音。
本來清渠準(zhǔn)備今天回家,但是被之彧攔住了,說今天良哲肯定閑不下來,等到大軍回朝,是要第一時間進(jìn)宮復(fù)命的,上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宴席,所有豪門勛貴都要參加,宴席也不知道會舉行到什么時候,還不如今天先不要著急,等到明日再見面不遲。
清渠只好在屋里,揪著帕子走來走去,即緊張又興奮,已經(jīng)兩年沒見面了,不知道見到面會是什么樣子?
丫鬟看著清渠著急的模樣,時不時往外看,想出去又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將手里抱著的喂完奶的菟菟遞給清渠。
清渠接過菟菟,低頭親了親白嫩的小臉蛋,忍不住又問道:“明天帶的東西都清好了么?”
“清好了,側(cè)夫人您就放心吧,奴婢按著單子一個個,檢查了三遍呢。”xしēωēй.coΜ
“那就好,”清渠點點頭,長舒一口氣,說起來也為自己緊張的心情哭笑不得,光是詢問明天帶的東西單子,清渠一上午就問了三遍了,忍不住打趣自己道:“都說近鄉(xiāng)情更怯,我倒是反過來了...”
丫鬟順勢安慰道:“這時您和奚大人兄妹情深呢,正常正常。”
這下清渠也閑的沒事做,一邊看著菟菟在榻上亂爬,一邊和丫鬟嬤嬤聊起天來了,也算是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
“這下好不容易回來了,恐怕我娘要抓著兄長給相看親事了。”一說起來,清渠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到時候的場景。
“說不定,我聽外出回來額小廝說,街道兩旁的酒樓茶館全坐滿了人,地上全是扔的絹花和香囊...”
“奚大人這次功成名就回來,到時候恐怕官家小姐一抓一大把呢。”
“是不是官家小姐我到不在意,”清渠擺擺手,“能和兄長好好過日子就行,他那一副油嘴滑舌的痞子模樣,字都不認(rèn)識幾個,要找個人能制住他就好了。”
這邊聊著天,時間倒也過得快,明個兒要早起,府里幾個主子都進(jìn)宮赴宴了,也不關(guān)清渠的事,清渠就早早熄燈睡了。
晚上,侯爺侯夫人,之彧還有云舒赴宴回來。
宴席雖然熱鬧,但也很疲憊,侯夫人熬不住,就先回屋洗漱了,侯爺和之彧看樣子有事要談,云舒也行了禮告退,先回正屋里去了。
一回屋,云舒笑意盈盈的臉便變成了面無表情。
宴席上都是豪門勛貴,伴在君側(cè)哪個不是人精,皇帝將各將領(lǐng)封了賞,在場的人也差不多知道了這些將領(lǐng)的家世,心里都琢磨著,算盤打著叮當(dāng)響。
這當(dāng)然也知道了在這些將領(lǐng)勞雖然不是第一,但也好歹在前幾,還得了將軍和皇帝親口的賞識的歸德郎將是侯府側(cè)夫人的親哥哥,雖然只是從五品,但是明眼能看到前途不可小覷,說個大話,看將軍那滿意的樣子,說不定背后已經(jīng)當(dāng)作接班人培養(yǎng)了呢。
一邊在心里捶胸頓足,羨慕侯府怎么這么好的運氣,一邊舉著酒杯向之彧,侯爺侯夫人道喜。
云舒在一旁聽了酸澀不已,外加上,還有幾個平時在閨中就看不過眼,現(xiàn)在各自嫁了人的幾個夫人舉著酒杯,表面上祝賀,暗地里嘲諷,時不時暗示自己以后會失寵,雖然云舒當(dāng)時立即平靜地四兩撥千斤地反諷回去,但不想不說,心里也堵著了。
賀嬤嬤在一旁給云舒倒茶喝,宴席上都是大魚大肉,喝的都是酒,外加上還要應(yīng)付來往的人,云舒早就口干舌燥了,當(dāng)然一方面也有心里有氣的原因。
直到喝了四杯,云舒才緩過氣來。
賀嬤嬤看著云舒的樣子,心疼不已,雖然沒去宴席,也知道自己大小姐不好受。
想了想,嬤嬤又將勸云舒趕緊生個兒子的事拿出來提了一提,之前云舒發(fā)了脾氣,所以賀嬤嬤沒直白地說了。
這下云舒倒不怎么反對了,還是心里慪著氣,一直以來處處就沒能壓過對方,連最能自豪的家世現(xiàn)在恐怕都不能算是壓著對方的一張牌了,云舒心里不服氣,越想越焦躁,扯著帕子埋怨道:“我現(xiàn)在哪能說懷上兒子就懷上兒子?!”
見云舒松了口,賀嬤嬤心里終于松了口氣,松了口就好辦了,上前安慰勸道:“我們先別急,”又壓低了聲音,“我聽說有個喝了能生兒子的土方子,到時候我讓人去查查...”
“土方子能信么?”云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單純的人,皺著眉問道。
賀嬤嬤也心知是藥三分毒,“我先讓人把方子找來,到時候讓賀夫人找大夫看看,看大夫說法如何,如果方子沒問題,我們就先喝著試試看,當(dāng)個補(bǔ)藥也行。”
云舒猶豫了一下,終究點了點頭。
說罷這事,云舒又問了問嘉姐兒的情況,嬤嬤給云舒捏著肩膀,主仆兩人圍著嘉姐兒聊了起來。
這方子說起來還是賀嬤嬤從雪雁嘴里聽來的,雪雁之前住在下面鄉(xiāng)下,見過的聽過的有的至少是一輩子呆著深宅子里的賀嬤嬤不知道的。
賀嬤嬤剛開始也是嗤之以鼻,要是這生兒子的方子有用,那不是人人都能生兒子了,不過在聽到雪雁說小時候村里有人一直生不出孩子,沒辦法只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找來這方子喝,第二年居然生了一對雙胞胎男孩,當(dāng)時全村的人都去看了,不過后來其他人家也借來這方子喝,有的最后生了兒子,有的還是生不出來,反正雖然不是確保一定能生,但是總該有個希望不是。
賀嬤嬤當(dāng)時聽了在心里留了個印象,但沒當(dāng)回事,還是今天看到云舒受了氣的模樣,才一時心里一動,想到這事。
趕明兒要好好向雪雁問問這方子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到死,終于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