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般自信欣喜,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優勢,也是他唯一的紀念,他了解她,他有過她七年的時間。
剎那,夏驚塵的琴聲擱淺,笑容里有些哀傷,但依舊明朗。
鳳九鳶心口隱隱作痛,她早就知道他是這世上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一個,那些生死經歷,那些刀山火海,那些花前月下,她以為他早就忘了。
然而,這算什么?是嘲諷還是炫耀?
鳳九鳶將杯中酒和著心口涌上來的血一起咽下去,絲毫不覺痛苦,反而是種酸麻,冷冷道,"我有說過嗎?我不記得了。"
多么簡單而無力的回答,她說她不記得了,既然已經不記得了為何還是會痛?
納蘭凌霄抿唇,"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鳳九鳶擰眉,目色痛楚而冷漠,揚手將杯子丟開,厭煩道,"我和你沒有什么好說的,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阿九..."
她轉身離開,手腕卻被他用力拉住,"如果我愿意為你放棄我擁有的一切,你是不是真的會回到我身邊?"
霎那,她的腳步虛浮無力,那清晰明潤的聲音成為了不斷回蕩的回音刺激著她的耳膜。
納蘭凌霄害怕極了,害怕再這樣下去會失去鳳九鳶的感情,因為他沒有把握能贏夏驚塵,沒有把握能再幸運的擁有一個七年。
"阿九..."
鳳九鳶揚起頭,眼淚便開始倒流,模糊的世界慢慢變得清晰真實,她也漸漸將手腕從他手心里抽出來,心口痛得無法呼吸。
"納蘭凌霄,你不會一直被幸運眷顧。這不是一場交易也不是一場比賽,我已經習慣離開你的世界,是你自己一直看不清過去和現在。"
驕傲嗎?難過嗎?悲傷嗎?鳳九鳶承認也許這一生她再也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但是她不想再被愛所傷。
所有的難過相思都是她一個人的事,她不再需要有任何負擔,即使沒有陪伴她也一樣能夠飛遍天涯海角。
然而,下一秒她被突兀的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那撲鼻濃烈的蘭香一時間壓迫了她的呼吸,來不及反應下他的唇就這樣壓了下來,帶著冰涼的觸感和悲傷的氣息,一點點尋找并滋潤她的干澀。
她的口中依然有熟悉的酒香,暖暖的辣辣的,他的口里還是宛如蘭花的世界,到處是讓人迷戀的香氣,他是妖,一只蘭花幻化的妖孽。
時間靜止,空間定格。
夏驚塵微微側首,掩飾心口的慌亂和難過,而落九天在反應過來后生氣的沖上去推開了納蘭凌霄和鳳九鳶,他看著她微微泛紅的嘴唇和驚愕不定的眼神,氣得直跺腳。
"你...你怎么可以和他...你...你..."
而鳳九鳶卻是第一時間去注意夏驚塵的臉色,見他依舊淡漠如許,驀然心頭有些微微的失落。
"阿九...我..."
"鬧夠了就走。"
她不再多說,足尖一點,翩然而去。納蘭凌霄手握成拳,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留住她?到底怎樣做才能被她原諒?
她說,鬧夠了就走,原來在她眼里,他的一切已經被烙上烙印。
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經歷了這么多,也該是時候放開了,鳳九鳶這樣告訴自己。
他放不下的太多,她需要的又太少,從一開始他們就不適合。嘴里還有蘭花的香味,淺淺的,也暖暖的,微微昂首,她漸漸彎唇。
愛情是兩個人的故事,而愛,只是一個人的稱述。
"主子!"
一聲喜悅的呼喊讓鳳九鳶眼前一亮,飛奔而來的是一身杏黃紗裙的凝香。
"屬下參見主子!"
凝香恭敬行禮,臉上還帶著無比興奮的笑容,一時間讓鳳九鳶想起了解語,不禁心酸。
"起來,你怎么進來的?"
鳳九鳶高興歸高興,但逍遙島的規矩她清楚的很,納蘭凌霄能進來她不奇怪,可是凝香也能進來的話,她不相信。
看見她的懷疑,凝香吐了吐舌頭,道,"蘭王帶進來的護衛里有一個被我喂了息寧丹,所以我一直混在里面。"
鳳九鳶大驚,凝香一向做事穩重,此次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納蘭凌霄的暗衛各個都是一流高手,怎么會像她說的這么簡單?
"凝香,你怎么了?"
話剛落地,凝香便昏倒在她懷里,而在接觸到凝香身體的瞬間,鳳九鳶體內的內力頓時被鎖,于是迷藥順著肌膚紋理滲入體內,她在極其清楚的狀況下與凝香一起昏倒。
第一時間,鳳九鳶想到這是附著力極強的藥物,應該是凝香帶過來的,可究竟是誰下在凝香身體上的呢?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房間了,夏驚塵的臉色很凝重,看樣子是出了什么事情。
"凝香呢?"
夏驚塵聞言,蹙眉道,"她中的量非常巨大,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清醒。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凝香混在他的暗衛里進來,今天來找我,剛到便昏了過去,我碰了她的身體后內力瞬間被鎖,好強的力道!"
鳳九鳶說的時候看到了一旁的殘落,應該也是剛醒不久,想來與她一樣也是在自己昏到后碰了自己的身體才被連累。
夏驚塵聞言,輕嘆道,"我剛回島便看見四處昏睡的下人,連落九天都被下了迷藥。"
剎那,鳳九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內力很獨特,一般的毒藥幾乎對她沒有作為,在凝香身上下的毒是產自西域的鎖心汁,因為強度大所以生死訣在接觸的第一時間需要休眠來吸收...顯然,用這種毒的人很清楚她的身體狀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