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是的,奴婢再去添兩盞燈過來,小心眼睛。"
丫鬟無耐,又點了兩盞燈移過去給她照明,梅青雨便更加仔細練了起來。
"小姐,今日莊主又打發了三個,其中還有京城吏部尚書的侄子呢!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樣的身份莊主才能看得上!"
"一切有爹爹做主,休要再議論!"梅青雨其實也是真的沒有要出嫁的心,更不像隨隨便便進那些王侯之門,那里面哪里還有自由和快樂?
"是!奴婢只是擔心莊主這樣挑下去,小姐都快過了年紀了!"
丫鬟撅著嘴很是為她不平,梅青雨瞧了一眼不由失笑。
驟然,一陣風吹開了窗戶,丫鬟起身去關卻見一張極為漂亮的臉就在眼前,剛要開口便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
于是,鳳九鳶拖著夏驚塵從窗戶跳了進來,后者真的很想把臉蒙起來。
梅青雨發覺了他們,卻沒有半點驚慌,依然平靜的寫著字,道,"二位深夜造訪,可是有什么需要青雨幫忙的?"
音落,她擱筆抬眸,瞬間驚訝異常。這二人天人之姿,氣質風華端端都是人上之人,女子笑容落拓,絕美瀟灑,可見必然是不同于尋常之人,男子墨發白衣,渾身散發著如仙如神的干凈與明朗,尤其那淺淺的笑容仿佛是萬世而來的佛陀,讓人不覺便想去膜拜。
鳳九鳶輕笑,"果然是梅莊主的心頭愛,沒有半點功夫一點驚畏之色都沒有。"
梅青雨抿唇,"若有惡意怎么會只是點了丫鬟的穴道,而不是一劍穿喉。何況這樣如仙的兩位人又怎么會對青雨這樣的弱女子動手?"
輕聲細雨中,鳳九鳶與夏驚塵的目光中同是贊許,看來這梅青雨并非只是個花瓶。
"梅小姐就不怕我們劫色嗎?"
鳳九鳶只是隨意說說,但梅青雨和夏驚塵卻同時有些尷尬,畢竟劫色這事如今看來是指他了!
夏驚塵匆忙搶過話題,"深夜打擾,實在冒昧。"
梅青雨還禮,請兩位坐下,并熄了兩盞燈,"兩位客氣,不知道二位此來是..."
"借小姐古琴一用。"
鳳九鳶從來不喜歡那些客套的官話,何況這梅青雨也不是什么扭捏的小姐姑娘,看樣子很合她胃口。
夏驚塵抿唇,"聽聞姑娘有把伏羲琴?"
梅青雨對上夏驚塵的眼睛臉色微紅,卻不至于會失去儀態,只是將目光微微挪開幾許,"是,十二歲那年爹爹送的生日禮物。"
"在下一時興起想要與九鳶合奏一曲卻沒有帶琴在身邊,所以才斗膽請梅姑娘割愛。"
鳳九鳶卻很悠閑,已經吃起了人家案上的茶果,味道都很清淡,不太合她的口味有點可惜。
"原來如此。"
梅青雨一聽此二人懂得音律更是心頭大喜,看這二人言行便知不是普通人,而且她一向也喜歡音律,只是沒有知音,便也很少動琴。
"既是如此,青雨自是愿意,不過此時已經夜深,不若天明之后我再去取來可好?"
"多謝姑娘。"
鳳九鳶看了梅青雨寫的字,娟秀中透著大氣,很是好看。
"那好,我們明日再來。"
"不如,在莊上歇息一宿,權當交個朋友如何?"梅青雨也是真心喜歡鳳九鳶,因為她身上有她想要卻無法實現的東西,所以她希望能與他們做朋友。
然而,鳳九鳶卻沒有答應,"我們就在附近,天亮之后再來。"
"那...可否告知..."
話沒說完,二人便又飄飄而去,似乎那比翼蝴蝶,瀟灑而來去自如。
梅青雨有些失望,想起夏驚塵那溫潤的笑容來不覺心慌神亂,而后,一夜未眠。
"小姐,小姐,莊上來客人了!"
丫鬟匆匆進來喚醒梅青雨,此時梅青雨才剛剛睡著,不過還是很快清醒了過來,看著丫鬟那喜上眉梢的樣子不覺懷疑,莫非是他們...
"是男是女?"
"貴客是男子,身邊跟著一個女子,小姐知道?"丫鬟昨完被點穴,鳳九鳶還封了她的所有感覺,她也便只當是做夢一場沒有當真。
梅青雨一聽便大喜,又問道,"可是一身白衣,溫潤儒雅?"
丫鬟更驚訝了,莫不是小姐能掐會算嗎?
"是是是,好漂亮的公子呢!小姐你認識嗎?"丫鬟不住的點頭,更是用一種神奇的目光看著梅青雨。
果然是他們!梅青雨頓時困意全無。
"聽說那公子很懂琴,知道小姐也是個中高手便來請教。"
"快,幫我梳洗!"
梅青雨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十六年的歲月如夢如幻,她要什么有什么,日日都是人上人的生活,原以為這樣的生活不會改變,卻沒想到真的會有一個人能夠讓她再度升起想要彈琴的心。
"不要,穿素一點吧。"
于是丫鬟又換了一件淺粉色的裙子為她換上,略施粉黛后清麗可人,是為傾國傾城。
山下客棧。
夏驚塵正隨鳳九鳶往回趕路,暗香門發出了緊急求救暗號,當下鳳九鳶便神色如霜,天還沒亮就往回趕,自然夏驚塵也隨她同去,于是二人早就忘了借琴一事。
"九鳶,到底出了什么事?"
"殘陽突發重病..."
夏驚塵便不再多問,立刻放出暗號通知喬木帶醫藥趕去暗香門。他見過解語離開時她那壓抑而自責的痛楚,所以他不能讓殘陽有事,因為她會傷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