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之型，垂天遠霞！”
    伊織揮舞著自己那柄輕薄的日輪刀，縱天劈落，刀刃嗡響，細碎的淺綠光芒炸裂出現，眼見著光亮的范圍要逐漸擴大，然后……熄了火。
    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
    伊織收回日輪刀，局促地偷看時透的反應。
    時透身著黑衣，束發利落，陽光在他清秀的面容上輕柔棲息。他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完這一幕，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讓天才來教普通人，可能他們心中是困惑大于蔑視的，根本就不明白問題出在哪。
    “還是很難嗎？”時透很平靜地問伊織。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時透給她演示了數十遍壹之型，最后就使出了個這玩意。
    時透當初看風柱使用了一遍風之呼吸·壹之型，就學會了，還做了一些改良，改成了更適合自己的霞之呼吸。看伊織這費勁的樣子，時透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教什么獨家絕學。
    霞柱僻靜的院落安靜到能聽清兩人的呼吸聲，春日青草獨特的清香在院落飄蕩。
    伊織羞愧難當，就像個挨訓的差生，低頭看著自己腳下，不敢跟時透直視，明知道自己差勁但就是改不了。
    “我再試一次。”伊織握日輪刀的手都有些顫抖，肌肉酸痛到要離家出走，還是不愿意放棄。
    時透看出了伊織的勉強，呼吸法對體能消耗太大。人確實應該嘗試挖掘潛能，但也沒必要行之過激，反而會導致過猶不及。
    本就平庸普通的資質不可能一宿拔高，人要接受現實。
    時透掃了眼伊織虎口的傷痕，舊傷疊新傷，擦破的皮還未結痂，又豁開了新的口子，之前山上的上也沒好好治療。搖了搖頭，勸停了伊織。
    “先練體能，呼吸法一事不能急。”
    伊織對時透的安排都老實聽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時透轉身進了屋，沒看伊織一眼。
    伊織見時透走掉了，沮喪地垂著手，現在手中的日輪刀重到她幾乎拎不起來，自己的表現確實糟糕到沒眼看。
    時透雖然嚴格，之前也說過她無用，但是真正教她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不耐煩。換做自己，面對教了百八十遍還學不會的木頭，恐怕也沒有這么好耐心。
    時透總是過早地看清本質，所以才能毫不避諱地說出殘酷的真相。
    伊織收拾好東西，拖著沉重的步伐，準備去訓練場再跑幾里練練體能。即將出門時又碰上時透從屋內出來。
    時透手中多出一個棕色藥瓶，他遞給伊織：“拿去療傷。”用著最冷漠的表情和最冷漠的語氣做著不符合他一貫形象的事。
    伊織受寵若驚地接過，上面還有蝴蝶屋的標簽。
    霞柱不愿意呆在蝴蝶屋療傷，每次受傷了都是自己躲回來上藥。
    蝴蝶忍知道他的性子，平日里沒少給時透送各種瓶瓶罐罐的傷藥，不讓一個金貴的柱隨意糟踐身體，倒還真像養了個弟弟。
    伊織謝過時透，見他還站在自己面前不動，以為他還有話說。
    時透移開目光，盯著伊織背后的樹說道：“盡力而為就好，不要太勉強。”
    伊織有些感動，居然能從時透口中聽到安慰。她就知道時透只是表面冷漠，其實心地善良。
    “你資質平庸，本來就這水平。今日再強行運用呼吸法，手腳廢了就更沒用了。”
    伊織的笑容僵住，自己高興的太早。果然關懷不到三秒，時透就會毒舌起來，又在說一些傷人的大實話了。
    伊織頹喪黯然地說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再過來。”拎著東西像只被雨澆了的流浪狗，無精打采的。
    時透不明白伊織這一喜一憂怎么回事，只當她壓力太大，說道：“一個月后，你跟我去執行一個任務。”
    主當時公給時透的建議是可以帶伊織一起去，如果時透不愿意也可以不帶。
    時透想了幾天，神使鬼差地在此刻發出了邀請。
    一聽這話，伊織精神起來。滿口答應下來：“好！”連去哪都不問，就高高興興地跑走了，出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時透無奈地搖頭，自己都未注意到嘴角出現了一抹淺笑，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