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瘋了吧。
日光照在她面上, 夏蒹腳步虛晃踩在地上,走兩步停一會兒,走兩步停一會兒。
啊啊啊瘋了吧!
她甚至都沒臉問系統(tǒng)那個讓她心情如此波動的夢究竟是開啟了共夢, 還是她自己做的。
如果真是她自己做的——
夏蒹停住腳步,眉頭皺得很緊。
如果真是她自己做的那其實也沒什么,畢竟夢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人總不可能會操控自己的夢境, 而且她自從和裴觀燭分別后又幾乎時時刻刻都處在這種擔(dān)心他的狀態(tài)里。
夏蒹其實也一直都是個很容易做古怪的夢的人。
有些時候放寒假,夢見學(xué)校炸了, 要不就是夢見自己和鄰居家一個不太熟悉只見過兩面的哥哥甜甜蜜蜜了, 但是自從穿來后, 凡是夢到的有關(guān)裴觀燭的夢,除了他殺人就是他砍人。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幾日日思夜想的結(jié)果,會導(dǎo)致她夢見個這么大的。
夏蒹跟龔秋兒輪流守在尹夫人身邊, 一般是夏蒹守上午,龔秋兒守下午,但今日夏蒹和龔秋兒提出了想要替換一下的想法。
她穿好了衣裳,服飾都是蘇府統(tǒng)一給她們發(fā)放的,看似和一般丫鬟的沒什么不同,都是暗藍(lán)色統(tǒng)一服裝, 但細(xì)看便能發(fā)現(xiàn),給她們四位府外招來的江湖俠士的衣服,袖口處用布料掐了一圈細(xì)細(xì)的黑邊。
夏蒹著急往前院的廂房處去,還沒進(jìn)院便迎面撞上了想要找的人。
天色尚早,負(fù)責(zé)采買東西的小廝還沒來得及出門,見夏蒹過來習(xí)以為常笑著問,“夏姑娘今日有什么東西想托我捎啊?”
“不是想托你捎?xùn)|西, ”夏蒹喘出口氣,“我還是想問問我寫的那封信,有回信了嗎?”
“哦,信啊,”小廝恍然大悟,聽夏蒹問到最后,微微蹙起眉,“沒有——哎”
他模樣像是想起些什么,夏蒹眼睛微亮看過去。
“倒是有一件不大確認(rèn)的事。”小廝瞅了眼夏蒹,又看向別處,像是不太好開口。
“什么事?你盡管說。”
“夏姑娘,你認(rèn)識的這位朋友,”小廝嘶了口氣,從衣襟里摸出夏蒹繡的繡品,上頭繡著一張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臉,繡品繡的極好,尤其是一雙眼睛,雖然繡布較小,但也能感覺出其間神韻,“你這位朋友,可是額,可是高門貴族之子?”
“高門貴族”夏蒹默念,也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微微皺起眉,“到底是怎么了?”
小廝回想著夏蒹給他的形容,當(dāng)時初看覺得是夏蒹話語太過夸大,但想起前幾日驚鴻一瞥,若那公子真是夏姑娘要尋的人,人中龍鳳這四字也確實合該給他作配。
“前幾日,大概是三日前吧,”小廝回想道,“我去臨街,西面貢楊軒那塊兒給貴人采買布匹的時候,聽見外頭熱鬧,便探頭出去瞧了眼。”
“那條街雖本就熱鬧,但當(dāng)日總感覺外頭飄了一股子香風(fēng),我我以為是旁邊春香樓有姑娘下來,就出去了,”小廝說到這兒,有點不好意思,春香樓是京師西街那塊最有名的酒樓,傳聞里頭的姑娘們也是美到各有千秋,一向打著只賣藝不賣身的招牌,他想起來還咯咯樂了兩聲,“我低頭瞧,地上還有姑娘扔的手帕呢,讓我給拾起來了,然后抬頭就看見春香樓那些姑娘好些都從樓上探出腦袋來了,我就,我就跟著往街里一瞧。”
就瞧見了個一身白衣的公子坐著轎子,從人群擁擠像下餃子一樣的街里被兩人扛著轎子過來。
當(dāng)下民風(fēng)開放,小廝說那公子生的極好,好到他愣愣看著人過去,回想起他的容貌腦子里竟都是一片空白的,只記得那人輕輕將落在肩上的香帕拂下去,側(cè)過頭時,耳
說的!”冷臉丫鬟道,“還讓咱們?nèi)羰窍挛缜霸喝耸植粔蛉兔κ帐澳兀 ?br/>
三人聚在一塊兒,聊著這位貴客聊得熱火朝天。
夏蒹也能理解她們?yōu)楹螘绱恕?br/>
因為蘇府的老爺極為年輕,今年也就二十有六,是自本家?guī)孜恍值苤袉畏殖鰜砹砥鸶。胰酥g外界傳聞也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一類的正面評價,這次據(jù)說也是回本家小住幾日,誰成想竟還帶了位貴客回來。
三個丫鬟湊在一塊兒,都在猜是不是老爺?shù)牡艿芤^來。
夏蒹對此沒什么興趣,轉(zhuǎn)著手里頭的花瓶挨到下午,沒想龔秋兒今日也明顯規(guī)整了不少才過來的。
“我去洗了個澡哇。”龔秋兒見夏蒹瞅她,不大好意思的捋了捋自己頭發(fā)。
“嗯,”夏蒹收回視線,“難怪今日身上香香的。”
“是香吧?”龔秋兒一被夸了,那點因為自己打扮了的不好意思就消失無蹤了,“我夏天愛出汗的哇,讓人家聞見不好的哇。”
“對了,夏蒹,”她問,“你今兒跟她們一起,聽沒聽見她們說那貴客生什么樣子的哇?是哪里來的?”
“確切的我也沒聽見,”夏蒹瞧過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