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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家了

    ,兒女成雙福滿堂 !
    第一百二十四章回家了
    邱晨心中一凜,身體下意識地反應就是轉身往回走。不過,她沒敢太過突然,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下身處的環境,就見兩旁的環境還算開闊,離她最近的帳篷也有十來步。她心中警覺著,卻仍舊放松了身體狀態,往前緩緩走了兩步,這才停住腳步,站定之后,抬眼看向天空。雖是月中,今晚的月色卻并不好,一片片浮云遮住了本該皎潔的月色,也遮住了好些個熠熠的星光,只有云層縫隙中偶爾露出一片夜空,散落著零星的星星。
    邱晨抬頭默默地看了看夜空,憂心忡忡地搖搖頭,轉身往回走。轉身的時候,她的手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樣,猛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后加快了腳步。
    她出來散步并沒有走太遠,腳步加快之后,她很快就走到了帳篷密集的區域,再細心地嗅了嗅,這里已經沒有了那股令人起疑的馬廄味道了,邱晨緊緊揪著的心也略略放松了一些。
    不再那么緊張了,邱晨就開始考慮,這詭異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在軍營中待了五六天了,因為她每日都要去匠作坊看酒精蒸制情況,每天幾個來回,是以對中軍到后營的布局比較了解。
    與前軍、中軍這些士兵駐扎營地有所不同,后營包括所有的后勤輜重部門,甚至包括軍牢和俘虜營,有些軍營中還會有被默認的軍妓營。這么多復雜而眾多的部門,是最難管理的。也因為后營的復雜性,是以,后營和前軍、中軍這些正規營地之間的防衛措施也比較嚴格。但邱晨絲毫不懷疑,再完備、嚴厲的規范措施,也有出現漏洞的可能。剛剛那一陣非常明顯的濃烈的馬廄味道,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長期置身馬廄的人,從后營潛進了中軍。
    不過,僅憑一陣氣味來判斷警情畢竟連邱晨自己都覺得有些不靠譜,于是,她飛快地往回走,卻不是走向自己的帳篷,而是旁邊不遠的,那名老兵居住的一頂舊軍帳。
    去往老兵的軍帳,要經過她自己的軍帳。就在她經過的時候,她的帳篷門簾一下子被從里邊掀了起來,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開一步,然后看過去,卻見一身青色常服的秦錚,微微弓著身,就挑著簾子站在低矮的軍帳門口。
    一直還不敢確定的猜測懷疑,在看到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這個人后,邱晨只覺得一下子想通了。為什么辛辛苦苦從后營潛進中軍營地,不去中軍大帳或者品級高的將軍營帳,偏偏來了他們所在的這個邊角之地。
    心中警笛長鳴,邱晨一下子沖上去,動作比思想更快,一下把秦錚推進帳篷,卻被落下來的簾子絆了一下,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加上她毫無預兆地沖上來,雖然秦錚勇武無雙、英雄蓋世、十七歲沙頭堡以五百卒智取三千叛軍,少年將軍一戰成名……卻也被小小婦人一沖一撲之下,站立不住,蹬蹬……連著后退兩步,噗通一聲,后仰著摔在帳中鋪設的草墊毯子上!身上還壓著沖過來撲倒他的邱晨……她的頭頂還正好磕在秦錚的下巴上……
    這個完全意想不到變故,讓邱晨大腦一片空白,第一個感應就是頭頂囟門處的巨疼,鼻子也撞得發酸,再其次,就是滿滿充盈了鼻腔,涌進肺腑的一股松木的清冽之氣……
    愣怔間,她想要抬手揉揉磕疼的頭頂和鼻子,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雙手臂緊緊抱住,手臂竟是動彈不得!
    這身體一掙不動,邱晨摔當機的大腦也開始運轉……卻主動地忽略了自己的‘罪過’,只記得剛剛自己動作的緣由--
    猛地一抬頭,結果,勇武無雙、英雄蓋世的秦大將軍再一次被偷襲成功--下巴再次被撞上,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唔……好疼!”邱晨完全是傷敵八百自傷一千,頭頂同樣被撞得生疼,下意識地呼了一聲痛,才掙扎著撐起頭來,一邊揉著腦門,一邊道歉詢問,“對不起,撞疼你了吧?……哦,對了,你怎么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
    邱晨心底從來沒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加之心底最深處的認知她比秦錚還要大好多,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將軍也不過就是個比較出色的小伙兒,又是這種私人場合,她那多少年養成的的思維和言談習慣就成了主宰,下意識地把秦錚的身份給遺忘了,甚至把秦錚的年輕異性的身份給忽略了,而,只是把秦錚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是以,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行動有什么不妥,是以,想起之前自己的懷疑和緊張,立刻詢問起來。
    而秦錚這邊,白天,婦人回程的請求他沒有明確答復,但從婦人和林旭的歡快表情上,他也能夠看出,這兩個是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了。
    看到婦人臉上那仿佛從心里流溢出來的真心笑容,神采飛揚起來,整個人一掃之前的壓抑和謹慎,仿佛整個人都變成了熠熠耀目的發光體,讓秦義那幾個慣于沉肅冷清的人都被影響了,也難得的歡快起來……
    仿佛被孤立了的秦錚一路沉默著回到營地,卻總是煩躁難安,在主帳中繞了無數個圈子之后,連晚飯都沒吃,就以巡查營地的借口出了主帳,連秦義等人也被他打發的遠遠的。他原本想在軍營中走走,讓自己的煩躁的情緒平靜下來,可不知道怎么的,走著走著,他竟不自覺地來到了中軍的這個角落,他一直知道,卻從沒來過的直知道,卻從沒來過的這個地方。
    既然走到這里了,索性見見。
    邱晨不在帳篷里,秦錚也沒驚動別人,打發走了老兵,就在帳篷里坐等。
    對于第一次置身在一個女子的房間里,秦錚在最初的一點點不適之后,很快就被邱晨帳篷中簡單的一目了然的布置打消了。這個帳篷里,與普通兵士住的帳篷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沒有盔甲和兵器,沒有妝奩,沒有脂粉的味道,沒有他印象中女孩子喜歡的荷包刺繡之類的小擺設……竟絲毫沒看出是一個女子的居住之處。
    可,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近乎寒酸的帳篷中,秦錚煩躁的情緒居然漸漸平復下來。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從比較輕的腳步聲上,秦錚即刻就判斷出來者是誰,是以,在邱晨走到帳篷跟前的時候,秦錚撩開帳簾……
    卻沒想到,完全出乎他意料的,那婦人先是似乎被他嚇到了,后退了一步,再看到是他之后,居然毫無征兆地沖了上來,將自己推進帳篷……撲倒在地。
    在婦人一系列的沖、推、撲的動作中,他身體先于思維的防備自保地推了沖向自己的人一把,只不過這一把沒有推實,在觸及到婦人身體的時候,他也反應過來對象是誰,迅疾地改推為抱……正是他下意識的防衛動作,和之后補救性的一抱,讓邱晨自覺沒有站穩,做出了之后的‘撲倒’動作!
    摔倒在地,秦錚卻沒有理會對他來說實不算什么的疼痛,只是心里被雷光電閃的一個認知給震呆了!
    被人毫無預兆地沖過來,下意識地防備已經融入了他的骨子……秦錚自問,若非是這個婦人,換成別人根本不可能沖到近前才會啟動自衛動作,之后,更不可能將自衛動作半路變成了背道而馳的保護性一抱……若不是避免傷到婦人卸了身體的力道,他也不至于那么容易被一個小婦人撲倒在地!
    這一系列出乎下意識動作,幾乎完全顛覆了他的一貫行事準則,也在摔倒之后,一下子讓他找到了這段日子來,自己深覺困擾煩躁的緣由。
    讓自己判斷失常,果決猶疑,煩躁難安,甚至下意識地放棄了自我保護反而對襲擊者施救甚至保護的原因只有一個,只是一個--那就是因為,這一切不正常的對象,是如今自己抱在懷里的這個女子!
    一見之下,這個女子狡黠、無禮、端莊、聰慧、懂輕重知進退……再見之后,這個女子勇敢、堅毅、隱忍、懂取舍、重情重義、豪氣爽朗、神采飛揚……
    這個生于社會底層,身處小小山村的女子,卻是他從未見過的鮮活、頑強、自信、傲然、生機勃發……
    之前,他一直覺得這個女子有很多面,看似樸直爽朗,卻總是不斷變化著,讓他讀不懂看不透……
    如今,豁然開朗之下,他驀然發現,這個女子不是芊芊嬌弱的藤蘿;不是姿容艷麗卻需要小心呵護的溫室花朵……
    她就像北疆最常見的白樺樹,挺拔不屈,在一片冰雪酷寒之地,一直挺直著腰身、迎風斗雪,一當嚴冬過去春風吹拂,她就會再次欣欣向榮地展現出勃勃的生機。
    她就像北疆廣袤草原上的牧草,沒有傲人的身份,沒有艷麗的花朵,甚至籍籍無名,卻歲歲枯了還榮,不屈不撓,執著頑強……
    一直對那些容貌艷麗、妝容精致、衣著華麗、未語先羞、嬌柔扭捏、惺惺作態,其實看到他就像餓狼見了肉,恨不能撲上來咬上一口的高門貴女們不耐煩,甚至厭惡、避之不及……讓他自己都以為自己討厭女人這種生物,沒想到,今天,懷里抱著這個女子,他卻覺得安心而滿足,恨不能就此把這個女人擁進自己懷里,冠上自己的姓氏……讓她再也不離開他的身邊!
    可就在秦錚剛剛弄明白自己的內心所想,正滿足歡喜幸福著,下巴又被毫無征兆地撞了。
    他發出一聲悶哼,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下巴,失去了桎梏的女人就不老實地撐起半個身子,揉著腦門兒道歉,還突然詢問他為什么來到她的帳篷?盡管一個女人,一個剛剛被內心確定了女人撲在他身上動來動去的,很讓他有一些不同的感受。
    可秦錚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女子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還有后邊那句問話的擔憂和急切。
    聯想到之前帳門口女子異常的反應,還有那突然地一沖一推……
    秦錚目光一閃,問道:“你遇到什么了?”
    邱晨沒有得到回答,這會兒也顧不得追問,飛快地思索了一下,立刻決定把自己的懷疑告訴這個人,哪怕是自己過于敏感搞了烏龍。
    “馬廄?”聽邱晨一句話交待完自己的懷疑,秦錚卻是神色不變,只簡單地做了個重復。邱晨卻聽得出不是質疑,立刻點了點頭。
    把事情說出來,她就覺得心頭一松。她對秦錚的統軍能力還是非常信任的,事情告訴他,相信他很快就能夠做出判斷和相應的應對措施來的。
    雖然如此,看到秦錚只是露出一絲意外之后,再沒有了后續的反應,邱晨還是有些詫異:“你,呆在這里會不會有問題?”
    “能有什么問題?”秦錚淡淡地看向邱晨,微微挑了眉,語氣竟帶出一抹從未有過的笑意,偏偏目光還很可惡地往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兩下,道:“難道,海棠娘子,這是要講究什么男女大防了?”
    邱晨眉頭一蹙,眉頭一蹙,嘴角隨即挑起一絲嘲諷道:“我懂不懂男女大防不消秦將軍操心,但秦將軍還是顧忌一下自己的好名聲吧,可別被我這門前是非多的人給帶累了!”
    狠話撂完,邱晨想要重重地甩甩手,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好像還趴在男人的身上……
    臉,驟然燒了起來。邱晨簡直覺得自己兩世的清白一朝盡毀!
    再也顧不得外邊是否還有什么潛在危險了,也不再考慮秦錚是否安全了,一撐身體,毫無形象地從男人身上爬開下去,然后,以迅疾無比的速度,手腳并用地竄到距離男人最遠的位置,這才一屁股坐在帳篷中的毯子上,自顧自地拍打了拍打作為被子的羊皮……
    卻又覺得自己落荒而逃的舉動實在是太幼稚,太,弱了。
    于是,邱晨又強撐著臉,壓抑著欲死的羞憤,覷著一臉仍舊大喇喇躺在帳篷中間的秦錚道:“秦將軍,明天我們還要早起趕路……好走,不送!”
    婦人像炸了毛的貓兒似的,張牙舞爪橫眉立目的表情,還有那連滾帶爬毫無形象的一連串動作,再到如今這副強撐羞怒攆人的話語……不但成功地讓秦錚心中多日來煩躁苦澀一掃而空,而且實打實地取悅了他。
    忍不住地,他竟發出一聲輕笑:“呵……”
    邱晨手里正拎著那塊羊皮裝模作樣地拍打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窘迫吶,猛地聽到這么一聲輕笑,那股子羞惱之氣再也控制不住,抬手就將手中地羊皮狠狠地朝著躺著的男人擲了過去!
    迎面射來的羽箭秦錚都能避開,更遑論這么一大片軟綿綿毫無力道的羊皮!
    自然被他一伸手輕松接住,秦錚也順著這個動作,坐起身來,卻在一起身的時候,心思飛轉,伸手扶住了自己的后腰,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這一聲低低的悶哼,成功地讓邱晨想起了自己的‘罪過’,再下意識地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囟門磕的還稍稍有一點點疼外,竟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疼……她把人家撲倒了,摔疼了,還讓人家當了回人肉墊子……貌似是挺該愧疚的!
    而此時,秦錚已經自動自發地站起身來。
    雖然眼前這個婦人在某些事上有些糊涂,糊涂的更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不像一個已有了一雙兒女的婦人,但秦錚卻知道,這個女子其實內心敏感,骨子里有她自己的驕傲,今天之事,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已經是驚喜地收獲,其他的,還不能夠操之過急。
    作為一名成功的將軍,能夠自若地指揮千軍萬馬,他自然比大多數人更懂得,什么叫欲速則不達,什么叫做以退為進,什么叫做不動則已,一動制敵!
    邱晨住的帳篷差不多就是最普通的小軍帳,她站在帳中尚且勉強,更不用說秦錚如此高大挺拔的男人了。雖是站在帳篷中間,卻不得不佝僂著身軀,似乎還忍著后背的疼痛,用手扶著后腰處,微微蹙了眉……
    邱晨一回頭,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樣子。本就后知后覺地一點點慚愧,看到秦錚如此形象,終是暗暗地嘆了口氣,突然生出一種特沒勁兒的感覺。
    同時,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算了,這個人久居上位,估計以自我為中心慣了,又年輕氣盛的……她和他較什么勁兒!
    “秦將軍,若是外邊沒什么危險的話,你還是盡快回去吧!畢竟你關乎著整個大軍,甚至大明北方邊境的安危,哪怕是在軍營之中,還是謹慎些的好。”邱晨既然平復了心情,不再計較,說話也就客觀起來。
    秦錚的目光閃了閃,臉色已經恢復了一貫的鎮定和平靜:“不必憂心,無妨!”
    說完,看到邱晨臉上的茫然,秦錚下意識地又加了一句,“秦義他們就在不遠處。”
    “哦!”這一回,邱晨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既然有秦義那些人防衛,想必即使有那么一兩個人潛入,也出不了什么事兒了。
    放松下來,邱晨才發現自己脊背上有些汗濕了,身體也有些發酸發軟,反正是在自己的帳篷之中,邱晨也就不勉強自己,索性舒展了一下自己的雙腿,揉了揉,然后跪坐在帳篷邊兒上的矮桌旁,抄起矮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一口氣喝了半杯,這才想起,秦錚大晚上的跑到她這里來……
    于是,邱晨抬頭問了一句早該問的話:“不知將軍至此,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秦錚輕咳一聲,也不請自便地在邱晨對面坐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問題來和邱晨討論了一番。
    他問的都是制作‘小爆竹’的一些操作細節,邱晨既然把方子交出去了,這些細節也就不會保留,一一詳細地回答了。
    然后,這個話題也就算完成了。邱晨抬眼看著秦錚,雖然沒有開口,那意思卻很明顯地詢問對方還不走。
    秦錚也知道,夜色深了,他這樣呆在一個單身女子的帳篷中確實不妥當,也就起身準備告辭。
    邱晨作為臨時的主人,自然要送一下客人。
    往帳篷門口走了兩步,秦錚停住腳步,微微側了臉道:“明日一早,我會派秦義帶人送你們回懷戎。”
    在大草原上,還是剛剛經歷過大戰的草原,有人護送自然要安全的多,邱晨也不矯情地推辭,大大方方地道了謝,送秦錚出門。在帳篷門口,邱晨又補充了一句:“今晚既然見過將軍了,明日我了,明日我們啟程就不再去中軍大帳了,我在此向將軍辭行!”
    秦錚腳步一頓,也沒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徑直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邱晨和林旭幾個就起身整理好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行李,辭過那名老兵,徑直朝大營門口走去。
    營門處,秦義帶著一隊五十人的騎兵,還有李震北一行鏢師,已經等在了這里。
    眾人也都算熟人了,略略招呼一聲,各自上馬,即刻啟程。
    這一路上都是騎馬疾行,沒了來時運糧隊的輜重拖延,三百多里,不到四百里路,天色黑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趕到了雁云關下。
    有秦義在,邱晨等人很順利地進入了雁云關,而秦義一行則沒有入關,就在關下和邱晨等人辭過,急轉回軍營去了。
    邱晨等人趁著夜色趕回了懷戎,又拿出銀兩把那個沒用上的向導打發了,轉回楊樹猛叔侄倆所在的客棧,眾人相見,自然是一番歡愉。
    寒暄問候之后,邱晨查看了俊書的傷勢,就見傷口愈合的不錯,雖然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個凹陷,一道傷疤,卻總算是沒有再出現復發感染的情況。她給俊書清理了縫合口,拆了縫合線,再次上藥包扎好。小伙計也正好過來通知,飯菜做好了。
    邱晨幾個叫上鏢師們去了大堂用了晚飯,又吩咐小伙計燒了熱水送進客房里,各人洗漱了。
    干凈清爽地再次躺在炕上,邱晨似乎還覺得自己在馬背上起伏顛簸,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這一睡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邱晨才伸著懶腰起床。
    眾人經過一趟草原之行,都疲憊不堪,這會兒回程也不急著趕路了,邱晨和林旭還要去見一下徐長文,也就決定在懷戎再停留一天。
    吃過早飯,林家一行五人,收拾利落了,就去縣衙見徐長文,告辭的同時也詢問一下,是否有信件之類的往家里捎帶的。
    看著林旭黑瘦了些,卻精神奕奕地回來,徐長文很是欣喜,關切地詢問了幾句,就將目光轉向了邱晨。
    她也瘦了,卻沒有黑多少,倒是比在家中更顯得爽利干練了,本來秀美清麗的眉眼間透著一股內斂的堅毅和鎮定來。若非他知道她的身份,都有些不相信,這還是當初那個嬌美羞澀的女子。
    時光流逝,事物變換,人也在慢慢地變化。不過,如此的變化成長,看在徐長文眼中,卻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酸澀。若非無依無靠,誰家女子需要如此拋頭露面,直面風雨!
    可恨自己,名不正言不順,還力有不逮,根本無法幫她什么。
    邱晨笑著寒暄了幾句,就詢問徐長文可有信件往家里捎帶。徐長文默了默,點頭去寫了一封家書,交給邱晨一行。
    “此地畢竟臨著邊關,徐先生還請多多保重!”
    要告別徐長文,自然要數林旭不舍。鄭重地給徐長文行了禮,這才紅著眼告辭,離開了懷戎鎮已經經過了一番簡單修繕的縣衙。
    走出很遠,邱晨安慰著頻頻回顧的林旭,也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徐長文一身青色官員常服站在衙門口,清逸的身影有些蕭然。
    不知怎么的,邱晨覺得徐長文與那衙門總有股違和感,像徐先生這樣的清逸俊雅之人,更應該做談詩論文、游學四海的一名逸士吧!
    “走吧!”俊書拍拍林旭的肩膀,跟著邱晨和楊樹猛的腳步往回走去。
    回程有林旭一行的兩輛馬車,邱晨也不必再受馬背顛簸之苦,帶著林旭、俊書坐了第一輛車,由楊樹猛趕車。成子趕著另一輛車跟在后邊,從懷戎出發的時候,車子還是空的,一路走邱晨一路采買當地的特產,沒等到家,第二輛車已經被各色物品給填滿了。
    有馬車同行,速度自然沒辦法與來時的打馬急奔相比。沒經過比較繁華的城鎮,邱晨又會停下來采買一番,是以,這回程的速度是真不快。
    好在一路曉行夜宿,平安順遂,半個月后,在七月初五這一天下午,一行人終于回到了闊別多日的劉家岙。
    邱晨離家之時,東院已經完工,看著兩座整齊漂亮的院子,還不是特別驚訝,只是,難免心中激動--終于到家了!
    楊樹猛、林旭四人走的時候還沒動工,此時看著兩座并立的大院子,屋脊院落地一大片,不由都有些傻眼。
    俊書畢竟最小,傻愣愣地走到林家大門口,才驚呼一聲:“這真是到家了!怎么覺得像走錯了門吶!”
    此話一出,眾人皆笑。
    幾人歸來,早已經有小耳報神跑進林家報了消息,俊文俊言俊章和阿福阿滿去了學堂,還不知道邱晨他們回來。是以讓聽到消息第一個跑出來的楊樹勇拔了頭籌,后邊是蘭英和青山家的,再后邊則是青杏和玉鳳扶著的劉氏,還有一大幫子幫工、家仆。
    “大哥!”邱晨看著一臉喜悅的樸實漢子,叫了一聲之后,禁不住地就紅了眼。
    “哎,海棠,你回來啦?”
    “呵呵,海棠怎么和旭哥兒走到一起了?這一回來了家,可真是團圓了!”
    蘭英和青山家的緊跟著上來問候,邱晨摸摸眼,和她們笑著打了招呼。
    “海棠!”劉氏顫巍巍地走過來,邱晨連忙上前一步,扶住老太的胳膊,親親熱熱卻暗懷愧疚地叫了聲娘。
    隨即就笑著解釋道:“說起來也巧了,我走到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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