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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兒女成雙福滿堂 !
    穆老頭兒的藥物也不知是什么配方,邱晨服用一次,連睡了兩天兩夜之后,隔天又服了一次,卻沒有再做噩夢,也沒有昏睡不醒,只是一夜好眠。連續吃了三次,穆老頭兒就不再給她服用安魂之藥。轉而繼續服用起調理身體的藥丸子來。
    正月初十,楊樹猛準時回到了劉家岙。將作坊的活計接了過去。外頭的事情邱晨完全不必理會了,只每日打理一下家務,再去暖棚里轉一圈,剩下的時間就在屋里歇著,調養身體。
    不知是不是安魂藥物起了作用,邱晨覺得心氣平和起來,不再總是緊迫著自己,不停地努力努力再努力。
    真正安心下來,再看如今的處境,邱晨覺得之前自己的努力固然重要,卻有些緊迫癥的嫌疑了。有些時候,努力和放松并不沖突,只有學會放松,才能讓自己保證精力充沛,繼續走下去。
    邱晨給自己的生活做了規劃,早上跟孩子們一起起床,然后去外頭繞著門前的池塘走上兩圈兒。吃過早飯,就去玻璃暖棚里看看。
    紅薯已經育了苗子,只等著開化后移栽到菜園子里。剛剛得了紅薯,數量有限,邱晨想著爭取種兩季,一年繁育下來,明年就能到大田里種植了。
    下午,邱晨午休之后,就在房間里陪著孩子們讀書寫字。
    元宵節轉眼到了,邱晨沒有帶孩子們外出,而是仍舊在門前的池塘邊掛了各色燈籠,還號召村子里的人們都將自家買的、做的燈籠掛過來,熱熱鬧鬧地猜燈謎,吃元宵,歡喜無比。
    過了正月十五,年就走遠了。各行各業全都開始了新一年的工作。農民也到地里察看墑情,土壤還沒化凍,但農民們已經開始往地里運肥,做春耕的準備了。
    正月十六,俊文俊書幾兄弟和學堂的先生們都趕了回來,邱晨置辦了一大桌席面宴請先生們,村子里有孩子上學的人家,也紛紛上門,送束脩,送各色食品、衣物、用品,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正月十七,學堂正式開學。
    沒了孩子們在家里鬧騰,邱晨下午就自己讀書寫字。
    寫了兩張大字之后,邱晨突然想起那本有隱匿字跡的筆札來。正好,屋里的丫頭子都被她遣走了,沒有第二個人,她從炕柜里拿出那本筆札,然后小心翼翼地沾濕了一張。
    紙張沾濕,慢慢地顯現出一排排簡體字來--
    我楊友欽本是一名普通的小公務員,沒想到一場地震到了這里,南宋,中原大地處處戰火,大好家園滿眼焦土……
    雖然邱晨在看到簡體中文的時候,就做了猜測,可真正看到穿越前輩留下的文字,確認了也有人如她一樣從現代來到這個世界,她仍舊覺得震撼的無以倫比。
    一陣激動平復之后,邱晨不由又感嘆唏噓起來,可惜,這位楊友欽同志來的太早,生生比她早一百多年!唉,若是生在同一時代,說不定還能遇到,還能訴訴老鄉情意!
    邱晨接著往下看--
    吾身為堂堂中華男兒,又投身為楊家后裔,豈能任由外族欺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南宋小朝廷茍延殘喘,不思進取,忘卻喪國辱家之仇,茍安一隅,我等中華男兒自當奮起……經歷二十三年浴血戰斗,吾終將北戎驅出中原,讓中華民族文明不至于遭受一場外族低等文明的一次浩劫……
    看到這里,邱晨手一抖,差點兒把手里的東西扔出去。
    楊友欽?楊?當今的皇族可不正是姓楊嘛!
    乖乖哩個咚,人家穿越同仁居然驅逐了強悍無比的蒙人,還建國立朝自己當了皇帝!
    相比之下,自己弄幾個藥方子,弄幾個小發明做點兒小生意,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她也沒跟人家生在同一時代,即使生在同一時代,她也沒那個勇氣去找老鄉,敘什么老鄉情誼!她跟人家根本不是一個臺面上的人!
    受了一點點小打擊之后,邱晨感嘆幾聲,又一點點往后邊看去。楊友欽簡單介紹了自己的經歷之后,后邊大篇幅的竟然就是對現代的思念和回憶。這個時代,他貴為一國之君,還是開國之君,卻仍舊覺得孤獨,許多事情根本沒法說,也沒人聽。楊友欽懷念現代便捷的交通,也懷念現代各種方便的生活設備:空調、手機、電腦……甚至打火灶和抽油煙機!
    最后邊,楊友欽感嘆許多之后,依著自己的回憶寫了幾個方子,有玻璃,有水泥,還有火藥……然后感嘆,他是學社會學的,這些東西只是道聽途說的一些皮毛,除了火藥試做過幾次,也只是改進了一下黑火藥的配比之外,再沒有任何用處。
    記敘到此戛然而止。邱晨連著試了后邊的幾頁紙,都沒有字跡再出現,也只好作罷。
    掩卷默然,邱晨也不由感嘆,還好她沒有那么大的志向,搞什么政權皇帝什么的,這一位同仁驅逐了韃虜,開創了一代盛世,又怎樣?反而比她更孤獨更寂寞,這,算不算是高處不勝寒?
    罷了,她也不用羨慕人家能力高,也不用羨慕人家成就一番功業,她還是覺得一家人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更好。
    而且,這一回翻看這個手札,她也不算沒有收獲,至少后半部分的燒制玻璃、火藥、水泥之類的方子,對她還是很有用的。恰好能夠說明她那些東西的出處!
    激動一番,感嘆一番,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玉鳳從門外進來,拿起火絨點了燈,笑著道:“太太,天色不早了,您也歇一會兒,少爺和小姐他們就要回來了,一會兒也該用晚飯了。”
    邱晨恍然醒過神來,吩咐玉鳳找出一只雕花木匣子來,將書札放進去,用一把黃銅小鎖鎖好。
    這么一會兒,邱晨又改變了注意。這些隱字可是用簡體字寫的,她拿出去怎么說?說她認識這些字?唉,還是先放起來吧。以后用著的時候再說!
    正月底,暖棚里的地瓜苗兒已經有二十公分。暖棚里的一些蔬菜都被清理出來,空出兩片菜畦來,邱晨又特意讓人去運了兩車沙土來,將菜園中的山土加入沙土,更利于地瓜的生長,然后就將加好底肥的土壤培成條形的地壟,高約三十公分,寬約四十公分,將地瓜苗兒就種在這些土壟之上。她的種植經驗少的可憐,之所以這樣做,還是因為她曾經見過種在地里的地瓜,就是這樣起了地壟種植的。如今想來,應該是為了便于排水,也便于地瓜塊根膨脹。
    去年,邱晨種植的馬鈴薯和玉米都是好東西,今年一種植這種紅薯,就引起了一家人的注意。特別是幾個小的,去年吃了一次紅薯,那種香甜軟糯的味道讓他們難以忘懷,如今種上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到了秋天,他們就可以敞開肚皮吃了呢?
    紅薯種上,邱晨就帶著兩個家人一起開始培育馬鈴薯苗。
    如今已是正月末了,馬鈴薯苗培育出來,大約需要半個月作用,也就到了二月中,屆時土壤應該化凍了,只是地溫還偏低,正好去年的谷糠麥草還有好些,把這些東西撒到地里,保暖,之后腐爛了就成了地里的肥料。
    忙忙乎乎的,二月二過去了。
    二月初五,秦錚打發秦義送來了一封信,說二月十六過來送聘禮。
    送聘禮,就是六禮的第四禮納徵,也就是送彩禮的意思。《禮記?士昏禮》孔穎達疏:“納徵者,納聘財也。徵,成也。先納聘財而后婚成。”
    初六日,唐吳氏親自上門。
    邱晨迎進來,兩人互相行禮廝見了,讓著唐吳氏在榻上坐了。青杏奉上茶來,唐吳氏接了卻沒喝,直接放在榻幾上,滿臉笑容地拉著邱晨的手道:“這回我可要跟你道聲喜了。十六京里梁國公府就要派人過來送聘禮……呵呵,這回可好了,梁國公既然肯來下聘,就說明梁國公也認下了這門親事……”
    說到此處,吳氏微微一頓,接著道:“你別怪我說話直,我之前是真的擔心你,嫁過去之后跟婆家處不來,難為。唉,如今好了,梁國公府既然過來送聘,這就是表了態,承認了你這個長房嫡子的兒媳婦了,以后,你的日子也好過些。雖說秦侯爺人不錯,對你好,可他畢竟是男人,一些婦人的事兒他是插不上手的……如今這樣,真是再好不過了。”
    吳氏說的有些含糊,她沒好意思說,像邱晨這樣,沒經過家族認可的媳婦娶進門,也很有可能不被承認,到時候,糊里糊涂成了外室或者妾的可能都有。畢竟,過門之后還要拜過宗嗣才算得到了家族的認可,像之前邱晨和秦錚的婚事只有秦錚自己出面延請媒人,過六禮的前三禮,梁國公府沒有絲毫動靜,這過了門之后能不能去拜宗嗣實在是很難說……
    邱晨眼睛里微微閃過一絲驚訝,然后就起身福禮道:“多謝姐姐提點,不然我還不知道這許多事情。”
    吳氏只當邱晨出身莊戶,對于這些大家主兒里的規矩禮制不懂,也沒往心上放,只看著邱晨如此有禮,她也不再藏私,把種種婚嫁中的規矩禮制跟邱晨細細地講解起來。
    她卻不知道,邱晨不知道并非出身莊戶的緣故,而是邱晨并非這個時代長大的人,現代婚姻自由,別說家族不認,就是父母阻攔,不也照樣該結婚結婚該生子生子,誰能真的阻攔了?哪想到,在這個家族為重的時代,結個婚不但要長輩認可,居然還要家族認可……怪不得古代稱婚姻乃結‘兩姓之好’!
    一邊感慨著,邱晨卻不敢馬虎,認真聽吳氏介紹了婚姻嫁娶中的種種規矩禮制,慢慢對比自己正在經歷的,真是除了梁國公府之前沒有行動外,其他的秦錚做的已經足夠了。她也實在說不出話來。
    吳氏趕過來時已是下午,孩子們回來拜見了,吳氏給俊文俊書等人一人一個荷包,里邊裝著六個金錁子,什么花開富貴,什么筆錠如意之類。給福兒滿兒的略有不同,福兒是一塊青玉蓮蓬的玉佩,給滿兒的則是一只白玉蓮花的禁步,玉質上乘,瑩潤光潔,看得出都是好東西。
    說了會兒話,俊文俊書帶著幾個小的去西屋用飯,邱晨就陪著吳氏在東次間的榻上用了飯,又收拾了東里間,讓吳氏住下,她則帶著阿滿住到了阿福屋里的炕上。
    這是家里第一次有外頭的女客留宿,女客自然不好去外院的客房……邱晨暗暗嘆息,看來自家的院子又要擴展一下,再加蓋個院子才好。
    這個念頭升起來,邱晨又好笑地搖搖頭。她還不知道要不要嫁去京城,這會兒還是暫時不要大興土木了。
    旁邊,阿福阿滿都已經睡熟了,邱晨卻翻來覆去的沒法入睡。
    良久,她干脆來到次間里,在外頭榻上值夜的玉鳳連忙起身為邱晨點了燈,邱晨揮揮手道:“你去睡,我寫封信!”
    玉鳳點點頭給邱晨布好筆墨紙硯,又倒了杯茶送上來,就乖巧地退到一旁,卻并不去睡。邱晨也沒辦法,只好提筆開始寫信……只是,提起筆,她卻覺得無從下筆,難道問,她能不能不嫁入京城?還是問,她能不能住在安陽,跟男人分居兩地?
    別說這個時代,男人能夠正當的三妻四妾,就是現代,那些兩地戀愛、兩地婚姻,又有幾個能夠抵擋得住距離造成的分割感,還有獨處時的寂寞孤獨的?
    算了,她還是不問了。
    既然答應了要嫁,那就好好地經營自己的這一份婚姻,也希望將它經營成一段沒有遺憾的經歷。
    玉鳳伺候著邱晨進了里屋歇下,轉回來看著空白的紙業上一滴濃墨,詫異地愣了片刻,就收拾了東西,回去歇著了。其他人隔得遠或許不知道,她天天在太太身邊伺候著,卻看得明白,太太帶著兩個孩子,娘家沒有支撐,孩子幼小,沒有任何助力地一個人打拼,從那樣凄苦的境地到今天這樣……是真的不容易!
    將來,太太就要嫁入侯府,成為那樣高高在上的侯爺的正妻……這其中,只怕將會有更多的不容易吧!
    邱晨起來折騰了一趟,雖然沒有寫成信,但也讓自己看明白了一些事,理順了一些思緒,也就不再糾結,沒有多久就沉沉睡去。
    嫁給秦錚,要去京城,她就去京城好了,她還不信了,同樣是穿越同仁,人家楊老前輩能夠驅逐韃虜,君臨天下,難道她還連京城都不敢進?京城怎么了?現代的京城,三四千萬人口,就業壓力何等之大,她不也混的……也混得出人頭地,也有了自己的成績和生活?
    嗯,她在京城要再買一個別院,郭家還送了通州河畔的一座莊子,到時候,在京里過郁悶了,完全可以去莊子上住上段時日……不管怎么說,能進京居住,對孩子們絕對有好處!
    第二日,吃過早飯,唐吳氏就告辭回了安陽城,說到十六日她會和唐知府一起上門,主持過聘儀式。邱晨自然是謝了又謝,將自己最新制作出來的噴霧式花露送了唐吳氏幾支,把個唐吳氏稀罕的不行。
    唐吳氏走后,邱晨又恢復了平淡安靜的生活,每日去后院看看暖棚,轉回來看看書寫寫字。
    二月初九,二魁跟著車子回了劉家岙,見了邱晨。他們兩口子商議了,不愿回劉家岙。
    二魁說了:“我跟紅梅這性子,去哪里也是讓人欺負的,以后就跟著您了。”說著就要下跪。
    邱晨多少有些意外,微微一愣的功夫,二魁已經跪倒磕了頭。邱晨嘆息著,也不阻止,抬手讓他起身:“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們愿意跟著我,那就跟著吧。”
    隨即,將一起回來的大興傳進來,讓他再去丕縣莊子的時候帶上二魁。就把二魁打發了出去。
    二魁出去,邱晨就跟大興交待:“讓你帶上二魁是一,你再踅抹踅抹,可還有合適的人管理莊子的,挑出來做莊頭。嗯,給你一年時間,今年咱們的莊子里都試種新莊稼,收成多少也就有了數目,以后也好定入息。”
    大興垂著手答應了。
    邱晨又道:“我進京后少不了要帶上體己之人,玉鳳和玉強是要跟著我的,你跟玉鳳娘商議一下,愿意留下還是愿意跟著……”
    大興連聲答應和,將此次帶來的采買單子送上:“太太,這是此次云家和廖家幫忙采買的物品單子。”
    邱晨接過來掃了一眼,有木材、有綢緞等等,一大張單子,綢緞是她要置辦嫁妝和進京后要用上的,木材則是順帶買的紫檀和黃花梨,是她放話采買回來的,用來還人情,或者以后備用的。這一次,她置辦嫁妝因為沒有木材積累,從云家廖家郭家好幾處才搜羅了一些來湊數,以后再有婚嫁之事,置辦上一些存著,也算有備無患。
    點點頭,邱晨對大興道:“難為你天天在外頭忙碌,難得跟家人孩子們聚一下。今晚就放玉鳳和玉強都回去,你們一家子也說說話。”
    大興道了謝,逼著手退了出去。
    晚上,大興家的破例沒在廚房忙乎,而是在自家的小院里,由閨女玉鳳幫忙用心燒了幾個菜,張羅著一家人吃晚飯。
    吃的差不多了,大興就將太太白日說的話說了,然后跟妻子兒女商議:“你們覺得怎樣?”
    玉強第一個叫到:“當然是跟著去京城了,京城那般繁華地處,更何況,太太這一進京,可就是靖北侯府的侯夫人了,爹跟了去,若是成了侯府的大管家,那該是何等威風!”
    大興家的抬手拍了玉強一巴掌,笑嗔道:“你個混小子胡說啥,聽你爹爹說。”
    玉強揉著腦袋撇撇嘴,眼巴巴地看著大興:“爹,你難道覺得京城不好?”
    大興卻沒有立刻回答兒子的問話,而是看著自家閨女道:“鳳兒,你覺得呢?”
    玉鳳默了默,緩緩開口道:“爹爹,女兒跟在太太身邊,知道太太的脾性,待下人溫厚……若說玉強說的也有兩份道理,太太進京人生地不熟的,勢必需要自己的人手。”
    大興點點頭,仍舊看著玉鳳,他看出來了,女兒還有話沒說完。
    玉鳳果然又道:“只是,爹爹熟悉的是安陽,熟悉的事情也是打理各處莊子買賣之類……太太的莊子和作坊留在安陽,勢必要尋可靠的人看著,這也是爹爹的機會……”
    大興瞇著眼睛沒有立刻說話,端起一杯酒慢慢抿著,一邊沉思著,好一會兒,酒才抿完。
    大興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看著玉鳳道:“閨女長大了!”
    玉鳳笑笑給大興斟上酒,玉強扯著大興的衣袖問道:“爹,進京難道就不是機會?太太身邊缺少人手,不也是機會?”
    大興回頭看看相對有些憨的兒子,抬手摸摸兒子的腦門兒,笑著感嘆道:“你還是多跟你姐姐學著些才行啊。以后也學著別總是跟火頭子一樣,什么話都藏不住,要記得多看多聽多想,少說話!”
    玉強懵懵懂懂地點著頭,張了張嘴,終于忍住。
    大興回來稟報愿意留下來替邱晨看著莊子產業,邱晨似乎并不意外,笑著頜首同意了。之后又叫來青江家的和順子家的、趙九一家來詢問,最后確定,青江一家去南沼湖幫著楊樹勇管家。順子一家愿意跟著,邱晨就讓大興家的過去管理安陽府宅子的內院。趙九一家仍舊留在劉家岙,幫著楊樹勇打理作坊事宜,還打理著劉家岙二百多畝地。
    如此一來,除了順子家兩口子,邱晨能帶走的下人就都是丫頭和小子,沒了成家的下人了。
    邱晨將家良等人叫來詢問,其他幾個也就罷了,都說聽憑邱晨處置,家良也是聽憑邱晨安置,只是墨跡著等人都退下了,還不肯走,隨后跪地跟邱晨求娶小喜。
    “小喜?”邱晨微微有一些意外。
    小喜是跟月桂等人一起進府的,論起長相來,只能算是中庸,遠比不上月桂和春香幾個。沒想到在下人們中也算出類拔萃的家良居然看中了小喜。
    家良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紅著臉支吾道:“太太,都是小的生了壞心,跟小喜姑娘沒關系……”
    “哦,僅僅是你自己生的心思?”邱晨看著窘迫的臉幾乎紅的滴出血的家良,忍不住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家良連連點著頭,急聲道:“是,是,都是小的齷齪,生了壞心,和小喜姑娘無關……”
    邱晨挑著眉道:“這就不好辦了。雖說我這個主子有權給你們做主,可我也不想讓你們結成怨偶呀,我手下的丫頭,自己不愿意的我可不會答應隨便將她嫁出去,誰也不行!我看,還是讓小喜等等吧,等進了京,一定還有更好的小子給她……”
    家良霍地抬起頭,連聲道:“愿意,小喜一定愿意……”
    話說出口,家良才看清邱晨眼中的戲謔之意,又一下子把后半句咽了下去,什么也不說,只連連磕起頭來。
    邱晨微微一笑,抬手道:“行了,你且站在一旁,我把小喜叫來問問。”
    家良磕了個頭,忐忑著站起來,到門口規矩地垂手侍立著。邱晨笑著示意青杏,青杏捂著嘴笑著出去,片刻功夫就把扎著圍裙的小喜叫了進來。
    邱晨起身,臉上半絲笑意也無,徑直走進次間:“青杏,帶小喜進來。”
    小喜懵懵懂懂地跟著青杏進來,還以為是太太要點什么吃食,來的路上青杏一直瞅著她看,把她看的毛毛的,問了幾次,青杏卻只是笑不肯說,等進了正房,就看到家良在門內垂手站著,小喜疑惑著,就聽到邱晨讓她進屋的聲音,也不敢耽誤,匆匆跟著青杏進了屋。家良還想偷偷遞個眼色呢,小喜卻根本沒給他機會,只好忐忑著規矩等著。
    將小喜叫進屋里,邱晨滿臉和藹的笑容,抬手免了小喜的禮,和言細語地問道:“叫你來也沒別的事,就是想要問問你,要不要跟我進京。”
    小喜連忙垂手道:“太太,小喜是太太的人,太太去哪里,小喜就跟著去哪里。”
    “哦?”邱晨抬眼看向青杏,主仆二人相視一笑,又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急著給你指婚了,等進了京,再給你挑個好的吧!”
    小喜抬眼看向邱晨,又看了看捂著嘴笑不可抑的青杏和玉鳳,懵懵懂懂道:“但憑太太做主!”
    家良在外頭終究耐不住,覷著屋里無人,就慢慢蹭到落地槅扇下偷聽,當聽到此處,哪里還忍得住,噗通一下跪倒,朝著屋里道:“太太,小的一片忠心,還望太太成全!”
    邱晨終于忍不住笑起來,看看仍舊有些懵懂的小喜,抬抬手道:“你去外頭問問家良,他讓我成全什么?”
    到了此時,小喜再懵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臉倏地漲紅了起來,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去。
    邱晨連忙抬手止住:“別跪,別跪了,你去跟他說,你要跟我進京,問他跟不跟著去?”
    小喜窘迫地不知該不該答應,就聽邱晨又補充道:“再跟他說,我還要留你三年,等你十七歲才能出嫁,問他等不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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