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成雙福滿堂 !
邱晨一行隔得遠,自然沒有影響到教室里的師生三人。
看了片刻,邱晨回頭看看宜萱宜衡頗為滿意。目光在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見各處干凈整潔,兩個小廝垂著手站在門口,也是神情恭謹(jǐn),于是小聲道:“走吧,我們先回去吧!”
宜萱宜衡自然沒有異議地應(yīng)和著,三人轉(zhuǎn)身欲行,一直沉默的和箴卻松開宜萱的手,跑過去扯住自家娘親開口道:“我也要上學(xué)!”
和箴過了這個年已經(jīng)六歲,沒有這個茬兒,也要準(zhǔn)備啟蒙了,如今見不但致賢上學(xué),連比他小幾個月的致德也上了學(xué),自然羨慕、不甘。
這事兒,不但宜衡沒法答應(yīng),連宜萱也沒法子說什么,宜衡看向宜萱,姐妹倆又一起看向大嫂邱晨。
梁先生就教了致賢致德兩個人,再加一個孩子完全可以,不但先生的精力能夠顧及,就是三個孩子也都沒有那種特別調(diào)皮搗蛋的,又是彼此熟悉的表兄弟,一起上學(xué),說不定有個比照,還更上進些。
邱晨自然不會拒絕,但也沒有一口答應(yīng)。
孩子啟蒙不是小事,宜萱是這么個情況,她才跟秦錚包攬下來尋找先生,宜衡婆家就在京城不說,對方好歹也是工部侍郎,又是書香門第出身,或許人家有早已經(jīng)看好的先生或者學(xué)堂也不一定。
邱晨微微一笑,過去握住和箴的小手,摸摸小家伙的頭頂溫和道:“和箴想要上學(xué)是好事兒,但這事兒要跟和箴的祖父、父親說一聲,你祖父、父親同意了,舅母這里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你回家詢問過祖父父親再來跟舅母說,好不好?”
和箴雖說有些失望,卻也隱隱知道舅母說的沒錯,連連點著頭,任由邱晨牽了手,走出了客院大門。
出了大門口,宜萱宜衡說著話走到了前頭,邱晨停住腳步吩咐身后的含光:“去大廚房看看,梁先生是南邊的人,口味偏清淡……嗯,做個龍井蝦仁、魚頭豆腐吧。”
含光應(yīng)聲而去,邱晨這才提步跟上宜萱宜衡兩人。
一行人轉(zhuǎn)回沐恩院不久,致賢致德也放了學(xué)轉(zhuǎn)回來,兄弟倆明顯很興奮,致賢畢竟大些了,還知道克制,致德簡直興奮的停不下來,唧唧咯咯跟眾人說著先生教他識字讀書,識的什么字讀的什么書,又手把手教他寫字,先生還夸他了,夸他學(xué)的快……
幾個大人也就罷了,昀哥兒和和恬太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旁邊的和箴聽得滿心不快,就一個勁兒地催著宜衡回家。回家他才好找祖父和父親詢問上學(xué)的事兒。
“這孩子,你這會兒找急忙慌地家去,你祖父和父親也不在家啊!這會兒離下衙可還早著了!”宜衡哭笑不得道。
和箴情知母親言之有理,也只好作罷。
宜萱看不下去,拍了致德一巴掌,將和箴拉進懷里,溫言哄著:“你這會兒回去,你祖父父親沒下衙不說,就是你祖父、父親下了衙,也同意你來上課,那也得過來送信,你舅母還得跟人家梁先生說,怎么著也得明天了,所以,你這會兒別著急了,安心吃了飯,就讓你母親帶你們回去。”
邱晨笑著搖頭:“沒想到,咱們家還都是些愛學(xué)上進的,致德如此,和箴又是如此。”
又道:“今兒,致賢致德上學(xué)第一天,和箴也懂事聽話,舅母去廚房看看,給你們幾個弄點兒好吃的去!”
茗薇立刻跳起來跟上:“舅母,我跟你去!”
邱晨等著她跟上,娘倆兒挽了手出去了。
吃過飯,和箴惦記著回家跟祖父父親商量上學(xué)的事,催著宜衡一刻不肯多留地走了。致賢致德兄弟兩個略略坐了一會兒,就又去前院上課了,宜萱帶著茗薇也轉(zhuǎn)回紫藤軒歇息去了。
屋里只剩了邱晨和昀哥兒母子,她也攬著昀哥兒躺下歇息,剛剛哄睡了昀哥兒,邱晨正要迷糊著,一陣極輕卻熟悉的腳步聲近了,不等邱晨抬眼,秦錚脫了鞋,除了外頭的大衣裳也上了炕,挨著她身后躺下,扯了床被子,將她攬在懷里。
邱晨靠在熟悉的懷抱中,格外放松安心起來,更加困倦,迷迷糊糊地說了和箴也要上學(xué)的事,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窗欞子透進來的日光已經(jīng)偏到了東邊的床帳上,微微地發(fā)著黃。
邱晨動了動,感覺到腰上搭著一只沉重的胳膊,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某人在她睡著前回來了。思想反應(yīng)慢,她的身體卻極自然地靠攏過去,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將自己放好。另一邊空空的,顯然昀哥兒早就醒了,被奶娘抱走了。
“唔,睡醒了?”秦錚略顯低啞的聲音在她腦后響起,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后頸和耳廓上,酥酥麻麻的癢。
邱晨轉(zhuǎn)轉(zhuǎn)身子抬起一只手托住秦錚的下巴往一邊偏偏:“我上午去看了一下,那先生對兩個孩子倒是不錯,教的很認(rèn)真,也很有耐心……宜衡家的和箴也要跟著一塊讀書……你說,這樣下去,咱們家會不會成學(xué)堂?”
“學(xué)堂?”秦錚微微詫異著,略略沉吟后露出一抹笑容來道,“唔,真成學(xué)堂也不錯啊,每天起床就能聽到朗朗書聲,看著一個個孩子學(xué)有所成……唔,我,就做個教騎射的先生吧!論學(xué)問不行,教教學(xué)生們騎射還是可以的。”
邱晨本來是一句玩笑,沒想到秦錚會這么說,還騎射師傅?
“能得靖北大將軍教導(dǎo)騎射,相信很多學(xué)生會放棄文考,轉(zhuǎn)投到武科上來地!”邱晨喃喃地說著,狀似隨口而出,那由衷而發(fā)的樣子卻讓人覺得格外真誠。秦錚忍不住就笑起來。
晚飯,宜萱沒有再過來,她們娘四個就在紫藤軒用了。
邱晨帶著三個孩子跟秦錚用過晚飯,秦錚正準(zhǔn)備帶著三個孩子去晚練,承影匆匆進來回報,說是邵家打發(fā)了人來,邱晨微微愣了一下,就吩咐請進來。承影答應(yīng)著退出去傳話,邱晨笑著跟秦錚道:“看樣子,邵家也同意將和箴送過來上學(xué)……秦先生,恭喜你又多了名學(xué)生!”
秦錚失笑不語,阿福阿滿一臉驚奇,阿滿攀著秦錚的胳膊問道:“爹爹,你要當(dāng)先生?也跟湯先生一樣,教人開筆做文章么?”
秦錚有些苦惱,不知道怎么回答,抬眼看向邱晨求救。奈何邱晨一挑門簾走到外屋去見人了,根本沒理會他們爺幾個的互動。秦錚微微苦惱著,只好拍拍阿滿的胳膊,板了臉道:“我聽說,你這幾日在湯先生那里沒有好好用功?”
阿滿立刻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連連擺著手道“沒有,沒有……”
連連否認(rèn)了兩句,小丫頭一轉(zhuǎn)臉色道:“爹爹,是誰跟你告黑狀的?一定是家卓那壞小子是不是?”
阿福在旁邊看著妹妹成功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很是無奈地看著惱怒的妹妹,暗暗搖搖頭,低下頭逗著昀哥兒玩起了玩具。
果然,沒多會兒功夫,邱晨從外屋進來,一臉笑意道:“還真讓我猜到了,和箴那小子回家后就沒回屋,就在大門口等著他爺爺?shù)丶遥塘苛耍土⒖檀虬l(fā)人過來送信了。說是,明天一早就過來。”
說完,邱晨眨眨眼,嘆息一聲道:“少不得你得再走一趟,去跟梁先生說一聲了!”
秦錚含笑點點頭,伸手抱起昀哥兒,招呼上阿福阿滿一起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邱晨帶著孩子們吃完飯,剛剛送走阿福阿滿,前頭報四姑奶奶帶著兩位哥兒已經(jīng)到了。
邱晨失笑著走出去將娘兒仨迎進來,就見和箴已經(jīng)換去了平日的織錦緞袍子,換了一件厚實干凈的素青色長直綴,頭上扎了小小的發(fā)髻,戴了素青色的方巾,一看之下,果然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書卷氣。
宜衡笑著跟邱晨見了禮,就苦笑道:“昨兒回去什么都混不了,就蹲在門房里等他祖父回來,把上學(xué)的事兒商量好了,才肯回屋。”
邱晨微微挑著眉,想想和箴小小子蹲在門房里翹首期盼著祖父回家的模樣,也有些忍俊不禁,笑著道:“和箴上學(xué)如此上心,邵大人想必沒生氣吧?”
宜衡笑著搖頭:“不生氣,不生氣!歡喜著吶,老爺子只說隨了他們邵家人的性子,不用教也知道讀書最重!”
“噗……”邱晨這回是真的沒能忍住。
小包子那般著急模樣,更多的是看著表哥表弟上了學(xué)羨慕,經(jīng)邵侍郎這么自戀的一番話,就實在有些過了!
不過,她不在乎邵家人自戀不自戀,她只知道,和箴來這邊上課,邵家人贊同就成。宜萱那邊的事兒,跟翟家不算交惡,也算不得友好了,她可不想再把宜衡婆家也得罪了!
宜衡也跟著笑了一回,道:“他祖母今兒一大早給送了兩匹絲帛一套文房過來,說是拜師禮。”
這是邵家的心意,邱晨自然不會拒絕。就是翟家得了消息以后,也是備了表禮帶過來的。這是這個時代尊師重教的禮節(jié)。
邱晨笑著應(yīng)了,讓著宜衡母子進了屋,一遍吩咐承影月桂道:“你們帶著和箴少爺和拜師禮去前院,尋侯爺送和箴少爺去學(xué)堂拜師去!”
承影月桂曲膝應(yīng)了,承影抱了兩匹絲帛和文房,月桂牽了和箴的小手,告退下去,一路出了沐恩院,往前院尋秦錚去了。
三個孩子安置下,邱晨跟宜衡略坐了坐,就一人帶著一個小的往后園子里去了。她們沒有去暖棚和半畝園,而是直接去了宜萱的紫藤軒。
自從宜萱在靖北侯府住下,宜衡還是第一次到紫藤軒來,從進門就不由自主地四下里看的仔細,漸漸露出一抹放心和輕松來。邱晨佯作沒看到她打量,笑著道:“這園子里的房子倒是精致,就是太小,進來就覺得局促不堪,去年一年你大哥不在家,也沒心收拾這個……”
宜衡笑道:“不小了,這樣精致細巧的屋子最好不過了,我跟姐姐都喜歡!再說了,屋子精巧夠住就好,太大太敞了也不舒服……倒是這院子內(nèi)外的景致,真是好,又好看又寬敞……這邊的玉蘭已經(jīng)發(fā)了花苞了,還有那邊的連翹,看樣子,最多十天,這里就是一片春色盎然、花團錦簇了,那時還不知好看成什么樣子呢。”
邱晨笑笑,沒有接這個話題,道:“眼瞅著花要開了,我也正好要你們姐妹倆幫我鋪排件事。”
宜衡疑惑地看過來,邱晨卻不說了,只催著她快走,一路進了紫藤軒,宜萱帶著茗薇得了信兒正快步迎了出來。宜萱看到邱晨行了禮,宜衡給宜萱行了禮,茗薇又給邱晨和宜衡行了禮,昀哥兒和和恬由著奶娘抱著給眾人行了禮……亂哄哄一陣,才算全了禮數(shù),三個大人帶著三個孩子一路進了紫藤軒。
一路進了第一進的敞廳,前后門窗透亮著,卻因為燒了地龍,無力暖烘烘的,宜萱引著兩個人換了軟底繡花鞋,上了矮榻,繞過一道四聯(lián)美人屏風(fēng),里邊偌大一個空間里,就靠墻放著一溜兒矮矮的柜子,地面上隨意地放著幾個半舊玉色灑墨坐墊兒,又凌亂地放著好些大大小小的靠枕,邱晨隨意地將昀哥兒往矮榻上一放,昀哥兒就打滾攀爬樂的自在玩起來,和恬也有樣學(xué)樣,跟著昀哥兒很快玩到一處去了。
邱晨扯了個大迎枕過來靠著,宜萱也放松地拿了兩個大迎枕,給宜衡和自己一人一個靠著舒展開身體。
邱晨接了丫頭們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笑瞇瞇道:“你們也知道,我不擅應(yīng)酬往來,跟京里的人也不熟,來到京里兩年,頭一年懷著昀哥兒,去年你大哥出征在外,都沒心思去理會這些,今年總要做點兒什么才行了,我想著玉蘭和連翹開了,就辦一回花會,我可沒辦過這個,你們倆幫我琢磨琢磨,商量出個章程來,我把陳嬤嬤她們叫過來,你們再合計一遍,定下了,我就寫了帖子,打發(fā)人下帖子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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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死魚了……上午還停電……真是,無話可說了!
今兒就這些了,明天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