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溜煙跑了。
    而中午去逛街，說馬上就回來的秀姐和小妹，太陽都下山了，卻依舊見不到人影。
    “呵，女人！”
    葛小天搖搖頭，切換電視頻道。
    也不知道縣市電臺跟東山怎么商量的，場景劇竟然不播了！
    閑著無聊，打開筆記本登錄濟市聊天室。
    隨著時間推移，場景劇引發(fā)的武術(shù)話題漸漸變淡，大部分人開始閑聊99年NBA新秀的現(xiàn)狀，什么弗朗西斯，布蘭德，什么米勒，奧多姆，什么特里，波西，馬里昂，還有阿泰斯特。
    看名字似乎都挺熟悉。
    可惜，沒大姚。
    聊不到一起，葛小天轉(zhuǎn)移到濟府本地的某個聊天室。
    場面極其火爆，各種亂七八糟的話題眨眼而逝，短時間內(nèi)估計看不懂這群神人在聊什么。
    隨便編輯幾條火星文，透漏一些另一個時空發(fā)生過，這個時空有可能發(fā)生的足球競猜、奧運金牌得主，又從文本文檔復制幾個顏文字，葛小天剛準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發(fā)東山技術(shù)學校招生的廣告！
    定住不斷跳動的聊天內(nèi)容，上下翻動，大約二十秒一次。
    聊天室管理員竟然不管？！
    不對，我的學校什么時候開始宣傳了？
    企劃部和新成立的宣傳部，全在為年后各個工地奠基儀式發(fā)愁，哪有時間管這個小項目？
    不會是騙子吧？
    私聊這位名為“七進七出”的網(wǎng)友。
    “兄弟，你們是專科還是本科？”
    “正規(guī)中專，本校坐落在錦繡川大學城，環(huán)境優(yōu)美，教育理念先進，學習氛圍濃厚，在這里，你既能體驗到大學生活，又能學到遠超中專學校的技術(shù)……
    試學半年，包吃包住，每學期僅需一千二百元……
    本校開設(shè)普通三年制中專，精品四年制中專、五年一貫大專，另有與土木工程學院、東山藝術(shù)學院對口的試點本科……
    本校開設(shè)七十五個學科，入學即可簽訂天成集團定向輸送協(xié)議……
    目前包分配專業(yè)：
    汽修、挖掘機、塔吊操作、汽車駕駛、機械自動化、電機焊……
    信息技術(shù)與計算機科學、程序管理與軟件開發(fā)……
    畜牧養(yǎng)殖、農(nóng)業(yè)栽培……
    市場營銷、會計學、會計電算化……
    動畫設(shè)計、平面設(shè)計、室內(nèi)裝潢、景觀建筑設(shè)計……
    消防安保、美容健身、美食烹飪……
    中醫(yī)理論與實踐、中藥學、預防醫(yī)學與衛(wèi)生學……
    土木工程、建筑學基礎(chǔ)、工程造價……
    材料化學、電器與智能化……
    法學、文秘……”
    “兄弟，你先看看，有啥不懂的私聊我，我叫趙小四，電話八個六！”
    “溫馨提示，請勿相信任何以招生為由，索要報名費，轉(zhuǎn)賬匯款等騙子行為，本校招生地點：濟府大院門口，請攜帶身份證明或戶籍證明，在家長陪同下，現(xiàn)場繳納學費，可開收據(jù)！”
    “報名截止日期：元宵節(jié)。”
    看著對方發(fā)過來的一連串信息，尤其是‘濟府大院’四個字，葛小天眼角跳動，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登陸濟府另一個聊天室，私聊同樣也在打廣告，名為“千里走單騎”的網(wǎng)友。
    發(fā)過來的信息跟之前那幾條一模一樣，只不過聯(lián)系方式變成了關(guān)小羽，聯(lián)系電話八個八！
    再換個聊天室，繼續(xù)私聊“咆哮長坂坡”。
    張三飛，聯(lián)系電話八個七！
    窩草，這不是當初在濟府網(wǎng)吧里遇到的劉關(guān)張趙，那四個超胖的富家子弟么？
    mmp，電話號碼比我天成的都牛掰！
    不對啊，你們怎么就給我打起廣告來了？
    葛小天拿起手機，飛快聯(lián)系八個九！
    “喂？您好，我是劉貝貝，歡迎致電東山技術(shù)學校招生熱線，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我有個疑問，你們從哪搞得這么多連號？”
    “啊？哦，網(wǎng)通改組，許多號碼從八位數(shù)改為七位數(shù)，有的直接取消原號碼，我們只是暫時拿來用用，以后有人要，還會還回去，對了先生，有什么需要咨詢的么？”
    “我是葛小天，你們招了多少人？”
    “老大？”劉貝貝格外驚訝，“臥槽，老大來電話了！”
    聽筒另一端瞬傳來各種胖子的嘶吼。
    “大哥好！”“給大哥請安！”
    “……”
    “老大，幸不辱命，咱招了三千七百名初中畢業(yè)生，已經(jīng)全部繳納學費，另有五百，是咱……嗯嗯，你懂！”
    我懂？
    我懂個錘子！
    話說，你們招這么多人干嗎？
    葛小天滿臉懵圈，“五百啥？”
    “老大，領(lǐng)導警衛(wèi)在，不好說啊！”
    “有啥不好說的，我葛小天行得正，坐得端，有啥見不得人的事？”
    “額……五百外堂小弟！”
    “噗……”
    臥槽，你們特么在搞啥？！
    “老大，您放心，為了找好手，我甚至安排人堵在監(jiān)獄前后門，專門挑剛出來的……新來的弟兄各個身彪體壯，現(xiàn)在全在錦繡川那邊鏟草，連夜苦讀黑……”
    “不好意思，我打錯電話了！”
    “喂！老大？喂喂？”
    劉貝貝拍拍座機，“警衛(wèi)大哥，電話線是不是被人剪短了？”
    “誰敢剪這的？”
    “哦，也對！可是，老大為啥掛我電話？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好？”
    “貝老大，我感覺，老大應該是嫌咱招的學生太少了，你想想，錦繡川那么大，七千畝，全都蓋起高樓大廈，能裝多少人？！”
    “那就加把勁，明天讓諸葛小明求求他老爹，給咱在鳳凰臺打上一周的廣告！”
    “好主意！”
    “另外，張三飛，求求你爺爺，給咱在FM交通廣播來上一周廣告！”
    “好，今晚我就去哭！”
    “關(guān)小羽，去求你姥爺，東山臺來上一周……”
    “那老大你呢？”
    “我去求我媽，把招商局里的那幾個熱氣球搞出來，每個區(qū)掛上一個，下面地市，我去求我大爺！”
    趙小四，“我就沒必要了吧？”
    “東北又咋了？給恁奶奶打電話！”
    “可是，東北的學生不可能來咱東山上中專啊！”
    “你特么不就跑東山來了么？”
    “我是為了逃課上網(wǎng)……窩草，跑東山上學，可以逃課上網(wǎng)？”
    “這主意不錯啊，能忽悠一批是一批！”
    “死道友不死貧道！”
    “還真是！”劉貝貝眼神一轉(zhuǎn)，“要不，咱們拿學費，跑其它省打廣告去？”
    關(guān)小羽：“老大估計能扒了你的皮！”
    “三千個學生才三百萬學費，如果咱們能招來一萬學生，又能宣揚學校，對老大來講，哪個重要？”不等小弟們回答，劉貝貝再次開口道：“肯定招生和學校最重要，老大缺錢么？沒看濟市新聞，春節(jié)前又貸了十個億！”
    趙小四：“可東山技術(shù)學校剛剛備案，招生標準什么的都還沒定啊！”
    張三飛：“是啊，外省跑過來上中專，戶口、學籍什么的怎么辦？”
    “相信老大能搞定！”
    “嗯，相信老大！”
    “對，相信老大！”
    ……………
    “阿嚏！”
    放下手機，葛小天連打數(shù)個噴嚏，急急忙忙撥打錦繡川專項小組電話。
    “您好領(lǐng)導，新年好，麻煩您幫忙查查，我學校批下來了沒？”
    “名字確定了，但明年教育資質(zhì)復審，估計需要改為東山天成技術(shù)學校，或者東山xx技術(shù)學校。”
    “沒問題，那我們招生標準？”
    “錦繡川目前屬于特殊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暫無居民，也沒有學區(qū)限制，第一年么，招生肯定艱難，上級特批貴校先自主選拔，只要不超過十八歲，沒被其它普通中專錄取，能夠參加全國或全省統(tǒng)招考試，或者由教局組織的貴校自主考試，達到特定分數(shù)標準，都可以錄取，今年盡量招滿五百名學生吧！”電話另一端停頓片刻，小聲道：“雖然咱們搞的不是義務教育，但最好還是寫個非盈利教育機構(gòu)，后續(xù)教局也能幫忙宣傳，還有……你懂！”
    我怎么又懂了？
    不過，葛小天也知道對方是好意，“謝謝領(lǐng)導指點！”
    “回頭給于總打個電話，盡快把教育資質(zhì)方面的材料提交上去，特事特辦，初七上班就能批下來！”
    “好的，謝謝領(lǐng)導！”
    “客氣客氣！”
    真不容易啊，大年初一還在加班。
    葛小天有心給專項小組發(fā)點獎金，可人家屬于公職。
    算了，回頭送點葛家村特產(chǎn)。
    不過，三千七百名學生，還有五百……
    我特么當初只想招五百定向培訓的學員啊！
    葛小天感覺腦子有點亂。
    不，這是自己的計劃被打亂了！
    五百學員，是為了彌補機械化普及后，產(chǎn)生的技術(shù)人員缺口。
    這一下子來三千七，天成怎么可能提供那么多就業(yè)崗位……
    哪怕其它分公司有需要，本地也能招到……
    算了，反正第一期畢業(yè)還有三年呢，到時候天成發(fā)展的哪種層度，又需要多少技術(shù)工種，還真說不定。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
    豪哥的。
    之后，小黃、農(nóng)一、農(nóng)二……孫總監(jiān)、土石方總管老朱、汽貿(mào)城齊菲菲、情報部小呂、商主任……
    這么多來電，并不是再次百年，而是企劃部決定，大年初二，天成以及分公司管理層，正式上班！
    而原定于正月十六正式上班的普通員工、實習員工，也將在初七到崗。
    現(xiàn)在第一季度，第二季度，甚至第三季度，全都排滿項目，需要趕工期。
    提前上班，對工人們來說算不上什么壞事，多打一天工，多賺一天錢，這年頭下崗的那么多，極少有人抱怨。
    畢竟，如果天成沒項目，那新的一年可就要四處奔波找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