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jié) 借一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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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正是他以前在心里想過無數(shù)次的問題，此刻無意間脫口而出，說完后不覺也有些迷茫，為什么和公孫俊不一樣呢？ 難道，難道我真的對小虎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想法，有了不該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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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個晚上的感覺——他聽到婉兒哭叫后親吻她的那個晚上的感覺又回來了，像一只識途的狗，聞聞嗅嗅，又重新找回他的心底，重新燃起他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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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真的某個取向不對么？他的身子陡然變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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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是就在此時，一個畫面在他的腦海里掠過：蕭勁紅著臉從屋子里出來，一會兒又紅著臉進(jìn)去，出來的時候臉上的顏色簡直比喝醉酒還紅得厲害，而且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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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難道蕭勁也和我一樣，有不對的取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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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提出看腳傷時婉兒緊張地拉住被子的樣子忽地也跳入腦海，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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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到了！”懷里的婉兒忽地笑道，打斷了上官赫飛的思路，環(huán)顧四周，林間空地上，車隊的人和一莫手下的真假和尚都還在原地等待他們。  他小心翼翼把婉兒放在一棵大樹下，立刻有車隊的馬夫前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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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嫣然一見婉兒，自然是淚水盈盈，撲上來拉著她的手哽咽道：“少爺，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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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沒事！你少爺我本領(lǐng)高強，洪福齊天，哪里會有事呢？”婉兒笑嘻嘻道，本來想把半夜遇狼。  繼而又有英雄救美的故事好好跟嫣然宣傳宣傳，奈何地方不對，氣氛也不對，只好留待后來再講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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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為什么頭發(fā)這么亂？”嫣然指了指那一頭雞窩——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梳理地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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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個，這是我特意梳理的爆炸式，怎么樣。  夠獨特吧？”擠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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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獨特，的確夠獨特！”旁邊傳來一個懶懶的聲音。  俊美的臉上浮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正是陸汝吟。  眼睛在婉兒臉上一掃，笑吟吟道：“小虎，這個造型真是和你絕配，不過還有一點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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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翻翻白眼，正想反唇相譏，忽然想起自己現(xiàn)在似乎是陸汝吟車隊的鏢師。  屬于他管轄地范圍，只好燦爛笑笑：“哪里不足，請陸公子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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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蓬頭垢臉，臉上的泥應(yīng)該一直保留，不該洗去才對！”陸汝吟笑吟吟，伸手在婉兒腮上輕輕一抹，掉下一小塊泥來。  正是早上摔倒在門檻地時候蹭臟的，后來上官赫飛也曾用手帕擦了擦。  但是他實在不擅長此事，所以竟然留下一小塊沒有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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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蓬頭垢臉！婉兒大怒，瞪起大眼睛就待發(fā)作，想想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又忍了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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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帥哥，帥哥！”麻煩忽然從旁邊飛來，停在陸汝吟肩上。  細(xì)細(xì)歪著頭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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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哈哈哈！”婉兒笑了，眼珠轉(zhuǎn)轉(zhuǎn)，“麻煩，陸公子最喜歡你站在他肩上唱小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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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艷陽天？”麻煩眨眨黃色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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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艷陽天！”這下輪到婉兒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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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陸汝吟已經(jīng)不再愉快地微笑了，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痛苦，卻又掛著三分勉強的笑容，因為麻煩炫耀歌聲之前先炫耀了一下自己鋒利的喙和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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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少爺！”嫣然求情的眼神，然而婉兒嘻嘻笑了，“胡四，幫我擦擦臉。  再理理頭發(fā)。  好久沒有聽麻煩唱歌了。  我也要享受享受！”于是嫣然只好伸出手，用袖子仔仔細(xì)細(xì)擦拭婉兒地臉。  擦完后不禁展顏一笑，“這下干凈了！”這時他們正坐在一棵大樹下，上官赫飛從空地的另一端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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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詢問了車隊的車夫，知道他們已經(jīng)完全按照他昨夜的要求去林中找到了馬匹。  昨夜放火前，他先打開了馬廄的門，起火混亂的時候馬便跑了出來，散在林子四周。  昨夜他已經(jīng)吩咐車隊馬夫去林子四周找馬，果然剛才馬車夫說一共找到十幾匹馬，其中就有婉兒的愛馬——雪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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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正和馬車夫們談著，無意間看見陸汝吟正在婉兒的臉上撫摸著什么，然后婉兒便和他談笑風(fēng)生，笑得甚是開心，心里立刻有些不悅。  簡短交待完畢走過來，在陸汝吟跟前沉聲道：“馬已經(jīng)找到，請陸公子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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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誰與奴做伴，誰與奴做伴……”麻煩正悠悠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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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路上路！”陸汝吟聽到上官赫飛地話如獲大赦，趕緊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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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赫飛有話單獨和陸公子說！”上官赫飛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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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好好！”陸汝吟忙對麻煩笑道：“正事要緊，歌曲下回接著聽！”終于擺脫噪音跟上官赫飛到后面樹林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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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會兒兩人樹林里出來，陸汝吟走過去當(dāng)著一莫和眾假和尚的面吩咐車隊的馬夫，“貨物既已被劫，你們也不必跟著去了，先返回寧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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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陸施主和赫施主……”一莫早已和上官赫飛商量好，故意發(f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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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貨物丟失，我須得要和買方有個交待。  反正本公子閑暇無事，正好去走一走！赫兄身為鏢師，自然要伴隨我左右。  ”陸汝吟瀟灑笑道，雖然沒有扇子搖動增加效果，卻也令人心旌搖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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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好好！”一飯和眾假和尚笑道，心里暗暗高興，——因為路上再遇到山賊也不用怕了！他們雖然也有武功，但一來不敢輕易出手以免****身份，二來昨日黑衣人的利害還讓他們記憶猶新，深知只憑自己是決計打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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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么，一莫師父，我們就上路吧！”陸汝吟瀟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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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眾人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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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邊輕巧搞定，那邊上官赫飛卻費了一點力。  馬匹不夠。  車隊的馬車夫們只有步行回寧德，而昨晚遇劫，大家全都成了一文沒有地窮人，剛好上官赫飛今早看到婉兒手里有一張大大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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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虎！”上官赫飛苦口婆心，“車隊的人步行回家，沒有銀子在路上會挨餓受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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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是我的……”這可是她的嫁妝，憑什么給不相干的人。  她笑嘻嘻。  “他們可以在路上摘野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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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哭笑不得，“路途遙遠(yuǎn)。  野果子怎么吃得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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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就那么點路程，一晃的功夫就到了。  吃點野果子，再隨便……”去搶點偷點地話剛要出口，又生生吞回去。  她現(xiàn)在的形象可不是山賊，不能動不動就偷啊搶啊，來個文明地，“再隨便在路上化點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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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虎！”上官赫飛地臉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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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什么嘛！讓他們學(xué)唐僧還不好。  那可是得道高僧！高僧能做地事，馬車夫不能做么？婉兒正絞盡腦汁替馬車夫們想出路，就聽得身邊有人懶懶笑道：“借一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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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借一還十？真的！”婉兒兩眼放出光來，若不是腳疼已經(jīng)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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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真地！”陸汝吟從后面繞出來，笑微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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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好好！助人為樂，助人為樂，我最喜歡幫助解困境中的人了！”婉兒慷慨摸出那五百兩的銀票，接著在靴子里再摸出五百兩。  接著再摸出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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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夠了夠了！”陸汝吟慌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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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哎！路途遙遠(yuǎn)，區(qū)區(qū)這么一點銀子怎么夠呢？”婉兒熱情地笑，手上還在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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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虎！”上官赫飛地臉色越加嚴(yán)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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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得！怕他們餓肚子也是你，怕他們撐死也是你！可是看看那嚴(yán)肅認(rèn)真的臉還是有點害怕，萬一這位仁兄一生氣，悄悄來句什么軍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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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于是依依不舍停手。  “夠不夠，陸公子！”心里那個惋惜——借一還十的好買賣啊！可惜只借出一千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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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足夠了，足夠了！”陸汝吟苦笑，拿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給旁邊的馬車夫的頭，其他的揣進(jìn)腰包，反正這沿途也要用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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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走吧！”那馬車夫的頭吆喝其余各人。  眾人懶懶起身，朝山下走去。  這時卻有一人從中跑出來直奔陸汝吟身邊，“少爺，我想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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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睛一瞧，卻是那眉清目秀地馬車夫。  臉上干干凈凈。  頭發(fā)也刻意用水梳理得溜光水滑，笑得近乎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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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去做什么。  不用！”陸汝吟完全忽略了眉清目秀馬夫的新造型，卻向嫣然道：“小心上馬！”嫣然嫣然一笑，陸汝吟頓時看得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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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原來如此！眉清目秀馬夫終于找到訣竅，屏息凝氣，再深深醞釀一下，終于爆發(fā)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驚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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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撲通撲通！”頓時跌倒無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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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趕快跟他們走吧！”等到陸汝吟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恢復(fù)翩翩風(fēng)度，趕緊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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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公子！”眉清目秀馬夫正為自己傾倒一大片而自豪，冷不防聽到陸汝吟下逐人令，不禁一怔，繼而委屈萬分，掩面?zhèn)亩ァ?br/>     </br>
    </br>然而陸汝吟根本沒瞧見他梨花帶雨的模樣，回頭來溫柔迷人向婉兒道：“小虎，你腿腳不便，不如和我同乘一匹馬，也便有個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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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個就不必了！”婉兒忙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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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旁邊的馬上，嫣然詫異地睜了睜杏眼，繼而眼中閃過一絲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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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路途顛簸，公子請小心照顧好自己！”一旁的上官赫飛淡淡道，不等陸汝吟回答，踏前一步抱起婉兒，徑直放到閃電背上，隨即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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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陸汝吟笑笑，也騎上馬去，正想向嫣然笑道：“我們走吧！”嫣然卻已撥動馬匹跑到前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