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七節(jié) 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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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阿大，阿二……” 這下婉兒慌了神，她可是一點(diǎn)水性都不會(huì)的旱鴨子，船沉了她可怎么辦呀！她焦急地將手?jǐn)n成一個(gè)大喇叭，扯開嗓子大叫，“阿大，阿二，快來救本寨主啊！”逃命要緊，她已顧不得隱瞞自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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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湖面離岸上實(shí)在太遠(yuǎn)，阿大阿二又在船艙里。  哪里聽得到她的呼喊。  回答婉兒的只有呼呼的風(fēng)聲和滔天的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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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已經(jīng)是傍晚，受月亮的影響，湖水也格外涌動(dòng)起來，一個(gè)大浪接著一個(gè)大浪打來，船迅速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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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公子，小姐，船快沉了。  趕快跳水逃走吧！”船家急急向婉兒和陸汝吟道，“等到船翻了會(huì)有漩渦，那時(shí)就一個(gè)人也逃不掉了！”他自幼在湖上生長(zhǎng)，知道船沉了立刻就會(huì)在水面形成一個(gè)大漩渦，附近的任何物件都會(huì)統(tǒng)統(tǒng)被吸進(jìn)去，極難脫身。  船家最后凝視了一眼自己的家當(dāng)——省吃儉用一輩子換來的家當(dāng)，流下一行混濁的眼淚，一個(gè)猛子扎進(jìn)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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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船家……”陸汝吟見他魂不守舍，卻沒有注意到他即刻就跳進(jìn)水里，伸手已經(jīng)來不及，眼見水面蕩起一圈漣漪，慢慢便擴(kuò)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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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船家，船家……”婉兒也急得大叫，卻聽見自己只是發(fā)出沙啞的聲音，原來剛才大駭之下大吼大叫已經(jīng)把嗓子吼得沙啞了。  這樣的聲音自然威力不大，而且船家已在幾丈之外。  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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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難道就要命喪于此？我地戴云寨，嫣然，還有，還有上官赫飛，就這樣全都永別了嗎？她哽咽掉下淚來，說完后面半句，“我不會(huì)水性！”淚水便滾滾而下。  她自幼天不怕地不怕，總覺得憑自己的聰明。  沒有什么解決不掉的。  可是這時(shí)她才知道，在這樣的時(shí)候，在大自然面前，自己的小聰明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她絕望地后退一步，不知絆到船上什么東西，一跤就要向后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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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的手揮舞幾下，她想抓住什么東西。  她抓住了，那是一雙溫暖地手，堅(jiān)強(qiáng)有力，她的身子倒在一個(gè)溫暖地懷抱里，陸汝吟在她耳邊低低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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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陸兄，陸兄！”婉兒猛地回過身子。  陸汝吟還在，他沒有跳水而去，他可以救了自己。  她急急抓住陸汝吟的衣服。  狂喜道：“你還沒走，謝天謝地，你還沒走！”她又哭又笑。  抬起頭來，是陸汝吟含笑的眼睛，還是那樣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但此刻的婉兒看了卻一點(diǎn)也沒有覺得討厭。  反而覺得心里非常安慰。  陸汝吟這樣鎮(zhèn)靜，他這樣地笑，他會(huì)將自己平安帶回岸上，帶她回她的生活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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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時(shí)一個(gè)滔天大浪打來，婉兒頓時(shí)站立不穩(wěn)，整個(gè)身子完全撲在陸汝吟身上，立刻就被陸汝吟緊緊抱住，他在她耳邊輕聲道：“沒什么，沒什么！”話未說完又是一個(gè)大浪打來，兩人一起倒在甲板上。  這時(shí)船開始向外傾斜。  兩人地身子也慢慢向船外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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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們要掉出去了……”婉兒失聲尖叫。  雙腳在甲板上亂蹬。  絕望完全撰住了她的心，這個(gè)時(shí)候。  任憑她怎樣聰明，卻已一點(diǎn)法子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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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即將滑到船邊時(shí)，她聽到一聲輕笑，是陸汝吟發(fā)出的，隨即他們倆就停止了滑落。  婉兒睜眼一瞧，卻是陸汝吟的左手牢牢抱著她，右手卻死死抓住一塊木板，那木板正好卡在船櫓之間，制止了他們的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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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險(xiǎn)！婉兒嚇得顫抖，這時(shí)她的衣衫已被大浪打得濕透，貼在身上又濕又冷，但她已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心被新的恐懼占據(jù)——船在下沉，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她想起船家地話，便連聲催促陸汝吟，“船快沉了，我們快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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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卻聽得陸汝吟一聲輕笑，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看進(jìn)心里去，他的唇角又浮起那樣迷人的笑容，他低聲道：“跳水么？可惜我不會(huì)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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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話說的極輕，卻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頓時(shí)將婉兒的希望劈得粉碎。  她不相信地?fù)u了搖頭，一定是自己緊張過度，耳朵出了問題。  他那樣地鎮(zhèn)定自若，那樣的輕描淡寫，他一定是胸有成竹，能將他們救出這險(xiǎ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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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吞了口口水，勉強(qiáng)地笑了笑，艱難道：“你騙我，到這個(gè)時(shí)候你還說謊！”自從她認(rèn)識(shí)他的第一天起，他就老愛開玩笑，他一定是和她開玩笑，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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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卻見陸汝吟眼光灼灼，定定看著她，緩緩道：“你笑的樣子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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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陸汝吟！”婉兒頓時(shí)涌起一陣怒氣，大叫起來，“不要再開玩笑了！再不跳船，我們都要喂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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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似乎是響應(yīng)她的號(hào)召，立刻又有一個(gè)大浪劈頭蓋臉打來，船的另一半已沒入水中，婉兒他們緊緊攀附的一半還翹在上面，隨著浪濤劇烈地?fù)u動(dòng)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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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快跳吧！”婉兒著急催促，急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她想跺腳，但腳卻懸在半空，哪里也跺不到，這時(shí)她感覺陸汝吟的手將她摟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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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知道么，我只是想多和你呆一會(huì)兒……”陸汝吟低低道，眼里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在閃閃發(fā)亮。  他地唇角依然含著笑，還是平常那種漫不經(jīng)心地，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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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搞什么……“婉兒大怒，便要開始罵人，忽然，陸汝吟俯下頭，迅速地吻在了他地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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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炙熱而柔軟的唇，帶著一種溫柔的，然而霸道的力道輾轉(zhuǎn)地吻著她，在她的唇上輕綴淺嘗，他的濕漉漉的發(fā)絲垂到胸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拂弄著她，仿佛一只柔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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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種感覺，這樣似曾相識(shí)的感覺，是上官赫飛曾經(jīng)帶給她的美妙的感覺！婉兒一時(shí)間有些迷茫，沉醉在那種心神飄蕩的感覺里，似乎是上官赫飛在輕輕捧著她，一邊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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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陸汝吟臉上，婉兒狠狠瞪著他，眼底的怒火簡(jiǎn)直要將他燃燒。  他竟然，竟然敢對(duì)他這樣！趁著她心神迷亂，高度緊張的時(shí)候偷吻她。  簡(jiǎn)直是再可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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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的味道好甜美，和我想象中一樣，像蜜一般令人陶醉……”陸汝吟卻毫不在意，笑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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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放開我！”婉兒憤憤叫道。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打了這一耳光，身子便立刻有些不穩(wěn)，陸汝吟的手更緊地抱住了她，她這才沒有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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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會(huì)放開你的，只是我還有一句話，嫣然她……記得替我祝她幸福！”陸汝吟依舊淡淡地笑，云淡風(fēng)輕地笑，笑得極其瀟灑迷人。  這時(shí)船身忽然一陣劇烈的顫抖，陸汝吟趁此機(jī)會(huì)忽然將婉兒一把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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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猝不及防掉進(jìn)水里，心下立刻大駭，可惡的陸汝吟，他竟然將她拋出，她已經(jīng)告訴他自己不會(huì)游水，難道他竟要她立刻就死去么？她在水里掙扎幾下，冰冷的水立刻淹到頭頂，她的肺里已經(jīng)嗆了一口水，眼看就要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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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時(shí)她忽然聽見撲通一聲，身旁似乎多了一個(gè)人，接著就有人拉住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扶上一張木板。  她的眼睛里進(jìn)了水，很痛，但她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微笑的臉，笑容極其動(dòng)人，他在輕輕說：“我喜歡你很久了，這一吻，就算是永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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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完，他便一把推開她，婉兒一時(shí)愣住，待得看見陸汝吟漸漸往下沉，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由又驚又慌，大叫道：“陸汝吟，你做什么，你真的不會(huì)游泳么？不要再開玩笑了，”陸汝吟只是微笑，繼續(xù)往下沉。  冰冷的湖水慢慢淹過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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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陸汝吟……”婉兒的眼中不住掉下淚來。  這個(gè)時(shí)候，她終于相信他真的不會(huì)游泳了，他沒有說謊，他在水里原來和她一樣，可是他為什么不跟她一起用這塊木板，難道是因?yàn)閯偛拍怯浂猓?br/>     </br>
    </br>“陸汝吟，快上來，我沒有怪你，沒有怪你吻我，我只是……她痛哭起來，啞聲道：“你不會(huì)游泳，快上來和我一起用這塊木板！”她用右手緊緊抱住木板，伸出左手徒勞地劃著水，她極力想要靠近那漸漸下沉的身子，她焦急萬分道：“快上來，快把你的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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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的手眼看就要夠到他的手，他的修長(zhǎng)的手，她記得那雙手曾經(jīng)多次幫過她，在她屢次遇到困難的時(shí)候。  她努力伸著自己的手，向他靠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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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陸汝吟只是向她綻開了最后的笑容，他笑道：“那張木板……它可承受不了我們倆的重量呢！別了，婉兒……”他的臉漸漸在水面消失，接著是頭部，水面只剩下一陣漣漪，越擴(kuò)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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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陸汝吟……”婉兒只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感覺傳來，接著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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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知道么，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會(huì)兒！”低沉魅惑的嗓音在耳邊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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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的味道好甜美，和我想象中一樣，像蜜一般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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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喜歡你很久了，這一吻，就算是永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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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張木板，它可承受不了我們倆的重量呢！別了，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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