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十節(jié) 潭邊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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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去打點(diǎn)水！”上官赫飛忽然別開臉去，隨即起身放下婉兒，頭也不回向潭邊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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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潭水碧綠，水面波瀾不驚，像極一面大鏡子 。  上官赫飛在潭邊俯下身來，水面映出一張英俊的臉龐，眉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掬起幾捧冰涼的潭水澆到臉上，那灼熱漸漸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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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在這時(shí)，他忽然聽到一種細(xì)微的聲音，悉悉索索，似乎是衣料摩擦的聲音，心中一蕩，腦海里立刻顯出了剛才那一幕旖旎風(fēng)光——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微微起伏的胸膛，還有她如水的眼波，臉上流轉(zhuǎn)的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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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柔膩的肌膚，昨夜替她穿衣服時(shí)雖然半閉雙眼，可是卻喚醒了他手指的感覺，當(dāng)手指從她的肌膚上滑過時(shí)，他明明白白感覺到了那一份柔滑，那一份細(xì)膩。  而那嬌艷的紅唇，他曾經(jīng)那樣輾轉(zhuǎn)親吻的紅唇，那甜蜜更是叫人難以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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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胸前掉出一串艷紅，卻是婉兒在月下贈(zèng)與的紅豆。  瑩潔的月光下，她嬌羞無限，她柔聲說：“這紅豆，我送給心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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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的心里立刻便涌起一股柔情，蔓延到全身。  可是隨即昨夜的一幕又浮上心頭，她劫持了特使，她滿不在乎輕笑：“大將軍，你要把戴云寨寨主岳婉兒捉拿歸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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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將頭深深埋進(jìn)潭水里，冰涼的潭水，許久。  他恢復(fù)常態(tài)，緩緩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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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從來不知道，穿衣服原來也會(huì)這么累。  受傷地肩膀簡(jiǎn)直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好不容易將那破著大洞的袖子套上（雖然那袖子的可利用程度已經(jīng)很少），再艱難穿上另外的一只，她已是氣喘吁吁，腦子更是昏沉沉。  看眼前的東西都快成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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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時(shí)她看到上官赫飛長(zhǎng)著兩個(gè)頭過來了，她勉強(qiáng)睜了睜眼睛。  兩個(gè)頭合到一起，他的眼睛深不可測(cè)，靜靜望著她，眼里有太多她想弄懂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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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腦子燒得發(fā)燙，很多事也就不再思考。  婉兒忽然笑了笑，“大哥，你恨我騙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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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不語。  見她肩上的破布飄呀飄，走近用自己地外衣緊緊裹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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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嘻嘻！”婉兒接著笑出聲來，緊緊拉住那雙搭了衣服就要離開的手，“別走，你的手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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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句話忽然就提醒了上官赫飛，這時(shí)他才發(fā)現(xiàn)拉住自己的小手燙得的驚人，而那張嬌艷的臉上泛著一種妖異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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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他便要掙脫手，卻被婉兒緊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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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別走！”她將臉貼上來。  喃喃道：“別走，我不是有意欺騙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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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哥，我只是想混進(jìn)軍營(yíng)鬧點(diǎn)什么事，可是我沒想到，沒想到……”頭暈?zāi)X熱之下，婉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  “我沒想到我會(huì)……大哥，你恨我了吧？”她緊緊攥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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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的聲音里有那樣的懇求，她的眼里含著那樣的悔恨，那樣的悲哀，還有那樣的柔情，一瞬間，上官赫飛覺得心底似乎有什么在顫動(dòng)，他立刻就相信了她。  但是捉住他地手是那么的燙，而她的臉又是多么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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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掙脫不得，忽然俯下身來。  嘴唇向她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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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雖然神智有些模糊。  但婉兒已經(jīng)悄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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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性感的薄薄的嘴唇，他的眼睛在她面前放大。  放大，再放大，他地嘴唇觸到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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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燙！上官赫飛顧不得許多，急忙掙脫手來，再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探，立刻滿面焦急，道：“婉兒，你休息一會(huì)兒，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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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哥……”婉兒失望睜開眼睛，卻見上官赫飛正往旁邊的樹林里走，一邊走一邊在地上仔細(xì)搜索著什么，接著他的影子模糊起來，漸漸變成一團(tuán)白云。  婉兒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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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火，大火！燃遍了戴云山！她看見自己在大火中穿行，跌跌撞撞地跑，全身都已經(jīng)燒著，她焦灼難安，四處尋找一個(gè)高大的身影，“大哥，大哥……”她的嗓子已經(jīng)叫得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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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在這里！”他溫柔回答。  有一個(gè)冰涼的東西覆蓋在她的額頭上了，那焦灼便減輕許多，“不要走！”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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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撫摸她，他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我不走，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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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在睡夢(mèng)中展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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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知睡了多久，她終于醒來。  耳邊是悅耳地鳥鳴，潭水無聲，依舊清澈見底，在潭邊洗凈了臉。  她仔細(xì)端詳自己地倒影：身上披著一件大得多的衣服，頭發(fā)亂糟糟，只有一雙眼睛還是清澈明亮，映在潭里像閃爍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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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趕緊用五指耙梳將頭發(fā)梳理整齊，雖然不是柔順至極，卻也還勉強(qiáng)見得人。  湊著潭水看了又看，她終于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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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靠的大樹旁，是一堆新鮮的果子，顯然是上官赫飛去林中找回的，旁邊還有一束草藥，淡綠清香，莖上開著幾朵小花。  她認(rèn)得那種草藥名叫山黃連，從前在戴云山上，誰家的小孩發(fā)燒頭疼，山寨專用醫(yī)師郭夫子就經(jīng)常用這個(gè)給他們吃，吃了退燒效果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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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拿起山黃連，那束藥草已洗得干干凈凈。  她笑笑，發(fā)現(xiàn)果子旁邊有一個(gè)箭頭，指向旁邊的一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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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是一棵參天大樹，樹干很粗，在離地一人高的樹干被剝了一塊皮，上面用匕首刻著一行小字。  婉兒湊近了看，是上官赫飛的字跡——有事離開，好好養(yǎng)傷！果子旁是退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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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有事？婉兒想：一定是去找吃的去了，可是這里有這么多果子，足足夠兩個(gè)人吃幾天了。  她的傷還沒有痊愈，走動(dòng)幾步，便覺得肩胛處疼得厲害，頭也昏昏沉沉，連忙坐下來調(diào)整氣息，好一會(huì)兒才緩和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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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是便覺得肚子有點(diǎn)餓了，順手拿起旁邊的一個(gè)果子咬一口，清新香甜，滿口香氣，那汁水簡(jiǎn)直甜進(jìn)了心，不由暗自贊嘆——上官赫飛真是能干，找的果子都這么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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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咬著咬著，忽然看見潭的上邊，懸?guī)r壁上，飛速地溜下一個(gè)小黑點(diǎn)來，轉(zhuǎn)眼間黑點(diǎn)越來越大，竟是一個(gè)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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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咬住果子，怔怔地出了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