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第四節 婚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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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屋外的風雪更大，寒風凜利，屋里卻溫暖無邊。  靠墻的地方有一個小炭爐，悠悠的跳著歡快的紅色火苗，映紅了屋里的人的臉。  嬌艷欲滴的酡紅的臉，似乎是喝醉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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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便在此時，上官赫飛的身子忽地一僵，隨即翻身一滾將她擁入床的深處，與此同時左掌揮出，一聲低喝：“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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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窗外有人格格怪笑，正是紅鸞的聲音，“婉兒小姐，你沒事吧？”接著就是院子里的鬧麻麻的聲音，“在這邊，在這邊……”眼看就要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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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在水深火熱中忽地清醒，才看見自己已經衣衫半開，露出雪白的脖頸，脖頸上是可疑的紅色的痕跡，那模樣真是說不出的****。  臉上頓時一紅，一直紅到了脖子，再看上官赫飛，也酡紅著臉頰，似乎喝醉了酒，平日里深邃的眼亮晶晶，似乎藏了水銀在流動，是紅色的水銀，映著未褪的紅色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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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四目相對，倆人都羞得無地自容，上官赫飛霍地躍起，身形一轉就扔了一件大髦過來裹在她身上，隨即在旁邊的衣架上扯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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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在窗口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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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紅鸞的僵尸臉從窗戶里探進來，拂了一把散發格格笑道：“好徒弟，我打擾了你的好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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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臉色一沉，“誰是你徒弟？”挑了前半截回答，后半截的話還是讓他忍不住心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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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徒弟，我也不是存心來搗亂。  關鍵是你家地人太多打得又太兇，我和老頭子快抵不住了，所以來叫婉兒小姐快走！”紅鸞一點也不介意上官赫飛的冷冰冰，還是咯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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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時婉兒已經含羞束好了大髦，走到上官赫飛身后低聲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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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你走吧！”上官赫飛深深看著她，忽然淡淡道：“衣服就送給你。  以后在這樣的黑夜不要再出來亂跑了，很容易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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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的紅暈一下褪了色。  啞聲道：“你，你說什么？”她忽然急切抓住他的衣衫，“我來的目地其實，其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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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窗外已經涌來一大群人，高聲叫道：“在這里，在這里……”只聽得咣當咣當，紅鸞的鐵爪子已經和來人交上手。  紅鸞咯咯笑：“什么大將軍府。  干脆叫大牛皮糖府，黏上了就甩不掉，還一來就是一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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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到咱們府上來搗亂，還七七八八有這么多堂皇地借口，死僵尸，看刀！” 先前那老太婆洪亮的聲音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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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只聽得當的一聲，余音裊裊，似乎是兩樣極堅硬的東西碰撞。  接著就聽見紅鸞大叫：“不打了不打了。  你拿了什么大刀來，我的鐵爪又剛被你兒子削掉，我自然不是對手！不打了不打了，你們這叫以多勝少，倚強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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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哈哈哈！輸了就是輸了，還找這么多借口。  也罷！只要你乖乖投降認輸再跪下磕幾個響頭，老娘就饒了你！”老太婆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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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外面打得不可開交，屋子里婉兒扯了上官赫飛的衣袖焦急道：“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和蕭勁沒什么，我只是把他當做朋友，一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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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定定瞧了她，深邃的眼便微微一動，有又驚又喜地眼光閃過，抬了手要撫上她的臉，卻緩緩放下。  涌上悲哀的神色來。  “太晚了，太晚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  我也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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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砰”的一聲屋子里飛進一個人來，卻是上官家的一名家丁，睜大了眼怔怔瞧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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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也松了手退后幾步，怔怔瞧著上官赫飛，眼里慢慢蓄了水霧，顫聲道：“我趕了幾天路來找你，原以為，原以為……你，你真的要娶那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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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默然不語，眼里太多地痛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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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哥，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我們走吧！叫外公給我們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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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的眼神閃動一下，忽然轉開了臉，面無表情道：“婚期已經定下，實難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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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你，好……”婉兒忽然覺得血氣上涌，簡直要站立不穩，上官赫飛動了一動，似乎要伸出手來扶她。  婉兒忽地閃過，冷笑道：“不用你假好心，你便把你的溫柔留著給步小姐吧！”忽地解下身上的大髦，飛身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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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茫然接了大髦，疾步到窗邊，卻見婉兒纖細的身影已到墻外，耳邊是她地冷笑聲：“紅鸞黑鶴，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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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小姐，你先走，我要和這老太婆大戰三百回合一決雌雄？”紅鸞已經被激起斗志，兀自還在大呼小叫。  卻見黑鶴沉了臉掠過來，“老婆子，快走！你忘了自己的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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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紅鸞格格怪笑，揮出一抓逼開眾人，和黑鶴一個躍身便跳上墻頭，尖聲叫道：“今天就到這里，我隨時回來和你比個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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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來就來，老娘恭候你打架！”老太婆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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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屋子里，上官赫飛愣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動，掠出窗戶便要追去，迎面有一把大刀攔了下來。  “兒子，窮寇莫追，當心埋伏！”他悵然抱了大髦回屋，那名家丁吶吶道：“少爺，剛才，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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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揮了揮手，“你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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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名家丁眨巴著眼走出去，久久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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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屋子里的火爐里，火紅的火苗還在跳躍，被窗外的風吹得東倒西歪。  上官赫飛慢慢掩了窗戶在桌邊頹然坐下，桌上還有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他拿起那件衣服，桌面已經被水漬浸濕一大片，上官赫飛將衣服貼緊了臉。  目中流露出無限的痛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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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忽地站起，走到父母地門外舉手欲敲。  這時聽到上官老爺子喜滋滋的聲音，“這下好了，赫飛終于要成親了，我們也了了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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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是！我盼孫子都盼得快發瘋了，這一次可算如愿了！不過我看今天這幾個人來得蹊蹺，明天要囑咐府里人。  多長幾個耳朵多長幾雙眼睛，可不能讓這親事被人攪了！”上官老夫人警覺道。  聲音里仍然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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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赫飛地手慢慢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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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走到轉角處，剛才那家丁在黑暗處躲躲閃閃，顯然要向老夫人報告剛才地所見所得，上官赫飛皺了皺眉頭。  那家丁有一陣的退縮，但他在這個家里也呆了幾年，知道上官赫飛雖然面冷話少，其實一點也不可怕。  真正說話算數地。  還是上官老夫人，雖然平時笑嘻嘻，倘若知道他知情不報，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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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沉寂片刻，上官赫飛爹娘地房門，終于還是輕輕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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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大的風雪，刮在臉上刀割般地疼，但婉兒絲毫也沒有感覺到。  在雪地里疾奔一陣。  又慢慢走回來，接著又疾奔而去，再慢慢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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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反復重復著這簡單的動作，只苦了后面的紅鸞和黑鶴。  紅鸞再也笑不出來，哭喪著臉道：“老頭子，這丫頭還要這樣瘋多久。  我的一把老骨頭都快散了！”黑鶴悶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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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都怪你，好好的小****親熱你去叫什么？生米煮成熟飯不就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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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生米煮成熟飯？”紅鸞眼睛一亮，忽然格格笑起來，“好好好，這個主意好！”急忙跑到婉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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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小姐，婉兒小姐，我有好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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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現在婉兒正在背著手練習倒退，紅鸞也只好跟著在雪地里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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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有好辦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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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蹬蹬蹬繼續倒退，紅鸞也蹬蹬蹬倒退。  “我把徒弟抓了來。讓他和你生米煮成熟飯，只要事成了。  他就賴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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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婆子，老婆子，別胡說！”黑鶴沒想到自己的一句戲言被紅鸞當做寶貝，慌忙趕上前來，急急道。  心里一個勁的抱怨——這老婆子啊！平時顯得很聰明，怎么關鍵時候亂講話啊！這個時侯，能說那些東西嗎？而且那叫什么辦法啊！黑鶴暗暗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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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果然婉兒若有所思停了下來。  眼睛定定瞧著紅鸞，“生米煮成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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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胡說地她胡說的，婉兒小姐你千萬別理她！”黑鶴趕忙上前來拉開紅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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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紅鸞不服氣道：“拉什么拉，我們本來就可以把徒弟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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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婆子老婆子……”黑鶴一個勁的叫，又是眼神又是捏手。  眼看婉兒的臉沉了下來，接著死死盯著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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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糟了，真的氣壞了！他悲哀的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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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哈哈哈，哈哈哈……”婉兒忽然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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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黑鶴平生第一次用惡狠狠的眼光看了看自己地老婆，小聲道：“看吧看吧，你惹禍了吧！”紅鸞哪里見過他這樣批評自己，眼睛一瞪，就要暴跳著臭罵他的祖宗十八代。  也察覺到婉兒的不對勁，跟在后面瞧了瞧，不由吶吶道：“婉兒小姐，婉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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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生米煮成熟飯！哈哈哈！”婉兒揚聲笑起來。  “紅鸞黑鶴，今晚我們不睡了，四下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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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河蟹的小星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