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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 59 章

    客廳里,馬佩鸞猶如女王一般坐在單人沙發上,而刑云和薛贏雙兩人則坐在三人座沙發上,猶如等著被教導主任訓話的小孩。
    馬佩鸞雖然和薛贏雙達成了協議,但隔了這兩個月,她既怕薛贏雙反悔,又怕有什么差錯,因此就想來個突襲,看看兒子都活在什么淫窟里。
    然而想象中的淫亂畫面沒有出現,家里和她上次來時一樣整齊,兩人沒在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身上更沒有穿著什么……
    “那什么衣服,沒品味。”馬佩鸞看著兩人身上的七彩狗衣,只覺得丑。那衣服款式普通,就是套普通的白色睡衣。但丑就丑在上面印滿了各種顏色的小狗,有些小狗身上的顏色還是漸變的,實在土,土得掉渣!
    刑云聽到她的批評,一震:“你說我最喜歡的衣服……”
    刑云話還沒說完,薛贏雙按住他的手,不讓他說話。
    馬佩鸞看著兩人的小動作,冷笑。
    “夫人,您吃水果。”薛贏雙進廚房多拿了一套叉子與盤子放在馬佩鸞面前,還給倒了一杯溫水。
    今天的水果是西瓜和葡萄,切塊的西瓜大小正好入口,而葡萄還被剝了皮,處理得干干凈凈。
    “不用在我面前做一套樣子。”馬佩鸞顯然以為薛贏雙這一套是專門做給她看的,“平常什么樣子,現在就什么樣子,不用裝模作樣的。”
    刑云冷冷回她:“平常的確不是這樣子,平常他不止幫我剝皮,還喂我吃呢。”
    薛贏雙:“……”
    場面尷尬,馬佩鸞不說話,刑云也不說話。沒有辦法,薛贏雙只好找了電影,開始播放。
    “哈哈哈哈笑死!”
    “我操哈哈哈哈!”
    “這不行吧?”
    “他剛才怎么不先拿呢?”
    電影開始沒多久,刑云和薛贏雙便開始吐槽。馬佩鸞就看他們兩人身體貼在一起,一下子哈哈笑,一下子吐槽劇情,話特別多,沒有一刻停下。
    馬佩鸞忍了幾分鐘,最后忍無可忍。
    “到底是演員在演還是你們在演!話這么多說相聲去!”
    兩人頓時安靜。
    但安靜也就兩三分鐘,沒一會出現了一個搞笑情節,兩人又開始悶悶笑了起來。
    馬佩鸞冷冷一眼掃過去,就見兩人靠得更近了,在那里偷笑著咬耳朵。那竊竊私語的樣子,看起來比剛才還煩!
    馬佩鸞狠狠瞪向薛贏雙。就是這人,把我兒子的品味都帶壞了!
    電影播到一半,馬佩鸞看不下去,自己回客房去了。
    她在客房里繞了一圈,第一件事就是把客房的每個角落都看了一遍,就連窗戶的溝都沒放過。
    然而她所看見的地方,只能以“干凈”兩字來說明。
    干凈,非常干凈,沒有一丁點灰塵。
    雖然現在薛贏雙不每天八小時地做家務了,但每到了周末,他仍會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掃一遍,就連沒人用的客房也沒忘了整理。
    正因如此,馬佩鸞費盡心思,卻還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她來到床邊,床邊的小桌上不知何時擺上了杯子和冷水壺、熱水壺各一。她挑眉打開熱水壺,只見里面的熱水還冒著蒸氣,剛燒過。
    再到浴室,浴室里也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連護膚品都有了。
    住酒店也不過如此。
    “哼。”馬佩鸞輕哼一聲。
    凡事都打點好了么?
    她就不信她抓不到薛贏雙的把柄!
    馬佩鸞洗完澡后,又離開客房。電影已經播完了,刑云和薛贏雙不在客廳里。
    馬佩鸞在刑云的家里各處轉了一圈,想找出點毛病來。但家里到處干干凈凈,東西收拾得極有條理,沒有雜物,也沒有任何稀奇古怪的地方。冰箱里東西雖然不少,但都收在保鮮盒里,工工整整地疊著,沒有不知擺了幾天的剩菜剩飯,更沒有一點異味。
    就她對自己兒子的認識,刑云不可能有這本事打點家務,肯定是薛贏雙做的。
    哼,馬佩鸞還是只能哼哼。
    走出廚房,她又在家里繞了一圈。
    忽然間,她聽到主臥里傳來動靜。她眉頭一皺,快步上前,猛然打開門。
    喝!就讓她看看,這兩人又在干什么好事!
    門后,只見薛贏雙和刑云兩人都在床上。
    刑云側躺在床上,薛贏雙一手拿吹風機,一手拿梳子,邊幫刑云梳頭,邊幫刑云吹頭發,把刑云的頭發吹得整齊柔順。
    而刑云眼睛閉著,舒服得整個人融化變形了,不住發出快樂的“哼哼”聲。
    主臥里一派溫馨,整個屋里都散發著圣光。
    馬佩鸞:“……”
    怎么有種她兒子被寵成狗的錯覺?
    第一夜,馬佩鸞失敗了。
    她向來不是一個早起的人,但為了抓住薛贏雙的小辮子,她第二天設了個鬧鐘,六點半硬是爬了起來。
    這么早,薛贏雙肯定還在睡!
    然而她才走出客房,便聽廚房里傳來了動靜。
    廚房里,爐子上小鍋咕嚕咕嚕正煮著,一旁的蒸籠冒著白色蒸氣。整間廚房里彌漫著香味。只見薛贏雙穿著圍裙,穿梭在廚房中忙碌著。
    馬佩鸞看了許久,最后無話可說,只能“哼”。
    “夫人,早安。”薛贏雙朝馬佩鸞一笑,“早上喝咖啡嗎?”
    “不喝。”馬佩鸞一瞪。
    “還是想泡茶?”
    “沒那閑工夫。”
    “牛奶?”
    “腥。”
    “那來點豆漿?”
    “我才不喝外面做的豆漿!”
    “是我早上做的,才剛煮好。”
    “……”
    最后薛贏雙給馬佩鸞端上剛煮好的熱豆漿。豆漿是薛贏雙自己打的,濃郁香醇,和外面那種用粉泡出來,稀得像水一樣的豆漿完全不同。
    搭配豆漿的則是一碗米粒熬得入口即化的海鮮粥,還有一屜小包子。
    馬佩鸞挑不出毛病,最后只能說:“味道不怎么樣。”
    薛贏雙聽了也不回話,只是笑笑。
    七點初,刑云醒了。
    刑云打著哈欠來到廚房,腦子還不太清醒。他忽然看到他媽,嚇了一跳,連蹦帶跳地竄到薛贏雙身旁。
    薛贏雙摸摸他的后背安撫,他這才清醒了一點。
    一大早,母子兩人無語互視。
    刑云不是早起型的人,平常都是為了上班和吃早飯才勉強爬起來,而這一點他遺傳自他媽。
    馬佩鸞今天起了個大早,此時又吃得舒舒服服,實在困了,根本沒力氣和刑云杠。
    最后,馬佩鸞放棄了。
    吃完早飯,又是幾聲冷酷的哼哼,再次回屋睡覺。
    鄰近十一點時,馬佩鸞的回籠覺總算睡飽了。
    她眼睛一睜開,露出精明目光,下床準備再次出擊。然而還沒開門,她就聽外頭有著嗡嗡聲響。
    “大白天的吵什么吵?”馬佩鸞猛然拉開門。
    門外,正在用吸塵器吸地的刑云:“?”
    馬佩鸞第一次看到兒子做家務,震驚了,一時之間忘了下一句該說什么。
    幾秒后,馬佩鸞皺眉:“你在干什么?”
    刑云也皺眉:“你看不出來嗎?”
    馬佩鸞無語,刑云道:“讓讓。”
    刑云說完,進去把客房吸了一圈,動作竟然還挺流暢。
    十一點多,刑云進廚房去了。
    馬佩鸞在廚房外守候了一會,一直等到里頭傳來嘻笑聲,才又再一次地猛然開門,突襲!
    然而預想中的畫面沒有出現,薛贏雙不知道說了什么笑話,刑云在他旁邊哈哈笑,僅此而已。
    兩人一看她來,立刻鎮定下來,不笑了。
    馬佩鸞背著手,在廚房里走了一圈,試圖挑刺。
    馬佩鸞出生于書香世家,從小就是個嬌縱的大小姐,后來又嫁給了富商,根本沒有干過幾天活。
    她看著薛贏雙動作俐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只能撇撇嘴,一臉不以為然。
    忽然,她眼尖看到了什么,一喜。
    她挑起一旁盆里的那些切得大小不一的菜,一聲冷笑:“什么人做什么事,連個菜葉子都切得歪七扭八。果然,心不正,做事也不正。”
    說完,她朝薛贏雙投去勝利的目光。
    薛贏雙:“……”
    刑云:“那是我切的。”
    馬佩鸞立刻轉頭:“罵的就是你!”
    午飯時,刑云家的餐廳難得派上用場。
    平常他們吃飯不是在客廳里邊吃邊看電視,要不就近在廚房里的小餐桌上吃。今日為了配合刑云他媽的到來,特別在餐廳里吃了飯。
    飯桌上,滿滿一桌子的菜,有魚有肉,葷素搭配,營養均衡,而且少油少鹽,卻又不嫌寡淡。
    馬佩鸞起先想挑剔吃得不健康,然而看了一圈,沒得挑剔。她沒辦法,就想嫌嫌飯菜不夠熱。然而一看,盤子底下放著飯菜加熱板,從第一口到最后,飯菜都是熱的。
    看來看去,最后她看向了刑云。
    此時刑云正用一個不銹鋼飯盆在吃飯,那飯盆有臉那么大,里面裝了一半的飯,刑云吃得很香。
    馬佩鸞本想嫌棄薛贏雙讓刑云用飯盆吃飯,把人當狗似的。但開口前,她見兒子吃得很香,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比以前還要好,她一句話又停下了。
    三人安靜吃飯,偶爾刑云說兩句,薛贏雙哈哈笑,接著又安靜下來。再過兩分鐘,刑云又憋不住似的再說兩句,薛贏雙再哈哈,如此循環不斷。
    馬佩鸞無語聽著,又舀了一勺她之前沒碰過的海鮮蛋羹。一舀,只見蛋羹里呈現蜂窩狀,口感還老了。她登時大喜,仿佛沙漠里的旅人找到了綠洲。
    “就這么簡單的東西,也做不好。”馬佩鸞一聲冷笑,“基礎的不會,盡想搞些花招,不懂得腳踏實地。”
    說完,她再次朝薛贏雙投去勝利的目光。
    薛贏雙:“……”
    刑云:“那是我做的。”
    馬佩鸞再次轉頭:“罵的就是你!”
    馬佩鸞快氣死了,怎么罵都罵到刑云頭上,刑云是傻子嗎?干什么都干不好!
    她看全屋子里最大的毛病就是這個刑云!
    刑云卻沒意識到她的怒氣,被這么一罵,不止不難過,反而有些興奮。終于讓他逮到一個說話的機會了!
    刑云道:“這兩天我才剛開始學著做蛋羹呢,第一次是自己瞎做的,連成形都沒辦法,后來還是薛贏雙教我……”
    刑云人生頭一遭學做菜,雖然還不算太成功,但他得意而興奮,不禁叨叨絮絮起自己做菜的過程。
    馬佩鸞不發一語地聽著。在她的認識里,刑云話少而沉穩,平常母子倆吃飯,總是她問一句,刑云答一句,還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不會說話似的,幾乎沒有像現在一般說個沒完的場景出現。
    刑云更不常笑,此時說話時眉眼彎著的畫面,她沒見過。
    刑云變了,換了一個人似的。
    想到此,馬佩鸞眼神一轉,暗自看向了薛贏雙。
    刑云還在那滔滔不絕,薛贏雙則像個捧梗似的時不時應兩聲。然而薛贏雙不是應付,他的視線一直跟著刑云,臉上帶著笑,眼神里的崇拜和愛戀藏也藏不住,仿佛刑云做了那蛋羹,是拯救了全世界一樣。
    那一刻,馬佩鸞知道薛贏雙不是錢能隨便擺平的。
    中午吃完飯,薛贏雙和刑云一起洗碗、收拾。
    兩人稍作休息,便往書房去了。
    馬佩鸞趁機在主臥里晃了一圈,然而主臥里沒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除了一條狗鏈外,一切正常,她只好把目標又放向書房。
    她還以為兩人一吃完飯就要進書房,肯定是在里頭趁機偷情,然而當她又一次突襲時,沒有什么坐在大腿上卿卿我我的畫面。
    只見兩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書桌前,薛贏雙在看書,而刑云正對著電腦屏幕打字。
    馬佩鸞頓時失望。
    “媽,你這兩天到底在期待什么?”刑云總算忍不住了,“每回不敲門就進來,你以為會看到什么嗎?我們平常就這樣,沒什么好看!”
    “誰想看你們!無聊!”馬佩鸞拋下一句,下巴一抬,房門一甩,走了。
    書房里。
    門關上的瞬間,刑云立刻腳一蹬,椅子一滑,滑到薛贏雙旁邊,親了薛贏雙一下,親完又滑回自己的座位。
    “她肯定是羨慕我們感情好。”刑云道。
    薛贏雙笑笑,沒說什么。
    下午,刑云臨時有事,出去了一趟。
    刑云前腳才剛踏出門,馬佩鸞便來到了書房。
    兩人心照不宣,馬佩鸞道:“別以為我閑著就是來找碴的,有話和你說。”
    薛贏雙點頭:“我也有話想告訴夫人。”
    書房里,馬佩鸞坐在刑云的書桌前。
    刑云的書桌上亂糟糟的,一堆文件、報告,還有各種產品目錄疊在一起。馬佩鸞隨手拿起幾份文件翻了翻,扔回去。又拿起被放在屏幕旁的木頭小狗看了看,再扔回去。
    “有什么話,你說吧。”馬佩鸞也不看薛贏雙。
    這兩天沒發生什么大事,但薛贏雙很清楚,今天的對話才是馬佩鸞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等這一天等了許久,這下終于來了。
    薛贏雙深吸一口氣,內心想著刑云,鼓起勇氣平靜道:“夫人,這兩個多月我想了許久。那筆錢我不要了,我要繼續和刑云在一起。”
    “我是真心愛著刑云,我不要錢,我只要他。”
    他的話才剛說完,馬佩鸞便笑了起來,笑聲清脆。
    “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馬佩鸞那雙和刑云相似的下垂大眼睛朝薛贏雙一看,“竟然就是這些?笑死人!”
    薛贏雙不為所動,繼續道:“現在的我或許還配不上刑云,但我會努力,以后我拿到本科學位后,會繼續考研……”
    “你以為自己考個研就配得上他?”馬佩鸞笑容一收,挑起眉,“那他何不直接找個有博士學位的,就找你?呵,異想天開。”
    薛贏雙想反駁,馬佩鸞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我這回來,就是來提醒你,別想動什么歪腦筋。到了你該走的時候,你就必須走,沒有其他選擇。”
    “我不走。”
    “憑什么?”馬佩鸞道,“他這樣的條件,多的是想和他在一起的人,你憑什么留在他身邊?”
    馬佩鸞語氣咄咄逼人,薛贏雙一時語塞。
    對,憑什么?
    和刑云談戀愛的兩個多月,薛贏雙的心不斷掙扎著。
    他從一開始覺得自己配不上刑云,刑云遲早看透他,還不如他主動讓刑云恨自己。到后來他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沒那么差,他能努力一把,成為一個配得上刑云的人。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想透了,可如今被馬佩鸞一問,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憑什么?憑他愛刑云嗎?
    他知道這句話說出來,自己肯定只會換來馬佩鸞的嘲笑。
    他愛刑云又怎么樣,他的愛又值幾毛錢?世界上肯愛刑云的人千百萬個,他又憑什么?
    馬佩鸞見他不語,知道他回答不了。
    “像你這樣的人,我又如何能安心把刑云交給你?”
    馬佩鸞得意一笑,輕快道:“你也別以為把錢的事情告訴他,事情就能有什么轉機。他要是知道你這么見錢眼開,更早討厭你罷了。我看他現在還談戀愛談得一頭熱,你就多珍惜這幾天吧,時候到了,我會讓他知道。到時候會怎么樣,你自己清楚。”
    薛贏雙張嘴想說什么,復又低下頭去,自嘲地笑了。
    他其實也很明白,他總想用錢來洗腦自己。想著自己拿了錢,什么都不怕。刑云恨自己最好,他就要讓刑云恨自己,再也不要喜歡他這樣的爛人。
    可如今他怕了,就怕刑云討厭自己。
    他薛贏雙天不怕地不怕,竟也有這么一天。
    “拿去。”馬佩鸞把機票朝他桌上一扔,“時間到了,自己走人。”
    “教導主任走了?”
    刑云回來時,他媽已經回家了。
    薛贏雙點點頭,刑云立刻笑了起來,撲過去抱住薛贏雙就是一頓猛蹭,還舔了兩口。
    “憋死我了。”刑云抬頭道,“剛才她沒欺負你吧?”
    薛贏雙搖搖頭,笑了笑:“她是你媽媽,她怎么會欺負我?”
    刑云又湊上來親他:“你全世界最最好,她肯定喜歡你。”
    薛贏雙沒說什么,還是笑了笑。
    他也只能笑了,剩下能笑的的日子不多了。
    馬佩鸞回去后,薛贏雙才意識到,距離他和刑云的合同結束,就剩兩三個星期了。
    他本來還僥幸地想著自己把話說開來,那一千萬的事情一筆勾銷,他與刑云就這樣開開心心地繼續下去。
    此時此刻他才知道,他們兩個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他本來就不是會朝人訴苦的性格,此時又怕刑云討厭他,更是不敢把事情告訴刑云。
    他白天時裝得若無其事,可夜深人靜時,卻如何也控制不住。
    夜里,刑云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就見薛贏雙眉頭皺著,正小聲說著夢話。
    “對不起……”薛贏雙喃喃道,“我傷害你了……”
    “對不起什么?”刑云摸摸薛贏雙的頭,把他往懷里帶,“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不需要對不起。”
    夢里的薛贏雙好似聽到了,又是一句“對不起”。
    六月中,大學也來到了期末。
    期末考、論文、小組展示,各種東西一股腦地蜂擁而來。薛贏雙是旁聽生,并沒有和修課的學生分成一組,獨自一個人完成各種小組作業,壓力格外的重。
    他原以為忙碌會讓他忘記一切,可事實證明,那陰影一直跟在他后頭,揮之不去。
    終于,薛贏雙出錯了。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錯,就是馬教授出的程序作業他改了好幾版,最后竟然交出去那個滿是bug的第一版。馬教授打開他的檔案一看,登時火起。
    好死不死,馬教授三分鐘前交代他復印材料,總共要四份,結果他拿回來的時候,總共拿了十份回來。
    “不想干了就滾蛋!”馬教授的咆哮聲響徹辦公室。
    薛贏雙立刻站直。
    “做事丟三落四,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馬教授怒瞪薛贏雙,“你才這年紀,有什么好煩惱!干你的活,讀你的書,想干什么干什么,每天滿腦子亂七八糟的事!”
    許久沒有被馬教授吼過,薛贏雙被這一吼,腦子好像都清醒過來了。
    馬教授卻還沒打算放過他,又繼續罵:“刑云當初求了多久才把你弄進來,你就這態度,對得起他?”
    薛贏雙一愣。
    馬教授見他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又是一瞪。馬教授從抽屜中抓出一疊紙,往桌上一扔:“你自己看仔細了!”
    那是一堆的信,刑云的手寫信。
    他打開第一封,只見刑云工整的字跡布滿信紙。
    “……舅舅,薛贏雙是一個很努力的人,他的出身不好,可是從來沒有放棄學習。他的這一份精神,令我十分欽佩。他是一個好學的人,并且以成為程序員為目標,目前他已經通過自考拿到了計算機專業的專科畢業證……”
    刑云附上了薛贏雙自考專科時的各科成績。那些成績大可以用電腦打印一份,但刑云沒有這么做,他選擇親筆寫下來,每一個科目多少分數,一筆一畫地寫。
    那些分數是刑云的驕傲,他如數家珍。BIquGe.biz
    “……他是一個有潛力的人,相信您也看得出來。他期望進步,我更渴望看到他的進步。如果您愿意接受他,他一定會成為令您驕傲的學生,我以我的人格向您保證。”
    薛贏雙的手微微發顫。
    刑云什么時候寫了這么多信?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馬教授又道:“天天來送禮,就連過年了回到家,第一個也不是找他媽,而是來找我!他這么看好你,你就這種態度?你就是用這副樣子回報他?”
    那天薛贏雙不曉得自己是怎么離開學校的。
    這三個月里,他每時每刻都重新認識到刑云愛他的深刻,每一回他以為那已經是愛的極致了,下一回又會重新認識到,刑云如何地愛他。
    晚上學習時,薛贏雙不自覺地發起了呆。他面無表情,眼神發直地盯著電腦屏幕。
    刑云注意到薛贏雙在發呆,震驚了。
    發呆?薛贏雙會發呆?那個無論多吵雜的環境下也能專注學習的薛贏雙在發呆?
    “怎么了?”刑云立刻滑到薛贏雙的座位旁,“心情不好?”
    薛贏雙回過神來,立刻搖頭。
    刑云像條大狗似的蹭了蹭薛贏雙,又看向屏幕里薛贏雙寫到一半的代碼,問道:“代碼寫不出來嗎?”
    薛贏雙也只能點頭:“作業太難了。”
    “那還不簡單?我幫你寫。”刑云伸手在鍵盤上一通亂按,屏幕上登時跑出一串亂碼。”
    “別別別!”薛贏雙連忙阻止,刑云堅持要打,薛贏雙阻止未果,卷起一旁的文件要抽刑云,兩個人鬧成一團。
    鬧了一會,刑云一把拉起薛贏雙:“不寫了,我們出去玩吧。”
    薛贏雙:“我還沒寫完呢。”
    刑云頭也不回:“不管,你該遛狗了。”
    薛贏雙:“都幾點了?”
    刑云:“給你最后的機會,不然我要鬧了,小心我拆家,把你的作業都撕了。”
    薛贏雙沒有辦法,只好跟著刑云出門。出門前,刑云還要求薛贏雙換上一身運動服。薛贏雙不明所以,換好衣服時,就見刑云不知從哪里變出了一顆足球。
    “會踢球嗎?”
    “不會。”
    “走!刑老師教你踢球!”
    晚上十點,附近的公園里還有不少人在運動。刑云帶著薛贏雙,兩人占用了一塊草皮。
    “看好了。”
    薛贏雙知道刑云愛看足球賽,卻不知道刑云也會踢球。他只見刑云把足球往地上一放,腿又一勾,把球從地上勾了起來。
    那動作非常流暢,薛贏雙立刻拍手。
    刑云見他拍手,隨即把球用腿顛了好幾下,用腿還不夠,又用頭頂了好幾下不帶掉下來。
    “好!”薛贏雙叫好,“太好了!簡直像……”
    “像誰?”刑云眼睛閃亮,期待薛贏雙說出哪個球星的名字。
    “像海狗!”薛贏雙興奮,“海狗最會玩球!”
    “滾!玩球的是海獅!”刑云把球朝薛贏雙的方向踢去,薛贏雙登時笑著躲開。
    薛贏雙明白,刑云意識到他心情不好,這才帶他出來玩。
    刑云平常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觀察力其實非常敏銳,薛贏雙忙又笑了起來,就怕刑云擔心他。
    “我不會踢球,刑老師教我吧。”薛贏雙笑著道。
    “你看好,踢球用這里,用腳弓直直地推出去。”刑云一邊說著一邊示范,把球踢到薛贏雙腳下,“來,踢回來給我。”
    球來到腳下,薛贏雙踢得不是很準,一下就踢歪了。刑云跑去追球,又一路把球給帶了回來。
    “再試試。”刑云再次把球踢過去。
    連踢了幾次,薛贏雙踢岔的比踢中的多,刑云卻一點也不嫌棄他技術差,不厭其煩地把球追了回來。
    忽然間,薛贏雙猛地一踢,把球踢到一個非常離譜的位置去。要是別人看了,肯定要罵他故意搗蛋。然而刑云一點怨言沒有,追向球去,又把球帶回他面前,開心道:“繼續來!”
    簡直像只愛和主人玩球的笨狗狗,一點也不知道被人欺負了。
    薛贏雙忽然非常非常難過。
    刑云對他太好了。
    他太對不住刑云了。
    “怎么了?”刑云見他神情沮喪,忙又上前去,“哭了?”
    “沒有。”薛贏雙別過頭去,“我只是……”
    那一刻薛贏雙差點說出實話,然而就在他開口的前一刻,刑云抱住了他。
    兩人身上都有汗,刑云卻一點也不嫌棄,極為寶貝地將他抱著。刑云輕聲道:“你最近壓力太大了,別給自己那么多壓力,你還有我呢。”
    薛贏雙說不出話。
    “我不管了,我們出去玩吧。”刑云道,“等學校一放假了,我們就出去玩。這回我們找個遠遠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不要被任何人打擾。”
    那話說的猶如私奔。
    薛贏雙好像就這么不顧一切地跟著刑云,去到天涯海角。流浪也好,私奔也好,就他們兩個人。
    可他憑什么。
    幾天后,刑云出差去了。
    六月底前刑云非常忙碌,要連續出差好些天。出差那一天,刑云凌晨四點就得出門。
    三點多,鬧鐘剛響一聲,刑云便伸手按掉了鬧鐘。
    他睜開眼來,先抱住薛贏雙親了一口,才又悄悄地起身下床洗漱。
    他不敢發出太大聲響,就怕吵醒了薛贏雙。
    然而才剛從浴室里出來,他便見薛贏雙坐在床邊,直直望著他。
    “吵醒你了?”刑云快步上前,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你快睡,乖。”
    “刑云。”薛贏雙低聲道,“刑云。”
    “睡傻啦?”刑云看他那迷迷糊糊的樣子,忍不住又親了一口,“你這幾天精神都不好,快回去睡。”
    薛贏雙卻執意跟著刑云。平常都是刑云像只小狗子似的跟在薛贏雙屁股后,今天卻是刑云走到哪,薛贏雙就跟到哪,寸步不離。
    終于來到了出門前一刻,薛贏雙抱住了刑云。
    “刑云,我愛你。”
    刑云一愣,再是笑了。
    “我知道啊,你每分每秒都表現出愛我的樣子。”
    刑云臨走前,又在薛贏雙臉上親了一下。
    “給了留了禮物,在書房里,醒來記得去看。”
    刑云出發去了,薛贏雙站在門口,一直望著刑云離去的方向。
    好一會,他才來到了書房。
    他的書桌上放著一個信封,打開信封,就見里頭是一張機票。
    刑云考慮到他還要考試,因此沒有帶他出國,機票的目的地是國內的另一個城市,以古城聞名,與a市一東一西,相隔甚遠。
    機票外還貼著一張便簽:“去一個只有你,只有我的地方。”
    機票的日期正好是他們合同結束的那一天。
    這一回刑云出差非常忙碌,幾乎沒有太多時間和薛贏雙聊天,每天也就抽空發幾條消息給薛贏雙。
    出差的最后一天,刑云只給薛贏雙發了兩條。
    “行李收好沒有?記得收行李。”
    “明天機場見。”
    放下手機,薛贏雙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上的兩張機票。兩張機票,日期都是明天,但抵達的終點不同。
    一個是刑云。
    一個是離開。
    薛贏雙朝著刑云的那張機票伸出手去,但就在觸碰到的前一秒,他又收回了指尖。
    馬佩鸞的質問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他憑什么?
    他努力考上了研,又怎么樣,刑云為什么不直接找個研究生?
    他憑什么留下來?
    薛贏雙收回手去,靜靜地坐在床上。
    行李已經收拾好了,離開這個家的行李他已經全收拾好了,就待明天。
    正想著,手機響起。
    他拿起一看,竟是白謙易打來了。
    “雙雙,”白謙易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聽說你們明天就要出發了吧?緊張不?別緊張,到時候那邊有驚喜等著你。”
    “……”
    “你猜猜驚喜是什么?”
    聽著白謙易開心的聲音,薛贏雙笑笑,不說話。
    “怎么今天這么安靜?明天第一次坐飛機,緊張了?”白謙易道,“他呢?滾哪去了?”
    “他出差去了,趕著在明天之前把工作做完。”
    “呵,就這么拼。”白謙易酸道,隨即又笑了起來,“雙雙,他真的好愛你啊。”
    薛贏雙沉默。
    白謙易不查,又道:“以前遇到那樣的事情,我總怕他未來不敢去愛別人。現在看他能找到你,我實在太為他高興了,他真的太缺愛了。”
    聽到這話,薛贏雙再忍不住:“他以前到底發生什么事?”
    “啊?你不知道?”
    “我沒問他。”
    “我以為他和你說過……可能是他不想提吧。”
    “你告訴我吧,我想知道。”
    白謙易猶豫再三,最后仍是說了。
    刑云的父母是在長輩的主導下結的婚,兩人感情極為薄弱。婚后兩人時常爭吵,最后在刑云小學時離婚。
    刑云他媽想要刑云,可爭不過刑云他爸。
    刑云他爸是個富商,經濟實力遠勝過馬家,最終贏得了刑云的撫養權。
    而后,便是地獄的開始。
    刑云他爸表面上儒雅溫和,但背地里是個暴力狂。馬佩鸞性格剽悍,他和她在一起時沒動手,可離婚后,本性全露。
    刑云長年穿著長袖,就是為了遮擋被打出來的傷痕。
    一年一次見到母親的機會,尤其打扮得格外嚴實整齊,就為了不被人發現。
    家里的傭人會看眼色,見刑云他爸如此對待刑云,也沒給刑云好臉色看,長年給他吃些冷飯剩飯。
    就這樣,刑云的少年時期沉默寡言。
    一直到高二的某一天,刑云借機逃了出來,也就是在那一天,他遇到了同班同學白謙易。
    白謙易把他藏在家里,并且鼓勵他去找他媽。
    而后馬佩鸞知道了刑云的處境,心痛不已。
    最后馬家人聯手,幾個讀書人,硬是把那樣一個商人給搞垮了。那日馬佩鸞對薛贏雙所說“上一個傷害他的人,馬家舉全家之力處理掉了”,便是這么回事。
    “那時候的他和現在根本是兩個樣子,你要是那時候看到,肯定會心疼死。”白謙易說完,重重嘆了口氣。
    電話那頭,薛贏雙沒有回話。
    “雙雙,你哭了?”
    “……”
    “你別哭啊,他現在有你,他很幸福了!”白謙易聽到薛贏雙的哭聲,頓時急了,“他那天才和我說,這輩子遭了這么多罪,換來遇見你的機會,他值了。他現在很幸福了,你別哭啊。”
    薛贏雙從不哭的,因為他的眼淚無濟于事,打工人從來不哭。
    然而如今,他的眼淚卻不停落下。
    他不懂刑云。
    那笨狗狗大可以嗚嗚哭著把先前留下的傷疤給他看,要他心疼,要他可憐,要他不敢離開自己。
    可他的狗狗就是這么笨,在他面前只顧著開心,只顧著愛他,一點心機也沒有。
    他的狗狗為什么這么笨?傻呼呼的,都不知道自己要被拋棄了,還在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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