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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龜?我明明是雄鷹!”
“……”
宛情默默地站一邊,沒有開口,聽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心不在焉。
突然,穆天陽拉住她的手,她一驚,回頭看著他。他將她握緊,拉到自己身邊。天雪回過頭來,看著他們。
穆天陽說:“你好好陪著你堂哥。”
“你們……”天雪想說,醫(yī)院算是公眾場所,你這么明目張膽地將人帶走,不太好吧?
穆天陽沒理她,帶著宛情快步走出病房。
宛情使勁想要掙開他,他緊握著不放,手心都是汗。見她態(tài)度堅決,他心里不禁有氣,壓低聲音問:“你到底要我怎樣?!”
宛情見有護士走過來,急忙將背貼在墻上:“你車在哪里?分開走。”
穆天陽手顫了顫,放開她:“去門口等我。”
宛情點頭,先行走開。到醫(yī)院門口等了片刻,他開車過來,她看了看四周,飛快地鉆進去。
穆天陽面無表情地開著車,直接回了伊莎貝拉。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房間,宛情看了一眼他,慢慢扯下脖子上的絲巾,在手里揉來揉去不說話。
穆天陽站在窗前,望著外面沉默良久,突然轉(zhuǎn)身沖過來,將她撲倒在席夢思上。
宛情靜靜地望著他,可以說毫無反應。
他捏著她的手腕在顫抖,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他什么自尊都可以不要,但她不能這樣冷冰冰的。她至少給他一點信心,讓他知道,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宛情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眼睛里沒有他。他心中壓抑得無法呼吸,伸手猛烈地扯著她的扣子,三兩下將她的衣服剝開,低頭在她脖子上啃噬。
她像死魚一樣不動,他肆虐了一會兒停下來,放開她緩緩地坐起:“說話!”
宛情嘴角動了動,慢慢爬起來,扯了扯衣服:“我要說什么?”
“什么都行……”他一個人沒法演獨角戲。
宛情頓了頓,難過地流下了眼淚,低低地說:“我聽你的話,以后不再聯(lián)系他……”
穆天陽猛地回頭,怒道:“這就是你要說的?!”
“你不就是要我說這個嗎?!”
“你——”穆天陽一窒,“你走!”
宛情一怔,抬頭看著他。幾秒鐘后,她站起來往外走。穆天陽突然沖過去,趕在她之前將門反鎖。只聽咔嚓咔嚓幾聲巨響,每響一下,宛情的心都跟著抖一下。
穆天陽回頭瞪著她,怒不可遏:“我叫你走,你就走?!”
宛情呆怔了一下,近乎崩潰地吼道:“那我該怎么辦?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猜不到!我和他打電話,你不高興,我說我不打了,你還是不高興!你叫我走,我就走,你又不高興……我到底該怎么做?你告訴我啊……你為什么不信我,為什么?”
穆天陽看著她崩潰絕望的小臉,心底一陣疼痛。他明明不是要這樣對她,卻把她逼成了這幅模樣。可是,她真的就不知道該怎么做嗎?難道只是他一個人的錯?
“你就不能用心嗎?你總是在猜,你用理智去猜!你的感情呢?我把你當個人,你卻把我當?shù)离y題……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
宛情大吼道:“我沒有叫你喜歡我!難道因為你一句喜歡,我就該讓你為所欲為嗎?”
“你……”穆天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原來我的感情,對你是一種負擔?”
“那你想我怎么辦?”宛情憤怒地反問,“你忘了你一開始是怎么對我的?!你是不是以為,你的喜歡已經(jīng)是恩賜了,我應該感恩戴德,忘記你曾經(jīng)對我做的一切?可是,要不是你,我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痛苦!”
穆天陽頹然地跌坐下來,雙手抱著頭,像困獸一樣。
原來……原來這就是她心中的想法。
他突然無比后悔,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她在他身邊就好了,他為什么還要奢求?結(jié)果,她一出口就是一針見血,刺得他千瘡百孔……
宛情一個激靈,不敢相信自己說了什么。她為什么要說這種話?他對她已經(jīng)夠好了,他會不開心,也是因為她,因為她不喜歡他……她為什么不能忍一忍?為什么要說這種話?
她縮到墻角,蜷成一團,像受了傷的小動物。
他們倆各自封閉著自己,明明只隔了幾步距離,卻好像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中的光線已經(jīng)暗下去,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動。
穆天陽想了很久,既然她都這樣了,他最好大方一點,放她離開。但他做不到,他無論如何也松不了手。只要能留下她,他做什么都行。但現(xiàn)在這種狀況,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去留。她已經(jīng)如此恨他,無論他怎么做,都可能無濟于事……
宛情雖然恨他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偶爾也抗拒他的感情,但同時又明白他對自己的好。她想回應,想回報,但受不了他總是逼自己。而傷害他,讓她覺得自己很過分。他說得對,她不過是仗著他喜歡她,不然她不敢對他大喊大叫……
可是他不信她。光喜歡有什么用呢?他將她捧在手心里一輩子,卻一輩子防著她?那有什么意思?她也想去喜歡他,可這樣的他,時時刻刻折磨著她的心,讓她喜歡不起來。
她寧愿他像一開始那樣,以強權(quán)壓制她,只要她聽話了,他就滿意了。但現(xiàn)在的他,她怎么做他都不滿意!她覺得好累……
電話突然響起,先是她的,然后是他的,輪流響了好幾遍,他們都沒有接聽。
穆天陽抬起頭,發(fā)現(xiàn)房中一片黑暗,她蜷縮在墻腳的身影,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他定定看了好片刻,終于將她看清。她蹲在那里,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
睡著了?
穆天陽輕腳輕手地站起來,將燈打開,想趁她睡著,想將她抱起來。結(jié)果剛走兩步,宛情就抬起頭來,雙眼通紅地望著他。
他心中一窒,猛地停了下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
宛情移開眼,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