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華沒好氣地一撩衣袍,坐在姜韞身邊,掏出隨身攜帶的金針隨手就扎了下去,口中還不饒人:</br> “哼,你就這么作吧,要不是你在大疆商行留下消息,說你有精魂草的下落,你以為我會主動現(xiàn)身來找你?不過話說回來,你打哪知道我要找精魂草的?”</br> 姜韞看著指尖滴落的幾滴黑色毒血,笑著說道:</br> “我不知道你要找精魂草。”</br> 杜華收起金針,不滿地說道:</br> “你少誆我,你不知道你還故意留下精魂草的消息?”</br> “你確實冤枉我了,告訴我這件事的,是我侄女。”</br> “姜尋?你大哥家的那個?她更不可能知道了啊。”</br> 姜韞端起溫?zé)岬牟韬攘艘豢冢瑩Q掉了口中苦澀的藥味,說道:</br> “可能是巧合吧。她喜歡讀書,她告訴我精魂草的消息,說是世間罕見,為醫(yī)者若是懂得都會趨之若鶩。我便想到了你。”</br> 杜華點點頭,覺得姜韞這套說辭還算合理。</br> “那你幫我問問,那小丫頭到底是在哪本書里看到的?還有那精魂草到底在哪呢?”</br> 杜華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鉆研醫(yī)術(shù),雖醫(yī)術(shù)高明,但脾氣古怪,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若真是病重想要求醫(yī),指望杜華,還真不如指望身邊的大夫來得及時。</br> 說來,姜韞和杜華的交情也是因為藥材。</br> 姜韞的大疆商行什么生意都做,自然也少不了藥材生意。</br> 前些年姜韞收了一株號稱千年的靈芝,碰巧就被閑逛的杜華給看見了,杜華當(dāng)時身上真的沒有帶銀子,可又對這株靈芝勢在必得。</br> 原本姜韞就是個商人,都說商人重利,杜華也沒有抱太大希望覺得姜韞會為他留著這株靈芝。</br> 當(dāng)時還有另外一個藥材商想要收了這株靈芝。</br> 姜韞賺個差價也是可以的,但是姜韞覺得那人賊眉鼠眼、滿腹算計,這么好的藥材進了那人的手,指不定就徹底淪為牟利工具了。</br> 反觀杜華,眸光清澈,眼神中滿是對稀有藥材的渴求之色。</br> 姜韞收起了靈芝三言兩語打發(fā)了對方,杜華都以為自己也拿不到了,最后還有些留戀地又看了一眼靈芝,本打算主動離開,卻被姜韞叫住。</br> 那株靈芝,杜華沒用一兩銀子就到了自己手中。</br> 杜華對這個大疆商行背后的老板有了另一層認識,和他以往接觸過的滿身銅臭的商人不一樣。</br> 杜華便多了句嘴,幫當(dāng)時身子有些虧損的姜韞調(diào)理了一段時間。</br> 兩個人的交情也是在那個時候打下的。</br> 但杜華不喜交際,即便留在姜韞身邊的那段日子,也是深居簡出,鮮少有人知道神醫(yī)杜華就在江南巨富商賈姜韞的家中。</br> 甚至就連姜韞身邊極為受寵的姜尋也沒打過照面。</br> 所以姜韞和杜華都沒有懷疑姜尋,只以為姜尋真的只是意外得知精魂草的消息,恰巧就透露給了姜韞,而姜韞必然就想到了杜華,杜華見了姜韞恰巧就發(fā)現(xiàn)了姜韞體內(nèi)的毒素。</br> “你也多留一段時間吧,我這邊的事情估計還得需要一點時間才行,我的命還得靠你給我續(xù)著。我那個侄女,估計過些日子也會來了,你也見見。”</br> 杜華冷哼一聲,說道:</br>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讓我以后多照應(yīng)著點你那侄女?我可提前告訴你,別說她只是你侄女,就算她真是你親生的,我也不會因為你對她特殊,她要是不合我眼緣,你也別開口勸我。”</br> 姜韞無奈,搖頭說道:</br> “好好好。不過你別總說什么我侄女我侄女的,我是那么叫,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閨女。”</br> “行,你閨女,你親生的女兒,行了吧?真不知道你咋想的,既然過繼給你,就改口得了,還叫什么三叔,你別說你不想聽她喊你爹。”</br> 姜韞嘆口氣,沒說話。</br> “要不,你還是娶個妻子,自己生一個得了,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別到時候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br> 杜華靠在椅背上斜斜看著姜韞。</br> 姜韞臉色變了一瞬,嚴肅地對杜華說道:</br> “尋兒不是那樣的人,你以后不要說這種話。我這輩子能不能娶妻,能不能生孩子你不是不知道,尋兒她是個好孩子,她已經(jīng)很苦了,等她來了,你少傷她心。”</br> 杜華翻了個白眼,說:</br> “剛還說我是神醫(yī),你那點毛病在我這還算個事?不想生拉倒。”</br> ……</br> “少將軍,您確定那消息可靠嗎?這漠北鎮(zhèn)看起來這么荒涼,老將軍留下的東西真的會在這嗎?”</br> 縱使如夜風(fēng)這般身體強健之人,都不禁被這北風(fēng)吹得打了個寒顫,夜風(fēng)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看向毫無反應(yīng)的謝煜。</br> 謝煜的手也有些冰涼,握著腰間更加冰冷的劍柄,看向猶如蟄伏的巨獸一樣的漠北鎮(zhèn),半天吐出一句:</br> “到底在不在,探一探不就知道了?”</br> 夜風(fēng)點點頭,他和謝煜連續(xù)趕了幾天的路,他現(xiàn)在肚子空得一直在叫,身上也冷得發(fā)抖,反觀謝煜,則依舊挺直著背脊,絲毫不見疲態(tài)。</br> 夜風(fēng)搖搖頭,令自己清醒一些,跟上謝煜的腳步潛進了鎮(zhèn)子。</br> ……</br> “小姐,咱們再往前就真的進入北疆的地界了,您說那謝將軍,會不會察覺咱們的蹤跡啊?”</br> 葉蘭長這么大也沒走過這么遠的路,當(dāng)初姜尋說跟著她可能就回不去了,葉蘭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br> 不過葉蘭也并不是后悔,只是心里一直打鼓,害怕得很。</br> 錦書笑著安慰葉蘭:</br> “你放心好了,咱們小姐聰慧著呢,既然小姐說沒問題,自然是可以的。”</br> 姜尋笑了,說:</br> “葉蘭,你得好好向你錦書姐姐學(xué)學(xué),少跟簟秋一起瞎擔(dān)心。”</br> “謝煜他可忙著呢,沒準現(xiàn)在光顧著打仗根本脫不開身,一個媳婦而已,沒了再娶唄。”</br> 姜尋的話,錦書都沒法接,張了張嘴都不知該說什么。</br> 姜尋繼續(xù)道:</br> “放心好了,易風(fēng)打聽過了,謝煜現(xiàn)在在寒嶼關(guān)呢,咱們要去的是和寒嶼關(guān)另一個方向的漠北鎮(zhèn)。兩個地方遠著呢,絕碰不上的。”</br> “再說了,就算在一個地方都沒用,謝煜忙著打仗基本都在軍營里,而且你們瞧,你們小姐我這身打扮,我就不信他認得出。”</br> “認得出也沒事,他巴不得我燒死在那場火里呢。”()只盼歲歲長相守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網(wǎng)最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