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玩意兒?”
與此同時,江曉神魂之火已是搖搖欲墜,虛弱到難以支撐這具仙尊之軀。
突然出現(xiàn)的道袍老人,衰敗的軀體,黯淡的眸子里,似乎有萬物凋零,一切歸于零的演化。
那件道袍不知是多少歲月以前的服飾,沾染著無法褪去的塵埃,如同以歲月光陰編織而成,無比古老且久遠(yuǎn)的氣息。
更令江曉難以置信的是,
此人居然沒有絲毫生氣!這是什么概念?一具行尸走肉嗎?
“不對!”
突然間,江曉腦中閃過一個無比驚悚的念頭,從頭涼到腳,
“這是古天庭的道奴。”
古天庭遺址有諸多禁忌存在,最令自己印象深刻的,除去廣寒宮下的陰尸以外,便是無法用常理思考的道奴。
道奴這個名字就有諸多蹊蹺。
何為奴?大道的奴隸,故名為道奴。
唰——
正在這時,那道袍老人突然扭過頭,渾濁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上了江曉。
一股完全不亞于長生天君的恐怖瞬間襲來...
“不是吧?”
更令江曉感覺糟糕的是,自己似乎還是古天庭里的香饃饃。
曾經(jīng)那個十二重境的道奴就追了自己一路。
“看來傳說果然是真的。”
與此同時,妖族圣女看著這個道袍老人,心神震撼,“古天庭當(dāng)中居然真的有神級道奴...”
“不對!這個道奴十之八九是沖長生天君來得!”
下一刻,江曉心頭一動,看出了端倪。
戰(zhàn)至這一地步,長生天君體內(nèi)那滴神血也快消耗殆盡了,如此看來,此局還有轉(zhuǎn)機(jī)。
“真是麻煩。”
長生天君眉頭微皺,右手一抬。蒼穹垂落下無盡的混沌瀑布,鑄成一個牢籠,方圓十丈,將道袍老人困在了其中。
十丈牢籠,完全是由混沌之氣構(gòu)建,其中似有符箓流轉(zhuǎn),蘊含有至強(qiáng)的法則力量,無比的繁奧。
這一秘術(shù)十分強(qiáng)大,可困住大部分十三重境以下的御靈師。當(dāng)然,極致之道不在其中。
撕拉——
而就在這時,那道袍老人竟也徒手撕開了混沌囚籠,夸張到令人不敢想象。
這是一種難以揣測的境界,
道袍老人與其說是人,更像是妖族,或者說凌駕于妖族之上的存在。
其本體看似血肉之軀,實際上已經(jīng)淪為了大道的具象化,可規(guī)避一切法則之力。
當(dāng)初,江曉以“行走的道痕”來形容道奴,那時的宋彩衣就曾點頭贊許了一句。
“無非只是一群可憐的失敗者而已。”
正在這時,長生天君語氣冷淡,再度催動無數(shù)法則神鏈,欲要封鎖住那個看似普通的道袍老人。
其中一條洞穿虛空,突然囚禁住那個妖族圣女,將其嬌軀緊緊捆綁了起來。
后者正欲飛入下方,帶著大青牛跑路,未曾想長生天君一直未曾打消對自己的注意力。
“北冥仙尊!”
霎然間,這個絕美的粉衣少女,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江曉身上。
“我勸你最好不要妄動。”
長生天君語氣首次帶上了寒意的威脅。
“怎么?不行了?身體虛了嗎?”
江曉說著,從盜門羅盤中,取出那幾片兜率宮里的仙丹碎片,大口咀嚼。
大成的極致之道御靈師,這具仙尊之軀幾乎相當(dāng)于斷魄劍,一拳一指便可破開世間萬物,恐怖至極。
長生天君這會兒體內(nèi)神血也快耗光,再加上道袍老人的出現(xiàn),一時間拿江曉還真沒太好的辦法。
“不過是在我眼中,妖族圣女比你更有價值罷了。”
面對嘲諷,長生天君并無任何表示,語氣平淡,“或者,你也可以試試,真正激怒一尊神袛?shù)拇鷥r。”
唰——
話音剛落,江曉突然一記手刀,璀璨的光,直接斬斷了那條禁錮著妖族圣女的秩序神鏈。
長生天君眼神瞬間冰寒如淵。
“我想你是高高在上慣了,有些事大概已經(jīng)不知道了。”
江曉嗤笑道,“威脅可不是用來對付敵人的,那只會暴露你自己的弱點。”
“敵人?你是說你這個大點的螞蚱嗎?”
長生天君看著江曉的眼神,一縷縷殺機(jī)好似閃電,穿梭在鴻蒙紫氣當(dāng)中,“不過與我的一滴精血過了幾手,這令你有了與我等平起平坐的自信是嗎?”
“以不知多少萬年的修為,自詡為神袛,與我一戰(zhàn),這讓你很驕傲是嗎?”
江曉毫無畏懼,論嘴上功夫,更不會輕易服軟。
反正雙方這會兒的情況也半斤八兩,一個神血快要耗光,一個神魂快要燃燒殆盡,更別說對方還有個堪比十三重境的道奴作為麻煩。
另一邊。
粉衣少女在脫困后,立馬飛入下方,動用秘術(shù),讓那尊龐大如山的青牛逐漸化小。
“還好,沒什么大礙。”
粉衣少女稍微察看了下前者的情況,立馬將其背在背上,隨后抬頭上望。
天圣宗上空。
長生天君、北冥仙尊、道袍老人,三足鼎立。
看著如此一幕,
這位妖族圣女輕咬了下櫻唇,煞是不甘,“可惡!”
此次天圣宗之戰(zhàn),無論是天庭還是妖族、北冥仙尊,三方各有手段。
可目前看下來,似乎也就北冥仙尊成功救出了天圣宗一行人,至于天庭和妖族,彼此都沒什么收獲可言。
與此同時。
那個道袍老人再度掙脫了秩序神鏈,并不高大的身軀,卻像是一堵黑色的魔山,壓迫的人要窒息與崩裂。
他再度向長生天君走來,一步一步,堅定而不移。
“若是真正的神袛?shù)琅缒氵@樣的可憐蟲,不如淪為真正的虛無。”
長生天君巍然而立,毫無退讓,尊貴的玄黃紫氣彌漫,最后的神血激發(fā),欲要從頭強(qiáng)勢到尾。
唰——
正在這時,江曉突然急速遠(yuǎn)離,早已是強(qiáng)弩之末,若再不離開這具仙尊之軀,恐怕后果難料。
本體就在那妖族圣女手中,
這才是自己此前助其脫困的最大原因,否則妖族圣女要是給抓去了天庭,自己的本體豈不也就得跟著去天庭?
“走!”
很快的,江曉就一把抓上了妖族圣女的手,斬金截鐵。
對方微微一愣,完全想不明白,北冥仙尊怎會抓住自己的手,對方難不成還要跟著自己一起跑路?
江曉卻是要盡快返回本體,實在是撐不住了。
可就在這時——
唰!
一抹紫色流光突然飛出,以超越一切有形的軌跡,蘊含大道法則,剎那間命中了江曉。
江曉身形陡地一滯,這具仙尊之軀瞬間感受到了異樣,某種玄黃紫氣流入四肢百骸。
“這就是激怒神袛?shù)拇鷥r。縱你風(fēng)華絕代又如何?終不過一捧黃土。”
再一看,長生天君此刻神力消失,體內(nèi)的神血好似不翼而飛了般。
他只看著江曉,眼神平靜地像是看著一具尸體。
咔!
下一刻,那個道袍老人一把抓住長生天君,或者說云欒神子。隨后徒手撕裂虛空,竟是將其帶往了不知何地。
“什么?”
粉衣少女眼神驟變,萬沒想到,長生天君居然就這樣被帶走了。
不過,想來那也只是其后代體內(nèi)一滴精血的顯化。就是可憐了云欒神子,拿著自己體內(nèi)的血脈當(dāng)個寶,結(jié)果就是那神血令其如今的下場,生死難料。
“終于結(jié)束了...”
片刻過后,粉衣少女松了口氣,整個人都快忍不住躺倒在地。
說起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執(zhí)行這種行動,天庭的強(qiáng)大實在可怕。
明面上不過一個真君,一個神子,自己此行已是準(zhǔn)備周全,本該萬無一失才對。
結(jié)果若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北冥仙尊,以及古天庭內(nèi)的禁忌道奴,恐怕一切都將葬送。
“北冥仙尊?”
忽然間,粉衣少女察覺到不對勁,雪白的俏臉,扭頭看向旁側(cè)。
“唔...”
江曉卻突然捂住胸口,表情異常痛苦。
“怎么了?”
粉衣少女一驚,隨后美眸逐漸瞪大,小嘴都微張了起來。
肉眼可見的是,
江曉額前的一縷長發(fā)逐漸染上霜雪,化作斑駁的白發(fā),悄然散發(fā)出了遲暮氣息。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