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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壓城,正道消、魔道長,魔教橫行天下。唯西方云霧繚繞之際兩座仙山紫氣若隱若現,一為青城,二為昆侖,可與魔道抗衡。兩座仙山上各有一位得道高人,正所謂“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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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的,你倒什么酸啊?到底是哪兩個高人?”不少圍者開始起哄。
說書人是一清癯的老頭,須發半白,身著舊得泛白的衣衫,他故意賣關子地抬手飲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眺望一眼窗外暗白的錦官城。
“你們說名滿天下的青城派大俠是誰?”他白眼反問周圍。
“噢,你意指青城派的滄海居士。”終于有人反應過來,語氣大為傾慕,“滄海居士俊秀挺拔,武藝高絕,且為人行俠丈義,連魔教都忌他三分,不愧為‘天下第一道’青城派傳人!”
無人注意鄰桌一長相平凡的青年拈酒杯的手微微一抖。
“普天下能與滄海居士齊名的唯昆侖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說書人,數十個家奴前擁后簇一個腸肥肚鼓,衣著華麗的中年人沖上這座小酒樓,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家老爺的地盤聚眾詆毀英明神武、福澤眾生的摩教?”為首的家奴肆意呵斥著,掀翻說書人的桌子,酒樓老板不敢露面。
錦官城里誰人不識眼前這位阮老爺,他仗著花錢買來的魔教堂主身份,連官府都讓他三分,平日里欺男霸女、飛揚跋扈,眾人敢怒不敢言。
換做圓滑世故的說書人,早跪地磕頭,拍一些阿諛奉承的馬屁,但求平安。今兒個說書人卻坐著紋絲不動,似嚇傻了。
“哪來的狗在此亂叫,擾了小爺我的午休?”斗室里突響起天籟之音,只見一弱冠少年卷簾而出,還慵懶地打了好幾個呵欠。
眾人只覺天地為之一眩,眼前少年似被天公垂青,五官搭配得幾近完美,一身素衣難掩其國色天香。恐怕皇帝老兒后宮妃嬪的姿色也不過如此。
那阮老爺猛吞口水,早把說書人拋諸九霄云外,“大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跟著我保證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說著便欲對那少年動手動腳。眾人不由為那絕色少年的命運擔憂。
只聽得“倏倏”幾道勁力聲響,那阮老爺一行人便動彈不得,狀似被點麻穴。只是這隔空點穴的手法極快,在場無人看清下手的是何高人。
“我就知道大師兄是不會讓別人欺負我的!”那絕色少年竟嗲聲徑直走向一長相平凡的青年。
那青年不過而立,相貌平平,衣著普通,毫不起眼,故無人注意在此多事之地,還有這么一號人物一直獨飲。
他嘴角微微上揚,斟了一杯酒遞到那少年手里,那少年順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眾人見青年那副平凡的面龐上竟能生出暖如溫玉的笑意,瞬間不由對他心生好感。眼前兩人動作的默契表現出其相處并非一朝一夕的事。眾人又不由艷羨那青年的福分,能與絕色佳人朝夕相對。
少年一拍桌案,“有我大師兄在,你們這些魔教敗類還敢在此撒野?”
阮老爺早有七、八分明白,仍有恃無恐道:“大美人,既然你知道我是摩教中人,那還不趕快替我解穴,再乖乖的透懷送抱,我尚可以不記前嫌,否則得罪我是沒有好下場的。再說你這姘頭長相平凡、衣著寒酸,年齡比我也小不了多少,卻不如我有財有勢,你還不如轉跟了我。”
少年渾身散發出奇寒之氣,讓三尺之外的人感覺恍若身處數九寒冬。他一抬腿,阮老爺便殺豬般慘叫“我的命根子”。
少年的聲音幾乎不帶一絲溫度,“你這敗類嘴巴太臭,今天我只是小懲大戒,因為我師兄是菩薩心腸,不喜歡我殺人。若你以后為非作歹、欺壓百姓,小心狗命不保!”
一種略微沙啞而顯磁性的嗓音響起,“抱琴,別生氣!師兄帶你去另找一清凈之地,再與你好好對飲。”那青年牽過少年的手,眾人只覺兩道人影一晃即逝,徒留涼風撲面。
說書人這才驚立,“江湖傳言,唯有一人相貌平平,武功卻出神入化,且有一絕色佳人常伴左右,他就是與滄海居士齊名的昆侖奴藍田。”
眾人如夢初醒。說書人面向窗外,蕭瑟的秋風一掃他清癯的面容,他整個人竟透出幾分仙風道骨:藍田滄海,以后匡扶正道的膽子就落到你們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