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房門嘎然而開,一個略微低沉的聲音傳來,“客官,要‘醒酒湯’嗎?”抱琴恨極來人撞破好事。
藍田恍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叫,“小二,快把‘醒酒湯’端進來。”
忙不迭接過醒酒湯送入抱琴口中。“唔!”抱琴一聲□□,只見櫻唇紅腫一大片。藍田這才驚覺手中的湯碗滾燙。
只見身上抱琴落淚漣漣,他心生懊悔,自己竟然連小師弟也照顧不好。他忙吹了吹手中的湯,又嘗了一口,感覺溫熱才喂入小師弟口中。
旋即“哐當”一聲,手中湯碗落地,藍田渾身開始發軟,一點提不上丹田真氣,才知湯中有蒙汗藥,著了這送湯少年的道兒。
端詳那少年,只見他約莫雙十年華,衣著閑散,仍氣宇軒昂,絕非池中之物。他打橫抱起抱琴,抱琴業已清醒,怒喝道:“放開我,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
少年竟無奈一笑,眼角堆起一種放蕩不羈的姿態,“我不想做什么,只想到蜀中別苑來逛逛。不想你把阮胖子的命根子踢斷,他對著我足足哭訴了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你和你師兄倒是飲酒作樂,風流快活,彈指瞬間,你知道我是怎么過的嗎?”少年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再讓阮胖子哭下去,我看他非要我負責不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自己安慰他去!”
抱琴咬牙,“你這混蛋竟然幫那姓阮的魔教敗類!”
“抱琴!”喝住火爆性子的抱琴,藍田鎮定地對那少年道,“我看兄弟氣度不凡,絕非等閑之輩,何必站在魔教一邊,助紂為虐呢?不如棄暗投明,實為武林之福!若你還怪罪我小師弟,我這當師兄的愿為他承擔一切,你放過他吧!”
“好啊,讓我考慮一下。”少年沖懷中抱琴眉目一挑,似笑非笑道,“你師兄說的才像人話嘛!你年紀輕輕就這么野蠻,以后怎么討得到老婆啊?”
抱琴哪受得了這種調戲,便什么話都出來了,“誰說我要討老婆?我只要大師兄就夠了,關你鳥事啊!你簡直比八婆還八婆!”
少年竟不慍怒,反沖藍田擠眉弄眼,“聽見沒有?原來你小師弟對你有非份之想,那你可要小心哪天被他給吃了。我救得了你一次,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
抱琴見藍田的臉色陰沉下去,痛恨少年點破心事,破口大罵,“你這混蛋、八婆、鼠輩,有種解了我的蒙汗藥,讓我和你單挑!”
“誰跟你單挑啊?”少年嘻嘻笑道,“我長這么大,你是第一個敢罵我的人,有趣!看來這次我的蜀中之行一定不會悶了,所以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變態放開我,否則我要把你大卸八塊!我師兄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昆侖奴藍田,我爹是昆侖派掌門,若我毫發受損,他們都不會放過你!”
少年充耳不聞,抱著抱琴走到門口。不想,一支雪亮的劍直刺過來,近喉三寸,正是見血封喉的距離。他腳下竟游走出一套精妙路數,其中包含七十二種變化,避開殺機。
少年嘆道:“能近我三步之內潛伏許久而不被我發現,普天下僅兩人有此修為。一人已經被我用藥迷倒,就是床上的藍田;另一人是滄海!可你橫豎也不像傳說中連魔教都忌三分的滄海居士啊!”
藍田心下一沉,只見來人與抱琴年齡相仿,相較容貌可謂平分秋色,又是一個俊美人物。
“藍田哥哥,我是滄海。聽說你們在錦官城里露面懲治阮爺,我擔心魔教會報復,便一路尋來,幸好趕上了,你沒事吧?放心,我會救抱琴的。”滄海滿目唯藍田一人。
藍田端詳他依稀十年前模樣,只是長大成人,愈顯俊秀挺拔,自有一股勃勃的男兒英氣,應為滄海無異,不由露出一種自嘲的冷笑。
“你也未免太年輕了吧!簡直要搞得天妒人怨嘛!”少年裝作可憐道,“滄海老弟,我一沒欠你錢不還,二沒殺人,可小命就差點沒了。”
抱琴冷哼道:“活該!識相的立即放開我,再給小爺我磕三個響頭,或許還可以保住小命。”
“好啊,不過等回到我的地盤再說!”
兩人一唱一和,倒像打情罵俏。
滄海朗聲笑著打斷兩人,“剛才我只是試探你而已,能如此近距離避我一劍者,武林中除了藍田哥哥……”他目光雪亮道,“傳說魔教教主元宵的武功深不可測,但無人識他真面目,我還以為他是一個老頭呢!倒是你,究竟是不是元宵?”
他媽的,這臭小子居然咒我變成老頭!少年忿忿瞪了滄海一眼,“今天真巧啊,我們四人都能湊成一桌馬吊了。可惜還有人在等我,改天再約你們吧!”
“你人可以走,把抱琴留下!”滄海明白他想溜,準備揮劍出招。不想對方放一短笛入口,吹出棉針盡數打向床上的藍田,嚇得滄海心都差點漏跳一拍。他毫不猶豫撲向床上的人,瞬間只覺背部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