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結束時,已經好晚好晚,可我不想再睡下去,我滿腦子都是江涵,還有小梔。
我不顧身體的疲倦,躺了一會就起來雕刻,這一次我要雕刻一個雙面美人。這是兩個我對不起的女人,我辜負了其中一個,毀了另一個,我知道我是一個罪人,這是今年來,我最痛苦的一天。
我在雕刻時,聽到手機響,看到是慕容打來的電話,我掛斷了,我知道她想問什么。可我什么也不想說,我只想完成我的作品,只需一會,她就成了。
隨著太陽升起,我聞到一陣梔子花香,出門,發現我們的梔子花垂死,這香氣是外面飄來的,小梔,你離開了,花香都不愿給我留下。只有我去看你了。
我,剪了幾只外面的花,走到那座山。你好像就在這山里,我帶你最愛的花來看你了,你如果還在,你聽到了,或聞到的,你就出來,讓我見一眼吧,一眼就可以了。總覺得,我們在越來越遠。
慕容竟然找到這來,她見我,便問,是不是見過江涵,我矢口否認。她沒有立刻反駁我。只是自言自語,她說,那天是一年前的六月二十一號,小梔,你就是在那天走的,那天,我簽完字就哭暈在病床前,只有她和江涵聽到了醫生說,說你懷了小寶寶,只可惜,現在一尸兩命。江涵聽完就倒了,她,總覺得,是因為她不夠勇敢,不敢沖在前面,才害的小梔。此后,江涵便不敢來警隊里,總覺得她是拖累,對不起我們。她這才改的行。
她說這就是,她們隱瞞我的全部。她說她知道我見過江涵了,希望我說出我知道的全部。
我默默地站著,不理她,自顧自地看著石碑,心如刀割。
她見我不語,她接著說,她查了所有監控,江涵消失的地方沒有我的痕跡,可是,她一家一家地去問,那家開在交界處的咖啡廳老板說,他在江涵消失前一星期前見過我去過那里,而且就在看江涵。她說那個老板之所以對我的印象深刻,是因為,我的話和悲傷令他感同身受。
我解釋道,這又能說明什么,又不能證明我見過江涵,再說我見過江涵又怎樣。
慕容,無奈,說道,可你又為什么要隱瞞?江涵,是小梔最好的朋友,是她用命都要護著的人,你不是愛小梔嗎?
我內心已如刀割,我撐不住了,我不顧慕容的疑問,對著石碑說,再來看你。
慕容見我不答攔住我,我推開她的手,說,我不想在小梔面前說這些。
我獨自離開,離開前,我轉頭對慕容說,你想知道的一切遲早會知道的,只是今天,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