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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喝完杯里的茶,正準備離去,旁邊傳來女孩子悅耳動聽的聲音:“您好,我能坐下嗎?”
唐逸側(cè)頭一看,旁邊站著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兒,美眸流彩,姿容艷麗,很有明星氣質(zhì),是省電視臺那位漂亮的主持人安安,唐逸楞了一下,隨即站起來笑道:“請坐,我正想走呢。你坐你的。”
安安笑道:“還沒見過這么沒風度的男士,就算你不想和我認識,也不用說得這么直白吧?”
唐逸看看四周,沒人注意這個角落,客人都被舞臺上爆笑的相聲吸引。離得近的幾桌倒有向這邊看幾眼的,但都是挺沉穩(wěn)的成年人,也沒人無聊到過來和安安搭話。
安安坐下笑道:“延山民風很淳樸啊,姚經(jīng)理一開始說我可以在外面看看節(jié)目,我還不信呢,想不到真沒人騷擾我。”又自嘲的一笑:“還是都不認識我呢?”
唐逸想了想,就坐了下來,“妄自菲薄可是驕傲的表現(xiàn),安安小姐太過謙虛了。”
“是嗎?你以前看沒看過我的節(jié)目?”安安俏皮的一笑。
唐逸搖頭:“我不喜歡看綜藝節(jié)目,不過安安小姐的大名我倒是久仰了。”
安安還沒遇到過說話這么直白的人,滯了一下,隨即笑道:“那你平時都看些什么?”
唐逸道:“錄像帶,槍戰(zhàn)片啥的。”
安安不由得嬌笑起來,聽著唐逸的話風,本來還以為這男人會故作高深,說自己喜歡看探索發(fā)現(xiàn)科學世界一類的節(jié)目顯得自己比較清高有格調(diào),誰知道他冒出這么一句話。
“您真有意思,唐書記,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柳菲菲。藝名安安,很高興認識您。”安安伸出了小手。
唐逸笑笑:“認識我?”伸手輕輕握了握她柔弱無骨的小手。
“以前聽說過,咱們省里有個特年輕的縣委書記,在哪個縣忘了,這不,剛才我就坐您旁邊那桌兒,見到你訓人。我又問了問姚經(jīng)理。才知道您是誰。”說著安安笑了起來。
唐逸輕輕點了點頭。
“唐書記,是這樣的,看來在唐書記的帶領下,延山經(jīng)濟騰飛是指日可待了……”略微停頓一下,卻沒見唐逸謙遜的說些客套話,只是在認真聽自己講,心說他還真和普通人不一樣,又接著道:“我這些年攢了點錢。想在延山投資作些生意,還請?zhí)茣浂喽嚓P照。”
唐逸道:“投資我們是完全歡迎地,安安小姐投資的話,我們肯定會重點扶持,但也希望安安小姐發(fā)揮名人效應,為我們延山多多宣傳。”
安安笑道:“那就一言為定。”唐逸笑著和她握手。了一次大的人事調(diào)整,原副書記顧鐵柱病休。另有一名副局長被調(diào)任政府辦公室某科室科長,李安的辭職報告被駁回。
顧玉成被檢察機關落案偵察,面臨他的很可能是牢獄之災。
莉莉順利通過了導游班的面試,還托李紅娜打電話向唐逸作了感謝。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市政法委書記帶隊的調(diào)查組也結(jié)束了“六一二”事件地調(diào)查。認為六一二事件延山縣委和公安機關地處理總體方向是好的,并沒有什么過錯。
唐逸一直的心事也總算放下,這類事件太敏感了,也最容易被用來作文章。
不過世事往往就是這么出人意表,不起眼的小事才會真正引起驚濤駭浪。
辦公室里。唐逸坐在長條沙發(fā)上。翻著陳達和剛剛送來的《時代周刊》,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卻漸漸繃緊。
這份《時代周刊》,并不是美國那份影響力頗大的雜志,而是南方某個雜志社出品,說白了就是一份八卦雜志,那時候南方剛剛興起的八卦雜志之一……
唐逸看著第三頁醒目的標題,《安安地地下情人》,彩頁配有照片,是夜朦朧的背景,自己的臉被打了格子,但安安淺笑倩兮,看起來倒真像和情人約會的表情。
文章里,寫安安在北方某縣城一家叫夜朦朧的酒吧約會情人,據(jù)查情人是當?shù)卣賳T云云,雖然沒有點唐逸的名,甚至都沒提延山這兩個字,但延山官場上只要看到這篇文章的,無疑都會看出那打了格子的男人是誰。
而《時代周刊》,本來在北方?jīng)]什么銷路,近日卻登陸省城,因為有安安地緋聞,當時北方尚算淳樸的老百姓倒是一陣搶購,畢竟在當時大多人心里,書上寫的不會是假的,都想看看安安的情人是怎么回事兒。
陳達和前幾天在延慶開會,無意中從小攤上看到,忙買了一本帶回來給唐逸看。
“唐書記,你說咋整?媽地,我看干脆派人去把造謠的記者抓來,用誹謗罪起訴他!”
唐逸搖搖頭,這類八卦雜志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越炒作它越喜歡,而自己最怕的卻是出這種名。至少,現(xiàn)在還沒人注意這名官員是誰,炒的兇了,自己想不被揭出來都難。
這時外線電話響起來,唐逸過去拿起電話,是縣委辦轉(zhuǎn)來地,轉(zhuǎn)線秘書問:“唐書記,一名叫柳菲菲地女士找您,要不要接進來?”
唐逸恩了一聲,不一會兒,話筒里傳來安安的聲音:“唐書記,真是對不起啊,給您添麻煩了。”
唐逸道:“沒什么,你也沒想到嘛!”
安安猶豫了一下,說道:“是這樣地,以前我去南方做節(jié)目時認識了一個商人,他,他就開始瘋狂追求我,剛才我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說一直請私家偵探跟蹤調(diào)查我,還說,我。我再不同意和他交朋友他就會搞臭我……他,真是越來越變態(tài)了!”
唐逸微微蹙了下眉頭,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安安斬釘截鐵道:“我決定用法律替我討回公道,我要和《時代周刊》打官司!”
唐逸微怔,隨即心中冷笑,小丫頭心機不小啊,現(xiàn)在就知道炒作的力量了。不過想來也是背后有人指點。
唐逸淡淡道:“安安小姐。這種官司,打起來也不過是曠日持久的拖,我看,不打也罷。”
安安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不能被他們胡亂污蔑。”
唐逸恩了一聲:“那隨便你吧。”掛掉了電話。
陳達和就能聽到唐逸說話,但也猜了個**不離十,問道:“是電視臺那丫頭片子?”
唐逸很有些頭疼。自己不想鬧大,那小丫頭卻要利用這次機會炒作,再鬧下去,只怕不多久,“安安情人”的身份就會被曝光,就說現(xiàn)在,只怕也有常委會注意到這件事,不妥善解決的話。被他們拿來作文章,自己的名聲可就毀了,雖說自己是清白地,但如果有“娛樂情人“這么一頂似是而非的帽子戴在頭上,無疑對自己的前途會帶來很大的影響。
起身泡了杯茶。又問陳達和:“要不要喝一杯?”陳達和搖頭,見狀已經(jīng)知道唐逸有事情要思考,說道:“我先走了,想讓我作什么就說話,你就讓我去崩了那龜孫子。我也幫你辦。”
唐逸笑罵道:“扯淡。快走你的吧。”心里倒是開朗了一些。
陳達和前腳剛出門,電話又響了起來。又是縣委辦轉(zhuǎn)來的,說是南方翔云公司總經(jīng)理,問唐逸要不要聽?唐逸怕是什么投資機會,就讓接了進來,話筒里是一個男人囂張的聲音:“你就是唐書記吧,我姓林,林海風,不知道安安和你說起過我沒有。”
唐逸皺皺眉頭,這語調(diào),整個一二世祖,大概是安安說地南方商人吧。
“唐書記,是這樣地,我正在追求安安,還請?zhí)茣浉咛зF手,給兄弟條路。”
唐逸笑笑:“該我請你高抬貴手吧。”
“甭管怎么說吧,唐書記,安安是我的,我他媽就是死也要把她追到手,唐書記如果肯成全兄弟那兄弟謝謝你啦。以后你來那邊,兄弟一定好好接待。”
唐逸有些不耐和這種人交流,但還是忍著不快道:“我和安安沒有任何關系。”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唐書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人吧,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最恨的就是兩面三刀的人,唐書記爽快,咱交個朋友?”
唐逸笑道:“這就不必了,我還有事,再見。”掛了電話,搖搖頭,這種二世祖最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最會掀波起浪,沒想到令自己極為撓頭的事兒是這號人物挑起來的,真是覺得有些不值。雅的二層別墅,林海風狠狠將電話摔在地上,罵道:“媽的,給臉不要!什么東西!”
他在客廳來回踱步,又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李社長嗎?我,林海風,我就問你,你地后續(xù)文章什么時候出?能不能把那叫唐什么的名字也給我曝光?”
林海風才三十九歲,但他的翔云地產(chǎn)資產(chǎn)已經(jīng)近億,是91年在深圳上市的第一批房地產(chǎn)公司之一,當然,這要感謝他的父親,一位精明至極的商人,可惜去年中風撒手西去,對父親的病逝,林海風更多的感覺是一種解脫,父親在世時,他就好像古代地太子,看起來風光無限,實際上如履薄冰,三十好幾的人了,卻是事事都要聽從父親安排,更擔心兩個弟弟搶走自己繼承人的位子,而父親死后,他馬上就大權在握,不到四十,卻已經(jīng)是擁有億萬資產(chǎn)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林海風一直被壓抑的性格已經(jīng)有些扭曲,就好像那些四五十歲才登基地太子一樣,變得飛揚跋扈,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