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在想些什么,我希望你能跟我坦白?!苯瓕幵诔聊撕靡粫褐髨远ǖ亻_口。
秦浩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間江寧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隱忍的悲傷,但是僅僅是那么短的一瞬間,短到她開始懷疑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的真實度。
“是意外,你要相信我!”秦浩看著她,眼神很堅定地回答。
“意外意外,每個人都跟我說是意外,每個人都這樣說……”江寧低低的笑了出來,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總是阻止不了你們,即使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在撒謊?!?br/>
“江寧,很多時候你都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你總是驕傲的昂著頭,你總是像一個斗士一般面對橫亙在你面前的一切,你總是聽你想聽的,說你想說的,做你想做的,你總以為事情會像你想的那樣發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結果不是你所能承擔得起的。”
秦浩的情緒有點激動。
江寧拿著郁金香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她把視線從秦浩的臉上移開,落在身側的那幅畫上,梵高的《烏鴉群飛的麥田》,烏云密布的沉沉藍天,死死壓住金黃色的麥田,沉重得叫人透不過氣來,空氣似乎也凝固了,一群凌亂低飛的烏鴉、波動起伏的地平線和狂暴跳動的激蕩筆觸,不安,陰郁,反抗,壓迫的感覺迎面而來。
江寧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她下意識的覺得自己要離開這里,從秦浩身側走過的時候,她手里的郁金香緩緩地滑落,然后孤零零的躺在秦浩的腳邊。
秦浩靜靜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最后才緩緩地彎下腰,把那支郁金香撿起來,握在手里,他看著那支花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語:“傻瓜,不是說了嘛,要相信我?!?br/>
江寧沿著河邊走了一段之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她和秦浩走散了,她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混在形形*的人群中,阿姆斯特丹的街頭,人多且雜:不同的膚色人種,打扮各異;游客與本地人,乞丐和賣藝人,兩米多高的巨人和侏儒,這座城市中的人們腳步匆匆,神色平靜淡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阿姆斯特丹似乎容得下一切怪異和另類。
江寧一直走一直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只覺得這條路看不到盡頭。
直到她看到廣場上的街頭畫家的畫布上蒙上一層金燦燦的顏色她才意識到原來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夕陽的余暉下的這座城市更加的美麗迷人,她駐足在一個年輕的街頭畫家的畫布前,他正在畫這個國家的國花,郁金香。
“你要畫像嗎?”那個年輕的外國小伙子用純正的英語問她。
她沉默的搖了搖頭,然后轉身離去。
走出去一段路之后,她突然又轉身回到剛剛那個地方,“你能把這幅畫賣給我嗎?”她也用英語問他。
“這個只是我隨便畫的。”年輕的畫家有些意外她的要求,“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畫一幅更好的。”
“不用,我就要這幅,你把它賣給我吧!”
“可是……還沒有畫完……”
“沒有關系,這樣就好,你把它給我吧!”
江寧抱著那幅未完的畫作站在阿姆斯特丹美麗的廣場上,她的身前是形形*的街頭畫家,她的身側是悠閑地漫著步的潔白的鴿子,她的身后是靜靜流淌著的阿姆斯特丹運河,她緊緊的抱著那幅畫,不可抑止的,失控的,在這個異國他鄉的街頭用力的哭了出來。
她在心里吶喊:姐姐,讓我哭一次,就這一次,把所有的不能控制的情緒哭出來之后,我的心才能足夠的堅硬。
秦浩走出博物館的時候沒有見到江寧,他以為她需要一點時間冷靜所以就先回了酒店。
他知道她的英文不錯,簡單的交流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等她冷靜下來之后她會自己回酒店的。
可是他等了又等,始終不見江寧回來,直到天黑了下來,直到外面華燈初上,他終于等不下去了。他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一個冰涼的女聲:您撥打的手機已經關機,請稍后再撥。
江寧捧著那幅畫坐在廣場的某個角落,夜幕降臨,所有的畫家都已經收攤回去休息了,連鴿子都回到自己的窩里睡覺去了,就在剛剛,她發現自己身上帶的錢就夠買那幅畫了,根本就不夠坐出租車,她想打電話,可是才按了一個號碼,手機就提示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
秦浩穿上衣服拿著手機下樓,他走到前臺用流利的英文交代前臺小姐:“802的江小姐如果回來的話讓她給我電話。”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急急走了出去。
他開車來到博物館,然后沿著博物館通往市區的路開始尋找。
江寧在那里坐了一會兒之后決定去找個人借一下電話打給秦浩剛向前走了沒幾步,肩膀上就被一個人拍了一下,她轉身,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人站在她身后。
他笑著用他聽不懂的荷蘭話說了些什么,江寧楞了一下,緩緩的搖了搖頭用英文說:“我聽不懂你說什么?”
那個人又嘰里咕嚕的說了些什么,江寧還是搖頭。
到了最后那個男人突兀的拉扯她的手臂,江寧掙扎了一下,終于明白他要做什么。
“NO,NO,NO!”江寧尖叫著激烈的反抗起來。
那個男人的表情開始變得難看,手上的力氣不由自主的加大了一些,然后只聽“嘶”一聲,江寧的衣服從領口到袖口處被撕了一個大口子。
那個男人趁著江寧呆在那里的時候用盡力氣把江寧摟在懷里,然后他的唇壓了下來。
就在江寧閉著眼睛感到絕望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身上的壓力突然之間消失了,她顫抖的睜開眼睛。
秦浩夾雜著怒氣的身形出現在她眼前。
她含著淚光看著那個人暴怒的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那個老外身上,她只聽到骨肉相觸的砰砰聲以及那個老外凄厲的慘叫。
當那個老外癱軟在地的時候,秦浩才停了下來,他喘著粗氣走到她面前:“沒事吧?”
江寧拉了拉身上破裂的衣服,眼中含淚的看著他。
秦浩抿著嘴轉了一下頭,再回頭看她的時候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很多:“我問你有沒有事?你不會喊嗎,不會說不要嗎,為什么要離開,離開了之后不知道回來的嗎,不知道這個地方不是中國,晚上會很不安全的嗎?為什么總是這樣,你就這么喜歡跟別人玩*嗎?”秦浩的情緒處于失控的邊緣,最后一句話喊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愣住了。
江寧輕輕的呼吸著,沉默的看著他,她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秦浩卻覺得安靜得可怕。
隔了一會兒,她不發一言的往前走,看都不看秦浩一眼,仿佛是他不存在一樣。
秦浩直直的站在原地,等江寧走出一段路之后他突然轉身急急的跑過去拉住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江寧無比平靜的打斷他的話,“我也后悔,我跟你玩*,我怎么能跟你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我也覺得自己骯臟,秦浩,我這輩子沒做過后悔的事情,唯一后悔的就是我跟你上了床!如果可以,我寧愿我在香港遇見的是剛剛那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