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營。</br> 丁毅正在痛罵:“駱養性坐在京城,就要占登州鹽利,不就是一年少給了他一萬兩銀,居然在陛下面前誣陷我,還要擅自抓我?簡直豈有此理,我有這一年一萬兩,為何不給高監護和朱大人?”</br> 高起潛臉上笑成花,不停的安慰丁毅:“姓駱的手也太長了,咱家在京城就知道他在下面到處索要,沒想到連登州的鹽利都要占,果然不是東西。”</br> 朱大典臉露異色,反問:“登州鹽利,以前要給駱多少一年?”</br> “三萬呢。”丁毅喃喃道。</br> 邊上徐敷奏只有聽的份,心里佩服的不得了,丁兄弟原來連登州鹽利也占了。</br> “小小登州,一年就有這么多?”朱大典想的是另一回事,他在山東巡撫任上,也有安排人分鹽利,好像一年才幾千兩啊?</br> 丁毅這時用充滿真摯的語氣道:“朱大人若把濟南,青州等地鹽利給我--”說到這里,又看了眼高起潛:“我每年可給兩位大人,每人最少兩萬兩。”</br> “唔”兩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眼中全是貪婪之色。</br> 未多時,丁毅和徐敷奏從兩人帳中出來。</br> “尼娘的,嚇死老子了。”徐敷奏拍著胸口,剛才真是嚇出一身冷汗,這樣的情況下,沒想到丁毅居然沒事。</br> “丁兄弟,你,你膽子真大,剛才--”居然還帶兵進去。</br> “廢話,難道學毛帥袁帥,引勁受辱?徐大哥,換成是你,你怎么干?”丁毅試探著,說到這里又長嘆:“有時想想當初,劉興治的話,真是沒錯呀,哎。”</br> 徐敷奏臉色微變。</br> 徐敷奏這人是沒用,但左思右想,覺的自己不能學毛和袁,他猶豫道:“那換成是我,卻是不甘心。”他不敢明說,卻已經有這個意思。</br> 是啊,不管是誰,誰甘心這么被縛受辱。</br> 徐敷奏今天要沒看到丁毅發作之前,說不定錦衣衛來抓他,他也不敢動,但剛才看了丁毅的表現,此刻再想想當初劉興治的話:“若有一天,朝庭要殺你,殺我,殺徐敷奏,殺丁毅,大伙也乖乖的跪下受死嗎?”</br> 老子也不想啊,徐敷奏煩燥的想著。</br> 丁毅心中暗笑,他已經在徐敷奏的心里,種下了可以謀逆的種子。</br> 其實朝庭派人來質問,梁廷棟,京中的楊永,還有高起潛先后傳來消息。</br> 沒有高起潛昨夜連夜傳消息,丁毅那能順利帶這么多兵圍著大帳,更敢沖進來。</br> 崇禎只是想讓人旁敲側擊問一下,駱養性來者不善,想先斬后奏。</br> 但高起潛只是提前通知丁毅,讓他準備好好應答,可沒想到丁毅敢提兵進來。</br> 這次的事發生了,崇禎那邊肯定更會狐疑,甚至可能會憤怒。</br> 他這人本身就疑心病重,丁毅敢派兵對抗錦衣衛,在某處來說,也是大逆不道的。</br> 但崇禎生氣也沒有用,丁毅準備學祖大壽。</br> 以后朝庭調兵,我肯定不會再親自去了,當學祖大壽,丁毅很快決定。</br> 趙百河的這件事,并無大范圍傳出去,其他各路總兵或多或少知道當天中軍大帳有事發生,但具體什么事,也不清楚。</br> 趙百河他們走后,官軍繼續圍著登州城,而且一圍好幾個月。</br> 十一月,趙百河和方正化回京,駱養性很快與方正化面見崇禎。</br> 崇禎聽到丁毅回答,先是臉色通紅,是啊,大伙都覺的這是皇太極挑拔離間之計,但崇禎就是要去問一下。</br> 但是,丁毅你帶兵對抗錦衣衛是幾個意思?</br> 崇禎先是羞愧,接著又是尷尬,然后覺的生氣和憤怒。</br> 他突然生出一個心思,朕要真想抓他,他是不是就要學孔有德一樣反了?</br> 他覺的自己是一國之君,想抓誰就抓誰,卻從沒想過,你都要抓別人,別人為什么不能反?</br> “陛下,眼下圍困登州在即,實不宜動亂軍心,奴婢又聽高起潛說,旅順軍在剿孔李叛亂上,全軍用命,屢建功勛。”方正化這時‘實話實說’:“奴婢覺的,可等戰后,召丁毅過來再細問就是。”</br> 駱養性馬上道:“我敢保證這家伙會和祖大壽一樣,召之不來。”他瞪著方正化,感覺方正化也可能收了丁毅的錢了。</br> 刷,崇禎的臉更紅了,表情更加的憤怒。</br> 方正化一看崇禎生氣,趕緊跪下,大氣也不敢喘。</br> 駱養性眼珠子一轉,突然跪下哭叫:“臣有罪,辦事不利,趙百河更不該擅作主張,逼的丁毅縱兵中軍大帳,請圣上責罰--”說到‘縱兵’兩字,又重又大。</br> “砰。”崇禎突然一把掀翻面前的桌案,整張臉通紅通紅,怒不可竭。</br> 他沉重的呼吸了數下,突然指著駱養性大罵:“把趙百河這狗東西拖下去砍了。”</br> ----</br> 十二月初三,李九成率叛兵出戰時歿于陣,改由王子登替代,因九成勇謀均甚于孔有德,且叛變過程主要的攻守戰役多由他擔任前鋒,素為遼人所推戴,叛軍士氣于是大受打擊。</br> 崇禎六年后,登州城中更和大凌河一役相似,開始無糧,史書上說,“賊中乏食已久,殺人為糧,熬人為蝕,朝不謀夕。”陷入了和大凌河城明軍一場的悲慘,叛軍開始殺人取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