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功夫,張經,趙大山,宋飛,阮文龍,帶著一隊兵過來了。</br> 眾人一看,下意識慢慢安靜下來,齊齊看著他們。</br> 張經輕咳兩聲,笑道:“歡迎兄弟來到旅順,俺是千戶張經。”</br> “拜見張大人。”有人開始磕頭。</br> “不用拜,咱們旅順南營不興拜。”趙大山嗡聲嗡氣道。</br> 眾人當然不管,先拜了再說。</br> 張經也不急,享受了下上官的感覺,這才慢慢道:“下面從這邊開始,自己報下名字,家鄉,村名。”</br> 張經正好點到吳東。</br> 吳東猶豫下,站了起來:“俺叫吳東,金州小吳村人。”說完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有沒有說錯。</br> 張經點頭,示意他可以坐下。</br> 吳東趕緊坐下。</br> 輪到吳國春站了起來:“俺叫吳國春,金州小吳村人。”</br> “你兩認識嗎?”張經問。</br> “認識,當然認識。”兩人異口同聲。</br> 張經點頭。</br> 接下來現場的人紛紛報名字,村名。</br> 有少量人都有同村,熟人,也有沒有的。</br> 很快站起來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他憨笑了下:“俺叫牛二,金州南關堡村的人。”</br> 他說完就想坐下。</br> “你等下。”阮文龍手上拿著個紙,叫住這人。</br> 牛二臉色微變,緩緩站起身,臉上還掛著憨笑。</br> “剛才誰還是南關堡村的?”阮文龍問。</br> 馬上前面有人站起來:“俺是。”</br> “你兩認識不?”</br> “不認識。”那人搖頭。</br> 牛二還在笑,但眼神有點慌。</br> “你兩年紀差不多,又是一個村的,為啥不認識?”</br> “俺---長年在外---很小就出去當兵了。”牛二趕緊道。</br> 阮文龍冷笑:“我這里登記的,是你在皮島上船時說的,你說是金州小牛村的人,金州有小牛村嗎?”</br> 刷,牛二臉色大變。</br> 沒等他反應過來,趙大山沖上去,一腳踢在牛二檔下。</br> “啊”牛二慘叫,馬上兩個兵士沖上去,狠狠壓在地上,反剪雙手把他捆起。</br> 四周眾人紛紛搖頭,好像沒聽過有小牛村。</br> 這里全是金州人,沒有一個聽過有小牛村。</br> “說不說實話,不說,我們就直接砍了。”宋飛獰笑:“寧殺錯十個,不能放過一個。”</br> “錚”張經拔刀。</br> “不要,不要殺俺,俺是被逼的呀。”牛二當場痛哭,終于承認了。</br> 他果然是韃子奸細。</br> 之前在皮島上船,阮思青問他,他隨口報了個金州和沒有的村名,因為他根本沒想到,對方還會核實。</br> 以前的明軍,誰會這么搞?</br> 毛文龍根不懂這些,那會去一個個核實家鄉,村名。</br> 等到今天被召集到這里,他發現情況不妙,趕緊報了個真實的村名。</br> 但仍然沒用,還是被識別出來。</br> 他哭著大叫,說妻子和女兒都在蓋州,被逼著出來干這個的。</br> 張經帶人拖著把他帶走。</br> 余下的人面面相覷。</br> 趙大山這時笑道:“大伙別慌,那是奸細,和你們無關。”</br> “來來,都說說,韃子在你們家鄉,都干了啥事,逼著你們都背井離鄉的。”</br> 他和宋飛也盤腿坐下,和大伙坐在一起。</br>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吳東一咬牙,大聲道:“俺那天正好和俺爹出去打獵,回家后發現村子幾乎被屠了,韃子騎兵經過,見人就殺,俺娘俺媳婦,全被狗日的韃子所殺,俺----俺當時就想和他們拼了--后來,聽說毛帥殺韃子,俺--俺-就逃去皮島了---”</br> 吳東說著,突然就大哭起來。</br> 過去的這段歷經,他已經很久沒想了,但今天突然讓他說出來,他馬上回想到過去悲慘的經歷,忍不住痛哭。</br> 趙大山和張經對視一眼,率先大罵:“狗韃子,咱們與他們誓不兩立。”</br> 張經怒不可竭:“不殺韃子誓不為人。”</br> “殺韃子”宋飛厲聲大叫。</br> 百姓們紛紛捏緊了小拳頭,臉上露出忿恨之色。</br> 接下來大伙相繼開口,有人是聽到風聲提前跑了,帶著家人跑的,還算好,沒被殺全家。</br> 有的曾經是金州衛衛所軍戶,和敗軍一起逃向皮島。</br> 總體聽下來,有一大半人的家人或親朋,曾經被韃子所殺。</br> 有些人說著說著臉露恐懼之色,有些人表情憤怒,怒火沖天,若身邊有韃子,估計當場就想一刀砍死他們。</br> 趙大山張經宋飛三人不停在邊上鼓動,換成我,必與韃子同歸于盡也要報父母之仇。</br> 兒子都被殺了,我還活個屁,定要與韃子同歸于盡之類的話。</br> 引的四周百姓紛紛問候韃子祖宗八代們。</br> 他們一邊說,阮文龍一邊在邊上記著。</br> 這以后,南營中每天都有各種同鄉會。</br> 遼民們由各家鄉的匯聚一團,坐著回憶自己的事情,說說自己對韃子的看法。</br> 開始,只是從皮島來的被組織起來。</br> 后來趙大山又把旅順征來的兵馬中的遼人,也組織起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