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果然不再吭聲了,一雙水瞳睡得老大,直勾勾的望著他。
時間有著三秒鐘的停頓,緊接著她向后一縮頭,貼在一起的雙唇這才分開,本來寵辱不驚的一張臉瞬間通紅。
凌慎行做這一切不過是身體的條件反射,等他反應過來也覺得有些尷尬,雖然沐晚是他的妻子,可兩人之前并沒有感情,甚至十分厭惡,而他竟情不自禁的親了她。
“咳。”凌慎行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試圖化解這種尷尬的氣氛。
沐晚也垂下頭,當作什么也沒發生,繼續為他換藥,臉上的熱度雖然漸漸退去,可一顆心卻是砰砰的狂跳不止。
如果不算那一世替病人做人工呼吸的話,這是她接觸的第一個男性嘴唇,他的唇很薄,很涼,近看的話,嘴角都隱含著凌厲。
凌慎行拿起案上的文件翻了一頁,心思卻無法專注下來,唇上似乎還留著一縷清香,就像她身上總是帶著股淡淡的藥香,不似那種胭脂水粉般的庸俗,是聞著聞著就會上癮的。
“弄好了。”沐晚在紗布的末端打了一個結,“不要隨便亂動了,再把傷口扯壞,華佗在世也束手無策。”
凌慎行抬起手臂看了看又抬頭看向她,心想,她的唇真軟,又紅又嫩的,像是新鮮的水果。
他難得聽話的點了下頭:“好。”
沐晚這才收拾了自己的小藥箱,把紗布和藥膏一樣一樣放進去,心想著要怎樣開口跟他說去同濟寺的事,如果真如映春所說,他是因為不滿意她去太久而不顧他的感受,那她要怎么開口呢?如果不是這個原因,豈不是要自討沒趣自作多情了?
好燒腦,好難辦啊。
沐晚往他手中拿著的文件看了眼,發現是一個建筑設計圖,只畫了大概的輪廓,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他的手邊還放著畫筆以及量尺之類的東西。
她微微吃驚,這設計圖不會是他畫的吧?他一個馳騁沙場,金堂玉馬的人物竟然還會畫畫?而且看這畫功也絕對不是初學的小學生,她雖然不懂畫畫,但是那簡單勾勒的幾筆就能讓她品出其中神韻,這畫功必然是了得的。
沐晚正納悶著,忽聽凌慎行說道:“你就這么想去同濟寺,想離……”他本來想說“想離我遠遠的?”思量片刻又改了口:“想離這個家遠遠的?”
他看得出來,沐晚不喜歡這里,以前的她,他不了解也不關心,但現在的她,他能夠一目了然。
凌慎行既然主動提起,沐晚也不跟他兜圈子了,把小藥箱的盒子蓋好:“我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可這次的事情,我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證據替自己洗白,奶奶肯不計較,那也是看在少帥和我父親的面子上。少帥又把劉管家罰跪了蘭花苑,聽說膝蓋現在還是腫的下不了地,如果我不答應奶奶去同濟寺,奶奶這口氣始終難消,面子上也過不去,不但是對我,恐怕對少帥也會心存芥蒂了。”
凌慎行聽她說得頭頭是道,本來緊繃的唇角有些許的放松,“你還是為了我?”
沐晚也沒撒謊,這次的事情,凌慎行確實做得雷厲風行不留情面,老太太和督軍都是顏面盡失,她肯答應去同濟寺一是為了圖個清靜,其次也是因為他的原因,總覺得自己有愧于他,想要彌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