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神王 !
“噗”
只見那些男女雙手猛地舉起,遽然落下,各往胸前心臟之處插進一柄匕首,摔倒在祭壇上,鮮血從他們胸前的傷口處汩汩流出。
兩百名男女的鮮血匯聚在一起,慢慢流淌,竟然在祭壇上畫出了一個詭異的符文來!
祭壇之下的民眾,見到眼前景象,愈加瘋狂起來,整個人仿佛瘋癲了一般,口中大聲呼喊:“先祖萬歲!先祖萬歲!”
聽得這話,陸離卻在心中嗤笑一聲。
“哼,倘若你們的先祖真的能活“萬歲”的話,此時此刻應該還活蹦亂跳呢,又何用你們在這里舉行祭祀?”
不過,陸離只笑得片刻,便為死去的那些人惋惜起來。
那老者之前的時候口口聲聲說道,在祭壇之上奮勇獻身的那些人必會沐浴先祖榮光,浴血重生。想必這些男女也是心中信了老者的說話,這才義無反顧的揮刀自裁。
不過,他們卻是注定要失望了——不對,已經死去的人,又怎么會有失望情緒?但這些自裁男女的家人卻注定在祭祀之后會傷心失望、悲痛萬分:他們或許只是一時心里沖動,才允許自己的兒女向先祖獻祭,倘若看不到神跡,喪子喪女的傷痛就會長久持續,慢慢腐蝕他們的心靈。
沖動是魔鬼,懊惱悔恨才是人生永恒的主題。
祭壇上,那些鮮紅的血液匯聚在一起,汩汩流淌。
先前不知何故止歇的鼓聲與號角之聲,又重新響了起來,鼓聲依舊急促,號角聲依舊悲涼。
那些彩衣女子又踩著鼓點翩翩舞動起來,她們的足下慢慢有了鮮血,舞動的時候不時在地上踩下一個個鮮紅的足印。
“唉……”陸離長嘆了一聲。
倏然之間,空氣里仿佛有一些異常的感覺,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對,一時卻又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陸離直聽三足道人傳音道:“有妖氣!”
“什么?”陸離左顧右盼,沒有看到異常之處,口中只道:“妖氣在哪?三足道人,你快指點給我看。”
三足道人雖是靈體之身,此刻額頭上也是流下三滴冷汗,三足道人澀聲道:“少年,妖氣是聞出來的,并不是看到的。”
陸離:“……”
片刻之后,陸離道:“卻不知道這妖氣怎生去聞?”
“‘抓風辯妖術’……少年,你快看天上!”
陸離豁的抬頭往天上看去,只見先前還是晴空萬里、碧綠如洗的天空中,就在這片刻之間變得陰沉起來。
四面的人群雖然仍舊歡呼陣陣,但是陸離卻覺的一股陰冷的氣息襲來,遍體生寒。
陸離喃喃道:“這祭祀大典,莫非真的管用?”
“本鳥看來,這并非是祭祀大典,倒是有些像召喚邪神的儀式。”三足道人沉聲道。
陸離剛想說話,只見那祭壇上忽然涌出絲絲縷縷的黑氣,那些黑氣有如實質,在祭壇上凝聚不散。
片刻之后,黑氣愈來愈多,逐漸構建出一個物事出來。
陸離眨了眨眼睛,向那物事看去,只覺得這個物事就如同門戶一般。
那黑沉沉的門上,似乎還有個字跡,陸離仔細辨認,心神相通,辨認出那個字是“魘”來。
“‘魘’?這又是什么物事?”
且說陸離身畔的民眾,看到眼前這一幕,紛紛以為神跡出現,歡呼聲更甚。
“久則生變,不能再等了!”陸離眼見怪異的事情愈來愈多,心中拿定主意。
“閃開!”
陸離口中一聲斷喝,聲音便如霹靂雷鳴,振聾發聵,將那祭祀用的鼓聲、號角聲都鎮壓下來。
聽得這一聲斷喝,旁邊的眾人紛紛看向陸離,那眼神就如看白癡一樣,憤憤然道:“這廝是誰,眼見神跡出現,瞻仰神跡還來不及呢,這廝怎么還敢大聲喧嘩,莫非是活膩了不成?”
卻見陸離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沉重大戟,眾人這才驚慌起來。
“我靠,這廝有兵刃!”
“要殺人啦!”
人群騷動起來。
陸離不去理睬眾人,揮舞著手中的方天畫戟,徑直往那祭壇沖去。
“呼呼”
那方天畫戟舞動起來,風聲虎虎,無人敢當。
“呔!”
眼見來到祭壇近前,陸離口中一聲暴喝,足下發力,身軀遽然躍上祭壇。
落地無聲,站在祭壇上,陸離遙見盈哥也正看著此間的騷動,豁的站起身來,將手指向祭壇,跟暌離本說著什么。
且說完顏阿骨打見陸離現身,心中一喜,他雙手一掙,“鐸”的一聲,沿著陸離之前在他手銬上留下的缺口,將手銬掙斷。
完顏阿骨打重獲自由,第一件事情便是抬起腳掌,踢向主持祭典的那老者,一腳將那老者踹下祭壇。
那老者“啊呦”一聲,跌落高臺,在高臺下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卻在這時,異變陡生。
現場雖然極為嘈雜,但是一極為清晰的“吱呀”聲還是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陸離心中一動,往那黑氣構成的門戶處看去,只見那大門豁然打開了,里面一股鮮紅如血的云霞噴薄而出。
這股云霞噴薄涌出后,一個身高幾乎與那道門戶平齊的龐然大物也慢慢的擠了出來——委實是擠了出來,這個龐然大物身高雖然跟大門平齊,但是因為身子肥滾滾的,倒是比那大門寬闊出不少。那個怪物起先的時候,也是想踏步走出來,孰料數次未果,只好將身軀貼著門戶,硬生生的擠了出來。
陸離凝眸細瞧,但見這怪物的身子肥滾滾的,渾身便如蜈蚣一般,也不知生滿了多少節肢。
身軀上生了一個細小的頭顱,沒有鼻子嘴巴,生有四耳四眼,那四只眼睛就如燈籠一般,明晃晃的,眼中布滿血絲,遠遠望上去就跟血月一般。這龐然怪物雖有著甲蟲一般的軀體,身軀卻如同人一般直立,軀體上的那些節肢,其最末端就如鋒利的大刀。
這頭怪物一出現,陸離臉色登時變了。
“這是什么怪物?”陸離喃喃說道。
不過,這頭怪物雖身軀雄偉,陸離眼見之下卻是心中戰意翻騰。
“戰!”
“戰!”
“戰!”
陸離內心中戰意不斷高昂。
那些觀禮的女真族人,見著眼前這頭怪獸,驚叫不斷。
“我的天吶!”
“這是什么怪獸?”
“不是先祖的祭祀大典么?怎地竟出現了一頭怪獸?”
“……莫非此物就是被盈哥大人他們打到蠻荒深處的惡魔?”
“盈哥大人,盈哥大人!還請盈哥大人速速出手,來將這頭怪獸趕跑。”
陸離見到眼前的怪獸,心中驚訝莫名,偷眼去瞧盈哥,卻見盈哥也正看著這頭怪獸,臉上卻沒有什么訝異之色。
“盈哥這廝臉上居然沒有訝異之色,難道他定性如此厲害,見到如此怪獸也能面不變色,或者他對這頭怪物的出現早就心有料想?……莫非這頭怪獸跟盈哥有關系?”陸離心中一動。
……
……
且說陸離凝眸瞧著眼前那頭怪獸,心下雖然惡心不已,卻又有一種異樣的戰栗快感,只想掄起手中方天畫戟,將這怪物斬成肉泥。
陸離心中躍躍欲試,只想著與這頭怪獸一戰。
這怪獸天生便是殺戮異獸,對殺氣極為敏感,怪獸只覺在場的眾人,對它莫不在意者有之,驚恐莫名者有之,卻還有一人殺氣蒸騰,死死鎖定于它。
怪獸登時勃然大怒。四眼來回轉動,便將陸離鎖定。
且說這頭怪獸,仰天大吼,身軀上節肢晃動,節肢上的兩柄大刀,沖著陸離的腦袋疾劈而去。
然而詭異的是,這一刀看上去如此的力大招沉,本應帶出呼呼風聲,可是眼下此刀劈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刀刃破空聲響。
陸離覷的分明,將身一轉,險之又險的將那怪獸致命一刀避開。
“嗷……”
那怪獸一刀劈空,憤怒的大吼起來。
隨著這一聲吼叫,空氣中陡然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氣息。
黑氣尚且不斷的從祭壇上繚繞而出,出來的那些黑氣不斷被門戶吸附過來。黑氣吸附的愈多,那道門戶就變的愈加真實。
那道門戶,自然散發著洶涌的讓人恐懼的黑色氣息,這種黑色氣息代表了最負面的氣息,包含了一切黑暗、暴虐、毀滅、欲望等等,陸離身為元動境界的強者,意志堅定,也依舊對這種氣息感到莫名的一絲恐懼。
觀禮的女真族人,有些在這氣息的影響下,連站立都不能夠,跪伏在地上,心中生出種種惡念。
陸離很快壓下心中的那一絲恐懼,保持著冷靜。舞動手中方天畫戟,帶起虎虎風聲。
那怪獸看了陸離一眼,眼前的這個小小的爬蟲一般的人類居然能夠躲得過它的節肢雙刀,讓它十分惱怒,“哇呀呀”怪獸仰天咆哮一聲,又是雙刀砍去。
經過先前的試探,陸離覺得似乎那怪獸招數的奧妙程度上,也就是一般,雖然看上去頗為惡心人,并沒有多大的本事。
“來的好。”陸離戰意早就沸騰,對方殺來,他毫不猶豫的催動渾身元力,同時“霸體神功”全速運轉,正面迎上。
大戟對雙刀。
快如閃電的方天畫戟,帶著呼嘯風聲迎過去,方天畫戟的利刃,猶如閃電,帶著明亮的光芒刺向那怪獸的雙刀。
“蓬。”
怪獸的節肢雙刀跟陸離的方天畫戟碰到一起,發出一聲巨響。
那怪獸身子被陸離的這一招震的一陣晃動。
陸離也感到手臂一陣酸麻。
“力量跟我相差無幾,就算是強,也強的有限。”陸離心中立即有了判斷。
陸離心中登時鎮定起來,揮動手中方天畫戟,跟那怪獸戰到一起。
“刷刷刷”
雙方迅速交手。
陸離手中方天畫戟上下翻飛,或是攻或是防,滴水不漏。
而那怪獸的節肢大刀也是一次次殺來,那怪獸雖然沒有靈智,但是天生擅長殺戮,雙方交手了數十回合。居然斗得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此時此刻。陸離、那頭怪獸都對自己的對手有了大概的認知!他們倆暫時都沒有爆發最強實力,都是非常謹慎的先摸清對手的手段,畢竟‘殺招’只有在一些關鍵時刻或者很突然的時刻陡然施展出來,效果才更好!一擊斃命才是他們追求的王道。否則的話,自己的殺招一旦施展出來,卻被對方輕易的躲避,落了空,那么下次施展的時候,對手一定會多加防備,殺招想要再殺掉對手,難度就會驟增。
“轟!”
方天畫戟快如蛟龍,直奔那頭怪獸的頭顱。
怪獸則是立時向旁邊躲閃,欲要貼近陸離,近身搏殺。
“滾!”陸離一招落空,立即猛然發力朝左邊怒掃了過去,方天畫戟的利刃,便如同一柄長刀,這一掃就仿佛扇形,范圍極廣,怪獸識得厲害,立即抽身后退,躲閃這一招之威。
可是那方天畫戟是何等速度,怪獸雖然立時便要抽身后退,但是那是被那方天畫戟掃了一下。
陸離手中的這桿方天畫戟乃是完顏氏族的鎮族之寶,是何等沉重,那怪獸雖然僅僅是被方天畫戟掃了一下,肌肉骨骼當即破裂開來,流淌出一些紫色的血液。
“哇呀呀。”那怪獸身軀驟然傳來一陣劇痛,不禁仰天嘶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