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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們學校歷史系的老師,和我……和我回家做家訪。”我發現在家人面前我真的不適合撒謊, 居然想出家訪這樣的爛借口。
爸爸上下打量著清琁,“大學還需要家訪嗎?”
呃……
大概不用吧!!
是我亂編的!
“大學……當然要家訪?!鼻瀣I笑著朝爸爸伸出手。
爸爸將信將疑的和他握手,“哦,那……劉老師您為了什么來家訪啊?!?br/>
“明月戀愛了?!鼻瀣I一本正經道。
噗??!
我差點一口老血就噴出來了,震驚的看著清琁。
這說的……
也太直白了吧??!
爸爸眉頭緊了一下,似乎不希望別人對我感情的事情插手的太多,“她在學校談朋友了,學校老師還要管啊?”
“其他老師不管,但我得管。”清琁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自信了,意氣風發的就像個馬上要揚帆起航的船長。
我無奈扶額,這什么跟什么啊。
爸爸卻有另一層理解,伸手虛引了一下,“沒想到您這么認真負責啊,您快請進吧,是不是明月交的男朋友不是很靠譜啊?”
“坐?!卑职忠贿厽莶瑁贿叺馈?br/>
清琁坐下之后,直言道:“她的男朋友就是我。”
天哪?。?br/>
天哪……
他這么直接就說了??!
我捂上眼睛,都不敢看了。
一時間,空氣都好像靜止一般。
臭僵尸也真是自信過頭了,居然這么直接的就跟爸爸介紹了他的身份。
完了、完了……
爸爸會不會把我們掃地出門啊?
我睜開了一只眼睛偷看,發現他們兩個還在對視著。
少頃,爸爸才淡淡道:“你再說一遍。”
“我是明月的男朋友?!鼻瀣I又再說了一邊。
此刻我的內心是崩潰的,讓你再說一遍你就真的再說一遍啊?。?br/>
看這眼神,會不會打起來???
爸爸的臉色終于拉下來了,“師生戀???你不怕我去學校告你嗎?”
“您沒有必要,其實我和明月的年紀相當?!鼻瀣I溫笑道。
這時候,水燒開了。
“嗚嗚”的鳴笛聲,讓氣氛更加尷尬。
爸爸盯著水壺看了一會兒,才把擰開茶蓋,“喝什么茶,生普洱,還是熟普洱?”
“明月體寒,還是熟普洱好些。”清琁道
爸爸舀茶的那只手都抖起來了,從牙縫里擠出來,“你還挺關心她的嘛,你倒是說說看,你們怎么個同齡法?!?br/>
“我……只比她大兩歲,相當于同齡人?!鼻瀣I對答如流,展示了一波騷操作。
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胡說八道的本事。
不過仔細算來,我和他似乎真是只相差了兩歲。
爸爸一聽,似乎感覺能接受,“那倒是合適,啊呸??!你小子在騙我吧?!?br/>
“岳父何出此言?”清琁故作驚訝。
爸爸質問道:“大學老師要求博士吧?!?br/>
“對。”清琁道。
“念完博士都多少歲了?”爸爸冷聲道。
清琁掰著手指頭算給他看,“我是在國外進修的,十六歲上大學,花了兩年讀完大學。不才又花了四年,才把碩博讀完?!?br/>
“有什么證明嗎?”爸爸問道。
清琁把文件夾從包里拿出來,“岳父,這是我的我簡歷、學歷復印件、各種資格證書復印件、房產證原本,戶口本……”
“劉清琁,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眼熟。明月,這是不是就是劉家村那個不負責的男人的名字?”爸爸看到戶口本上的名字,順嘴問了一句。
臭僵尸的臉皮已經比城墻還要厚了,“只是同名同姓罷了。”
“你家里只有你一個?”爸爸再看他的時候,眼神中帶了一絲憐憫。
清琁眼中帶著奸計得逞的眼神,卻故作憂郁道:“很小的時候父親就亡故了,前些日子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母親也過世了?!?br/>
“那說來……還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在蘇城還有房子???”爸爸在翻弄著四本紅色的房產證,似乎在研究上面的地段。
其中就包含了,清琁在郊區那套荒宅。
媽媽似乎才剛剛睡醒來,睡眼惺忪的從臥室走出來,“外頭怎么這么吵,家里又來客人了?”
又?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家里經常來客人嗎?
“不是大哥、三弟、四妹他們,其實你可以多睡一會兒?!卑职中奶蹕寢尩?。
聽爸爸所言,媽媽似乎是以為來的客人是剛才從樓上下去的我家那幾個親戚。
最近這些天他們經常來么?
看媽媽的樣子,似乎十分的疲憊。
媽媽打量著清琁,“那是誰?”
她的額頭上也是一片黑氣籠罩,全身上下的血管里也和爸爸一樣。
游滿了金色的小魚,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清琁,媽媽似乎也中降頭了。”我拉一下清琁的手。
清琁眼神染上意思邪異,翻了一下包,從包里又拿出來一只擋降包,“就帶了兩個防身,沒想到都用上了。”
“是明月的老師來家訪了,也不是,是……他們師生戀了?!卑职执蟾乓粫r半會也難以接受,都被這層關系弄混亂了,舌頭打結的說不清楚。
就見清琁走到媽媽面前,手掌也和剛才給爸爸解降一樣。
從額頭拂到下巴,還給她戴上了擋降包。
媽媽受到了驚嚇,退后了半步,“你干嘛?”
“他這小子也不知道鼓搗什么玩意,剛才進門,也對我做了這些?!卑职肿テ鹦厍暗膿踅蛋?,無奈的看了一眼。
我站起來剛要說話,就見清琁朝我打了個坐下的手勢。
等我坐下以后,他才道:“您二位都中了降頭術,剛才那個舉動是在給你們解降?!?br/>
“降頭術?”爸爸一臉莫名。
清琁道:“我今天來除了向兩位介紹自己之外,還是為了給你們解降?!?br/>
“這世界上哪有什么降頭術?你……是在裝神弄鬼吧?”爸爸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中了降頭的。
清琁問他:“近是不是時常覺得特別口渴,喝水多了,排尿卻和以前一樣。”
“是……是有這么個情況,不過我沒怎么在意,對身體好像沒什么影響。啊……小劉,你先喝茶,我……這是中了什么降頭?。俊卑职趾孟褚舶l現了清琁是高人一個,主動給他倒了茶。
他老實不客氣的喝了,道:“你這降頭叫惑降,民間還有一種別稱叫金錢魚。”
“金錢魚?是不是白楊鎮曝光出來的,用特殊的藥物,讓顧客花錢買東西的那種?!卑职址磫柫艘痪洹?br/>
清琁娓娓道來,“對,正是此降頭。”
“那一定是當時去接明月的時候,路過白楊鎮歇腳,不小心喝進肚子里的。”爸爸兀自回憶著?!叭梭w喝水過量,一般會稀釋血液,造成臟器衰竭。可你們血液中有金錢魚,金錢魚嗜水,會代替人體把水都消耗掉,所以你們會遇到越喝水越渴的癥狀。”清琁就好像一個學識淵博的,精通醫術的老中醫
一般。
爸爸好像聽明白了,道:“那對身體有其他損害嗎?”
“傷及五內,創于六腑。是人間徹頭徹尾的痛,雖然很好解,卻是一種極為歹毒的降頭?!鼻瀣I緩緩的說著,烏眸深處卻愈發的陰冷深沉。
似是強壓著深深的沉痛,不忍發作。
爸爸沒怎么仔細看清琁的表情,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摸著,“可是我和明月她媽媽除了多喝水,沒有哪里覺得難受啊?!?br/>
“真的嗎?明月是你們的至親之人,您二老受惑降蠱惑之時,逼她吃藥,不信她所言,毀她天眼時,難道不也是五臟俱焚嗎?”清琁說出此話的時候,如砥礪利劍之石。
字字帶血,直戳要害。
原來爸爸媽媽那么對我,是因為從他們路過白楊鎮伊始就已經被人下了惑降。
如若當初阮杏芳或者清琁其中一人看出,他們身上的降頭術也早就該解了。
可惜啊……
造化弄人。
我捂住他嘴唇的時候,他已經說完了。
雖然真相如此,可是太過殘酷。
只要知道爸媽是受降頭蠱惑的, 他們還是愛我的就好了。
何必……
說出來呢?
“是我錯,是我……錯了。”我爸爸早就解開了身上的惑降,卻仿佛是在這一瞬間開了竅,發現之前所做之事皆是受惑降引導。
樁樁件件都是傷我最深的利刃,他作為父親如何受得了。
眼淚一滴一滴,從父親的眼眶中滴落下來。
我心痛如割,抓著他寬大粗糙的手,“爸爸,已經沒事了,一切都好了?!?br/>
“沒好,明月,我做了那么傷害你的事。就算你不怪我,可我自己……我……”他一個七尺男兒,就這么泣不成聲。
媽媽忽然道了一句,“傷在兒身,痛在娘心?!?br/>
猛然間,她撅了過去。
“媽,你們只是普通人,受不住惑降是應該的,為什么要那么自責?!?br/>
我連忙抱住了媽媽軟到下來的身體,懷抱著她冰涼的身體,心口疼的就好像被一把刀刺中了,“宋慕嫣,你太過分了,你居然把爪子伸到我父母身上。我們……今后……今后……”
不死不休?!笆裁此文芥??她不是你表妹嗎?這事和她還有關系嗎?”爸爸聽我提到宋慕嫣,一臉的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