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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臣,你……你怎么會腐爛的這么厲害?”我捂住嘴唇驚呼了一聲,此刻才發現開車的人是將臣。
在陰間見他的時候,雖然談不上傾國傾城。
也算是五官分明,膚白如雪的帥哥了。
將臣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一副對自己疼惜的緊的表情,“老子最不喜歡的就是離開陰間了,這皮膚一到陽間就腐爛個沒完。”
“回去陰間了,慢慢的又會長好,嚷嚷什么?像個嘴碎的娘們?!鼻瀣I眼神有些疲倦,又踹了一腳椅背。
將臣生氣的爭辯道:“我這么有男子氣概的僵尸,哪一點像娘們了?”
“有本事就不要翹蘭花指。”清琁的眼睛似有意若無意的掃了一眼,將臣手握方向盤的那只手。
他的小拇指有模有樣的,非常自然的勾起一個蘭花指。
將臣悻悻的把蘭花指一收,“至少我的長相比較豪邁,沒你那么嬌媚,只是可惜了老子這張俊臉都爛了。陽間的陽氣真利,還真是不適合保養肌膚。”
“我讓你把臉包起來,你又不肯?!鼻瀣I掩唇忍俊不禁。
將臣抱怨道:“上回在云市幫你開車,人家還以為老子是木乃伊,活活嚇死了一個?!?br/>
“你知不知道市面上有款產品叫臉基尼?!鼻瀣I一副挖坑給他跳的表情。
將臣瞪大了眼睛,“什么是臉基尼?”
“明月,告訴他?!鼻瀣I對我道。
我拿出手機,在淘寶上搜羅了一下,給將臣看,“就是這個?!?br/>
“這個是比紗布好?。 睂⒊俭@嘆道。
我滿頭黑線,道:“那我幫你下單?!?br/>
“陰壽兩萬八千年。”我正下單之際,嗓子眼里突然就飄出了這幾個字眼。
將臣問道:“什么陰壽?誰的陰壽?”
“你?!蔽业?。
自從有了大天眼之后,能望出一個人身上的氣就更多了。
這些“氣”圍繞著人的周身,關乎人的生老病死。
從這些氣當中,能推算出陽壽、命運、輪回……
對于不死系生物來說,“氣”雖然和人不盡相同。
卻也可以推衍,換算。
我看到將臣的氣之后,腦中自然而然的自我推衍。
隨即,就算出他的陰壽。
將臣很興奮,“你大天眼修成了?”
“修成了。”我顯得很平靜。
不知道有什么可高興的,因為我大天眼修成是踩在掏空清琁身體的基礎上。
“我竟然能死那么久,你算過你老公的陰壽嗎?他能死多久?他肯定是個短命鬼,死的時間沒老子長,一千年才出現一次?!睂⒊枷采厦忌业膯柕?。
我看了一眼清琁,道:“他的陰壽我算不出?!?br/>
“我血統高貴,你算的出才奇怪?!鼻瀣I冷不防說了一句,臉色在某個瞬間特別蒼白憔悴,卻又被他瞬間控制住了。
只是眼神里的疲憊,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
卻一直通過后視鏡在偷瞄我們,似乎從清琁的眼神里看出了點什么,“您近來身體如何?”
“很差?!鼻瀣I閉上眼睛,嘴角邪異的揚起。
將臣似是跟他開玩笑,實則動用了兩股陰氣偷襲過來,“是不是最近操勞過度了,所以身體有點虛?”
“沒辦法,一直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身體慢慢的就被掏空了。幸好你沒有喜歡的女孩,否則就會跟我一樣慘?!鼻瀣I連睜眼都未睜眼,那兩股陰氣就被一道神秘的力量化解了。
似是泥牛入海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跡。
將臣開車的身子一怵,緊繃的看著前方,“你更強了?!?br/>
看來剛才那一下莫名的力量,把他給唬住了。
“嗯?”清琁睜開了一只眼睛。
將臣沉聲道:“經歷了一次魂魄重聚,本該更虛弱才是?!?br/>
“不好意思,不小心在孔雀山上撿了個尸解留下的尸丹。”清琁眼中暗藏著警戒跟提防,握住我的手更緊了。
之前清琁灰飛煙滅,將臣都沒有背叛。
以將臣之忠心,何故要隱瞞他呢?
將臣羨慕不已,道:“你狗運真好?!?br/>
“論起狗運,誰都比不了明月,這顆尸丹是拙荊撿到的?!鼻瀣I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我是大功臣的模樣。
我嘴角抽搐,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那是不是該把那個笨瓜后卿叫醒?”將臣紫色的之間變得很長,似乎進入了興奮的狀態中。
清琁斜眼去看窗外,“不叫?!?br/>
從市區一出來,周圍的路況就變得安靜。
車流變少,道路也暗了下來。
“為什么?”將臣不解。
清琁蹙眉,“我討厭和傻子呆在一處。”
“如果把后卿叫醒,您必定如虎添翼,可以直接把黑耀和冥云都滅了。到時候陰間開戰了,我又可以殺個痛快了。”將臣興奮的發紅的雙眼,映在反光的擋風玻璃上,像兩盞飄忽在空中大紅燈籠一般驚悚。
清琁淡淡道:“不是殺就是滅,你還有沒有點出息了,況且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那兩個弱雞?!?br/>
“那是什么?”將臣問道。
清琁嘴角輕輕一瞥,笑的著實輕蔑,“鮫?!?br/>
只一個字就讓空氣安靜的快凝固了,提到鮫這個字我想到的只有苗王大祭司千年前的那個讖語。
原本描繪讖語中內容的幾幅畫,清琁是不讓我看的。
否則也不會半夜跑到博物館,抹掉棺材上面的那幾幅我沒看見的畫。
可是,因為天瞳的關系。
苗王大祭司的預言,我已經全部知道了。
陰間和陽間最終會覆滅在鮫族手中,二者已經是唇亡齒寒的關系了。
再打這樣的內斗,已經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還差一兩公里,就要到住的地方了。
“主人,這附近好像有人在放牧?!睂⒊济偷貜纳眢w里釋放出尸氣,警惕的說道。
我重復了一遍,“放牧?”
城里……
也有人放牧?
仔細定睛一看,才發現到處都有古怪的白影掠過。
白影看上去模糊無比,沒有真正的成像。
必須打開大天眼,才能看清它們的具體的樣子。
“是在牧鬼?!鼻瀣I道。
我在香港見過養鬼的人牧鬼,“牧鬼不都是在傍晚嗎?”
夜晚陰氣比較中,家養的鬼可很少會這個時候放出來。
路上這些鬼,戾氣也都很重。
瞧著……
不太像是家養的鬼。
“是那條雜魚養的鬼,放鬼在這里監視,看我們什么時候回來呢。”清琁的雙眼已經變成了嗜血的深紅色,朝著窗外猛地一瞪。
窗外那只剛剛爬上來吼叫的女鬼,登時就灰飛煙滅了。
此時越靠近清琁的那座荒宅,就越有一種壓抑感。
將臣問道:“那他豈不是有時間逃跑?”
“不,他現在應該特別想見我。”清琁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
我張嘴問了,“那只雜魚是誰?”
能在半夜里把厲鬼當成家畜放養,那必定是個很厲害的陰間的存在。
許是陰間的鬼差,也可能是冥云親王。
這時,車子到了地方了。
清琁兀自開門下車,我跟在他身后面。
薔薇園里,有無數白影飄忽。
見了我們紛紛蜂擁而來,因為我們一行人陰氣氣場太強。
又受驚了一樣后退,一副懼怕我們的樣子。
停在了緊閉的大門門口,將臣從清琁手里接過鑰匙去開門。
里面就是一片狼藉,就好像有竊賊闖入。
一切都翻的亂糟糟的,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哭寒了我的心。
“酉星,是酉星在哭。”我一個箭步差點闖進去。
清琁伸長了胳膊,直接把我給阻了,“別進去?!?br/>
“可是……酉星還在里面?!蔽铱吹郊依镆桓痹饬速\的樣子,心情焦慮萬分。
清琁邪冷的目光淡掃了一眼黑暗一片的宅子,緩緩的說道,“放心那個蠢貨找不到他,都是老朋友了,來我家做客好歹打聲招呼,我才好款待你啊?!?br/>
幾聲幽冷又怨懟的鼓點,在三樓的閣樓中響起。
“咚咚咚——”孤寂而又寂寥,每一個鼓點都好像帶著一種特殊的精神力,敲在人心上一樣的攝人心魄。
我無奈開了大天眼,全程防衛,“是黑耀的人皮鼓??!不過,好強啊,比在劉家村的時候搶了許多?!?br/>
“看來他終究是找了個女生純陽命的人,把他破了鼓給修好了?!鼻瀣I握緊我的手,擋在我身前。
就屋內飛出了數十道白色的虛影,朝我們襲來。
他紅瞳如血,動也不動。
那些詭異的白影,還未撲上來就已灰飛煙滅。
外頭花園中四處巡邏的白影,也一股腦的沖我們而來。
清琁剛要轉頭殺魂,將臣就抽出藏在身上的斧頭,大喊了一聲:“你別動手,留幾只我殺殺,最近天下太平,沒機會動手,手癢癢得很。”
“想要天下大亂還不容易?這樣的日子快了,只是日后遇上鮫之后,可別屁滾尿流?!鼻瀣I淡淡的看著將臣在花園里沖殺,眼神是一副藐視到了極點的樣子。
我聽及他口中提起那則預言,拉住他的衣袖,“天下真的會……”大亂嗎?
“劉清琁,你總算回來了,你到底把我兒藏到哪兒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樓上穿了下來,就見一道黑色的人影衣袂飄飄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每走一步,都傳來沉悶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