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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本大爺?shù)牡乇P撒野的鬼,早就萬中無一了。”清琁自負(fù)的道了一句,便拉著我往山林里散步。
正值暑熱的夏季,林中的草木生長最是旺盛的時候。
紅豆杉之間飛滿了螢火蟲,讓逐漸黑暗的夜幕里閃著無數(shù)著淡淡的微光。
晚風(fēng)襲來,愜意舒爽。
我以為他是帶我出來散步的,沒想到他卻彎腰采了幾株草藥。
草藥揉成泥之后,直接涂在我的眉心。
雖然我不認(rèn)識那幾種苗域特有的草藥,可是我小時候跟爺爺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重要辨別。
對中草藥熟悉無比,通過氣味我似乎就了解到了這幾顆藥草的作用,狠狠的怒視了一眼清琁,“靠!你這只臭僵尸是要拿我當(dāng)誘餌。”
“又不是第一次當(dāng)誘餌了,大呼小叫什么。”他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我心中其實是愿意為了全村人當(dāng)一次的誘餌的,只是氣不過他又一次自作主張的把我當(dāng)成誘餌,“你坑我還有理了?”
“每次被我坑完,還不是乖乖留在我身邊,也沒見你跑了。”他嘴毒的揶揄我。
我拔腿就走,“那我這次就跑給你看。”
“你可以走,但是得最后給我利用完這一次。”他從我身后死死的抱住我。
我被他摟住了身體,耳垂被他用唇瓣撩撥著,身子不由自主的發(fā)了軟,“無賴。”
“你不就喜歡本大爺無賴嗎?嗯?”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林間的風(fēng),漸漸的停了。
樹葉碰撞時發(fā)出的颯颯聲,也停了下來。
就連聲聲蟲鳴,都漸漸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在林子里,緩緩的就見一只與眾不同的螢火蟲飛來。
那螢火蟲身上閃著的微光是淡紫色的,半月形的翅膀在黑暗中快速的震動著。
其他的螢火蟲也不知怎么的,只要是這只螢火蟲靠近的地方。
就好像遇到暴風(fēng)雪凋零的花瓣一樣,一只一只的墜落在青青草地上。
直到最后,附近周圍只剩下這一只螢火蟲。
我自是知道這玩意不是“螢火蟲”,看它直勾勾的飛來,臉都嚇白了,“它……它朝我來了,臭僵尸你快松開我。”
“如果我不松開呢?”他調(diào)皮道。
我是真的有點怕了,“你想害死我!!”
“是啊,害死了你,我們就能做一對鬼夫妻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輕快的和我調(diào)換了一下位置。
動作實在是在飄逸迅速了,我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眼睜睜的看著那只沖我來的殄蠱,張開了尖利的口器咬住了清琁的脖頸。
我受驚之下,狠狠的想要推開他,“臭僵尸,你干嘛。”
“沒干嘛,你以為,我真的會把你送給它嗎?”他淡笑著,拍蚊子一樣的拍在了那只殄蠱身上。
我張了張嘴,“我……”
“你的作用只是誘餌而已,沒資格被殄蠱傷到。”他把那只殄蠱抓到了手上,手上的指甲尸變了一樣的變黑變長。
然后捻住小家伙的翅膀,放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嘴張的都能塞的下一只雞蛋了,“你要干嘛。”
“干嘛!當(dāng)然是讓它帶路啦~”清琁刺破自己的手指,在殄蠱身上滴了一滴血。
紫金色的殄蠱很小很小,直接被這一滴血完全浸透。
血液里還有殘余的乾元之力,兜頭就將殄蠱澆的昏厥過去。
一動不動的,好像死了。
清琁喚了一聲:“別裝死,快起來帶路。”
“吱吱。”殄蠱居然叫了一聲。
清琁松開了手,殄蠱便飛上了半空中。
我見殄蠱馬上就要飛出視線了,叫了一聲:“喂!它要逃走了。”
“它現(xiàn)在是我的蠱,逃個毛線。”清琁摘下面具,用自己那只詭異的單眼看向著前方。
那只殄蠱立刻飛回來,鉆進(jìn)了清琁的眼球消失了。
正瞠目結(jié)舌之際,它又飛了出來。
清琁一把抓住我的手,領(lǐng)著我跟上那殄蠱,“妞兒,現(xiàn)在它的視野就是我的視野,你要不要試試。”
“是看到殄蠱看到的一切嗎?”我發(fā)現(xiàn)清琁的眼球中刻著字,那字很像是殄文。
雖然我看不懂那字的意思,可是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中蠱的殄文。
這文字說不定就是操控殄蠱的咒文!
清琁又開始邪惡的誘惑我,“你擁有大天眼,肯定看的比我看的清楚。”
“那就試試唄。”我剛說完就覺得后悔了,有種上了他的當(dāng)?shù)腻e覺。
他嘴角揚起了詭異的弧度,然后吹了個口哨。
那只飛的老遠(yuǎn)的殄蠱,就好像聽話的小狗一樣立刻飛回來。
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義無反顧的撞進(jìn)我的眼球中。
不痛不癢!
甚至沒有任何感覺,就好像它沒鉆進(jìn)我眼中一樣。
我因為太過意外,還是下意識倒退了半步。
慢慢的眼球中好似有什么東西在游走,冰涼涼的讓我整顆心都在狂跳不已,“它……它進(jìn)我眼睛了……”
“只是留下一個標(biāo)記而已,瞧把你嚇得。”清琁譏諷了我一句。
那只蟲子從我眼中,已經(jīng)飛了出來。
被它曾經(jīng)鉆入的眼球的視野,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的。
山啊、樹啊、草啊,都是顛來倒去的。
就好像在我在開著飛機(jī),旋轉(zhuǎn)著特技。
所有的一切在眼里,都是古怪的弧形的。
稍微有些扭曲也就罷了,還各種搖晃旋轉(zhuǎn)。
轉(zhuǎn)的我眼暈,想要嘔吐。
我跟著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捂著胸口干嘔了起來,“劉清琁,你又坑我。”
“這次可不算我坑你的,是你自己同意的。”他似乎早就料到我受不住蟲子的視野,在一旁雙手抱胸的看熱鬧。
我吐了一會兒,慢慢的適應(yīng)了蟲子亂七八糟的視野。
單手捂住了被刻上標(biāo)記的左眼,平心靜氣了下來,“說的也對,能看到蟲子的視野,也挺好的玩的。”
“這么快就適應(yīng)了?”他臉上閃過了一絲訝異之色。
我的手掌緩緩的從左眼移開,道:“它好像往河邊飛過去了,難道下殄蠱的,會是河里淡水鮫的鬼魂?”
“鮫人族在三界六道之外,死后的魂魄也不能稱之為鬼,是不能下殄蠱的。”清琁拍了拍我的后腦勺,聽口氣是把我當(dāng)啥子看了。
我卻沒工夫跟他計較,慢慢的發(fā)現(xiàn)蟲子的視野有點怪。
它不在飛高,一直保持著很中等的高度飛行。
從河邊的一群蘆葦中,快速的穿梭而過。
眼中是一根又一根的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蘆葦,就好像我成了一只小蟲子似的。
所有看到的一切,都是放大無數(shù)倍的。
我有一種預(yù)感,就是我們要找那個使壞的家伙很可能就在這片蘆葦附近。
忽然,它以數(shù)倍的速度俯沖向下。
讓人眼中所呈現(xiàn)的視野,那叫一個酸爽。
我登時就頭暈?zāi)垦V睈盒模钜稽c點就嘔吐了。
還好我及時克制住了,才跟臭僵尸說自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
要是再吐一次,還不被他笑死。
黑!
無盡的黑。
讓我以為自己要瞎掉了,我和清琁同一時間捂住了和殄蠱同一視線的蠱蟲,我道:“它進(jìn)了泥里。”
之所以知道它進(jìn)了泥里,是因為視野雖然很黑。
可是腐敗的泥土中,是有特殊的陰氣的。
按照這些陰氣的走向,便知道這蟲子一往無前的鉆入了地下。
“還真是一只有趣的蟲子。”清琁緩緩移開了遮擋在眼前的手,繼續(xù)跟著蟲子的視線。
我卻緩緩的蹲下來,在蟲子消失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鞋印。
因為我穿的是帶品牌的運動鞋,鞋底是有品牌的LOGO存在的。
還有特殊的編碼,很難和別人區(qū)分開來。
這上面是我的腳印!
當(dāng)時我還奇怪為什么踩到的泥里,是帶著怨氣的尸泥。
要知道尸泥一旦被翻出來,風(fēng)吹日曬的很快就會變成普通的泥巴。
除非是新鮮的尸泥,難道這下面埋著什么?
我想到這里,也跟著清琁移開了自己擋住眼睛的手掌。
一瞬間,就有個白花花的長條狀的東西出現(xiàn)在眼前。
那東西大的嚇人,還很臃腫的樣子。
還會蠕動……
把我給嚇得頭發(fā)一根根的豎起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這底下……
還埋了活物?
會不會是一群殄蠱被埋在地下,要是這樣就可怕了。
“答應(yīng)應(yīng)該就在這底下了。”清琁從河邊撿來一只廢棄的有些生銹的出頭,開始在那個位置挖掘。
我看著他挖了一會兒,見到坑越來越深,才想著要阻止,“這樣挖真的好嗎?萬一下面全是殄蠱,怎么辦?”
“涼拌咯。”他一鋤頭下去,從土壤里翻出了一只人手。
人手腐爛的厲害,感覺在這里埋了很久了。
繼續(xù)努力挖掘了幾下,終于從土里挖出了一具被腐化的破破爛爛的尸體。
白骨和腐肉交加,滿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蛆蟲。
敢情我剛才看到的白色的長條形的東西,是這個家伙身上爬著的蛆蟲!!
不過他的衣服還沒爛,看款式和樣子……
有點像是……
黑耀的!清琁摸著自己的下巴,笑得十分妖孽跟幸災(zāi)樂禍,“嘖嘖,黑耀老兄,才一小段日子不見,你怎么就成了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