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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圣聽及我所言,眼睛一瞇,“沈明月,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別過臉,不與他對視。
方才威脅他的話語太過孤注一擲了,乾元之力源自于九竅之中。
這世上幾乎沒人知道,一個不好就會讓他發現我修習過乾元之力。
他捏住我下巴的力道更重了,“少裝蒜了,是劉清琁告訴你的吧?”
“是……是……”我見他自己有了猜度,連忙順坡下驢。
龍圣冷哼一聲,松開了捏住我下巴的手,“我早就猜到他對乾元之力,必定不是渾然不知,他不修習乾元之力是怕乾元之力麻煩吧。”
“這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緊張的低下了頭,怕他看出來我是在撒謊。
他在這世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念頭,什么人心中在想什么,大概只消看上一眼就能猜到個七七八八吧。
他命令我道:“抬起頭,看著我!!”
“龍……龍圣。”我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那張和玉靈一般無二的臉龐。
玉靈的臉若說頗有幾分稚嫩,看著像是稚氣未脫的鄰家少年。
那他此刻就是這張鄰家少年的模樣,配上了君臨天下的霸氣和威嚴,讓人打心底里對他產生一種畏懼之感。
他不滿的看著我,“你剛才居然命令我,還是故意用我的弱點來打擊我。是不是仗著我寵你,所以才敢如此大膽?”
“放過明熙吧,好不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沒有余力跟他爭鋒相對,只能哀求他放過明熙。
他咧了咧嘴,輕聲問我:“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仇就不要報了?”
“嫁給蛟藍并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苗寨的使命,你報復在明熙身上根本……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我在萬般無奈之下,只能破釜沉舟。
他的手落在我的眉心,指尖有說不出的寒涼,“你說龍明熙只是安排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子?”
“嗯。”我用力的點頭。
他輕聲道:“目的呢?”
“阻止讖語上的事情發生,給蛟藍……致命打擊!”我說道最后,忍不住喘息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
雙眼死死的盯著他臉上的表情,觀察著他下一步的反應。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會兒,突然露出了溫和的笑,“所以我留下龍明熙的命,會讓蛟藍遭受的打擊更重。”
“被所愛之人背叛,才是世間最痛。”我一字一頓的說著。
他的表情更加的溫和,就好似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充滿了親和力,“你說服我了,我要讓他承受這世間最極致的苦楚,這卑賤的螻蟻竟然連我都敢傷。”
聽他這話,我的心猛的一寒。
在龍圣眼里,不管是蛟藍還是我們。
到頭來都只是卑賤的螻蟻,和我們走得近不過是因為我曾經救過他。
“謝謝……謝謝你,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對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想把他送走。
他的指尖觸到我的下巴,緩緩的撩起我的下顎,嘴角的笑意溫和中帶著一絲冰涼,“月兒,我可以放過龍明熙,可是……還從來沒有人……膽敢阻撓我的計劃呢。”
“你……你想怎么樣?”我看到他那雙帶著深邃的乾元之力的眼睛,渾身戰栗了起來。
不是我害怕他,是身體里本能的這樣反應。
他的唇落在我的眉間,語調輕浮,“你不僅阻撓我的計劃,還拿乾元之力的弱點威脅我,我這一生最恨的就是威脅。”
“對……對不起……”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
他冷蔑一笑,看待我如同卑微的蚍蜉,“不給你點教訓,你便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吧。”
“啊——”
我渾身像是被數百發弩箭刺穿,猛地后挫倒去。
嘴里不自覺的發出尖叫,雙眼睜開的時候。
一口血吐到了床下,脊背處疼痛異常。
我不斷不斷的喘息著,只想把烙鐵一樣灼傷自己的婚紗扯下來,耳邊傳來一個幽冷的聲音,“沈明月,你終于醒了。”
“蛟藍。”我心中一寒,抬頭看了一眼他。
蛟藍正立在床邊,雙手背在身后。
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我不想讓他先開口質問,便道:“我睡了多久?”
“聽明熙說,有三天。”蛟藍道。
我在房間里四下掃了一眼,“明熙呢?”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這幾天你和劉清琁都在哪兒。”他冷聲質問我。
我不卑不亢,“在劉家村。”
為了報復我,龍圣激發了婚紗上的詛咒。
那詛咒普通人遇上了必死,而我自是不會那么容易被直接咒死,只是每時每刻都承受著極大的痛楚和傷害。
“那他現在人呢?”他繼續問我。
我的手攥緊了被子,對他微微一笑,“怎么還不興讓他離開一會兒啊?”
“他要是沒有把軒轅薇藏起來,我管他去哪個地方,他一心想要喚醒軒轅薇,理論來說你是的敵人,你沒必要為他隱瞞。”蛟藍信誓旦旦的說著。
我被詛咒侵襲,身子里氣血翻涌。
又吐了一口血,才道:“既然是這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在哪兒了,你問我根本就沒用。”
“你是不是以為我最近心情好,就會不計較你們沒有跟上我們一同走山路,偷偷去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他冷聲質問我。
我咽了口口水,道:“我說真的,你與其問我,還不如……還不如讓你屬下,用帝王血繼續找他。”
“你昏迷的時候,我就用帝王血找過他。”他冷道。
我睜大了眼睛,“怎么樣?”
“帝王血根本尋不到他的方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按理說,除非他死了,否則帝王血不可能找不到他。”蛟藍提起我的衣領,冷冷的睨著我。
我被迫坐起身來,渾身都疼的厲害,“也許他真的死了。”
“開什么玩笑,我才剛剛給他療傷過,他怎么可能死?”他聽了我這話徹底炸毛了,隨即,又冷靜下來,“沈明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我真的什么……我都……”我只覺得自己頭暈腦脹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剛好這時候,有人推開了門進來。
“蛟藍,你在干什么?月兒好不容易才醒來,你怎么這樣對她。”
明熙進門就看到蛟藍拽著我逼問,厲聲喊道。
蛟藍這才松開了我,“你弄錯了,我是在檢查她的傷情。”
“是嗎?你剛剛和她說話的語氣,明明很難聽。”明熙沖過來,接住我下墜的身體,她心疼的問我,“月兒,沒事吧?”
“還……還好啦,你別怪他。”我幾乎睜不開眼睛了,只覺得看任何東西都是模糊的。
她的聲音突然染上哭腔,道:“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三天了,村子里又沒有醫生,要送去鎮子上才能給你看病,我……我……找不到車……”
我苦笑了一下,“居然昏迷了這么久,讓你擔心了,哇——”
痛苦中,我又吐了一口血。
“你好端端的怎么會吐血暈倒?”明熙眼淚落了下來,記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你之前明明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這樣。”
我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讓自己盡量不跌下去,“我……我是中了詛咒。”
“什么詛咒?”明熙一頭霧水。
我指著后背,“在……在婚紗上,得……得把婚紗脫了,我才能活命。”
“什么?明熙的婚紗上,有詛咒!!”蛟藍一臉震驚。
我抬眼,虛弱的看著他,“你不信嗎?”
“我很難不懷疑,是你在裝神弄鬼,故意挑撥我們,破壞我們的婚事。”蛟藍見我如此虛弱,還是半信半疑。
我冷冷一笑,譏諷道:“我……我為什么要破壞你們?你……有被害妄想癥吧。”
“蛟藍。”明熙垂頭喚了他一聲。
蛟藍對我冷冽的眼神才收了收,對明熙道:“怎么了?”
“你先出去吧,不管你信不信月兒,都要先把她身上的婚紗脫了。”明熙身上的氣勢已經很冷了,像是在給蛟藍下最后通牒。
蛟藍自是不能違抗,眼神掙扎了一下,便走出去關上了門,“行,你先給她換身衣服吧。”
詛咒加諸在人身上的痛楚,實在是太疼了。
在脫掉衣服的整個過程我的神志都是混沌的,整個身體麻木異常。
因為婚紗很近,我又沒法動。
所以很難脫,我覺得這個過程至少經歷了四十分鐘以上。
衣服才從我身上除去,整個人像是飄起來一樣的舒服。
只是肩膀上滴的全是眼淚,此時才能隱約聽到明熙啜泣,“月兒,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我道。
她替我換上了T恤,“你是故意替我擋的嗎?”
“沒有,只是湊巧罷了,剛好我看上了你的婚紗,然后被詛咒傷了,你不要有負罪感。”我換上衣服之后,對著外面喊了一聲,“蛟藍,你……可以進來了。”
“進來吧。”明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也道了一聲。這時候,蛟藍才從外面進來,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道:“沈明月,你說的我實在不能信服,這三界六道……我就不信還有人敢對我的女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