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蓬叫我,我有點疑惑,畢竟他是大哥,今天來投降的陳奇他們也是大哥,我一個馬仔坐他旁邊,感覺有點不倫不類的。</br> 不過既然天蓬叫我過去坐,我也沒有扭捏,直接走到天蓬邊上坐了下來。</br> 陳奇跟那四五個老大這時候也坐到了我們的對面。我發現坐下之后,那個陳奇就一直上下打量著我,我并不怵對方,他看我我也看著他,最后他倒是被我看的有點不自然了。</br> 尷尬的笑了笑,陳奇這時候就對天蓬說:“天蓬哥,之前洪門的洪天被辦了的時候,道上就流傳著天蓬哥手下有幾個歲數不大的厲害角色,洪天就是被這幾個小孩子給廢了的,想必這位小兄弟就是廢洪天的主角之一吧?”</br> 之前我聽天蓬說過,我們廢洪天的那件事震驚了整個天長的黑道,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江湖沒有哥的身影,但是一直流傳著哥的傳說。雖然那天辦這事的人都沒有現過身,不過天長一直都有我們的傳說。</br> 天蓬并沒有避諱這件事,他笑了笑說:“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們提起的吳來,我三弟的妹夫,廢洪天,辦暴君都是我這小兄弟一手策劃的。”</br> 天蓬的話說完之后,陳奇跟他的那些手下都愣了一下,不過緊接著他們這些做大哥的便紛紛豎起大拇指說:“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這么有勇有謀,將來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br> 被這些大哥夸,我一點都沒有感覺不好意思。總的來說我對這些人都沒什么好感,這些大哥一個個都跟墻頭草一樣,昨天那個叫德華的大胡子前后所作所為,讓我對這些人一點好感都沒有。</br> 天蓬讓我過去坐其實就是要把我介紹給那幾個大哥認識,在下面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之后,天蓬便帶著我們上樓去了。鄭瑤在那些流子上樓的時候就進來了,天蓬哥請大家吃飯,我便給鄭瑤打了個電話,讓她下來吃飯。</br> 這頓飯吃的很熱鬧,那些昨天還對天蓬哥橫眉豎眼的流子,今天一個個都拍起了馬屁,這讓我感覺很不自在。</br> 吃過晚飯散場之后,我便單獨去了天蓬房間。在天蓬的房間里我就直接跟他說:“天蓬哥,你真的相信陳奇跟那些墻頭草是誠心歸降的?”</br> 天蓬這時候正在倒紅酒,倒了兩杯之后,天蓬遞給我一杯然后才笑呵呵的對我說:“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他們今天已經把我之前的地盤都還給我了,這就已經足夠了!”</br> 天蓬的話讓我當時就急了,我不知道天蓬怎么這么天真,對方就算把地盤都給他了,但只要不是真心歸順,這無疑是給自己的身邊埋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人家突然就反了,到時候天蓬哥估計連反抗都沒辦法反抗。</br> 看我著急,天蓬這時候笑了笑說:“小來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哥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說,不過有一點你記住,我天蓬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我肯定不傻,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也有解決的辦法,眼下成功收復了之前的地盤,這已經完成了我的初定目標。”</br> 聽天蓬這么一說,我也稍稍的安下了心,天蓬說的沒錯,他是在道上混的老麻雀子了,能坐上一個市的老大這個位置,哪個不是人精?看來是我多慮了。</br> 這時候天蓬走到我面前,用手里的高腳杯跟我碰了一下之后,天蓬這才笑呵呵的對我說:“這次能成功將我以前的地盤收復回來,多虧了你跟程飛還有你們帶來的那一幫兄弟,我天蓬謝謝你們!”</br> 說完之后,天蓬仰頭將一杯紅酒直接給干了,當時我心里就苦笑不已,天蓬也太不斯文了,紅酒哪里是這樣喝的。</br> 干了那杯紅酒之后,天蓬咂咂嘴說:“媽的,都說紅酒好喝,好喝個屁啊,跟飲料差不多,還是白的來的痛快。”</br> 見我在那只笑不說話,天蓬笑了笑說:“小來子,明天你們就回去吧,我看老三那邊應該也是需要用人的時候,你們回去了,肯定能幫上很大的忙。”</br> 見天蓬讓我們明天就回去,這時候我皺了皺眉問他:“天蓬哥,要不要再等兩天,現在天長的局勢還沒穩呢,我總感覺那幾個大哥不是很靠譜。”</br> 聽我這么說,天蓬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剛剛就跟你說過,只要地盤被收復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們這兩天就算留在這里也沒什么事情,還不如回去幫幫你三哥。”</br> 天蓬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自然不好再說什么,在天蓬房間里又待了一會兒,我這才跟天蓬打了聲招呼離開了。</br>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之后我們就跟天蓬道了聲別,然后大有開車帶著我們趕回了黃龍。</br> 在快到黃龍的時候我給三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挺吵的,聽說我們回來了,三哥就跟我說,你帶著大程他們先去我家,我在外面跟大飛他們正在辦事呢,晚點回去。</br> 聽說三哥在辦事,我也就沒有繼續打擾三哥,掛了電話之后,我便讓大有開車去三哥家里。</br> 到了三哥家之后,我們就在三哥家樓底下原地解散了,大程帶來的那些兄弟我讓大有開車送他們回家,孟非跟小蔡他們去了曼陀羅酒吧,剩下的其他人都留在了三哥家,等三哥他們晚上回來。</br> 在等三哥的時候,二胖又跟我提起了去金三角這件事,本來我還想再勸勸他,但是一看他那堅定的樣子,我也懶得去勸了,隨便他吧,一會兒等三哥他們回來看三哥怎么說,要是三哥沒意見,那我也不好再說什么。</br> 三哥他們是快傍晚的時候才回來的,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大飛,蔣門神跟山雞。</br> 三哥他們看起來似乎挺疲憊的,大家的雙眼都布滿了血絲,這時候我就疑惑的問三哥怎么了?看起來這么疲憊。</br> 三哥這時候笑了笑對我說:“從前天晚上開始我們就已經對紅人堂動手了,昨天跟前天兩個晚上我們掃了他們的地下賭場,下午的時候水木年華也都被我們給砸了。”</br> 見三哥這么說,我心里還是挺痛快的,這時候我就問三哥有沒有遇見過那個紅人堂的那個二號人物。</br> 搖搖頭,三哥皺了皺眉說道:“說來也真的有點奇怪,這兩天我們掃紅人堂的場子基本上沒有遇到什么抵抗,別說紅人堂的二當家了,我知道的幾個重要人物我一個都沒遇見,不知道他們躲哪里去了!”</br> 二胖當時就笑著對三哥說:“三哥,肯定是他們怕了,跑路了也說不定。”</br> 三哥這時候搖了搖頭說道:“跑路是不可能的,他們辛辛苦苦的回黃龍,走到今天這一步花了不少心血,讓他們就這么放棄是不可能的!”</br> 說到這里,三哥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說:“不過有一個你的老熟人回來了!”</br> 確定三哥這話是跟我說的之后,我就疑惑的問三哥是誰,這時候三哥笑了笑說:“就是被你廢掉的薛禮文,下午我們去砸水木年華的時候還撞見他了,不過這小子現在變了不少,還涂了口紅,我看他這是想向人妖發展啊!”</br> 三哥的話把我們都說樂了,不知道薛禮文是怎么想的,難道心理變態了不成?</br> 就在這時候,我看見二胖一直在向我使眼色,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長出了一口氣,我就對三哥說:“三哥,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