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跟著我從天長一起回來的猴子。</br> 猴子這個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他很少說話,跟我的交流也很少,甚至于我連他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br> 不過天長干洪天那一戰,我心里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家兄弟。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出賣了我們,而且還在背后給了我一悶棍!</br> 我怕自己暈過去,咬了咬舌尖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這時候我就看見率先反應過來的大眼直接一鋼管向猴子的面門掃了過去。</br> 猴子身體靈活,他一低頭很輕松的躲過了大眼的這一鋼管,然后便身手矯健的沖進了打斗的人群里。本來大眼還要去追,看到我還躺著,大眼直接走到我身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br> “來哥,我對不起你,我真的沒想到猴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大眼說話的時候雙眼通紅,其實我心里知道,大眼應該比我還要難受,畢竟他認識猴子的時間比我要長的多。</br> 支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我看到二胖跟邱平他們也都一臉的憤慨。這時候我拉起跪著的大眼然后對他們說:“現在先不說這些,二胖你跟鄧鵬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我們其他人先去幫大程他們!”</br> 見我這么說,幾個人紛紛點頭,接著我便帶著邱平跟大眼沖向了人群。</br> 剛剛猴子的那一棍雖然很重,不過也沒讓我徹底失去戰斗力,可能是因為心中悲憤的緣故,沖進人群中之后我便跟瘋了一般,每一棍子都直接往對方的腦袋上掃。</br> 不過對方的人數是我們的兩倍,除了一開始被我打趴下幾個,很快就沖過來四五個人圍毆我一個,要不是邊上的大眼一直護著我,恐怕我早就已經倒下了。</br> 程飛雖然打不過薛禮文,但是程飛也確實很能打,在這將近百十人的大混戰中,程飛殺進殺出,就仿佛是一尊不死戰神一般。</br> 打斗持續了十多分鐘,眼看著我們這邊站著的人越來越少,躲在后面的黃宏業這時候尖著嗓子說:“給我干大程跟那個吳來,動作都他媽的快點兒,一會兒條子來了就玩不成了!”</br> 黃宏業的一番話說完之后,那些人便開始主攻我跟程飛,大眼一直保護著我,不過雄獅難敵群狼,沒多久大眼便倒下了。二胖跟鄧鵬這時候也已經回來了,他們沒有找到別的出路。跟大眼一樣,這兩人一前一后的保護著我,期間不知道挨了多少棍棒。</br>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人氣憤到一定程度就會心如止水,此時我就是這個樣子。不遠處黃宏業笑的很賤,咬了咬嘴唇,我一言不發的提著鋼管就向黃宏業那邊沖了過去。</br> 看到情況不對,二胖本來想拉住我,不過他并沒有拉住。在我沖向黃宏業的時候黃宏業已經發現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當時的表情太恐怖了,黃宏業嚇得驚慌失措,他一邊往后退一邊讓他的那些手下攔住我。</br> 事實是黃宏業的那些手下也確實攔了,不過根本就攔不住,這倒不是我有多能打,因為不管他們怎么打我,我都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咬牙向前沖。</br> 決不能小瞧一個人的爆發力,現在的我就是這個樣子,在不知道挨了多少棍之后,我最終還是沖到了黃宏業的跟前,在對方剛準備轉身跑的時候,我一棍子直接悶在了黃宏業的臉上。</br> 慘叫一聲,黃宏業捂著臉倒在了地上,我索性扔掉了手里的鋼管,直接騎在了黃宏業的身上,任憑身后那些黃宏業的小弟怎么踢我踹我,我都跟沒有感覺一般,拳頭跟狂風暴雨一般落在了黃宏業的臉上身上。</br> 一開始黃宏業還跟殺豬一般慘嚎了幾嗓子,到后來就一點聲音都沒有了。也就在這時候,警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也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說條子來了,不管是程飛的人,還是黃宏業的人都開始向外面跑,之前緊閉的大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人打了開來。</br> 程飛跟二胖他們這時候也開始準備跑,當看到我還騎在黃宏業身上,程飛就跑過來拉我,并且跟我說條子來了,可是當時的我根本就聽不進去,拳頭還在一下一下的落在已經一動不動的黃宏業身上。</br> 見拉我沒用,程飛這時候急了,他甩手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后我便聽到程飛對我吼道:“你他媽的給老子醒醒!條子抓住了我們,那我們就真的完了!”</br> 程飛的這一巴掌終于將我打醒,看了一眼臉上全是血的黃宏業,這時候我也站了起來,然后跟著程飛他們沖了出去。</br> 門口的面包車一直都沒有離開,開車的是程飛的小弟,上了車之后我就發現大眼并不在車上,這時候我就驚慌失措的說:“大眼呢?大眼哪去了?”</br> 程飛這時候看了一眼前面即將到來的警車,然后便一咬牙沖下了車去。</br> 沒多久程飛便抱著已經昏迷的大眼出來了,可就在這時候,兩輛警車已經來到了飯店門口,正好將程飛跟大眼攔了下來,并且很快就有條子下車將他們給控制了起來。</br> 看到這一幕我第一時間準備下車,這時候二胖一把拉住我說:“來哥,趕緊先走吧,現在下去別說救不了程哥跟大眼哥,可能我們所有人都走不了了!”</br> 一旁的邱平這時候也對我說:“來哥,現在事情已經這樣子了,我們先離開這里,打電話給九哥,現在這個場面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控制住的了!”</br> 我雖然急,但是還沒有失去理智,看著窗外被帶上警車的程飛還有大眼,我咬著牙讓程飛的那個手下開車先離開。</br> 在回縣城的路上,我就給三哥打了一個電話,三哥這時候正在電魚呢,聽我把事情說了之后,三哥就跟我說:“你們現在哪都不要去,都來我家里,我跟門神一會兒就到!”</br> 半個小時之后,我們便來到了王座。大家都多多少少的受了些傷,互相攙扶著上了電梯。</br> 給我們開門的是鄭瑤,看到是我們回來了,鄭瑤一開始還很開心,不過當看到我們一個個都傷痕累累的時候,鄭瑤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br> “吳來,你有沒有事?”鄭瑤走上前扶住我,焦急的心情溢于言表。</br> 搖了搖頭,在鄭瑤的攙扶下我跟二胖他們一起進了屋。</br> 找地方坐下來之后,鄭瑤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不過她很快發現程飛跟大眼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br> “吳來,程哥跟大眼他們呢?他們怎么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程飛跟鄭瑤關系很好,要不然鄭瑤也不會認程飛做干哥哥。</br> 靠在沙發上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我就對鄭瑤說:“程飛跟大眼都被條子抓走了,我已經給你哥打過電話,他馬上就回來了。”</br> 聽我說程飛跟大眼只是被條子抓走了,鄭瑤這才拍了拍胸口說:“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們出事了呢,沒事,等我哥回來去一趟,應該很快就能把他們弄出來。”</br> 其實我跟鄭瑤想的差不多,憑三哥的能力,想要撈兩個因為打架進去的人應該不難。</br> 看我們幾個人還是一言不發的,而且每個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鄭瑤這時候就小心翼翼的問我,吳來,你們今天晚上贏了還是輸了?</br> 剛想回答鄭瑤,鄭瑤家的房門忽然被人打了開來,然后我就看見三哥跟蔣門神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不過我注意到,三哥的臉色似乎不大好看。</br> 在我們對面坐下,三哥這時候聲音低沉的對我們說:“這次事情搞大了,那個叫黃宏業的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