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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15繼續:想他挖心

    風越來越大,雪越來越大,原來我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他選擇視而不見,他選擇明知去翻臉南域,也不來質問我
    可是就算他的懷里如火爐一樣溫暖,也溫暖不了我這顆寒冰的心,他對我的愛,是我費盡心思謀來的
    他對我的愛只不過是轉移姜頤和對他的傷害這其中的水分有大的就像這漫天飛舞的雪花,落地化成水也就看不見了。
    我慢慢的掙脫開他,深深的望著南霽云,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他彎腰凝視著我,嗓音沙啞帶著一絲惑意,溫柔極了:“怎么了?姜了?”
    我把兩只手覆在他的臉上,把兩只怎么也焐不熱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他本能的打了一個冷戰。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南霽云,我的手這么涼,無論你怎么焐都焐不熱,不要白費力氣了,也不要傷害自己,你應該狠下心,互相折磨,有什么不好?”
    南霽云伸手將我的手覆蓋,他的手掌干燥溫暖,就著我的手,在他臉上摩擦了兩下:“沒有關系,我天天給你焐,總有一天,會熱的!”
    我笑了,抽回手,轉身欲走,他卻拉住我的手腕,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姜了,求你!”
    我的心如雷撞擊,慢慢的圈握手掌,一點一滴的從他手里抽離開來:“不要求我,我不要和你同生共死!”
    南霽云眼中閃過一抹悲悸,用手臂狠狠的圈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向他,下巴抵在我的肩頭,“求你!姜了!我只要一個機會,一個機會就好!”
    他噴出來的氣息很炙熱,就算他的手臂圈著我的脖子,他也不用力,生怕傷著我。
    我搖搖頭,聲音緩慢的說道:“南霽云無論你怎么做,無論你怎么求,我都不愿意,給你任何機會!”
    這冬天真是討厭極了,寒冷的風,刺痛著眼睛,把眼睛都刺紅了。
    “姜了”
    我慢慢地用手掰開他的手臂,紅著眼,解開身上的大氅:“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給我準備的所有一切,胭脂水粉,大氅狐裘,我一樣都不喜歡!”
    說完,我快步離開,哪怕空氣中凝聚著一陣陣鈍痛地味道,也跟我無關,也留不住我的駐足
    機會?我給他機會,誰來給我機會?
    “王上王上”
    轉彎的地方,余光南霽云轟然倒地,那臉色跟飄下來的雪花一樣白,冷文顥正在焦急的呼喊。
    我頭也不回的走了,跟我無關是他自己拿銀針扎他的心放血來緩解疼痛的,沒人拿刀逼著他心如刀絞他可以讓我感同身受,我不在乎
    “娘娘那么大的雪,您就不去扶一下王上嗎?”巫羨在宮墻的拐角處,雪花已經落滿了他的頭,還好似站了很久。
    我冷笑一聲,止住腳步:“巫羨大人這是在教本宮如何做事嗎?”
    巫羨看著我,眼神中帶著讓人難以琢磨的審視:“殿下,心腸可真硬啊,若是換成別的女子,王上如此深情眷戀,定然感動相隨!”
    我臉色如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巫羨大人是來興師問罪的嗎?還是來艷羨的?”
    巫羨眸子如雪薄涼,“臣哪里有資格來問罪,臣只不過來奉承娘娘。娘娘的算計,娘娘不惜以身算計,當真是一個好手段,攝政王大人根本就沒有派人截殺于您!娘娘的好手段,讓臣不得不佩服!”
    我挺直了背脊,悄然說道,“巫羨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攝政王大人讓您過來質問本宮嗎?”
    巫羨抱拳拱手道:“臣不敢,臣只是覺得娘娘以身犯險,是一個好計謀!別無其他的意思!”
    “既無其他的意思巫羨大人該讓路了!”我說著抬腳要走,我的算計多能讓人看得透,這才沒多大功夫,南霽云,巫羨兩個人早已看透了我心中的小九九!
    “娘娘!”巫羨伸手橫在我的面前:“娘娘,是打算要謀害攝政王大人了嗎?”
    我嘲諷的說道:“本宮說過,本宮體內的情蠱一日不解,本宮便折騰南疆上上下下永不安寧,本宮一向說話算話,正好從攝政王大人開始,正好從這南疆最有權勢的男人身上下手!”
    巫羨沉聲道:“情蠱之王,一雄一雌。男子吃下雄,女子吃下雌,一雄一雌才符合天理人道,皇后娘娘您和王上,吃下的是雄雌兩顆,本來就有違天理輪道!”
    “攝政王大人與你們無關,你利用王上對他痛下殺手,想讓他們反目成仇,對嗎?”
    我手微抬,制止了他的話語,“說一千道一萬,你現在的意思是說,本宮情蠱無解,很好,你并沒有把本宮的話放在心底,那你就別怪本宮不客氣對攝政王大人下手。”
    我這么逼他,他都不打算和我合作,那就繼續逼下去就好了
    巫羨道,“皇后娘娘,臣已說考慮,娘娘為何還如此咄咄逼人?”
    “本宮不想受制于人!”我涼涼的扔下這句話。盯著巫羨道:“與其讓別人主動出擊,不如本宮自己主動出擊。這樣主動權還掌握在本宮手上,巫羨大人,你應該知道本宮不主動出擊,若讓攝政王大人占得先機,死到臨頭的是本宮!”
    眼前的巫羨多了一絲柔軟,少了一分狠厲,眼底的妖冶也隱藏不見,似他又變得不是他,又變得是他
    巫羨蒼白的臉,蒼白的手,似經歷過嚴重斗爭,最后才道:“娘娘,臣再考慮一下,請娘娘暫時手下留情!”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巫羨大人,不要讓本宮等太久,本宮就喜歡在下雪天中解決所有的事情,這樣所有的污穢才能掩蓋白雪皚皚之下!”
    “是!臣明白!”
    我喜歡跟另一個巫羨合作,明知道他們兩個是一個人,明知道他們倆又不是一個人。可是偏生眼前這個卻給我軟弱的錯覺
    看來我得晚上,在與他相見一場才行
    白雪綴滿枝頭,漫長的宮路,無論心性如何變化,這都是一道仿佛沒有盡頭的路。
    我心不在焉的用手敲擊著桌面,看著忙碌的巫醫們,以及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南域錦。
    冷文顥倒真的是會辦事,把昏厥在地的南霽云給我搬到御書房來了,我輕抿茶水,南域錦眸光幾欲噴火,見我神色如常,當下手掌重重地劈在桌子上
    好在我端著水,不然這一下子,我就沒有水喝了,“攝政王大人這是做什么?來人啊,沒瞧見攝政王大人火氣如此之大,快去泡一杯菊花茶過來給攝政王大人下下火!”
    南域錦死死地盯著我,眼中毫不掩飾殺意:“皇后王上是南疆的一國之主,他現在這個樣子,都拜娘娘所賜!”
    我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攝政王大人,您愛王上,本宮不愛,因為不愛傷害起來才會肆無忌憚,攝政王大人若是心疼,不如把情蠱的解藥給本宮,本宮吃下解藥,離你們南疆遠遠的如何?”
    南域錦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毫不掩飾的想把我挫骨揚灰:“皇后,若是有解藥,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在這里坐著?”
    原來沒解藥,我可沒忘記上回巫羨提醒過我南域錦正在翻遍古籍,企圖找出情蠱之王的解藥出來!
    巫醫替南霽云包扎完過后稟報,“攝政王大人,皇后娘娘,臣醫術淺薄,醫不好王上的病,還請皇后娘娘派人請巫羨大人過來!”
    我點了點頭道:“下去吧,本宮待會派人去請!”
    南域錦面色冷了幾分,扔下一句話道:“本王去請,皇后娘娘好自為之!”
    我的眸光閃了閃,望著南域錦大步向外走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示意艷笑派人跟著
    冬日天黑得快,這雪已經下了一天,到現在還沒有停歇,南霽云躺在床上,就算睡著他依然緊皺的眉頭,似有太多的事扼住他的心,讓他在睡夢之中眉頭都緊皺。
    不知不覺我的手已經覆上他的眉頭,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南霽云已經醒了,抓住我的手,臉頰蹭在我的手心,黑不見底的眼睛都亮了,“姜了,我知你不會如此心狠!”
    眼中閃著光芒,就如那天上的繁星一樣,在黑夜里特別耀眼!
    我扯起嘴角,南霽云忽地伸手一拉,他不顧身上的傷起身,把我圈在他的懷里,唇角摩擦過我的臉頰,“姜了,你要什么,跟孤說,孤都給你!”
    他的嘴角很干燥,還帶著炙熱的氣息,背對著他,我道:“我想要情蠱之王的解藥!”
    南霽云愛一個人是瘋狂不計后果的,他從來都是愛憎分明的
    聽到我的話思量片刻,他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因為疼痛悶哼了一聲。
    迅速的穿好衣物,對我伸手道:“姜了,來,孤帶你去尋解藥”
    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想試圖從他的眼中看出真假,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見,硬生生的讓我產生一種詭異的感覺。
    “來啊!”南霽云再次催促道:“孤帶你去尋解藥,你要相信孤!”
    我緩緩的遞上了手,手還沒有到南霽云手上,他迫不及待的拉住我的手,把我從床上帶了起來。就往外跑!
    我與他兩個人奔跑在甬長的宮道上,這讓我想起了曾經和齊驚慕一起奔跑,仿佛跟人私奔后面有無數的人追趕一樣。
    直到奔跑的氣喘吁吁,再也跑不動,南霽云帶我來到祭臺之下,祭臺之上燃燒著熊熊的圣火。
    “相傳,踏上一百零八個臺階,虔誠的三跪九叩,就會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姜了,孤想叩首,在這漫天飛雪的冬日,向天祈禱,求一個你!”
    一百零八個臺階,臺階上覆滿了雪,不知怎么,我心中當下一軟,“回去吧!我”
    “姜了!”南霽云心情一個激昂,把我緊緊的擁在懷中,迫不及待的親吻著我的頭頂
    我沒有心軟我只不過怕死,怕他從高高的臺階上摔下來。他死了,我也就跟著去死了,我不要去死所以才阻攔他
    “在下面等我!”南霽云狠狠的抱了我一下,松開了手,撩袍跪在臺階之上,額頭觸蒼白的雪上,他毫無血色的臉,已經跟雪相差無幾了。
    三跪九叩,他從第一個臺階上去我跟著他身側,我似冷眼旁觀,卻是又這么清醒的看著他做每一動作。
    南疆的熊熊圣火,就算在大雪紛飛的冬日也不會隱滅
    南霽云再一次把手伸進去的時候,我的心一下生生疼起
    他完全不顧皮開肉裂,在圣火中翻找,越找他的臉色越難看,我狠狠的吸了這一口涼氣,伸手把他的手拽了回來,一股焦糊味,我用帕子裹在他的手上,“走吧!”
    南霽云一愣,眼神頗為氣頹:“姜了。孤會給你找出情蠱之王的解藥!”
    我擠出一點笑容,“好!”
    他血肉模糊的手,狠狠的拽緊我的手,好是要用他鮮血骨肉與我這一輩子糾纏。
    白雪白頭他的手不在溫暖,漸漸的越來越冰,漸漸的再也溫暖不了我的手,漸漸的他松開了我的手。
    這一次我沒有看他轟然倒地,而是我自己給他做了墊背,他眼神迷散,笑對我說道:“姜了,不用救孤,孤不愿姜了受傷!”說完他把眼睛一閉,我心中沒由來的一慌,大聲的叫著冷文顥!
    冷文顥火速竄了出來,我聲如冷昔命令道:“送王上回宮!”
    冷文顥深望了我一眼:“是,娘娘!”
    南霽云他們小心翼翼的抬了起來,我坐在雪地慢慢起身,眼神比曾經更冰冷了。
    “淺夏,跟我去找巫羨!”我不能容忍事態有任何變化,我不要與他同生共死,我也不要我的性命在別人天天惦念之中。
    南域錦他無時無刻不想讓我死。我不能死我要活著
    黑宛被白雪包裹它依然是黑宛,我踏進去的時候,曾經的那一股香甜,正在迅速的蔓延開來。
    我慢慢的摸出銀針,我可沒有忘記曾經差點迷醉在這股香甜之中。
    站在門口聽到幾聲抗拒細碎的呻吟聲,停在門口,伸手敲了敲門,巫羨的聲音帶著一絲曖昧,傳來,“娘娘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客氣,進來吧!”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似要把這香甜的味道全部吐出去,可都是徒勞,這個味道無孔不入的鉆入鼻尖。
    巫羨正在奮力的剝離著南域錦的衣袍,外面下著雪,屋內就算燒著炭,南域錦雙眼迷離,身上也起了細碎的雞皮疙瘩。
    我瞇起了雙眼,尋了一個位置,慢慢的坐了下來:“巫羨大人,您這種特殊愛好,可真是要不得!”
    巫羨一雙眼睛紅地妖冶,就像妖精的眼睛一樣,完全被紅色覆蓋,他的手不停的游走在南域錦身上!
    有那么一剎那,我甚至感覺南域錦他是清明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自投羅網來尋巫羨。
    而這個巫羨一到晚上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對南域錦充滿占有欲的人。
    巫羨邪魅的一笑:“娘娘想要情蠱之王的解藥?不知道娘娘舍得舍不得?”
    南域錦似壓仰著自己,衣袍被剝離,未著寸縷,巫羨身上的衣袍紋絲未動,只有跨下空了。
    我望進他血紅的眼中:“只要本宮活著,不要本宮的命,本宮就舍得!”
    巫羨嘴角一勾,“娘娘,可真是女中豪杰,一般人見到此情此景,早就捂眼逃離,娘娘竟然還看得津津有味,真是讓臣刮目相看!”
    我哼笑一聲:“巫羨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本宮就算不看。也有人逼著本宮來看,既然如此,本宮何不大大方方好好看你們表演,對了,白日的你,可真的一點魄力都沒有,下回咱們合作還是選在晚上吧!”
    巫羨呵呵然一笑,在南域錦胸膛留下了一串水漬,親吻過的水漬,南域錦壓仰呼出聲來,巫羨的手狠狠擰在他胸膛
    驀然,巫羨舉起蒼白的手腕,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腕,手腕頓時流下鮮血,巫羨吸著自己的手腕,鮮血在他唇角變成姹紫嫣紅
    吸完血之后,他俯身吻上南域錦,似要把口中的鮮血度過去,南域錦抗拒的用手去推他,他鉗住他,令他撼動不了半分
    一個蒼白俊秀的人,不知哪來的力氣就制住了南域錦,南域錦嗚咽聲響,他舌與他舌交纏,與他共舞
    南域錦掙扎越來越最后手臂沒了力氣垂了下來,頭一歪昏睡過去,嘴角溢出鮮血。
    巫羨小心翼翼從他身上移開,用衣袖慢慢的擦拭他的嘴角,拉過被子,蓋在南域錦身上,妖冶的眼中,說不出的詭異情深。
    “娘娘,您看到什么了嗎?”
    南疆這塊地方,充滿著詭異,到處都是蟲子,我不喜歡,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蟲子會從地上爬到我的身上,蟲子會從天空上一下飛落在我的嘴里。
    我神色如常,回道:“什么都沒看見,不過看見兩個蟲子在相互糾纏而已!”
    巫羨聽后哈哈大笑,妖冶的雙眼赤紅一片,“娘娘可真會形容,在南疆最不缺乏的就是蟲子,您知道每個蟲子都會相生相克相吸,這就是南疆的特色,這就是南疆賴于生存的本事!”
    我望著他,目光卻落到南域錦身上:“那么巫羨大人是想告訴本宮,他體內的蟲子正好吸引了你,而你現在正在被一只蟲子操縱?”
    我的胡亂猜測,讓巫羨妖冶地眼一閃而過凌厲,緩緩的向我走來,雙手撐在我的身側,近的連他口中的血腥味我都聞得到。
    “娘娘,有沒有人告訴你太過聰明不是好事?”
    我昂頭盯著他,雖然心中震驚,但仍然鎮靜的說道:“巫羨大人也說了南疆的特色就是蠱蟲,已經有了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巫族圣物五爪,巫羨大人被一顆蟲子,這一顆有智慧的蟲子操縱,本宮不覺得奇怪!我們中原有一句話,物極必妖,太妖冶的東西非魔即怪。”
    巫羨慢慢的湊近我,雙眼越發妖治,唇角都快碰到我的嘴唇,他的聲音倦怠懶散,仿佛帶著魔力,道:“情蠱之王的解藥,就是南疆王的心,你們兩個吃的完全是相反的東西,他愛上你了,他承受著每日對你的思念之苦,不讓你承受心如刀絞刺痛,這份愛可真是令人動容啊!”
    屋里的香氣,隨著他的話,越發詭異凌然讓人迷亂溫軟,好在我已經扎過銀針,腦中倒是清明,問道:“那怎么樣才能讓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呢?”
    巫羨眸光不可察的一沉,聲音帶了一分寒涼:“南疆出情種,他那么愛你,你可以要什么有什么,為什么非得置他為死地呢?”
    我緩緩的淺笑開來,“巫羨大人,你有的是方法讓攝政王大人離不開你,你怎么就囚禁在這一方天地呢?”
    巫羨寒涼的聲音,帶了一絲凌厲,沉聲道:“他不愛我!”
    我隨口接話道:“我不愛他!”
    “我明白了!”巫羨長吁一聲,瞇起了雙眼:問道:“白日的我,是不是優柔寡斷?對什么事情都沒有一個抉擇!”
    我心頭一緊,不確定他說這話是何意,只得點頭道:“優柔寡斷比較像一個正常人!”
    巫羨慢慢的拉開與我的距離,“白日午時之前不要尋我,那個時辰是他,不是我!”
    “好!”我應道:“那請問巫羨大人,我們的約定還算嗎?
    巫羨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當然算了,因為我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南霽云不死,他這輩子就不會跟我走!”
    我慢慢的站起身來,垂眸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緒:“那怎么樣才能讓南霽云心甘情愿的把心奉上呢?”
    巫羨突自伸手撫上我的發絲,順著我的發絲摸著我的右臉之上,描繪著我臉上的舍子花,“顧盼生輝搖曳生姿,眉目含情。一朵舍子花瀲滟決絕,娘娘這樣美麗,這樣震人心魂,怎么可能想不到辦法讓南霽云心甘情愿的把他的心剜出來送給你呢?”
    我微微抬眸,偏頭躲過巫羨的手,“南域錦正在想方設法要我的命,對此巫羨大人怎么看?”
    巫羨頭一扭,飽含情深的望著床上的那個人:“因為你霸占了他所愛的人,他無時無刻想要你的命,就像我無時無刻都想要南霽云的命一樣,這是人之常情!”
    我神情微變,聲沉了:“所以我們就看著鹿死誰手了!”
    巫羨沒有說話,眼神癡迷的狀態,緩緩的向床邊走去,單膝跪在床邊,對著床上的人,細細的吻在他的嘴角,妖冶的眼越發紅得詭異。
    我慢慢地退了出去,已經知道解藥是何物,那么要做的就是怎么讓南霽云心甘情愿的挖心給我,那么要做的南域錦跟巫羨遠走高飛。
    我不死。南霽云死了,我就算在南疆行宮里呆不下去,我去給他守陵墓,我也能等到姜翊生來接我。
    宮道上雪正在被人鏟平,我捻搓食指,淺夏遞給我一個盒子,道:“殿下,大皇子托人送來的禮物!”
    我隨手接過盒子,“不是說這份禮物送到南霽云案桌上的嗎?”
    淺夏低聲恭敬道:“禮物有兩份,這是私下的”淺夏說著停頓了一下,我慢慢的摩擦著盒子,想象著盒子里裝著什么,問著淺夏:“有什么話直接說!”
    淺夏抬眸望了過來:“皇上挺了過來,大皇子依然是大皇子,北齊太子順利登上皇位,大皇子又去了肅沁王府!”
    又去了肅沁王府,看來姜翊生很執著他要查證的事情,我心里有一種感覺,知道他要查證的事情不是我的身世,而是另一個驚天秘密。
    “前幾日刺殺南疆王的刺客可安排好了?我身邊沒有多少人,能用的也只有他們幾個了!”
    淺夏開口道:“攝政王大人正在滿城搜捕,不過殿下放心,就算他們被抓,也不會供出殿下的,更何況他們都是風城留下的一等一好手!”
    我點頭道:“沒事多送點銀兩出去,不要虧待他們,我會想盡辦法解自己身上的情蠱,我們會回到姜國,大皇子也會當上姜國的皇帝,到時候我們真的會肆無忌憚的活著!”
    “嗯!奴才明白!”淺夏哽咽道。
    雪停了明日就能放晴了!
    南霽云的手血肉模糊,比第一次他探入圣火中拿出情蠱燒的更加嚴重
    羌青給我的藥僅剩一盒,為了他的心,我心甘情愿把這盒藥拿出來,我無比溫柔的替他擦上藥
    我不怕辛勞的守著他,趴在床頭,等待他醒,我要讓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我要讓他知道我不辭辛勞的守著他,我要給他希望讓他心甘情愿的剜心給我!
    也許就像齊驚慕口中所說,我生性涼薄我的心很硬啊,可是我的心不硬,我不涼薄我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活下來嗎?
    一切就像我心中所想的那樣,南霽云醒來一陣欣喜,眼中的歡樂,讓我不自覺的眉頭皺起。
    他一見到我眉頭皺起,像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姜了你不用守著孤!”
    我打了哈欠,冷瞥了他一眼,“醒了就滾吧!”
    南霽云愕然,當真連忙撐著身體下床,我在他的目光注視下,蹬掉了鞋子,脫了外袍,鉆進帶有殘留著他溫度的被子里,背對著他道:“勞煩,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本宮今日不吃!”
    南霽云沒有回答,我閉上眼,迷糊之中,以為他走了,沒想到我低估了這個人的臉皮,他早已悄無聲息的躺在我的身后,像一個有耐心的獵人,等到我呼吸平緩的時候,慢慢的把我攬在懷里,喟然長嘆,呢喃著:“姜了!我是喜歡你的,從你從攝政王大人羞辱我,你救下的我那一刻開始,我就喜歡你了!你就在我心里安了家!”
    “可笑的我一直不肯承認,一直抱著原本不該屬于我的溫暖,狠狠傷害著你,當我看見半決玉佩的從你手上拿出來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我一夜未睡,他在此碎碎念般叨嘮,我沒由來的煩躁不安,措不及防的轉身而過,一把把他推在地上,“閉嘴,吵死了!”
    南霽云撲通一下,跌落在地,在地上一臉無辜的仰望著我,我手指門口,“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別在我面前念叨,我要睡覺,明白嗎?”
    南霽云怔怔地點頭,“你睡,我保證不在說話!”
    我倒床睡下,就真的再也沒聽到一絲聲音
    而從那天起,南霽云似察覺我的松動,除了早朝,都膩歪在我的身邊,后宮的女子們因為有了余妃的前車之鑒,個個謹小慎微的做人。
    南域錦看我的眼神越發充滿敵意,我與南霽云委蛇心越發的往下沉,我不知道最后的結果會怎樣,我這樣變相的妥協讓南霽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深不見底的眸子笑起來生輝璀璨!
    我與他同床共枕,卻是同床異夢,他從來不越規我與他的底線,最多在我睡著攬我入懷,早晨醒來的時候一臉無辜,說著:“不關孤的事,姜了怕冷,晚上硬纏上的,孤沒有辦,推遲不過,才把姜了攬在懷中!”
    他是一個極好看的男子,笑起來陽光極了,裂嘴笑望我幾欲閃了我的雙眼。
    姜翊生跟我的禮物是冬月的生辰禮物,一個刻著他名字的碧玉水種飄紅的鐲子。
    我帶在手腕上,南霽云竟尋了一只幾乎一模一樣的,學著姜翊生的手法刻上他的名字,卡在我的手腕上,任憑我怎么拉都拉不下來。
    他裂著嘴笑說:“沒用的姜了,除非碎了,不然掉不下來的!”
    我狠狠地往墻體上砸去,南霽云用手硬生生的一擋,痛得他齜牙咧嘴,“我玩笑呢,你若不喜歡,我給你拿下來便是!”
    我凝視了他一眼,看著他滿臉認真的神色,片刻失神,“不用了,待我有空的時候再砸!”
    南霽云揉著手,嘿嘿地直笑
    我不理他徑直出了門
    快過新年,雪花又開始飛舞,艷笑匆匆忙忙的從外面進來,對我稟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我蹙眉望去
    艷笑福身道:“水牢那邊傳來消息,攝政王大人把頤夫人提了出去,已有五日!”
    我瞇起雙眸,“可有聽說什么?”
    艷笑思忖片刻道:“攝政王大人親上黑宛,要求巫羨大人治好頤夫人的臉,奴婢猜想攝政王大人可能要利用頤夫人重新奪得王上的愛!”
    “王上那邊怎么說?”我手中拿著一本古籍,慢慢的放下,南霽云你可千萬不要對姜頤和舊情復燃
    艷笑似在斟酌詞語,“攝政王大人去跟王上提過,王上讓他自己處理”
    姜頤和出得了水牢也是南霽云首肯的南霽云做的很漂亮,也不枉費我留姜頤和一條性命等著你后悔。
    “所以”我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現在頤夫人在巫羨大人的黑宛了!”
    “是!”艷笑道:“已經進去三天了,巫羨大人也三天未出門,奴婢猜測三天之后頤夫人可能會脫胎換骨!”
    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想盡辦法讓王上見見頤夫人,最好能讓他們舊情復燃,本宮到想瞧一瞧!”
    “是!”艷笑恭身而退。
    淺夏有些擔憂。道:“殿下,頤和公主若是重得南疆王的愛,對殿下可是不利的!”
    我又把我剛剛扔下的古籍拿了起來,翻了一頁,遞給淺夏:“沒有什么不利的,以身為謀,我做的輕駕就熟!”
    淺夏快速的掃過一眼,噗通一下,跪在我的面前:“殿下,這是九死一生的活法,您千萬不能做啊!”
    我我也要把他扶了起來,沉聲開口道:“跌入馬下,馬蹄踩在我身上的時候,也是九死一生的活法,我都活過來了,這一次,我謀都是南疆王的心,一顆鮮活跳動的心,不拿命去謀,也說服不了別人心甘情愿的剜心給我!”
    淺夏眼眶紅了,“萬一。南疆王仍然愛著頤和公主,殿下會死的!”
    我淡淡的說道:“那就死好了,又不是沒死過!”
    淺夏暗自垂淚,我冷笑斐然
    下雪天不愿意動,我天天窩在屋里,研究著手中的一本古籍,這本古籍還是我從皇宮里書庫中找的,上面記載的東西有趣極了。
    南域錦未動,南霽云除了上早朝,依然跟平常一樣,倒有幾夜,他攬著我悶哼
    邊攬著我,便用銀針扎著他自己的胸口,對我越是想念,他胸口扎的銀針就越多,對此,我選擇什么都不知道!
    “啪啪啪!”鞭炮聲響起,皇宮中舉行了一場宴會,南霽云和滿朝文武舉杯同慶。
    和坐在他身側,喝著果子酒等待好戲上場,南域錦對我舉杯相邀,眼神中盡是挑釁,似在說,他得不到的,別人休想得到。
    當我看見姜頤和臉上的舍子花,我的瞳孔不由自主的一縮,南域錦可真是無所不用其其。
    南霽云似一點對臺下的舞沒有興許,在我喝下第三杯的時候,他伸手蓋住我的酒杯,眼底隱藏著縱容:“皇后,第四杯了,冬日里少飲些酒,對身體好!”
    我拿開南霽云的手,失笑道:“王上,你看臺下美人跳舞跳的多好看,臉上的花開的多美麗,臣妾不過喝杯酒而已,難道這個權利都沒有了嗎?”
    南霽云沉默了一下,執起面前的酒盞砸了姜頤和的頭上,下手之重,瞬間絲竹聲簫聲戛然而止。
    “大膽舞姬,竟想與皇后爭輝,賜毒酒一杯!”
    本來暈乎乎的我,一下酒醒,不可置信的望著南霽云姜頤和頭上的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紅色的舍子花被鮮血染得更紅了。
    她俯地泣道:“王上,臣妾知錯了,臣妾只想跳個舞給王上看,現下跳完了,臣妾可以去死,來成全王上和皇后娘娘的愛情!”
    來成全?她說的可真是偉大至極
    毒酒端上送自姜頤和手邊的時候,南域錦起身,不急不慢道:“王上,臣懇請王上網開一面,留她一條性命在皇宮中為奴為婢。”
    南霽云冷笑一聲:“為奴為婢,身為一個宮婢,竟然覬覦皇后的東西本來就該死,王叔若是覺得她可憐,大可帶她回攝政王府,沒人阻攔你!”
    南域錦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話鋒一轉:“皇后娘娘大度,難道就容忍不了一個可憐的宮婢嗎?”
    頑強抵偶,我本來在水牢可以要了姜頤和的命。我沒有,我只是讓她在水牢里受折磨,我在給南霽云后悔的機會。
    我嫣然笑道:“攝政王此言差矣,在這天下,最不大度的就是女人,本宮會放著一個什么都跟本宮一樣的女子在身邊嗎?這不是把王上往外推嗎?攝政王大人覺得本宮像那么傻的人嗎?”
    我一連三個問話,讓南霽云眸子驟然一亮,目光一下粘在我身上。
    “皇后之言,這堂堂南疆后宮之中容不下一個宮婢了?”南域錦言語之中盡是冷嘲熱諷:“娘娘可真是大度啊!”
    我攤手道:“所以攝政王大人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攝政王大人您自己帶回家,二,她當場死在這里,本宮從來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姜頤和看我的目光充滿怨毒,身體不由自主地在顫栗,南霽云怔怔望我,眸光亮得驚人,顧不得其他,上前拉著我就走
    我疾步的跟上南霽云,腰間荷包在南域錦面前脫落,正好落在他的腳邊
    我還未來得及去撿,就被南霽云拉走了
    不過我看見南域錦彎腰撿起我的荷包,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只要他撿了就好,我還真的怕他不撿呢!
    南霽云一出大殿門,迫不及待就把我抵在墻上,一手墊在我的腦后,一手鉗住我的腰身,狠狠的吻著我的嘴角,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生輝刺目,“姜了,謝謝你的小心眼,謝謝你從來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我心中冷笑,我不過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把他高興成這個樣子,如果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在惦念他的心,他將會是怎樣的表情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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