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之似感受到我的視線,低眸看了我一眼
齊幽兒全身巨顫,若不是抓著齊驚慕的手臂,能狼狽的摔倒在地似的
南行之看過我一眼之后,繼續(xù)把視線落在齊幽兒身上,又問道,“幽妃,恬不知恥四個(gè)字,您覺得對誰比較合適呢?您?還是南疆太后?”
齊幽兒臉色蒼白,緊緊的咬住嘴唇,往齊驚慕身后躲去,齊驚慕舉手拍了齊幽兒的手背。話鋒一轉(zhuǎn),若有所指的說道:“南疆王,姜國皇上和太后還在等著呢,朕現(xiàn)在比較好奇等會(huì)姜國皇上和太后看見南疆王,該是怎樣的欣喜若狂!”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帶著齊幽兒隨著接應(yīng)而來的姜國宮人往里面走。
齊幽兒拽地的裙擺,身后跟著四個(gè)宮人替她托著,看著好不高貴
南行之目送他們走了十幾步,低頭問我,“若是覺得不妥,你不用陪孤,孤自己可以應(yīng)付!”
我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眉頭舒展開來:“倒沒有什么不妥,王上說的對,你是他們高攀不起的人,哀家沒有什么害怕,更沒有什么不能坦蕩蕩的!”
南行之眨了一下琉璃色的眸子:“太后是孤的親人,孤與你親近,并沒有什么不妥,若有不妥,也是別人自以為是的不妥!”
我定定的盯著他看,緩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心中的紛擾,只是別人給的苦惱,南行之對于在乎的人純粹的像個(gè)孩子。
“走吧!鳳袍好看,就是有些長”南行之說著眉間沾染了一抹苦惱,彎腰撩起我裙擺
艷笑忙上前:“王上,奴婢托吧!”
艷笑本以為此次姜國設(shè)宴,宴請的是兩國皇上,至少紅毯鋪地相接宮門。故而挑了一件最長的裙擺鳳袍于我,卻是沒想到什么也沒有長長的裙擺拖過去,還不得是面目全非了
“無礙的!”南行之親自彎腰替我托起,而后對我道:“瓏果說了,對于想親近的人,什么都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才是情趣,孤也覺得照顧太后,親力親為比看著他人照顧太后,要有趣的多!”
瓏果這都把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安插在南行之腦子里,一本正經(jīng)說著曖昧的話,似讓人覺得理所當(dāng)然,似他自己沒有意識到如此曖昧不過把我當(dāng)成一種責(zé)任。
沒有他法,只得如此
長長的宮道艷笑扶著我,低聲道:“娘娘,這個(gè)瓏果姑娘奴婢覺得也是厲害,王上現(xiàn)下不但話多了,對娘娘更加親近了!”
不知錯(cuò)覺還是怎么,艷笑言語之中帶著一絲雀躍,讓我微微有些納悶問道:“你不覺得這種親近有何不妥嗎?”
艷笑偷偷的向后看了一眼,素來穩(wěn)重的她變得有些賊兮兮的說道:“奴婢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覺得王上現(xiàn)在更像一個(gè)人了。”
“哦?”我挑眉問道:“此話怎講?”
艷笑靠近了我一些,聲音更加低小:“從前的王上對什么都不在乎。除了政事就是政事,奴婢曾經(jīng)聽見太傅議論,說王上天資聰慧,但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才會(huì)天資聰慧,對于自己不在意的事情,王上就是一塊巨冰!”
“此次姜國之行。瓏果姑娘功不可沒,似把王上變成了一個(gè)人,奴婢好幾次,竟然看見王上撫著嘴角在笑!”
隨著艷笑的話,我略略偏頭,余光看著身后一本正經(jīng)仿佛托著稀世珍寶的南行之。“他在笑嗎?她從來都是面無表情,何來笑意?”
艷笑聲音越發(fā)的小了,“奴婢跟娘娘一樣,心里都好奇那個(gè)瓏果姑娘,就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讓我王變得像個(gè)人了”
南行之笑的樣子。屈指可數(shù),不他壓根就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笑過
妖精般精致的臉龐,一直都面無表情,一般人倒是看不出來他臉上是高興還是生氣。
我頷首:“哀家也是好奇瓏果到底是什么樣的姑娘,才會(huì)讓一個(gè)木頭,變成了一個(gè)有感情的木頭!”
艷笑捂嘴一笑:“娘娘這樣的形容。若讓王上聽去,不知是該惱怒,還是該欣慰,又或者說王上依然是面無表情。”
艷笑難得如此,我便不由得來了一句:“不如去問問王上,看看他是什么樣的心情?”
艷笑笑聲一下止住,告饒道:“娘娘,您饒過奴婢吧,奴婢可是真正的怕王上呢,王上太過精致好看,一雙眸子平靜的望著一個(gè)人,讓人心生畏懼,還自行慚愧!”
自行慚愧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贊同道:“確實(shí),王上確實(shí)比女子生的都要好看!”
艷笑似提到南行之,膽子也大了一些,即而又道:“大皇子也是好看,與王上不分上下!”
我抿嘴一笑,“你這個(gè)丫頭,倒真的會(huì)說話,夸贊自家王上,還不忘夸一下哀家的弟弟!”
“奴婢就事論事,大皇子龍姿鳳章,風(fēng)姿卓絕。一雙眸子幽深冷冽好看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沉淪。臉龐更是如山冷峻,王上若是那平波無奇的水,大皇子就是如焰的火!一靜一動(dòng),這若是生在一家,父母都不知該如何疼愛誰了!”
艷笑這樣一說,我反而沉默了。看似他們天之驕子什么都得到。
其實(shí)不然,行之從小被拋棄,幸而碰見南霽云
翊生看似幸福,誰又知道他衣袍下的如履薄冰與心酸?
“娘娘?”艷笑我沉默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奴婢是說錯(cuò)什么話了嗎?”
我搖了搖頭,扭頭對南行之道:“王上,已經(jīng)到了!”
南行之這才把我的裙擺慢慢的放下。走了過來,很是自然的對我伸過手。
我怔了片刻,他耐心極好,舉手靜等
艷笑說的沒錯(cuò),南行之就是那一汪秋水,平波無奇
姜翊生就是一團(tuán)烈火。灼熱無比
我慢慢地伸手過去,南行之握著我的手慢慢地向前走,不遠(yuǎn)處,觥籌交錯(cuò),鼓樂齊鳴,燈火通明
皇上的手腕已大好。與他相坐的是亭嬪,亭嬪靜溢地仿佛沒有生氣一般,齊驚慕不經(jīng)意之間,看了她好幾眼,他這個(gè)不經(jīng)意的動(dòng)作,惹得齊幽兒眼中閃了妒忌。
太后坐在一旁。宣貴妃沒有來,不知怎么我竟小舒了一氣,南行之生母,就算沒有感情,她見到南行之難免也會(huì)激動(dòng)
南行之對著姜國皇上頷首,對太后行了個(gè)半禮。太后看著他的眼,瞇起了雙眼。
而后落坐,我坐在南行之下手的位置
美酒佳人,輕歌曼舞,與其是說大型的設(shè)宴,倒像一個(gè)小型的聚會(huì)。帝王間的聚會(huì)
太后一雙銳利的雙眸,迅速的掃過我,停在南行之身上,齊驚慕手中端著酒杯,一副隔岸觀火靜待好戲的模樣
齊幽兒用手絞著帕子,像一個(gè)不安的小獸,四處警惕著。
驀然間,亭嬪抬眸向我這里望來,眼中的顏色,帶了一抹哀愁,和一抹軟弱的乞求。
齊驚慕來到姜國,必然會(huì)帶墨九淵亭嬪心里想著墨九淵
我眨了一下眼,慢慢的垂下眼眸,欠她的人情總是要還的
太后審視過后,帶著贊賞開口道:“南疆王今年十六,真是年少有為,把南疆治理的富國強(qiáng)民,倒真的是開了南疆的先河!”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一轉(zhuǎn),“姜國太后妙贊,南疆先祖?zhèn)円寻呀酱蛳拢轮徊贿^在遵循他們的軌跡,談不上什么開創(chuàng)先河!到是姜國太后,這些日子照顧孤的太后,孤心生感激!”
孤的太后!
南行之此言一出。惹得姜國皇上側(cè)目望來,齊驚慕嘴角又掛起若有若無的玩味笑容,齊幽兒一雙眼睛,又開始蠢蠢欲動(dòng),等著看我的笑話!
“南疆王客氣!”皇上順勢接下話道:“無論皇兒做到什么地位,她都朕的孩子。朕與太后照顧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
南行之執(zhí)起酒杯,站起身來,“孤先干為盡!”
南行之絲毫不拖泥帶水,一飲而盡,酒杯向下。一滴不剩!
太后看到他的手,眼色劇變
皇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愣了半天,還未找到自己言語
琉璃色的眸子,十二根指頭,南行之這樣有辨識度的特征。對于見過他的人來說,都是很難忘懷!
“當(dāng)!”琴弦的尾聲響起,齊驚慕悠然地說道:“南疆王風(fēng)姿無雙,倒真是令人折服激動(dòng)的話語也說不出來了。”
皇上斂去眼中所有的一切,與太后對視一眼,太后在高位上坐了這么多年。轉(zhuǎn)瞬間恢復(fù)常色,“南疆王的風(fēng)姿,確實(shí)令哀家吃驚了一番,哀家突然想到,多年前,哀家也有一個(gè)琉璃色眼眸的孫子!”
我沒忍住的看向南行之,南行之恰好望我,四目相對,琉璃色的眸子里靜溢流光,嘴角微挑,“孤喜歡姜了這樣凝視著孤!喜歡姜了眼中只有孤一個(gè)人的模樣。”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像一塊巨石,落進(jìn)本來就不平靜的湖面,驚起湖底所有一切
我的擔(dān)憂,在他眼中,變成了凝視,變成了理所當(dāng)然
齊驚慕嘴角掛著一抹冷笑,舉杯邀道:“南疆王與南疆太后可真是坦坦蕩蕩,不知姜國皇上與太后是不是覺得他們?nèi)绱颂故幱秀V性寮椅幕c中原博大精深的孝道背道而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