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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姜末:回宮撕人

    太初三十八年,二十歲的義康帝姜青宏薨了,那年,我十六歲,未行笈第之禮,便被姜氏宗親從紫荊關(guān)請入京城主持大局!
    紫荊關(guān)到姜國京城快馬加鞭十日,我硬生生的只用了八日,帝王死了,大喪之音,偌大的京城掛滿了白幡和厚重的白惟幔,皇宮之中更是彌漫著沉重悲凄……
    姜青宏是蘇貴妃之子,我父王姜云朗的庶長子,本來這皇位哪里輪到他這個妾生出身的人做得。
    我母后二年年膝下無子,姜云朗這個只會風(fēng)花雪月的帝王,聽得小人讒言,誤以為我母后不能生育,便早早的立了姜青宏為皇太子!
    父皇死后,姜青宏便成了現(xiàn)在義康帝!
    我風(fēng)塵仆仆趕到殯殿外,就見姜青宏沒有名分的寵姬們在殿外哭得死去活來,悲悸萬分,好不可憐……
    心里沒由來的煩躁,便呵斥道:“竟然你們舍不得皇上,就去陪皇上好了!”
    大總管齊公公在一旁聽到我的聲音,連忙喝斥他手下的太監(jiān)們:“長公主的旨意,都聽不見嗎,趕緊領(lǐng)旨!”
    太監(jiān)們令旨便去捉那些寵姬們,我停下腳步,瞧著一個個梨花帶雨,又冷言吩咐道:“別落下什么傷痕,本宮那愛美的皇兄可是見不得別人有一絲傷痕瑕疵,都給本宮小心點,誰落了瑕疵,自己去向本宮那皇兄請罪!”
    大總管得令,沒有用白綾,沒有用鶴頂紅,而是用了黃紙,噴上水,把那些哭泣的女人們按在板凳上,一張一張黃紙,貼在她們的臉上讓她們窒息而死。
    這種貼黃紙,又叫貼家官,是刑部行刑逼供用的方法,現(xiàn)用在后宮這些女人身上,很完美保存了這群女人貌美如花的樣子。
    想來姜青宏在下面一定會感激我讓他后宮的那群女人繼續(xù)貌美如花的陪著他,感謝我沒有讓這些女人受一丁點傷……
    我叫姜末。姜國長公主,死了帝王姜青宏地妹妹,他繼位兩年,現(xiàn)在死了……
    姜末,是我父皇姜云朗給我取的名字,用他的意思來說,他看不到希望,他坐在姜國的皇位之上,一國帝王,榮華富貴萬千帝王每日里在煎熬,每日里在期待末日到來一樣,所以便給我起名字叫姜末……
    末……末日,他期待末日早點來臨,他早點解脫。
    殯殿內(nèi),因為要等我回來主持大局。姜青宏硬生生地在殯殿內(nèi)多躺了十日!
    有品階的妃嬪排成一排披麻戴孝輕輕地抽泣著,棺槨面前的蒲團上,是我的嫡親大哥姜黎昕穿著棉麻孝服捻著金泊在燒!
    不知是煙熏火燎,還是怎么了,我進來恰好瞧見他在抹眼晴。
    見此,我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拽起姜黎昕,反手給了一旁被蘇貴妃摟在懷里的孩子一個巴掌,冷聲道:“他姜青宏沒有兒子嗎?需要用先皇嫡長子來給他披麻戴孝,燒送紙錢,他的面子可真夠大的!”
    一時間,殯殿之上靜若無聲,蘇貴妃懷里的孩子像是被我打蒙了,剛剛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哭,現(xiàn)在連吭都不吭一聲。
    姜黎昕見我卻是一把抱住我。用頭蹭了蹭我:“姜末你回來了,黎昕在宮中可乖了,你有沒有想黎昕?”
    我用手摸了摸這個比我高出一個頭的大哥,點了點頭,姜黎昕咧著嘴笑了起來:“姜末不要生氣,我在宮中過得很好,沒有惹是生非!”
    蘇貴妃眼淚唰一下就下來,指著我罵道:“好個姜末,皇上剛薨天,你就回來耀武揚威,你眼中還有沒有他這個皇上?你眼中還有沒有在姜氏皇族的規(guī)矩?”
    蘇貴妃,閨名晴雪,父皇在世的時候因為她生了庶長子姜青宏,便冊封她為貴妃,父皇死后。姜青宏登基為皇,她便成了太后。
    姜黎昕這個小傻子,聽到蘇貴妃的話一臉害怕,還是擋在我面前:“太后娘娘,姜末她不是故意的!你就饒過姜末吧,我保證她不會再說任何沖撞太后娘娘的話?!?br/>     真是笑話,我先皇嫡長公主何時需要蘇晴雪這個女人饒過了,就憑她今日如此對待姜黎昕,我跟她就沒完,更何況再加上曾經(jīng)的種種!
    我這次回來了,我就跟她慢慢算這筆賬。
    姜黎昕的話讓蘇貴妃眼中有了一絲得意,“還是黎昕懂事,不像長公主,像個刺猬一樣,處處為難他人,讓自己也難堪!”
    我伸手從懷里掏出帕子,拉了拉姜黎昕,姜黎昕沒心沒肺地彎下腰,等著我給他擦臉,我瞥了一眼蘇貴妃輕聲笑道:“本宮眼中有沒有皇上,您不知嗎?若是沒有本宮也不會讓大哥留在這宮中,您說是不是呢!”
    姜黎昕生出來的時候,姜青宏已坐皇太子之位二年,可能是因為我母后太聰明,聯(lián)同姜黎昕的聰明一起都落在我母后一個人身上,才導(dǎo)致姜黎昕出生一年不立,兩年未語,三年查出來心智不全!
    我那只懂風(fēng)花雪月的父皇姜云朗得之姜黎昕心智不全更是氣急敗壞,連姜家孩子的輩分卻也不肯給姜黎昕一個。
    母后無奈,只能給大哥取名為黎昕,昕:意為明亮的樣子,母后希望姜黎昕長成明亮的樣子。
    有時我在想若是姜黎昕心智健全,憑我母后的手段,姜青宏就算當(dāng)時是皇太子,變成了皇上,母后也能照樣把他拉下來!
    可是現(xiàn)在姜黎昕貴為先皇嫡長子,不能冊封為親王,也不能冊封為王爺,因為他心智不全,蘇貴妃為了牽制我,為了牽制我外祖家硬生生的把他留在皇宮中!
    蘇貴妃把懷中的孩子交給一旁的嬤嬤,起了身,都說要說俏一身孝,蘇貴妃快年四十,風(fēng)韻猶存,幾滴淚珠掛在臉上,倒顯幾分梨花帶雨。
    蘇貴妃站起身來,對我冷語道:“姜末,哀家敬你是先皇嫡長女,又是宗親舉薦回來主持大局的人,你莫要不識好歹,認(rèn)為哀家能任你欺凌!”
    三國鼎立,國本穩(wěn)定,自從我父皇姜云朗娶了我母后兩年后,本來國家治理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回事,變成了一個吃喝玩樂只知美人的昏庸無道的昏君。
    國家重?fù)?dān)都壓在我母后一個女子身上,就算江南水患,暴雪侵人,他非但不減免賦稅。還有增加賦稅修建宮廷,對后宮的美人們更是大方無比,對于美人們家人賜官賜地賜府邸。
    他死后,姜國江山落入姜青宏手中,姜青宏完全得到他的遺傳,不愧是父子倆,只會過之不及,百姓的死活,江山社稷對他們來說還不如美人一笑。
    我擦干凈姜黎昕的臉,看他消瘦俊秀的臉,招來百慧,百慧對著姜黎昕行了禮,上前去攙扶他,姜黎昕不愿意走,我臉一拉,姜黎昕小心翼翼的說道:“待姜末忙完,要來找我,我留了好多好東西給姜末!”
    我嘴角含笑,點了點頭,百慧帶著姜黎昕欲離開,蘇貴妃手一橫,問責(zé)道:“長公主這是何意?皇上薨天,按禮制所有人必須守靈,包括他姜黎昕!”
    蘇貴妃被我母后壓了一輩子,想來讓姜黎昕一個先皇帝長子日夜給她的兒子燒紙錢,心中是無比暢快解恨的!
    臉色未變,細(xì)細(xì)打量著這快三年未見的蘇貴妃,一下子跪在姜青棺槨正英的蒲團之上,悲痛的哀悸道:“太后娘娘,太醫(yī)院太醫(yī)早已說明姜黎昕需要靜養(yǎng),先皇更是有旨,姜黎昕有權(quán)利不參加姜氏中期任何事宜?您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把父皇的遺旨在眼中?”
    蘇貴妃磨著后槽牙,手指著我微微顫粟:“好你個姜末,三年不見越發(fā)伶牙俐齒了!”
    我跪著挺直了腰桿,三年前她找的人沒有把我給殺了,現(xiàn)在我回來了,誰也別想再企圖欺負(fù)心智不全的姜黎昕,以及我跟她恩恩怨怨慢慢算。
    我示意讓百慧帶姜黎昕先行離開,誰知道姜黎昕一離開,蘇貴妃話音一落,一下子也撲到了姜青宏的棺槨上,趴在棺槨上哀慟痛哭道:“皇上啊,你快起來瞧瞧你的好皇妹,是怎么樣欺負(fù)你母妃的!”
    真是好笑,人都死了快一個月,馬上都快腐爛了,鬼魂爬起來懲治我嗎?
    蘇貴妃這樣悲悸地嚎啕大哭,守靈護棺地其他人也跟著哭了起來,就連我那病秧子小妹姜青禾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那只知風(fēng)花雪月的父皇死的時候,沒見她哭得這么傷心,姜青宏這個跟她不是一母同生的皇兄死了,她到哭的真情切意起來!
    悲傷的臉龐觀望著她們,繼續(xù)看著蘇貴妃耍什么寶,殿外中氣十足的斥責(zé)聲響起:“姜末,身為嫡長公主,皇薨世真可對太后不敬?”
    在這姜國敢連名帶姓呵斥我的人還真不多,對于這種不敬的語氣,我極度不歡喜,臉色當(dāng)下一變,醞釀了一下,神情悲痛萬分,起身對來人行了一個晚輩禮,“恭王爺,姜末不孝回來晚了,愧對姜家列祖列宗,可以對宗親厚愛,更是愧對皇兄和太后的厚愛!姜末……”說著我適當(dāng)?shù)倪煅试僖舱f不下去。
    蘇貴妃哭得更是聲音洪亮,一把抱過先前被我打的孩子:“恭王爺,姜末長公主仗著自己嫡系,自高一等不把哀家放在心上,也不把哀家的孫兒放在心上,可憐皇兒尸骨未寒,哀家就要受人這樣欺凌,哀家還不如跟皇兒一道歸去!”
    恭王爺,姜家唯一一個活的年歲最大的宗親。聰明的恭王爺本是外姓世襲爵位,他連姜青宏都?xì)v經(jīng)四朝。
    花甲之年本應(yīng)該好好頤養(yǎng)天年,非得沒事竄出來刷存在,來告訴別人,姜國還得靠他主持大局,我姜國的江山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是一個外姓王爺而已。
    恭王爺瞇起他那精明帶著渾濁的雙眼,掃過來蘇貴妃懷中的孩子,直接喝斥我:“姜末,身為長公主不但不以身作則以晚輩相親相愛,還遷怒晚輩好大的膽子!”
    和晚輩相親相愛?到了花甲年齡的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身為皇家人還能把相親相愛說的這么富麗堂皇,我真佩服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好在這天下里不止蘇貴妃一個人會哭,我也會哭,在恭王爺話音落下片刻,面露慽然,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嗓音更是凝噎:“恭王爺明鑒,皇兄突然薨天,姜末恨不得長一對翅膀飛到皇兄身邊,恨不得替皇兄受過,已盡皇妹之職!”
    “姜末確是遲了十日之久,進殿時太后娘娘便扯著本宮問,為什么這么晚回來耽誤皇兄下葬吉日,本宮自知有愧,便由太后娘娘責(zé)罵。豈料皇兄這孩子不知誰教的規(guī)矩,竟學(xué)著太后娘娘要責(zé)打本宮。太后娘娘是長輩,打罵本宮,本宮是晚輩,本宮受著,但是這個孩子,本宮心痛萬分,一個失手便打了他,稚子無罪,太后亦無錯,千錯萬錯都是本宮的錯!”
    要不是近些年來我外祖舅舅被貶邊關(guān),恭王爺在京城上下舉足輕重,我才懶得如此低聲下氣呢!
    現(xiàn)在我承認(rèn)人是我打的,后宮這些把戲,早就在我心里生根發(fā)芽,就算我在這皇城皇宮之中沒權(quán)利,可是我有身份,姜家最正統(tǒng)的身份,先皇姜云朗的長公主!
    蘇貴妃三年前殺不了我,只能把我趕出京城,只能把我趕到紫荊關(guān),三年后的她,現(xiàn)在沒了依靠,就更不可能殺了我,這么多年的隱忍可不是白練的!
    蘇貴妃哭泣著捧著懷中孩子的臉,“恭王爺,您瞧木紫這孩子,都被長公主打懵了,哀家一個婦道人家,不敢指責(zé)身份尊貴的長公主!”
    聽到她的話,我心中好笑,想她堂堂一國太后,做什么事情要依仗一個宗親,姜家宗親身為皇家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個個心中隱藏著齷齪的想法,誰對那高位不覬覦?
    恭王爺上前彎腰慈祥的摸了摸姜木紫的小臉蛋。姜木紫嫩嫩的小臉上,巴掌印刺眼……
    然而我對這么一個孩子同情不起來,要怪就怪他是姜青宏的孩子,蘇貴妃的孫子,要說這天下我想除掉誰,蘇貴妃,姜青宏絕對首當(dāng)其沖。
    瞧著恭王爺?shù)臉幼?,我冷不丁的先發(fā)制人,撲通一下又跪在蒲團之上,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皇兄,皇妹有罪,不該不顧姜國長公主的身份,心生悲痛,讓自己的侄兒打罵幾聲又不是什么大事,皇妹受著就是了!”
    許是我嚎的太大聲。嚎得太過真情意切,殯殿之上原本有幾聲小聲的啜泣聲,現(xiàn)在變得若有若無。
    我見到此,又是重重的一瞌頭,想他姜青宏死的也值得了,母后還在世的時候,只有他對我請安問禮的份,現(xiàn)在死了我給他磕頭,他應(yīng)該在笑吧。
    蘇貴妃眼中并迸裂陰毒的光芒,口氣略帶譏諷:“這么多人看著是長公主打了小太子,難道長公主覺得小太子太小,言語不順,哀家冤枉你不成!”
    小太子?一個三歲的幼童,姜青宏根本就沒有冊封太子,姜木紫只不過是一個王子,蘇貴妃還真以為姜青宏死了,讓著一個三歲的幼童當(dāng)皇上,她垂簾聽政嗎?
    我直接不理她,對著恭王爺以退為進,道:“恭王爺,您若是覺得本宮做錯事,本宮便自覺除去這姜姓,帶著大哥姜黎昕離開這皇宮,離開這皇城,離姜國遠(yuǎn)遠(yuǎn)的,不讓太后和小侄兒看見!”
    恭王爺瞬間面色不太好看,姜木紫眨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像還沒有從我打他中緩過神來。
    一個三歲的幼童被打之后不哭不鬧,怎么瞧著怎么覺得怪異。
    蘇貴妃眼神越發(fā)陰沉,也許不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她能上來把我給撕了,轉(zhuǎn)念一想,她剛死了兒子,我大人大量不與她計較,反正在這充滿變數(shù)行將腐朽的姜國里,我和她來日方長。
    恭王爺看了我半響,這才對我行了半禮,恭敬中帶了一些輕慢:“長公主哪里的話,您現(xiàn)在是姜氏正統(tǒng),皇上尸骨未寒,新帝未定,一切還要長公主主持大局!”
    這人呢,前面耀武揚威,后面裝孫子。恭王爺就是典型的這種,裝孫子的時候,還帶著一抹骨氣,神氣個什么勁兒啊,只不過是一個外姓王爺而已。
    我深情并茂,抹了一把眼淚,心中唾棄著恭王爺這個老東西,:“恭王爺,按禮制而言,今日該皇上的兒子守靈,本宮不能壞了祖宗的規(guī)矩,也不能讓別人覺得本宮搶了別人的孝道,本宮這就回去了!”
    說完站起身來,蘇貴妃的臉色黑的都能用筆寫出四書五經(jīng)來,只見她斂了斂眼神,對恭王爺福了福身,一朝太后對一個外姓王爺卑躬屈膝,真不嫌丟我姜家人的臉。
    “皇上身前極喜歡姜末長公主,現(xiàn)在長公主回來了,就該好好陪陪皇上,也不枉費皇上的寵愛!”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剛剛誰臭不要臉的說我打她孫子,現(xiàn)在又讓我陪一個死人在這里嘮嗑?
    姜青宏不學(xué)無術(shù),搜刮民脂民膏,早死早好,省得禍害百姓錢財,浪費百姓上繳的糧食。
    我腦中一轉(zhuǎn),欲搬一下祖制禮法出來跟蘇貴妃好好談?wù)撘幌拢嗪陮ξ业膶檺?,恭王爺定定的望了我一眼,緩緩的開口道:“長公主一路辛苦,好好回去休息,明日朝堂之上詔告天下,在商討皇上出殯良道吉日!”
    瞬間臉色一變,扯過難過的笑容,想摸姜木紫表達(dá)一下我打他的歉意,誰知道蘇貴妃像老母雞護崽子似的,把姜木紫一把護在懷里,眼神陰沉兇狠:“長公主還是早些休息吧,皇上沒這福氣!”
    拐著彎毫不掩飾的罵人,這種言語以為我會放在心上?真是做了幾年太后,把她做得太天真。
    本來摸姜木紫的手轉(zhuǎn)了個彎,變成執(zhí)手行禮:“太后娘娘,恭王爺,本宮先行告退,其他人也跟著散了吧,明日再來。好讓太后和木紫好生陪陪皇上!”
    是啊,死了就沒了,埋了就看不見了,讓她們彼此再見上一見,好好回味回味曾經(jīng)大權(quán)在握的感覺!因為從今以后,她們的生死不會掌握在她們手上。
    我話落,恭王爺說了一聲,讓殯殿上的人才跟我一道離開,出了殯殿,我迫不及待想去看姜黎昕,卻被姜青禾叫住……
    瞧著姜青禾勞什么子病態(tài)身休,我真懷疑她是裝出來的,中氣不十足,剛剛哭的就不會那么響亮。
    姜青禾母妃就一歌伎,舞姿曼妙。腰身掌盈,扭個小腰就把我那好美色父皇迷的五迷三道當(dāng)場拉進宮殿之內(nèi),一度**有了姜青禾!
    可惜歌伎命薄,經(jīng)不起帝王氣,姜青禾出生一年后,她的母妃就失足掉荷塘淹死了,姜青禾被沒孩子有品階的吳太妃給要了去。
    我站著,姜青禾舍了宮人的手對我福身:“長姐安好!”
    我惦記著姜黎昕,就懶得和她敷衍了事,口氣有些不善道:“有話直接說,若沒事回去休養(yǎng)吧,省得皇兄出殯腳力跟不上,又要被斥責(zé)!”
    姜青禾精致的小臉蛋,乍青乍白,跟我拿她怎么著了似的。
    許久,姜青禾吞吐目光閃爍,才鼓足了勇氣一樣拉住我的手就走,我心中詫異這個在后宮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公主,三年之間膽子大了,敢拽著我走!
    來到御花園深處的亂石假山中,我敢用人頭保證,姜青禾絕對的韜光養(yǎng)晦,裝病自保。
    轉(zhuǎn)念一想也倒是她不裝病,嫁到迅速串起的匈奴就不是姜青箏了……可能是她這個沒有任何母家關(guān)系的公主!
    機不可察的嘆了一氣,在這不吐骨頭的后宮里,沒點心計還真像書中所說,活不過三千字!
    “撲通!”一下姜青禾跪在我的面前,“長姐,救命,請長姐救救青禾的命!”
    這是怎么了?我從紫荊關(guān)而來。在皇城之中無權(quán)無勢,她是不是求錯人了?
    我抱著胸靠在假山上,遠(yuǎn)處的木槿花可真好看:“皇兄薨天,青禾妹妹傷心過度忘了這后宮是蘇太后在做主,怎么就求起本宮來了?”
    想讓我越俎代庖?讓蘇貴妃和姜氏宗親拿了短處去,門都沒有。
    姜青禾小臉一下被淚水爬滿,俯在我的我腳邊:“長姐,青禾之事只有長姐能救,青禾求長姐看在青禾這三年來照顧長兄的份上,救救青禾!”
    我微微蹙眉,把視線垂落下來,不得不重新審視我這個聰明的妹妹,不但知道韜光養(yǎng)晦,還知道算計,關(guān)間算計還是姜黎昕……
    很好,當(dāng)真好極!
    “說吧!何事?”
    姜青禾驀然泣而言笑,磕了兩個頭:“長姐,太后娘娘要把青禾嫁到玉門關(guān)外,青禾不愿離開長姐,不愿離開京城,青禾要在京城照顧長兄!”
    說歸說,說一遍就夠了,非得把自己不愿意嫁人的責(zé)任歸給我和姜黎昕,真是要不得的假忠心,真是要不得的小聰明。
    我蹲下身,用手抬起姜青禾的下巴,小臉蛋帶著淚花,是個男人都會想擁進懷里凌辱一番。
    “告訴本宮姜木紫怎么回事?”姜木紫哭不鬧怪異的樣子,在我腦中久久不散。
    姜青禾身形一聚,眼帶驚恐,看吧,韜光養(yǎng)晦的人最是知道宮中的風(fēng)吹草動,我就知道姜木紫那個小屁孩有問題,被我打成那樣不哭,逗我玩呢!
    “長姐,您知我和母妃在宮中如螻蟻一般生活,正殿上之事,我們偏殿的人連聽得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是知曉了!”
    姜青禾的眼淚落在我手上,我松開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順便把手在她白服上擦了擦,她有點受寵若驚地望著我。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青禾妹妹不愿說,本宮也不勉強,想著玉門關(guān)外的突厥人催毛飲血。與鞭打女子為樂,青禾妹妹舍己為國嫁過去至少能換回十年的邊關(guān)無戰(zhàn)事,蘇太后這樣,長姐覺得甚好,我姜家女兒自當(dāng)護住姜家江山!”
    姜青禾小臉煞白煞白,全身都在抖顫,“長姐,您不要嚇青禾,青禾膽小!”
    嘴真夠硬的,還是不愿說,算了,我去找姜黎昕,洗洗睡覺去,反正不嫁我,我管她個生死干屁!
    長嘆一氣,終是要再給她一次機會:“不是長姐嚇你,突厥人還喜歡共婚,知道什么是共婚嗎?”
    姜青禾小臉茫然地?fù)u了搖頭!
    “共婚就是一個妻子,一家男人用,你想想就咱們京城一個世家得多少男兒來著,在想想一個突厥皇室有多少男人來著,他們挨個睡你一個,唉,這也是一種特有的文化特色,到時候青禾妹妹一定要寫信告訴長姐是什么感受??!”
    姜青禾嚇的搖搖欲墜,扶著假山才沒讓自己跌倒,此時我覺得她倒比遠(yuǎn)處的木槿花好看得多。
    我的審美就跟我那愛美人的父皇一樣奇葩!想來我們父女倆也只有這一個共同點了!
    見她咬唇不說話,我就失了興致,機會我給了,她不要跟我沒關(guān)系,誰也不能說我鐵石心腸!
    轉(zhuǎn)身就走,衣袖卻被拉住,姜青禾顫抖著雙手,望著我:“長姐,我說!”
    ps:這是一個新故事,姜云朗女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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