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墻摔下我捂嘴狂了,南霽云跳了下來,睥睨地望著我,嘲弄道:“果然是嬌滴滴的姜國公主,不懂人間疾苦!”
剛剛那一幕跟人間疾苦有什么關系?
肝膽汁都快被我吐出來了。
南霽云不打算放過我,甚至他想讓我更加惡心一些,朗朗上口道:“你們中原,在姜國之前有個先明王朝,先明王朝有個大臣叫嚴世藩。他家中的丫鬟個個貌美如花,身段妖嬈,但是也慘不忍睹!丑女人,你知道怎么個慘不忍睹法嗎?”
我可不認為他好好的跟我談什么閑話家常,跟我談什么先朝歷史,白眼相對:“要說就說,不說滾蛋!”
南霽云一下蹲在我的身旁,嫌棄的掩蓋住口鼻:“聽說這個嚴世藩有個獨特嗜好,就是吐痰時不喜歡吐到痰盂里。而是吐到美女丫環的嘴巴里。每當他咳嗽一聲,就早有一個漂亮的丫環輕啟朱唇,仰頭湊到嚴世藩的嘴巴下,承接嚴世藩的痰,然后咽下去,名曰“香痰盂”?!?br/>
南霽云說完,我身子一扭,扭到一邊又吐起來,南霽云嫌棄之情溢表:“你們中原的傳統文化,不都有錢有勢有權就個個囂張無比。想一些別人所想不到的事情,做一些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的有權有勢有錢,就能凌駕百姓之上,即而做一些豬狗不如的事情來?!?br/>
這樣的明諷暗刺,我努力的壓制自己再次想吐的心,狠狠的瞪了南霽云一眼:“這是中原的傳統文化?你以為你們南疆能好到哪里去。聽說南疆巫蠱之術盛行,在盛行的條件下都是拿女子和孩子去喂蟲子的。這倒令本宮大開眼界,原來在你們南疆女子跟孩子,就不是南疆的百姓,是可以任人魚肉!”
南霽云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冷言道:“丑女人,你不但丑,還信口雌黃,誰告訴你這些的!”
我眉眼一挑,“本宮若信口雌黃,南疆王你激動什么?沒有的事情能在你心中掀起波瀾嗎?你這個樣子,本宮在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南疆王,氣急敗壞的樣子,哪有一點身為帝王的尊貴和氣度!”
南霽云瞬間凌厲起來,目光變得深沉:“丑女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孤的耐心,若不是你還有一丁點價值,孤早就把你殺了喂野狗了!”
我瞳孔幽縮,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剛摔了一跤,差點讓我把背脊摔斷了。
我站著學著南霽云的樣子,睨著蹲在地上的他:“讓人避恐不及的南疆王,若不是看在你是一國之主的份上,本宮能讓你死在姜國里,尸體無人認領!”
南霽云瞇著雙眼,緩緩起身,舉手就想對我動武力,手還沒落下高墻之內傳出女子尖叫的聲音。
“頤和!”
南霽云一聲驚叫,縱身一躍跳到高墻之上。我在高墻之下,望著他忍不住提醒道:“南霽云,你現在是沒有官方身份的南疆王,你跳下去之后,姜國的京畿九千歲李瑾鋪把你拿下,殺了你,絕對是大功一件!”
我的話讓南霽云一頓,站在高墻上沒有往下跳過了半晌他才好心地伸手用力把我帶到高墻之上。
我與他又重新并排坐在高墻上面,南霽云眼中的戾氣未散,問我道:“丑女人,你的公主印章呢?”
我眸光一閃,“你想做什么?想拿了我的印章隨便找一個女子來代替我,進你南疆的后宮,讓你為所欲為?”
南霽云手一指,“你跟頤和換不過來了,她手上拿的印章是姜了!孤在想,你手上這枚印章怕是頤和的公主印了!”
“什么?”我吃了一驚問道:“你怎么知道?”
南霽云看著我似玩味道:“猜的!”
我賞了一記白眼給他,望進院子里。
院子里李瑾鋪拿著鐵尺,狠狠的敲打在那一排美艷的丫鬟之上,丫鬟被抽打得無處躲藏。散發出壓抑的尖叫。
這個尖叫聲持續了大約半炷香的功夫,我看見了著一身玄色的齊驚慕似踏月而來,對李瑾鋪抱拳行禮。
李瑾鋪拱手還禮,見到他們這樣,我整顆心都在顫栗,一把抓住南霽云:“悄悄的帶我下去,我想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南霽云無情的拂下我的手:“丑女人,孤以為你很聰明,可沒曾想到你也是這么笨。跳下這一道高墻容易,被人抓到了,你我都得死,死在這姜國中,在這紫荊關埋骨!”
南霽云說的沒錯,可是看見院子里齊驚慕和李瑾鋪相互寒暄的樣子,相互寒暄熟唸的樣子我就想知道他們到底一起密謀了什么,到底是怎樣的利益讓齊驚慕說著違心之論,能讓姜翊生和鳳貴妃兩個人配合他一切動態。
我定定的望著南霽云,帶上一絲哀求:“南霽云,只要此次不死,我姜國公主姜了。欠你一個人情,除了性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應你!”
南霽云目光漸漸的深沉起來:“除了性命?孤若是讓你去南疆伺候我軍營中的大好男兒,你去還是不去?”
“去!只要不傷及我性命的事情,你讓我做,我便去做?!蔽耶惓詻Q的說道:“怎么樣,這個交易很劃算吧,你得不到頤和,可以把怨恨都發在我身上,你不吃虧!”
剎那間,南霽云滿眼陰鷙,手臂圈過我的腰,帶我躍下高墻,我嘴角緩緩勾起,笑了
齊驚慕你看看,我為了你,他國的軍妓都可以做的,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不然的話回頭我怎么能讓你后悔莫及?
虧得院中亮堂,周邊堆了雜石和矮叢的樹木,才把我和南霽云的身影看遮蓋住,看齊驚慕和李瑾鋪也是清楚不過。
只見齊驚慕嘴角一抹淺笑,指著李瑾鋪打過的一排艷麗丫鬟道:“怎么?李大人,對這些女子不滿意嗎?”
李瑾鋪陰柔的臉,露出詭異的笑容:“北齊太子,你知道咱家要的是什么,你日夜兼程,不就是害怕咱家趕上你嗎?”
齊驚慕拉過一個丫鬟,往李瑾鋪面前推去:“李大人,您這是什么話,我在姜國宮外生活,可是承蒙您的照顧,才能有我今天,此大恩大德,我一直都不敢相忘!”
李瑾鋪手上的鐵尺,毫不猶豫的抽打在丫鬟的嘴上,丫鬟的嘴頓時鮮血遍布,全身發抖還不敢捂嘴哀呼。
南霽云譏誚道:“看吧,中原傳統的文化。高官視丫鬟的命如草芥!”
“閉嘴!”我低聲沖南霽云吼道:“你有這時間,是不是該去找頤和了?她應該就在這驛館之中,你不是要問她為什么嗎?怎么現在還不去?”
南霽云擰著眉,望了我一眼,警告道:“丑女人,欠孤一個人情,孤沒得到頤和前,你給孤老實呆在這里,等孤來找你!”
我心中發澀堵得難過,望著他不語
南霽云見此貓著腰離開,一國之主為了心愛的女人,像個賊一樣穿梭的黑暗之處,想來跟我一樣可悲我們都是滿懷希望然后被別人拋棄的人
李瑾鋪又狠狠的抽了眼前丫鬟兩下鐵尺,丫鬟的嘴皮開肉裂,終是忍不住跪在地上求饒。
李瑾鋪手一揮,旁邊丫鬟麻木的把受傷的丫鬟拖走,李瑾鋪陰柔的臉龐,眉眼畫著紅色的眉線,蘭花指一翹,陰陽怪氣的說道:“北齊太子,咱家不是過來跟你敘舊的。咱們合作說過了,咱家助你娶了頤和公主,姜了公主的命是咱家的!”
霎那間,夜風吹耳,我似什么也聽不見了
齊驚慕握拳低咳,笑道:“李大人,您在說笑吧,我可沒有如愿以償娶到頤和,既然沒有娶到頤和公主,咱們倆的合作都不作數。現在您派兵護送,我非常感激,可是您親自來了,這又是為何?”
李瑾鋪眼尾一挑,似帶無限風情:“咱家為了什么?太子您會不明白嗎?即然你單方面的作廢合作,咱家還跟你合作什么,還跟你講什么情意呢?把姜了公主交出來,咱家放你出紫荊關!不然的話別怪咱家翻臉無情,不認舊賬!”
齊驚慕狹長的眸子,如繁星光亮,吟啞嗓音微低:“如果我說不呢?李大人,是您不守約在先,從一開始我跟您合作的時候就說過,娶頤和。李大人您自己辦事不力,讓姜國皇上把姜了公主送上我北齊的馬車,現在您讓我把姜了公主交給你,我請問李大人,姜了公主交給您后,我北齊和姜國邦交還存在嗎?”
李瑾鋪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怎么就不存在了呢?這么多女子,只要拿到姜國公主的印章。兩國邦交就存在,北齊太子,不要讓咱家動手,不然你我臉面可是不好看的!”
齊驚慕笑道:“現在在紫荊關,出了這城門,可就是北齊的國土,李大人以為能攔得住我嗎?”
李瑾鋪的細碎的嗓音,多了一絲冷意:“北齊太子,看來你我得兵戎相見,方能見真章了!”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肯定是憤怒得面目可憎,肯定是憤怒的雙眼駭人。
從一開始娶的就不是我,只不過是皇上打亂了他的計劃,怪不得姜翊生說,讓我不要怪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這才是淺夏口中所說大皇子說了,只有去南疆才能活命
南霽云的話在我腦中響起,我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栗,從懷中掏出公主印章,小小的錦盒,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慢慢的把錦盒打開
捻起印章一看
伸手撫住臉頰,我不是姜了,我的身份是頤和我的公主印章是頤和,不是姜了
齊驚慕也是冷然道:“李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姜了公主與你有何仇怨,你為何要置她于死地?她一個小小的女子,根本就掀不起來什么大浪,怎么就礙著您了?”
李瑾鋪手指一翹,嘆道:“其實這個小小的女子。咱家并不認識,可見說連面都沒見過,要怪就怪她投錯了胎,做了鳳家的孩子!”
“如果她不是鳳家的孩子呢?”齊驚慕微微上前一步,沉聲道:“李大人,如果姜了公主不是鳳家的孩子,您還要置她于死地嗎?”
李瑾鋪溫柔的臉上一聲嗤笑:“不是鳳家的孩子,那個孩子自從出了冷宮起,自從咱家有了京畿所起。咱家就在醞釀怎么折磨她才能讓鳳家僅有的人痛不欲生。你現在跟咱家說,她不是鳳家的孩子”李瑾鋪說著徒增一絲殺戾:“那她是誰家的孩子?鳳家僅有的人敢在皇宮里,生下別人家的孩子嗎?”
我的腦中轟鳴臨則安臨行的警告再一次響徹在我的腦中,姜翊生讓我一直走,不要回頭,一直走
姜翊生跟鳳貴妃爭吵,要鳳貴妃給他找尋鳳家舊部,其實是為了保護我,鳳貴妃沒有同意
一模一樣的嫁衣,一模一樣的蓋頭,一起行走,只不過調換一個位子。我的北齊就變成了南疆,頤和就會如愿以償的去北齊
只要印章不變,頤和那么愛齊驚慕,拿著我的印章,母妃就是鳳貴妃肅沁王那邊的助力是頤和頤和為了齊驚慕能當上北齊的皇上,肯定不惜任何代價跟肅沁王拉近關系
頤和和我,當然是一心愛慕他的頤和比較好操縱一些
齊驚慕忽然笑得如煙花燦爛:“你沒有見過她,許是她就不是鳳家的孩子呢?”
李瑾鋪眉頭微皺:“不是鳳家的孩子?她會是誰的孩子?”
齊驚慕笑而不答,李瑾鋪陷入思量
一時間,沒了一點聲響兩人各自算計
直到內院發出一聲驚呼,齊驚慕驚得就往內院跑,李瑾鋪漫不經心的跟在他身后
他們還沒走遠,南霽云跳出來拉著我就走,“丑女人,孤決定了,娶你,跟孤走!”
我的腿腳似有千斤重,好像蹲著起不來,一院子的抓刺客的聲音響徹開來。
南霽云帶著怒意催促道:“丑女人,跟孤走。我們都被算計了!”
“想走沒那么容易!”
姜頤和穿著一身鮮紅的嫁衣,帶人而來,指著南霽云道:“你這個刺客,想截殺本宮,本宮豈能留你?”
齊驚慕和李瑾鋪聞聲也轉到這里來,我在矮草叢里,扶著南霽云的手臂站起來,在他的身側站著,感嘆道:“南疆王,你的一往情深可真是喂了狗,你說你好好的帝王不當,非得跑到姜國來當什么情種???”
南霽云罵我道:“你這個丑的沒辦法見人的女人,被別人甜言蜜語所包裹,認為別人會娶你,然而呢別人扔掉你就像扔掉一個垃圾那么簡單!”
我垂下眸子,默然的笑問道:“南疆王,你說我們倆誰會死?”
南霽云淡淡的聲音,帶著殺戮,回我道:“孤是南疆王,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殺孤,你就危險了,不過你放心,你要是死了,孤給你立一座墳,保證墳頭三年不長草!”
“如此謝謝了!”
“不用客氣,相識不對,若是相識時間對了,你我會成為朋友!”
這是南霽云給我最高的評價了吧!
一旁的頤和目光駭人:“來人哪,把這個兩個刺客給本宮拿下,本宮要他們死!”
隨行的侍衛,奉命蜂擁而至
“住手!”齊驚慕一聲喝斥,見到頤和滿目震驚,一把拽住頤和的手,質問道:“你為什么在這里?”
頤和掙扎嗲道:“驚慕哥哥,你弄疼我了!”
我嘆了一口氣,幽幽的地對南霽云說道:“真是郎情妾意,濃情蜜語,我已經找到答案了,你也找到答案了。我們倆可真是倒霉。尤其是你,一往情深喂了狗,這根情絲,你揮刀斬得斷嗎?”
“斬不斷!”南霽云望著前方的兩個人,如斯道:“但是孤一定會重新得到她,只要孤還活著,還是南疆王,就一定會重新得到她!”
“呵呵!”
我呵呵的笑了起來,笑聲在這黑暗的夜顯得特別寂寥,特別滲人
“南疆王,重新得到她?說的你跟得到過她似的!”
南霽云眼中的憤怒,眼中的狠厲,瞬間變成想把我撕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根本就沒有得到過頤和,又何來的要重新得到她!
其實我的聲音太過響亮,讓齊驚慕舍了頤和向我走來,眼中除了震驚,疑問,還夾雜著我認為是后悔莫及的情緒。
“姜了你為什么會和南疆王在一起?為什么你不在我的馬車之上?”
施計者被人揭穿反而變成了受害者。
既然李瑾鋪沒有見過我,那我現在就是頤和。他要殺姜了,就讓他去殺好了,可我有何干系呢?
我高聲道:“北齊太子,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本宮和姜了公主姐妹情深,一同出嫁,到底是心生不忍,一路尾隨,要送她最后一程?!?br/>
我現在心底奢望著李瑾鋪也沒有見過頤和,這樣我就可以借刀殺人了,頤和,齊驚慕這是你們沒有想到的吧!
齊驚慕伸手拽過我,南霽云手一伸搭在他的手上,阻止了齊驚慕,南霽云冷笑道:“北齊太子,咱們倆是舊識,你不會連孤也不認得了吧?孤這么相信你,你卻利用孤,娶了孤心愛的女人。你說你這樣過河拆橋到底是不是君子所為?”
南霽云此言一出,我就知道他在警告我,不準動姜頤和,可是,我偏生要動她他愛就不準我動那我的恨誰來償還?
齊驚慕含笑道:“南兄這是說的什么話,你不是已經如愿抱得美人歸,咱倆相識這么久,你該相信我的為人,我娶的是姜了公主!你娶得是頤和!你我各自達成心愿,又何來過河拆橋之說?”
姜頤和憤然道,“驚慕哥哥,你娶的是我,我是姜了,不是什么頤和公主!”
我被他們兩個夾在中間,手臂著實難過的很,附合著姜頤和的話,故意說得很大聲讓李瑾鋪聽見:“本宮是頤和公主,本宮不舍得小姐姐,特地來送小姐姐出紫荊關,北齊太子,你覺得有什么不妥嗎?還是您剛剛說的重踏回姜國那一刻開始娶的就是頤和公主是假話嗎?”
齊驚慕聽到我話,松開了我的手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既親眼所見了,又親耳所聽的,齊驚慕你剛剛是說的從一開始要娶的就是頤和不是我
我沒有冤枉你這是我親耳所見親耳所聽的,你還能狡辯得了嗎?
齊驚慕不吱聲了,我接著又道:“小姐姐,妹妹來看你,翻墻而入,難道你要把妹妹當成刺客嗎?這樣傳出去,你姜國長公主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蛇蝎心腸,北齊可是民風淳樸,他們不喜歡蛇蝎心腸的女子,小姐姐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頤和面色不善,目光惡毒:“你說你是本宮的妹妹,本宮就該相信你嗎?你現在就是刺客,本宮要殺了你!”
南霽云許是怕頤和誤會,也松開了我的手,我目光落在南霽云身上,“小姐姐可真是健忘啊。您不認識妹妹不打緊,您認識南疆王吧!”
“刺客都是刺客”頤和不愿意承認認識南霽云,直接下令道:“來人,誰殺了他們兩個,本宮重重有賞!”
侍衛面面相覷,舉步不前,齊驚慕在這個時候對我伸手說道:“姜了,如果我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馬車里面的是頤和不是你,你可信我?”
齊驚慕很了解我,沒有錯,他知道我想讓頤和死,他現在在做的是證明我就是姜了,繼而保護頤和不被李瑾鋪殺了
到底選擇了她就要把她護到底
這樣的深情男子,真是世間少有啊
我上前一步,離了南霽云的身邊,對齊驚慕冷言道:“北齊太子,你要護住你的妻子,就拿我的命送給別人嗎?父王下了圣旨,去北齊和親的是姜了。我是頤和,你叫我姜了,這又是為了什么呢?”
兩國之間的邦交只認印章,不認人
我的公主印是頤和,那么我現在就是頤和
頤和從一開始就知道冒名頂替我,踏上了北齊的馬車,那就讓她做姜了好了只要我不死,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要
齊驚慕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滿目痛苦
事情已經這樣了,而且是這么痛苦,給誰看呢?
頤和對于我的識相很滿意,緩緩的勾起嘴角,上前去拉齊驚慕:“驚慕哥哥,你一開始娶的就是我,現在我還是我,沒有任何變化,我一開始就知道嫁的是你,現在你還是你,我們沒有變,誰都沒有變!”
齊驚慕甚是無情的脫離了頤和的手,看著我,似有千言萬語道不盡。
可是我不想聽他任何語言,這樣的人,這樣的心計我望塵莫及我甘拜下風
“啪啪啪”站在一旁觀看許久的李瑾鋪拍著巴掌,陰聲道:“所以說,咱們這里有兩個姜了公主了?北齊太子,咱家真對你刮目相看,你不想讓咱家動你的太子妃,就玩了這么一出,真是讓咱家不得不佩服??!”
齊驚慕一步橫在我的面前:“李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穿著紅嫁衣的才是姜了公主!”
那么聰明的齊驚慕怎么可能不知道關心則亂,他這樣護著我,就是在告訴李瑾鋪,我就是姜了就是在告訴李瑾鋪,他要殺的人是我
不知道李瑾鋪和齊驚慕有暗中交易的頤和,自然要力爭自己就是姜了:“大膽李瑾鋪,見到本宮也不行禮,誰給你的膽子?”
李瑾鋪呵呵呵的笑了。笑聲就像被人掐著嗓子,尖銳,詭異,蘭花指一翹,指在頤和鼻子上。
頤和眼睛都快瞪了出來忙斥責:“大膽大膽狗奴才,竟然敢對本宮不敬,來人哪,把這個狗奴才給本宮拖下去!”
頤和的話落,沒人上前,頤和左右環顧,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嗎?聽不到本宮在說什么嗎?把這個狗奴才給本宮拖下去殺了!”
護送北齊和親使團是京畿所一干護衛,頤和傻的天真,這一干護衛聽的是誰的話,當然是李瑾鋪的話李瑾鋪沒發話,誰敢動?
李瑾鋪把摸過頤和的手指,放在鼻下,狠狠的嗅了一下:“這胭脂水粉味,是貢品咱家鼻子靈的很!”
頤和也沒有人動,驚慌地往齊驚慕身邊跑:“驚慕哥哥,你快帶我走。就像前幾日一樣,以防夜長夢多,我們可以連夜趕路,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跟驚慕哥哥在一起怎么都行!”
日夜兼程,以防夜長夢多
呵呵我扭頭南霽云道:“你確定要重新得到她嗎?”
南霽云神色幽暗,眼中盡是掙扎,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眼中五彩繽紛的掙扎都把眼眸襯得無比好看了呢!
“李大人!”我高聲道:“您護送的是北齊使團,護送的是姜了公主,我跟姜了公主,您看一看公主印,不就知道誰是真正的姜了嗎?”
齊驚慕眼中盛了詫異,我料定他不知道我和頤和的印章已經被調換了。
李瑾鋪瞇起眼,像是在打量著我,我站的地方正好是暗處
“此計甚妙!”李瑾鋪有些妖嬈的手指一揮,一旁的侍衛就上前道:“勞煩公主,公主印借看一下!”
頤和拿的是我的印章,自然是胸有成竹的遞了過去,侍衛印章還沒有拿到手,就被齊驚慕攔截,“公主印豈是隨便看的?李大人你眼中還有沒有姜國的皇上?”
李瑾鋪翹著手指捂著嘴呵呵的笑著,“北齊太子這什么話,咱家怎么知道會不會魚目混珠。這要是魚目混珠了,咱家面見圣上的時候可真是難辭其咎?。 ?br/>
“可不就是,李大人,父王如此器重您,讓您護送姜了小姐姐,當然要查清楚一些!”到目前為止,我敢肯定李瑾鋪不但沒見過我,他也沒有見過姜頤和,竟然沒見過,單憑一個印章,如果一心想殺我,那么頤和就會成為我的替死鬼。
這種橋段,我真的很喜歡
頤和不知道李瑾鋪想殺姜了就趁齊驚慕不注意,把裝有印章的盒子一拿,親自遞給李瑾鋪:“拿去,本宮就是你護送的姜了這是本宮的印章!”
李瑾鋪慢悠悠的就著頤和的手打開盒子,瞳孔一緊。把印章握在掌心,“果然是姜了公主!”
李瑾鋪的話讓齊驚慕一個愕然,他扭頭望我,似痛苦地問我:“你騙我?你根本不想嫁給我?”
賊喊捉賊,他都知道現在做這幅嘴臉給我看,真是令人恨不得撕爛他的嘴,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顏色
頤和很是得意,“當然是本宮,不然你以為是誰,李瑾鋪現在本宮命令你,把那兩個刺客就地正法!”
李瑾鋪略略彎腰,怪氣陰陽道:“咱家領命,來人那,把姜了公主拿下!”
侍衛上前,在頤和得意洋洋的臉龐下,兩個侍衛把她押解在住,頤和大驚失色,不敢置信斥責:“李瑾鋪你敢拘本宮?誰給你的膽子?”
李瑾鋪伸手細致的摸著頤和臉上,“膚若凝脂,傾國傾城。倒是一副好相貌!”
“驚慕哥哥驚慕哥哥”頤和惶恐的叫著齊驚慕,齊驚慕似聽不見她的呼救,他狹長的眼眸盯著我,壓抑著嗓音問我:“姜了,從一開始你都不愿意嫁我,一模一樣的衣服,一模一樣的蓋頭,一路上你不讓我掀開你的蓋頭。我為了護著你,日夜兼程,快馬加鞭,就是為了不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你卻算計我,連印章都掉換了,姜了,你踐踏我的心,你的心怎么那么硬??!”
他這樣問我,我還想問他呢!
我笑得肆意,“北齊太子在說什么呢,本宮怎么一句也聽不懂,你喜愛的姜了公主在你面前。本宮是姜頤和!”
齊驚慕狹長的眼眸染上難以置信和痛苦的神色:“姜了,你的心我怎么就焐不熱呢?也是你從來沒有信過我居然不相信我能護得住你!”
“啪!”
我忍不住的揚起手,狠狠想抽離他的偽裝,“齊驚慕,你那么愛姜了,你還置她于生死不顧,離開姜國京城多少日日夜夜,你沒有掀蓋頭,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我信你了,可是你給我的是什么?把我像一個垃圾一樣送給別人現在為了你的姜了,你又說我是姜了,齊驚慕我看著就是那么讓人算計的嗎?”
齊驚慕似連呼吸都停止了,踉蹌后退,聲寒刺骨:“是啊,你是姜頤和,我娶得是姜了,我要護著我心愛的女子,她信我,她愛我,她就算算盡一切。她的眼中也只有我,而你不是,你的心跟石頭一樣硬,無論我怎么暖也暖不了你對此對于你所有的算計和計謀,我甘拜下風”
我張了張嘴,卻看見他的話沒說完,他的口型在說:“姜了,你贏了!你贏了!”
我贏了?我贏了什么?
我贏了背叛我贏了被人扔進南疆然后有人利用我的身份,去登上帝王之位這就是所謂的我贏了?
這人怎么可以把別人傷成這個樣子,然后把所有的錯,再推給別人
“是??!”我驀然湊近了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齊驚慕,你跟李瑾鋪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都落在我的耳中,你覺得我會信你嗎?你是不是覺得一旦沾染情愛,所有的女子都要為你瘋狂,所有的女子都要成為你的踏腳石?。 ?br/>
“姜了,我那是為了護你??!”
我們倆都撕破臉皮了,他還如此說,為了護我?
我輕聲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那我可要真的感謝你。把我護得支離破碎!”
說完看也不看他,對南霽云道:“你是走,還是不走?”
南霽云舍不下頤和,眼中全然擔憂,見此我明白南霽云的選擇了。
“好!”我沉聲道:“南霽云我去南疆等你,你記著你娶得是我,不是別人!”
抬腳毫不留情的就走
“咣當”一聲。
李瑾鋪手中的鐵尺落了地,他的視線隨著我凝固
“丑女人”
“主子!”
兩聲叫喚,讓我止下腳步。
南霽云未來,倒是李瑾鋪向我走來,眼眶紅了,眼中閃著淚花,張著嘴,唇瓣都在抖,失聲喚了我道:“主子!”
我心中一緊,李瑾鋪剛剛對待丫鬟的手段,我可是看在眼中,現在他似認識我的模樣又是什么原因?
南霽云竄了過來,對我劈頭蓋臉的道:“丑女人,這個人找得是你。把頤和的印章還來!”
我唇角一勾,“南疆王,本宮是姜頤和,是嫁到南疆和親的姜頤和,你讓本宮拿什么印章?”
南霽云徒染一抹殺氣,“丑女人,你別忘了,你答應孤要和頤和換過來,現下就能換過來,印章拿來!”
南霽云這樣起勁的問我要印章,被扣押的姜頤和憤懣道:“本宮是姜了,你個刺客,胡亂說什么?本宮不喜歡你,這輩子都不喜歡你,你這輩子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雙眸蕩起一抹嘲弄:“南疆王,你的好心,別人不領情,不但用刀子捅了,還順帶撒了點鹽,血肉翻滾滋滋作響聲很動聽!”
南霽云神色一僵,“頤和,孤在救你,你沒看見這個李瑾鋪他想殺你嗎?”
頤和棄了一聲:“殺本宮?他不過是一個狗奴才憑什么殺本宮?”
李瑾鋪望我的眼神透著太多不安因素,我只想快點離開,我可沒忘,李瑾鋪想殺我來。
“攔住她!”
李瑾鋪一聲令下攔住了我的去路,我鎮靜道:“李大人,您要的姜了公主,不是我!攔住我的去路做什么?”
李瑾鋪聲音不在陰陽怪氣,而是尖銳中透著一絲欣蕩,一聲令下,對我來說像個催命符一樣。
“把她給我圍起來!”
剎那間,四面八方涌進來的人,把我里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我心跳如雷,我插翅難逃!
“你才是姜了公主!”
李瑾鋪沒有任何猶豫肯定的聲音猶如一道悶雷,擊進我的心中。
我聽見了喪鐘敲響了
李瑾鋪緩緩地向我走來,人型圈中,只有我跟他,我們外面圍了人墻。
“你才是姜了公主!”李瑾鋪半瞇著眼。把我從頭到下打量一番,又來了一遍:“你才是姜了公主!”
我的手指緊緊蜷起,緊握成拳,望著李瑾鋪沉寂道:“你說的是本宮的小姐姐,本宮是頤和公主!”
李瑾鋪眼中蒙上一股血色,逼緊我:“你是姜了,你不是鳳飛飛那賤人的女兒,你的生母另有其人是也不是?”
我的心顫了顫,他不是從來都沒見過我嗎?
為何質疑我的身世
李瑾鋪的逼緊,我連連后退,身后的侍衛欲來擒我,李瑾鋪十分凌厲道:“不準碰她!”
我一愣,到我身上的手又縮了回去
我的警惕讓李瑾鋪斂去厲色,對我溫言道:“別怕公主,咱家不會傷害你咱家會護你,就像曾經主子護著咱家一樣,咱家護著你,在這姜國里,只要是京畿所所到之處無人敢對公主不敬!”
李瑾鋪的話愈來愈讓我害怕,他就像個病人。分裂多個人一樣,一會陰鷙,一會溫言,一會狠辣
畏懼從我的心里蔓延到我的雙眸中,李瑾鋪離我愈來愈近,我退到人墻,無路可退
李瑾鋪雙眼中的陰鷙消失的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和,“公主,你跟主子長的太像了,尤其這一雙眸子簡直一模一樣”李瑾鋪似陷入某中回憶中,透我陷入夢魘之中一樣
“主子的眸子很溫柔,望著一個人的時候,像是陽光,讓人全身發暖,讓人忍不住的靠近她,仿佛靠近了她,世界就亮了再也沒有饑餓,再也沒有毒打,再也沒有煩惱了”
我已經無路可退了,他還在緊逼
“公主姜了!”李瑾鋪似在細細思量我的名字,“姜了姜了這是個絕望的名字,主子給你起這樣的名字,她在冷宮里該是多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