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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0決絕:恨急不恨

    鳳冠落地,蓋頭吹落,北齊的文武百官倒抽氣著,現(xiàn)在我又聽到他們的抽氣聲,我的樣貌讓他們驚訝了嗎?
    齊驚慕邀請了南疆,姜國,西涼,以及蠻荒十六國,許諾齊幽兒的太子妃之位,現(xiàn)在落在我頭上了不在乎我曾經(jīng)在別的男人身下呻吟
    他不在乎我在乎他如此的算計我!
    齊驚慕嘴角微滯,眼角微斜,眼中盡是深情,伸手道:“沒用的,姜了,在紫荊關(guān)沒有把你換回來,我后悔了,現(xiàn)在各就各位,各本其職,你的寶貝弟弟算計了我一次,我還回來,很公平,你本來就要嫁于我的!現(xiàn)在我只不過在完成我們未完成的儀式而已。”
    我頭一偏,沒讓他摸到我的臉上,張了張嘴,嗓音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用嘴型說了一句:“你休想!齊驚慕,你休想!”
    齊驚慕臉色不變,眸光中仍是對我的一往情深:“我沒有休想,現(xiàn)在的一切,我只不過是在遵循原先設(shè)定好的道路,你的弟弟是魔鬼,不過沒有關(guān)系,縱使他是魔鬼,他現(xiàn)在也是一個小魔鬼。因為我對他滿心的信任,才會讓他如此算計到我頭上。現(xiàn)在,好了,我還回來了,我也能照樣把你的弟弟算計在內(nèi)!他不會出席今天的你我大婚儀式!”
    “你把翊生弄到哪里去了?”我直直逼進(jìn)他的眼中,恨然地質(zhì)問,“你把我的翊生弄到哪里去了?”
    齊驚慕的指腹終是摸到我的臉上,在我的右臉頰上,描繪著彼岸花的花型,“姜了,不要白費力氣了,我給你下的藥,至少到晚上我們洞房之后,藥性才會下去!我看不懂你的質(zhì)問,我還沒有學(xué)會看口型,所以不要浪費力氣!”
    他的手像毒蛇蔓延在我的臉上,噴著毒,我偏臉,怎么也躲不過他的觸摸。
    我咬著唇瓣,把視線看向南霽云,他攬著姜頤和對我視而不見
    胸口起伏
    聽見北齊皇上的詢問,道:“皇兒,這是怎么了?”
    齊驚慕溫言道:“稟父王,姜國中原的女子,都喜男女之間有一些情趣,兒臣正和太子妃嬉鬧呢!”
    齊幽兒呢?
    她怎么甘心做側(cè)妃?
    肅沁王呢?為什么不在這里
    “行了!”北齊皇上正言道:“朕老了,管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你只要知道你身系兩國邦交,朕也就不管你們了!各位使臣,隨朕一起去看歌舞,飲酒吧!”
    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遠(yuǎn)去,北齊皇上離開,其他使臣跟著北齊皇上離開。
    南霽云欲走,姜頤和拉住他,嬌嗔道:“王上,咱們是來觀禮的,這禮還沒觀完呢咱們走什么走?咱們跟小姐姐不但是舊識,還是最親的關(guān)系呢!不能走的”
    南霽云臉色變了變,道:“觀禮差不多就行了,孤是南疆的王,不應(yīng)該在此瞧著北齊太子,此舉,有**份!”
    姜頤和的雙眼余光瞥過我,靠在南霽云胸前,像貓咪一樣,蹭著南霽云的頸間,嗲聲嗲氣道:“王上,什么身份,小姐姐和我們可是最親的親人,臣妾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也就沒有什么有**份,不有**份了。王上,臣妾要在這里觀禮啦。臣妾要送小姐姐去洞房花燭呢!臣妾要跟王上一起送小姐姐洞房花燭夜,難道王上不愿意?難道王上愛臣妾的心都是虛心假意嗎?”
    姜頤和的話讓南霽云的心一痛,我也跟著胸口絞著疼但是現(xiàn)在胸口絞著疼,我既然能忍得住心如刀絞我都能忍得住
    南霽云沉默半響,而后一臉無奈縱容:“孤的頤和說什么就是什么,孤希望頤和能開心幸福!”
    姜頤和嬌笑聲,喜悅?cè)鰦傻溃骸巴跎舷矚g臣妾,王上能聽臣妾的,臣妾自然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比任何人都幸福的”姜頤和陰險惡毒的眼神看向我,話鋒一轉(zhuǎn):“王上,你看小姐姐知道要嫁給驚慕哥哥都欣喜若狂的不知該怎么說話了呢!是不是啊!”
    無論姜頤和怎么說,南霽云就是不肯看我這里,視線漂移,沒有落在我的眼中。
    我喘息的樣子,讓齊驚慕眼中滿是愛憐,語氣比什么時候都溫柔:“姜了,我們回家!”
    不不縱然我全身無力,我也拼命的推著他,寧愿自己在地上滾,我也不讓他碰我。
    我的拒絕,本來鴉雀無聲的場面,竟隱約有些竊竊私語聲入耳。
    齊驚慕眼神深沉起來,聲音跟著冷硬:“姜了,不要胡鬧,今日你是跑不了的,你已經(jīng)跟我拜了天地!”
    我與他們周旋,我與他們算計,我在夾縫中掙扎求生,所求的不過是肆無忌憚的活著所求的不過是一個沒有算計的心
    然而呢一次次換來的是什么
    算計算計
    姜頤和悠然的附和道:“是啊,小姐姐你已經(jīng)和驚慕哥哥拜了天地呢!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怎么就生得如此任性不讓驚慕哥哥抱你回房呢?妹妹還等著,鬧洞房呢!”
    我調(diào)轉(zhuǎn)視線瞧著姜頤和,姜頤和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一片一片的片下來,讓我生不如死
    “頤和!”南霽云手一扯,把離了他懷抱的姜頤和又扯回他的懷里,言語之中帶了絲絲警告:“北齊太子和太子妃任何事情跟你無關(guān),跟孤無關(guān),我們只是來觀禮的,觀禮就該有觀禮的規(guī)矩,你越矩了!”
    姜頤和臉色一寒,聲色一幽:“王上這是說的什么話呀,臣妾不過關(guān)心自己的小姐姐,怎么就叫越矩了呢?若是王上不愿意,臣妾在這里,臣妾走便是,王上不用來警告臣妾!”
    說著姜頤和作勢離開南霽云的懷抱,往前方走去
    “頤和”南霽云邊叫邊欲上前追。
    齊驚慕盯著我的視線,沒有移:“姜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回哪里去啊?”
    在齊驚慕已經(jīng)快要抱起我的時候,一聲如泉水潺潺的聲音含笑,又道:“是我來太晚了嗎?怎么我才來你們都要走了呢?”
    姜頤和停下了腳步,南霽云也止住了腳,齊驚慕仍然蹲在地上偏頭道:“羌兄,別來無恙啊!”
    “齊兄客氣,我們前日子才見呢,怎么會別來無恙呢!”羌青話落,緩緩走來,似御風(fēng)臨水,一路翩然而至,姿態(tài)俊逸,步履之下宛如步步生蓮。
    一身白衣一層不染,發(fā)絲不束不冠散落背后,微風(fēng)一吹,發(fā)絲衣袍飛袂,宛如仙人從天而降般。
    面似玉,眼中的波光就如他的聲音一樣,泉水般流淌,細(xì)致而綿長,沒有任何帶有殺傷力以及算計,似溪水一樣源遠(yuǎn)綿延,意味深長
    齊驚慕淡淡的道:“羌兄不是說今日去我太子府嗎?怎么會來祭祀臺觀禮!”
    羌青施然而來,撩袍蹲在我面前,微微一笑,對齊驚慕道:“齊兄,我是在太子府等的時間太久了,看見你沒有回來,想著,是不是出現(xiàn)什么事情,就過來瞧一瞧,沒曾想到,齊兄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殿下好好的怎么會趴在地上如此狼狽呢?”
    我費勁全力想去拉羌青,手還沒碰到羌青的衣袍就被齊驚慕劫住,他一用力扯了我一把:“姜了,我們回家!”
    羌青手一擋,齊驚慕便沒有把我扯進(jìn)懷中。
    羌青泉水潺潺的聲音,不急不慢的道:“齊兄,你這是在做什么呢?殿下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對待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怎可如此粗俗呢?憐香惜玉一詞,雖然是中原人發(fā)明的,但也普及到天下人皆知了,齊兄這樣粗俗,著實讓我心中微微詫異啊!”
    齊驚慕抬頭,對上羌青,“羌兄,她是我的妻子,今日拜堂成親不慎跌倒,作為她的夫君,我抱她回去有何不妥?”
    說不了話的我,只能對羌青搖頭,我努力的告訴羌青,不要讓我跟他走,不要讓他帶我走我不要跟他走我不要嫁給他,堅決不要
    羌青無所畏懼的與齊驚慕視線相碰,“齊兄如此不憐香惜玉,倒讓羌某替殿下覺得不值,現(xiàn)下殿下口不能語,身不能動。你們一個是南疆王,一個是北齊太子,兩個隨便拉出去,都是風(fēng)云人物,怎么就對一個小女子算計的如此狠呢?讓羌某著實想不通啊!”
    羌青的綿里藏針的話讓南霽云,臉?biāo)瞥了谎圆话l(fā)的直勾勾的望過來。
    讓齊驚慕帶了一絲的不耐,道:“羌兄,今日到來所為何事?若是觀禮,禮已經(jīng)結(jié)束,若是吃酒,請移駕太子府!”
    羌青嘴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慢條斯理的伸手,把我的手腕從齊驚慕手中救了出來:“齊兄,殿下的手腕已經(jīng)斷了,等同廢人,你再這么用力,她怕是連筷子都拿不起來了,齊兄雄圖大業(yè),何愁和一個女子過不去?再者,這天下女子何其多,齊兄想享齊人之福,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些?”
    齊驚慕當(dāng)下臉色黑了下來,“羌青,你口中所說的女子,是我的妻子,我與她拜了天地,她是北齊的太子妃!”
    羌青帶有藥香的手,輕輕擦過我的眼角,“美人如花需憐惜,瞧瞧你都把美人嚇哭了,梨花帶雨固然好看,但是梨花帶雨哭多了,可就參雜了恨意了。恨意若深了,還能結(jié)出什么果呢?就算結(jié)出果來,夾雜著恨意的果,會吃死人的”
    “齊兄是聰明人,怎么就不知道有些強求,就算再愛,那也會變成恨,不是所有的女子會因為你愛她,就可以忽略不計你所做的一切。畢竟這天下也有那么幾個不為情愛所困的女子,畢竟這天下也有那么幾個心如玄鐵的女子存在。”
    “啪”齊驚慕伸手打落羌青的手,寒言道:“羌兄,我念你與我相識已久,不便撕破臉皮。羌兄你口中所說的美人,是我的妻子,還望羌兄自重,注意言辭請勿有輕薄之意!”
    羌青輕輕甩了一下手,大有嫌棄之意,喟然長嘆,道:“齊兄,自古以來美人多如牛毛,牛毛就是給別人欣賞的,尤其,這個美人還是我的舊識,不然你問問,殿下要不要給我欣賞?若是殿下不讓我欣賞,二話不說轉(zhuǎn)頭就走,從此以后不會踏入北齊一步如何?”
    羌青越是這樣不急不慢,我也是心急火燎,我想知道姜翊生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想開口說話,可是我口不能言
    齊驚慕看向我的眼神,深情漣漪,仿佛他的眼中印的都是我一個人。
    他輕輕地對我道:“姜了,我們回家,什么人也不會有,只有你一個人,我答應(yīng)你,再也不算計你,從此以后再也不算計于你。你知道我要的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從在姜國后宮你給我拿藥開始,從你為了我,接近頤和當(dāng)小馬駒的時候,我就認(rèn)定了,從此以后,只有你而已!”
    從此以后只會有一個我,他的家什么人也沒有,只會有我一個,那齊幽兒算是什么?
    羌青笑了一笑,饒有興味道:“齊兄,殿下開口不了說話,你問了也是白搭,不如給她吃下解藥,她自己開口說話,這樣才比較心甘情愿啊!”
    齊驚慕蹙眉,斷然拒絕:“不勞羌兄費心,我與我妻子的事情,跟旁人無關(guān)!跟羌兄無關(guān)!”
    羌青是潺潺流水般的嗓音,響著,竟然讓我產(chǎn)生了格外的安心,似乎他在這里,我就不會被齊驚慕帶走。
    “話是這樣說不假!”羌青反手間,手來到我唇角前,“但是我還是希望殿下能開口說話,殿下的嗓音不錯,跟她的容貌相配。再者曰,殿下如此傾國傾城的容貌,也是因為我的繡技了得,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幫過別人就想讓別人知道,就想讓別人來感激我,齊兄,殿下能嫁給你這樣的男兒,我要聽殿下說一句,謝謝,謝謝我讓她的容顏更加瀲滟不為過吧?”
    羌青的拇指和食指間夾了一顆白色的藥丸,我不疑有他張口吞下,齊驚慕都沒來得及阻止
    “咳咳!”我猛然咳了起來,那顆藥丸清涼中帶著火辣辣的讓嗓子一下嗆了起來。
    齊驚慕急忙過來拍拍我的背,一臉急色
    羌青蹲在我面前,支起了下巴,凝視著我:“殿下,真是多災(zāi)多難,瞧得我都心疼了,不如,你跟我走,從此以后你我四海為家,面朝冥山春暖花開,如何?”
    冥山:死亡的地方這個地方不錯
    羌青的話,讓齊驚慕緊皺眉頭:“羌兄,朋友妻不可欺,你越線了!”
    羌青眨著眼睛,一臉無辜的反問道:“齊兄此話如何說起?我記得殿下是南疆的皇后,殿下的手還是我牽過去的呢。怎么就變成了你的妻子了呢?”
    齊驚慕眼色凌厲起來,羌青款款而談,似跟齊驚慕閑話家常:“齊兄,你是不知道,你日夜兼程快馬加鞭回到北齊和姜國第一美人雙宿雙飛,日日洞房花燭。可憐的殿下,被人拋棄一般,連個母家的人都沒。我心一軟,很是心疼殿下,就牽著殿下的手,把殿下送到南疆的祭臺之上。對了,殿下和南疆王一起吃下情蠱之王,齊兄你就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跟別人同生共死嗎?”
    齊驚慕寒目,冷聲道:“情蠱之王不會讓兩個不相愛的人相愛,與別人同生共死,她最終會死在我的身邊,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羌青頓了頓,贊同道:“好像是這么回事兒,情蠱之王不會讓兩個不相愛的人相愛,只會讓兩個不相愛的人同生共死。齊兄胸懷令人佩服,愛一個人的心也令人佩服,這要是換成是我,我的妻子跟別人同生共死,那是萬萬不可以的,我至少要殺了那個男人,對,要殺了那個男人,省得那個男人若有一天想到我妻子的好,同生共死,就是最好的覬覦!當(dāng)然,這僅是我一家之言,畢竟人跟人是不一樣的,就像我要有妻子了,對她,我的心眼就會很齊兄不一樣,齊兄是干大事的人,這胸懷必須寬廣,才能服眾啊!”
    羌青明諷暗刺讓齊驚慕臉色跟染了墨似的,似隨時隨地都能滴出黑水來。
    羌青這話還沒說完,頭一扭,看向南霽云,目光一掃,點了點頭道:“南兄也是胸懷天下之人,姜國第一美人公主在懷,還能與別人同生共死,著實令羌某佩服!佩服!”羌青說著抱拳點了兩下,一臉佩服至極,可是他的表情就說服不了任何人他在佩服,他根本是在冷嘲熱諷南霽云和齊驚慕!
    他的藥丸我吃下去,除了嗓子火辣辣的,在腹中也暖了,似有了力氣。
    南霽云默然無語
    我伸手一下搭在羌青的拳頭之上,兀自一笑:“羌青,你這次說的什么話,他們一個是南疆之主,一個將會成為北齊之主,不胸懷天下,不胸懷廣進(jìn),怎么能讓天下人信服,怎么能為了得到自己心愛的人不擇手段呢!”
    羌青拳頭一松,反手一握,把我從地上帶了起來,“殿下說的極是,殿下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看來我們可以達(dá)成共識,不如咱倆將就過拉倒了,什么南疆王,什么北齊太子,跟咱們通通沒有關(guān)系如何?”
    我扯著蒼白的嘴角,瞥了一眼遠(yuǎn)方的南霽云,又低眸望著齊驚慕:“這個自然是好的,跟你走的期間,我得拿回我想拿回的東西,我得懲罰算計過我的人,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耐心等我呢?”
    “自然是有的!我是出了名的耐心好,給我吃喝,我可以蹲著幾年都不挪窩!”羌青潺潺流水般的聲音,緩緩的流進(jìn)每個人心里,他的話靜如水不知不覺的在每個人的心里扎了根。
    我努力的讓自己露出淺笑梨渦的幸福模樣,“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千萬不要擅自離開,本宮最討厭別人算計我過后不辭而別!”
    羌青吁出一氣,佯裝生氣道:“殿下這是不了解我啊,像我。既然答應(yīng)殿下,我若離開的時候,肯定會通知殿下,好聚好散四個字我深諳其理,不像有些人,嘴上說不算計,心中在算計,不像有些人許諾殿下,轉(zhuǎn)眼間就化了虛無。”
    羌青一次性罵了兩個人,但這種罵,對南霽云和齊驚慕來說是不痛不癢的,對我來說不解恨的。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讓南霽云和齊驚慕聯(lián)手算計我和翊生的?
    “姜了!”齊驚慕緩緩的起身,斂著目光,似像在陳述事實,道:“姜了,你我已經(jīng)拜了天地,你我已是夫妻,我說過我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一個人,跟我回去,我愿為你一歲一枯榮一世一雙人,不會再有其他人!”
    我的腿腳在發(fā)抖,我的背脊挺直,淡淡的說道:“北齊太子這是說的什么話?本宮是姜國的長公主,姜國皇上的第一個孩子。你說你跟本宮已拜了天地,本宮已經(jīng)跟南疆王是夫妻了!凡事要有先來后到,北齊太子你遲了,想跟本宮做夫妻,下輩子請早!”
    齊驚慕猛然抬頭望進(jìn)我的眼中,嗓音吟啞:“姜了,我從未騙過你,為何你不相信我?”
    惱急了,也就淡了,我盯著他,巧然笑道:“驚慕哥哥你是從來未騙過我,但是你算計我,在姜國的后宮里,我接觸你,我以為我們兩個眼中的恨是一樣的,我們都是被別人拋棄的人。我想離開姜國的后宮,你是我離開姜國后宮的一個期翼。可是我與你利用卻沒有那么大,我的母妃是冷宮的一個妃子,你想接近姜頤和因為她因為她的母妃是貴妃娘娘與你有益!”
    “冬日里很寒冷,地上很冰,為了成全你們,為了我能出姜國的后宮我趴在地上,舍棄了尊嚴(yán),為你們制造機會!你說你都獵艷到她了,怎么還要扒著我不放呢!她是一個好的妻子,她是一個好的棋子,她比我好操作,你還對我念念不忘做什么呢?”
    齊驚慕盯著我不語,我舉起手腕:“我的手腕也跟你有關(guān)系,因為你惹了姜頤和,我的手腕是她送給你的生辰禮物,我的手腕廢了。我也不怪你,我也不怨你,我技不如人,我活該至此!我不怨,我不恨,我只怪我自己無能!”
    說著,我凝噎用手指指著我自己的右臉頰,“驚慕哥哥你看到?jīng)]有,你許諾我,北齊風(fēng)光萬里,天地為席蓋,和羚羊為伴!你做到了嗎?你沒有做到,你找了一個眼眸好看的人,去進(jìn)獻(xiàn)給我的父王,讓我的皇祖母隱藏心中的恨意一下迸發(fā)出來,她要我的命,她要我的眼,我沒有辦法啊,我在臉上劃了這么長的口子,驚慕哥哥當(dāng)時你在場,你說你愛我,看到我的臉被劃了這么長的口子,你心會疼嗎?你愛我的心會疼嗎?”
    心中的悲泣,心中的悸痛,從來沒有像今日一樣痛到四肢百骸和全身都在疼:“就是如此,我不騙我自己,就是如此,我對你還有一絲的期翼,但從紫荊關(guān)一別,你我已經(jīng)形同陌路了,驚慕哥哥你與我只能不死不休,不會相親相愛,我恨你,恨你我所有的不幸,和你都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你說我的翊生是魔鬼,我追到紫荊關(guān)是你明明先不要我的,你現(xiàn)在要跟我裝什么情深,你現(xiàn)在又跟我說這一切都是姜翊生的算計?”
    驀然間,我提高聲量憤怒地吼道:“難道是姜翊生讓你把我當(dāng)成小馬駒給別人騎?難道是姜翊生讓你送了一個好看眼眸的人給我的父王?難道是姜翊生讓你和姜頤和上床懷了身孕?難道是姜翊生讓你和別人密謀讓現(xiàn)在的我再一次看清楚你本來的面目嗎?原來這一切都是姜翊生的錯,你沒有錯,都是別人算計于你,你高尚的跟別人許諾,一歲一枯榮一世一雙人,你跟多少女子許諾過?我”
    “我”我手指轉(zhuǎn)向我的胸口,恨不得把我傷痕累累的心剝離給他看:“我姜了,不稀罕你的一歲一枯榮一世一雙人,你給別人吧。本宮是南疆的皇后,誰也更改不了,你心智無雙,計謀無雙,讓對你一往情深的姜頤和都為了你舍棄了北齊的太子妃之位。本宮不會為你舍棄南疆皇后的位置,既然你惹出來的事情,讓本宮與她不死不休,那我們就不死不休好了!你喜歡兩個女子為你爭為奪,本宮就爭給你看,奪給你看,這樣你該夠了吧,這樣你該不用來算計我了吧!”
    若不是羌青我早就站不住了,我不能倒下,我狠狠的咬著后槽牙,我不能倒下,我是姜國的公主,我的生母是姜國的皇后,我的養(yǎng)母是姜國的貴妃,我有鳳家的傲骨,我有身為皇室的高貴血統(tǒng)。
    我絕對不能倒下變成一個等著施舍的狗
    齊驚慕青著臉,冷笑一聲:“姜了,無論如何,你今天走不了的,天下人皆知你是我的太子妃,除非你不想讓你的弟弟活著了!”
    我瞳孔驟變,羌青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沒有說話,只是低眸沖我微微一笑
    我胸口起伏,滿是恨與憤怒的眼神落進(jìn)齊驚慕如黑夜般的眸子里:“沒關(guān)系,既然如此,那就讓三國亂好了,情蠱之王,同生共死,本宮不要這條命了,南疆王死在北齊,南疆的皇后死在北齊,本宮就不相信南疆能善罷甘休!”
    “你在用戰(zhàn)亂威脅我?”齊驚慕狹長的眸子一瞇,全然冷意:“姜了,嫁給我就有這么難嗎?你不惜以死威脅我?”
    我迎視著他,呵呵笑然,就算再荏弱,我也讓自己看著強大無比,就算內(nèi)心已經(jīng)苦不堪言,我也讓自己笑靨如花:“你不是很了解本宮嗎?本宮做什么事情,你不是早已計算在心里了嗎?你逼我至此,那就同歸于盡好了,沒關(guān)系,不要拿姜翊生來威脅我,你殺了他,我去死,下輩子我與他依然是姐弟,這樣不是很好嗎?”
    齊驚慕怒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姜了,你的心可真硬啊!”
    我依然笑著,全身顫粟的笑著,眸子流光溢彩,緩緩地說道:“齊驚慕,在這世界上最不該質(zhì)問我的人就是你,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我?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心硬啊?”
    齊驚慕眼中閃過傷痛,疾步上前,伸手就想攬我
    我腳下虛空后退,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齊驚慕的手舉在半空,喃喃的道:“你寧愿摔下去,也不再與我擁抱”
    我恨恨的說道:“我寧愿死,也不愿意與你擁抱,齊驚慕,我恨你!”
    齊驚慕如雷劈身,立而不動
    姜頤和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人款款而來,走到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說道:“小姐姐,這是在做什么呢?小姐姐棄之以鼻東西,可是妹妹夢寐以求的東西呢。小姐姐現(xiàn)在的做法,可真是讓妹妹心疼的不行!”
    我昂頭望她,羌青的手伸到我面前,嘴角含笑道:“殿下,爬的起來嗎?需要幫忙嗎?”
    我沖他笑了笑,“多謝羌青好意,本宮爬的起來,只要本宮不死,本宮就爬的起來!”
    羌青手一收,長身玉立,立在一旁,有泉水般的聲音,似向我澆灌過來一樣:“殿下放心,只要殿下不愿的事情,沒有人能強迫得了殿下,羌青不才,保住殿下的本事還是有的!”
    姜頤和不屑道:“羌太醫(yī),好大的口氣呀!你現(xiàn)在一個游醫(yī),拿什么來保她!”
    羌青淡然的一笑,風(fēng)華無雙:“頤和公主,你剛剛也說了我只是一個游醫(yī),根本就不是什么太醫(yī),記住了,我是游醫(yī),羌青是游醫(yī),不是什么姜國的太醫(yī),公主莫要弄錯了。惹人不快,是不道德的行為!尤其是我這種人,很容易的生氣的。”
    姜頤和有些憤恨,但她的目標(biāo)是我,不是羌青
    我倒底沒有讓任何人扶著,手掌撐在地上,咬著嘴唇,腿腳似有千斤重,腿腳似有無數(shù)個人在拉著我一樣重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口腔,嘴唇被咬破了,我才爬了起來
    顫顫巍巍仿佛風(fēng)一吹就能隨時倒地一樣,站在姜頤和面前,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jīng)比她高出了些許。
    微微抬著下巴,我傲然挺立:“妹妹心疼,跟小姐姐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現(xiàn)在不是南疆的皇后,也不是北齊的太子妃,本宮才是南疆的皇后,你會一無所有的妹妹!”
    姜頤和似乎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嘻嘻笑開:“小姐姐這是說的什么話啊,今日妹妹陪王上來參加小姐姐的大婚典禮,可是滿天下人都看見的,妹妹才是南疆的皇后,小姐姐現(xiàn)在是北齊的太子妃,你我本來就是這樣,各就各位而已,難道小姐姐還對南疆王生出感情來了?”
    我眨著眼,視線停留著南霽云身上,“妹妹有所不知,要做南疆的皇后,是要得到圣火的允許的,要吃下情蠱之王,你嫁給他又如何,在小姐姐的面前你就是一個妾,一個妃子,本宮才是南疆的正宮。你甚至連給他生孩子的權(quán)利都沒有,不信你問問你的王上,你與他能生小孩子嗎?”
    姜頤和捂著嘴呵呵的笑著,俯身來到我耳邊,小聲道:“小姐的想法是多慮了,妹妹根本就不喜歡南疆王,妹妹現(xiàn)在只不過是利用他,來看小姐姐痛苦而已,你以為妹妹要跟他生孩子?小姐姐還是這么天真可愛,妹妹告訴你,妹妹的孩子只能是驚慕哥哥的,妹妹不會跟除了驚慕哥哥以外的人生孩子!”
    我慢慢的伸手,輕輕拉在姜頤和手上,與她耳語:“那妹妹可否告訴小姐姐,是什么原因讓你放棄了成為北齊太子妃的機會?小姐姐想不通啊,妹妹做夢都要嫁給齊驚慕,怎么就會把到手的東西拱手讓人了呢?”
    姜頤和與我親近,我們倆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久違了的姐妹一樣,親密無間。
    “小姐姐你知道又如何?你知道現(xiàn)在木已成舟!”姜頤和惋惜的說道:“你會成為北齊的太子妃,我是南疆的皇后,我可以為驚慕哥哥犧牲一切,你不能,妹妹就不信這個邪,妹妹如此犧牲驚慕哥哥沒有一絲動容!”
    我半瞇著雙眼,“齊驚慕許諾了你什么?等他登上北齊皇位之后接你回來?還是讓你做了南疆的皇后之后,左右南霽云來力保他登上北齊的皇位?”
    “小姐姐的天真中總是帶著一絲聰明!”姜頤和拿過我的手,摸著她的肚子上,慢慢慢慢的摸著:“小姐姐妹妹可是犧牲了一個孩子,才讓驚慕哥哥不要娶齊幽兒的,你可千萬不要讓妹妹失望,你千萬不要再說不要嫁給驚慕哥哥這種話了!”
    齊幽兒沒有嫁給齊驚慕舉行大婚典禮的時候我明明聽見有正妃,側(cè)妃齊幽兒沒有嫁給他不可能
    姜頤和似看出來了我的疑問,拿著我的手很輕柔,很輕柔的在她的肚子上來回的走動,“小姐姐是不是聽到禮部大臣宣讀驚慕哥哥正妃側(cè)妃之位了?”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抽回手,我就順著她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摸著,她在提醒我,她的肚子曾經(jīng)孕育過齊驚慕的孩子
    可是那又怎樣我又不愛齊驚慕,我沒有嫉妒,沒有瘋狂,沒有執(zhí)著他們兒孫滿堂,子孫無數(shù),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姜頤和繼續(xù)又道:“禮部大臣是宣讀了驚慕哥哥有正妃側(cè)妃之分,但齊幽兒今天臥病在床沒有來,這個床她起得來起不來還是個問題,懂了嗎?小姐姐?”
    齊幽兒臥床不起所以我沒有看見她
    齊驚慕不可能讓齊幽兒起不來這個床,齊幽兒的身后是肅沁王,他需要肅沁王力保他登上北齊的皇位。
    所以姜頤和昨日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拉扯她摔倒在地,而是她自己和齊驚慕私下交易她以為用她肚子里的一個孩子讓齊幽兒起不了這個床
    可是她不知道齊驚慕把她送給南霽云就沒打算要回來
    還說我天真得可愛,至少我天真的可以認(rèn)清一個人,她清楚的卻看不清齊驚慕對她到底是何用心齊驚慕若是愛她,怎么可能讓她打掉孩子,還把她送給別的男人
    我輕笑贊道:“妹妹這一手玩的漂亮,即讓齊驚慕惦念著你的好,又讓他給你留下北齊皇后的位置,你又能掃清齊幽兒這么大個勁敵,妹妹的手段,越來越好了,小姐姐不佩服都不行!”
    齊驚慕的手段真是高,高的讓我不由自主的猜想,他跟齊幽兒又是怎樣說的
    姜頤和神情一緊,笑容一斂,小聲詢問我:“小姐姐,那你現(xiàn)在還有最后一個忙,需要小姐姐幫,不知小姐姐可否助妹妹一臂之力呢?”
    我反手抓住的她的手,在她肚子上,沉吟了一下,道:“妹妹能不能容小姐姐考慮一下?”
    姜頤和微笑點頭,“自然!”
    “好了!”我猛然用盡全力把她推倒在地,垂著眼眸,晲道:“小姐姐考慮好了,妹妹可滿意?”
    姜頤和捂著肚子兇狠地望我,她讓我?guī)兔Σ痪褪亲屛襾沓扇谀响V云心中白月光的形象嘛,我先下手為強,成全她就是了。
    南霽云一下?lián)淞诉^來,痛心,關(guān)切道:“頤和,你怎么樣?有沒有摔在哪里?肚子有沒有怎么樣?”
    已經(jīng)沒了孩子肚子還能怎么樣?
    姜頤和捂著肚子,眼淚出來了:“王上,不管小姐姐的事情,是臣妾不小心自己摔倒!”
    我呵笑一聲,掃過齊驚慕,他狹長的眸子中隱藏著痛苦的顏色。
    羌青觸到我的目光,微笑對我一副超然世外之態(tài)
    在低目望著南霽云,他正好昂頭暴戾的向我看來,我巧言道:“王上,不是妹妹不小心摔倒的,是本宮有意推的,身為皇上的妃子,見到本宮不行禮問安,還猖獗的叫板本宮,本宮把她推倒在地,沒直接要她命已是客氣!”
    南霽云兇狠的瞪了我一眼,扶著姜頤和起身
    許是摔得太重,許是姜頤和小產(chǎn)肚子中的惡露就沒排干凈,鮮血順著她的裙擺流了出來,染紅的地面
    南霽云的眼神一暗,“姜了,你都做了些什么?不知道頤和才剛剛小產(chǎn),經(jīng)不起任何波動嗎?”
    姜頤和紅紗覆面,我瞧不見她臉色是否蒼白,我瞧見了她眼中的決絕:“王上,不管小姐姐的事,小姐姐不高興王上讓小姐姐嫁給驚慕哥哥,遷怒于臣妾,臣妾罪有應(yīng)得,誰也不怪!”
    真是善解人意的白月光啊,齊驚慕怎么就把她說通了呢,齊驚慕怎么就舍棄了她呢!
    南霽云這個心中只有姜頤和的男人,一手緊緊的攬著她在懷,一手對著我就來
    我站著紋絲不動,昂頭冷笑道:“王上,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一巴掌打下來,本宮真的會和你一起同生共死!”
    南霽云的手停在半空,姜頤和在他懷中,眼神閃爍,陰毒,陰狠的光茫交織著
    “王上臣妾不痛,臣妾真的不痛!”姜頤和伸手抱著南霽云的手臂,“王上,你別打小姐姐千萬別打小姐姐,小姐姐現(xiàn)在是北齊的太子妃,不是南疆的皇后了啊!”
    南霽云本來的手沒下來,被姜頤和一語相提,便直直朝我的右臉而來
    我睜著雙眼,眼瞅著他的手掌落下
    “南疆王,打女人非君子所為!”羌青話落,舉手鉗住南霽云的手腕,我被齊驚慕拉進(jìn)懷中護了起來。
    我跌落在齊驚慕懷中猶如驚弓之鳥,一把便把他推開,齊驚慕滿目受傷,帶著幾不可察的痛楚,“姜了”
    他的痛楚,喚不會我絲毫的心軟我踉蹌幾步才站穩(wěn)
    羌青稍微一用力,把南霽云的手放在姜頤和的手臂上,淺笑道:“南疆王,按照南疆皇室歷朝歷代的規(guī)矩,你的皇后是跟你同生共死吃下情蠱之王的人,現(xiàn)在你懷里只不過是一個妃子!身為一個帝王,為了一個妃子打自己的皇后,羌某甚至覺得不恥!”
    姜頤和這一下子像沒了骨頭似的癱軟在南霽云懷中,腳下的鮮血越來越多
    我步子虛浮,還是大步的跨了過去,“羌青,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于你!”
    羌青甩了甩寬大的衣袖,眸光輕柔:“殿下,請講!”
    我嘴角勾起一分笑意,“情蠱之王,讓兩個不相愛的人,一個心如刀絞,另一個人跟著心如刀絞,我想知道我怎么才能讓他心如刀絞?”
    羌青手一伸摸著下巴思量道:“殿下體內(nèi)的蟲子本來就出現(xiàn)了問題,他一想你就會心如刀絞,想讓他心如刀絞的話,還得從你自身下手!感同身受!對”羌青一臉恍然大悟道:“就是感同身受!對方可以讓你心如刀絞,你可以從外在的疼痛讓對方感同身受!換言之,如果你傷害自己,對方跟你一樣痛!”
    聞言,我抬眸瞥了一眼南霽云,他的眼神黯淡閃著掙扎,看來羌青猜測沒有錯
    我笑了
    羌青一下跳了起來,“殿下,你要做什么?笑得如此美麗,差一點讓我迷了心魂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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