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了,他是巫族的族長自小到大以蠱蟲為伴,以蠱蟲為伍,既然還以蠱蟲為食
而我,就算生長在姜國的冷宮,現在有幸的出了宮,可我所接觸的最震撼的也莫過于五爪生吞活剝人,這人生吞活剝生食蟲心,還是讓我頭一次見到。紫閣
巫羨眼底的那一抹妖冶越發璀璨,似帶著巨大的誘惑,把他的指尖往我面前送了送:“娘娘,蠱蟲鮮活跳動的心,要趁熱吃,只有趁熱吃才會感受到它心間包裹的鮮血,是溫熱的,是美味的,是跳動的!”
摸在五爪脖子上的手,忍不住的抖了起來,剛剛還有章法的撫摸,現在完全已經慌了神。
我已經吃下情蠱之王,巫羨手中拿起那尾指大小的蛇心,是剛剛從一條青綠色的蛇身上扒下來的,那個蛇大約有一尺,可是它的心卻如此之其中包含著什么我無從得知!
巫羨看出了我的愣神,看出了我的猶豫,看出了我的害怕,看出了我的驚恐
他不急不慢的殘忍,道:“娘娘,臣在你眼中看不到對王上的愛,聽說王上帶回來一個女子,如果他真的愛你的話,按照南疆歷代帝王的品性真正愛一個人,哪怕后宮佳麗無數,他也不會去碰觸。現在王上親自抱那個女子回來,就說明他根本就不愛娘娘,娘娘與他吃下情蠱之王,也不過是替他人受過!他不想讓心愛的人受苦,他不想讓心愛的人與他同生共死,您就是在替他人受過”
“您在猶豫。真的不考慮一下臣的建議嗎?只要你吃下它,王上如何對你羞辱的,我就讓人羞辱回去。娘娘不覺得這是頂劃算的一門生意嗎?”
我略微的動了一下,手掌服帖在五爪地脖子上,沉穩的說道:“他是王上,本宮想知道,巫羨大人怎么能讓本宮羞辱回去?難道本宮還能化身為男人,去把他給撕裂嗎?”
呵呵!
我呵呵低笑幾聲!
巫羨眼底的一抹妖治,已經浮上眼簾,“娘娘,您在害怕什么呢?您的身上已經有了情蠱之王,這天下至毒的東西,都已經在您的心里安了家,您還怕什么呢。我們都是紅塵中的凡塵俗子,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娘娘應該知道臣想要什么?這人呢,一旦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有了軟肋,就能讓別人拿捏!”
我伸出顫抖的手指,慢慢的捻起巫羨手掌心的蛇心,蛇心上滿是黑血,撲通撲通跳著就跟我跳動的心頻率是一樣的。
我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問道:“你是誰?”
巫羨身形一頓,直勾勾的看著我,嘴角輕輕的動了一下,眼中慢慢的浮上一層紅絲,反問了我一句:“娘娘以為臣是誰?娘娘怎么會有如此一問?”
“屋外屋內!”我大膽的揣測道:“現在已經快到了黃昏,屋內屋外白日黑夜你根本就不是你,或者說,你是你,又不是你不知本宮這樣大膽的揣測,是不是真的呢?”
巫羨眼中閃過一抹狠戾,目光再一次重新打量著我:“娘娘很聰明,知道我已經不是我了!”巫羨慢慢的湊近我,嘴角掛著鮮血異常妖艷,蒼白的臉,蒼白的肌膚,嘴角通紅,像阿鼻地獄的食人鬼,張開血盆大口等著別人從懸崖上跳下來,落入他的口中一樣!
“娘娘認為,白日里的我是好人,還是現在的我是好人呢?”
人的內心的恐懼都是來自于對為所知事物的恐懼,我張開嘴,把尾指長的蛇心丟進嘴里,壓制住突如其來的腥味,直接吞下去。
淺夏驚呼了一聲:“殿下!”
我對他搖了搖頭,滿眼染了瘋狂,“巫羨大人,本宮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本宮已經吃下去了,味道確實不錯,很鮮美。本宮要讓王上對本宮的侮辱,加倍的奉還給他。本宮就有一事不明”
“巫羨大人您那么愛攝政王大人,為何還要借助于熏香才能把他弄到手,你就沒有想過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側嗎?憑你的本事,憑你養蠱的本事,讓一個人心甘情愿的為你沉淪,本宮覺得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巫羨眸光一收,抄起桌子上的涼茶,倒進熏香籠里,熏霎那間味道全散,剛剛還圍繞著熏籠的蛇蝎蟲蟻,烏作鳥散,一溜煙都沒了影,速度快的根本讓人捕捉不到!
所有的蟲子都消失的一干二凈,巫羨就著我的旁邊坐了下來,拿了純白色的棉布,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嘴角,“娘娘要如何合作?今日臣在外面的時候,可是見到他歡天喜地的從正殿里出來,那個模樣,就跟他手把手教王上射弓時一樣耀眼,耀眼得讓我忍不住把他禁錮在身下,哪里也不準去,只能看見我一個人!”
不采用我的建議,故意忽略我的問話
我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半瞇的雙眼:“您在害怕嗎?巫羨大人是不是已經看出他們倆又變成從前一樣了?王上恨到極致了,就想毀掉他所愛的人愛的人,攝政王大人很是喜歡王上現在的樣子。我這個皇后形同虛設,有時我在想,也許他們才是真愛,我們存在,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拿捏住一個人的軟肋,把刀子捅在他的軟肋上,他就會眼紅,他就會嫉妒,他就會不擇手段的來把自己的這個軟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好好的偽裝起來。
巫羨眼紅了,凝視著我,看一個死物一般,“娘娘有沒有人說過,女子太過聰明,紅顏易折啊!”
我緩緩的起身,接下巫羨地夸獎,“自然沒人說過,不過本宮謝謝巫羨大人的夸獎,本宮不去折磨王上,不如從他心愛的女子下手如何?本宮相信巫羨大人會有很多種方法。用一個女子讓他生不如死,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他霸占著你心愛的人,他羞辱過我!”
巫羨沒有說話,靜靜地凝視著我,過了好半響,把手中染了鮮血的白棉布,往腳下一扔:“娘娘,您說的對,他是我們的共同的敵人,他羞辱過你,他霸占著我想禁錮的人,所以我們合作愉快!”
我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知道巫羨大人能不能把五爪借給本宮,本宮害怕噩夢連連,本宮寧愿死在五爪口中,也不愿意和另一個人同床共枕!巫羨大人能不能忍痛割愛,讓五爪陪本宮幾天呢?”
巫羨驀地一聲輕笑,“娘娘,五爪喜歡吃什么,您剛剛已經知道了,您就不害怕嗎?”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笑得越發燦爛:“在這天下里,還有什么比人心更讓人害怕的東西呢?本宮說了寧愿死在它的口中,也不愿和另外一個人同床共枕,就像巫羨大人一樣明明可以有更多的選擇,但還是執迷不悟偏執著一個人一樣。既然瘋狂了,那就繼續瘋狂好了!”
巫羨似乎對我奉獻了刮目相看的目光,“好,五爪今日才吃過,如果你不想它動你,一個月給它吃一次,沒事給它洗洗鱗片,沒事讓它多曬曬陽光,尤其是鱗片的縫隙中,不是有很多蠱蟲密密麻麻的趴著吸它的血?”
“當然可以!”我牽著五爪的爪子,往外走:“巫羨大人我們合作愉快,只有讓人徹底的絕望了之后,才能占據這個人的心!本宮希望巫羨早日得到自己所愛,本宮早日報著凌辱之仇!”
黃昏的晚霞永遠是那么美,永遠是那么的紅的耀眼,就像被鮮血染紅了一樣,令人看到了大片的血跡
出了巫羨院子的大門,我忍不住的失聲笑起來,淺夏在我旁邊,呼吸淺淺的說道:“殿下,想哭,大聲的哭吧,沒有人敢取笑殿下的!”
我昂著頭,眨著眼,吸了吸鼻翼,嗓音有些哽咽道:“我為什么要哭,我不要哭,我要讓他們哭,我為什么要哭!”
我才不哭呢,我又沒有被逼上絕路,我為什么要哭,就算被逼上絕路,只要不死,我總是能站起來的!
“殿下!”淺夏握住我的手臂,“我們回去吧,近日來舟車勞頓,殿下都瘦了!”
我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抬頭挺胸望著前方:“是,通知御膳房,今日本宮晚上要把御膳房所有的食物吃個遍!好好的補一下瘦下去的肉!”
“是!”
五爪似感覺到我的心情不好,把它那長長的尾巴圈在我的腰上,跟我并排而走,身體歪歪的說不出的好笑。
有的時候獸比人簡單,至少它要吃你的時候直接一口把你吞下,不會慢慢的折磨你生不如死
艷笑正在指揮宮人把正殿的一切全部換掉,我淡瞟了一眼,直接道:“擱在院子里,一把火燒了!”
艷笑一愣,應聲去點火,火光炙熱,跟那晚霞倒有些相襯
南霽云鐵青臉望著我,我心里就納了悶了,他怎么還不走?
我不管他牽著五爪直接進去,剛落座沒多久。御膳房的膳食陸續的進來,南霽云始終遠遠的審視著我。
我直接在我身邊加了個板凳給五爪坐,沒想到的事,窗除了吃人,它還喝甜酒,信子一抽一抽煞是可愛!
一頓飯罷,南霽云終于開口道:“你打算養它了?”言語之間,他好像極其不贊同我這樣做,極其不愿意我把五爪養在身邊。
我眼簾微抬,反問:“有什么不可以嗎?”
南霽云指著我低吼:“你知道它是吃什么的嗎?隨便吐一口口水能把這一殿的人給毒死!你把它養在這里,你就是在找死知道嗎?”
我視線停留在他的脖子上,包扎的挺好看的包扎得故意讓人不知是姜頤和手筆似的!
我眼中閃過一絲暴怒,也就在霎那間,很好的壓制下來,巧笑道:“本宮愿意找死,跟王上沒關系,生死是本宮的事情。王上請吧,本宮需要休息了!五爪,坐在門口沒有本宮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誰進來弄死誰,給你當夜宵吃!”
五爪聽懂了我的話,歪歪的往門口走去,南霽云真是怕它,忍不住地后退,退到門外退到門外,還對我吼著:“姜了,你就等著,它發了瘋把你一口吞下!”
我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福了福身:“臣妾多謝王上關心,王上好好與你的美人培養感情,臣妾這邊就不多送了!”見五爪坐在門口,心中安心不少,一抽頭上玉簪,青絲散開,往內殿走去。
我與南霽云從這一刻開始,化友為敵再也沒有任何情義可言
正殿變成形同虛設的地方其他的妃嬪初一告病不向我請安,我也沒放在心上,還宣了巫醫好好替她們診治都說墻倒,眾人推。我這還沒有怎么樣呢,這群女人就蠢蠢欲動了不過只要不招惹我,隨她們請不請安
秋風瑟瑟,我這個皇后像一個年歲已高的老者,每日每日除了牽著五爪出去遛彎之外,倒是不諳世事。
南霽云封姜頤和為頤夫人,賜了一殿主位給她,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她。惹得旁人眼紅連連,艷笑放出去的話,也讓這南疆后宮的女人們雀雀欲試,都想得到南霽云的寵愛
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什么也沒看見
姜頤和曾經是那么得皇祖母的寵愛,手段自然是有的,南霽云把她住的院子改成了頤香殿
姜頤和被封頤夫人沒來向我請安,我也識相的沒有去打擾他們的恩愛話本上說的,擾別人恩愛,會遭雷劈的
南霽云真的沒有借兵給齊驚慕,就連墨九淵南霽云也派了人劫殺,不過墨九淵到底是武藝高強,能在劫殺中逃回北齊去
秋雨落在身上。浸濕了衣裳,倒是有著絲絲寒意刺骨
半個月有余,我倒是過的風平浪靜風平浪靜地聽到一丁點斥責都覺刺耳。
淺夏在我耳邊道,“殿下,是綠柳!”
綠柳這個宮女,我倒是見過,曾經我和南霽云知道身份被調換,追到紫荊關的時候,就是這個綠柳代替了我的身份,坐在和親馬車上內混淆視聽的。
艷笑把御前待令尚書位置做得不錯,宮中的一些風吹草動,每日都來向我稟報,也尋了個可靠宮人昔蓮對我貼身伺候。
昔蓮十七了,長得卻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跟著在我身側倒也機靈。
“娘娘!”昔蓮已經探聽了我想知道的事情,過來稟道:“是頤香殿主殿的宮人在教訓偏殿的如妃!”
南疆的文化與中原的不同,夫人品階是一種介于寵妃的品階妃位看似高,實側夫人地品階愿意的話可以凌駕在妃位之上,原因嘛,就是仗著有人寵,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凌駕在妃位之上
我側耳聽了幾聲,綠柳這個宮女在和親隊伍的時候,膽子非常才跟著姜頤和短短的幾日,就變得張牙舞爪了
這姜頤和也是,我以為她會安然度日,沒想到她知道南霽云沒有借兵給北齊,明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例如,姜頤和心中的怒氣無處安放,發泄在宮女身上,就像話本上的壞嬤嬤一樣,拿著針扎進別人的手指頭里,然后聽別人嚎叫聲哀求聲,求饒聲,以及痛哭聲
這樣的壞毛病,我可以理解她,心中的郁悶無處發泄,她只能發泄在宮女太監身上!
倒是可憐了一個宮殿的宮女和太監跟了個這么個主子,好日子沒過到,倒是天天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這針尖就落在自己的手指頭內了!
艷笑派人故意告訴姜頤和,南疆不日攻打北齊之后,姜頤和知道以后,只要南霽云一進她的宮殿里,姜頤和就拖著他下不了床,每日不到日上三竿,絕對不會出頤香殿,聽說兩個人的恩愛聲吵得偏殿的妃嬪們整夜整夜的焦躁地睡不著覺
有好幾次我都看見了南域錦對姜頤和動了殺氣至于為什么沒有動手,大抵他覺得調兵遣將瓜分北齊的疆土比殺了姜頤和更有意義
綠柳斥責聲越來越大,大得連我身旁的五爪都有些煩躁不安,勾著我的手,想帶我往頤香殿去
昔蓮眼中是懼怕五爪,強壓鎮定稟道:“娘娘,咱們要進去嗎?”
我的目光一凝,把手抽出,拍了拍五爪的腦門兒,垂眸對上它圓滾滾的雙眼,問道:“你是不是餓了啊!”
五爪回答我的是尾巴使勁的在地上抽了兩下
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淺夏,你覺得本宮這樣做會殘忍嗎?”
淺夏神色無波:“見第一次覺得殘忍。第二次就稀疏平常了,殿下做什么事情,淺夏都不覺得殘忍!”
“昔蓮!”我喚道。
“奴婢在!”
我嘴角的那一抹殘忍,揚了起來,“你還沒有看過五爪進食吧,能不能經受得住看看它進食呢?”
昔蓮周身一震,言語之間有了顫音,停頓半響,堅硬的說道:“奴婢經受得住,在這后宮之中,人還吃人,五爪是圣物,它吃人,奴婢能經受的住!”
我笑對五爪道:“去吧,誰吵著你,吃了誰,不準挑食!”
五爪圓滾滾的眼睛亮閃閃的望著我,尾巴搖啊搖,若它是人,我相信,它一定會撲到我身上,來向我表達她的雀躍之情!
五爪崴啦崴啦往頤香殿走去,昔蓮跟在它身后
我帶著淺夏漫步秋雨蒙蒙中,頭發上猶如沾一層薄霧,薄霧多了凝成水珠就會落下來!
一滴水珠落地我便聽到驚恐聲驚恐尖叫的聲音,以及大呼小叫直喊怪物的聲音
不知道五爪有沒有把綠柳吃掉就算沒有把她給吃掉,應該也能嚇唬了不少人吧!
以前在姜國就算我是公主,頭上有太后有貴妃壓著,行走在宮殿中都小心翼翼,現在我是南疆的皇后
近來一空閑,我就像巡視自己的疆土一樣,滿南疆后宮里溜達尤其在秋雨中,這一份恬靜倒像話本中所說的江南婉約之風。
“啊!”一聲難以壓制的呻吟聲隨著秋風秋雨傳入我的耳朵中。
我倒也沒在意,往前走,幽幽地說道:“這后宮之中,男人就那么一個,妃嬪耐不住寂寞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這叫聲要是大了,總覺得有些不妥,隔墻有耳,這句話總是有那么一點道理的!”
淺夏似側耳傾聽了一下,回道:“耐不住寂寞,若讓南疆王聽得想來也是致命的重創。殿下,您聽,頤香殿的主子并不在殿內,而是跟人私會來了!”
姜頤和?
我微微蹙眉,脫口道:“她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和別人私會?”若真是她,南霽云這頂帽子戴的真不錯,我打從心底想要喝彩,這帽子帶到家門口來了,他還把她當成寶貝一樣伺候,這人心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怕!
淺夏早已學會不動聲色的殘忍,“頤夫人大抵是報復南疆王報復南疆王不肯借兵的北齊太子殿下,您知道,這人呢,一旦瘋狂起來,偏執起來是為達目的六親不認地”
我微微抬手,跟在我身后伺候的十個宮女十個太監停下了腳步,我帶著淺夏微微上前,呻吟聲越來越大
我瞧了瞧四周,倒是野合的好地方,南疆的冷宮中的一偶,四周都是枯枝爛葉,亂石假山
等我真正的確定了這個聲音是姜頤和的時候,眼尖的我,蹲在枯枝爛葉旁,淺夏尋了一根棍子給我!
我接過棍子,撥開爛樹葉,撿爛樹葉下面,兩只巨大的蜈蚣身體在瘋狂的交纏
交纏中發類似互相啃食的聲音,我眼簾一掃,見這兩個蜈蚣的身后,有一只巨大的黑色的蝎子,在窺探它們
見識五爪的戰斗力,面對這個有手臂大小的巨大的黑蝎子,我反而鎮定了很多
也許這就是吃蠱蟲,感覺自己也會變成一個蟲子,也就不怕蟲子了
兩個蜈蚣交纏的聲音越大。我聽見那破敗屋子里的聲音姜頤和的呻吟就越大這兩者,存在什么樣的必要聯系呢!
難道這么多天巫羨都沒有任何動靜,難道這就是他給我的動靜?就是他給我的驚喜!
我起身忍不住又上前,想去看看姜頤和是如何媚態橫生的
假山處探出一個人來,意味深長的對我道:“娘娘,此情此景,您這是要棒打鴛鴦嗎?”
我半瞇起雙眼,退了回來,含笑道:“巫羨大人聽墻根怎么不叫上本宮啊,這樣一出好戲,若不是本宮今日恰巧溜達過來,豈不是白白生生地錯過了?”
巫羨暗紅色的衣袍上,沾了些灰塵,加上秋雨淋過,倒是明顯了很多,不過他的頭發上沒有雨水,可見前方假山處,定然有一個洞口可以躲雨。
“這不是娘娘想看到的嗎?臣要和娘娘合作,自然要拿出誠意來!”巫羨走到我的面前,拱手道:“娘娘請,秋雨朦朦,淋濕也會容易生病爬不起來,這人一爬不起來,就會被別人逮到機會,下藥的!!”
我瞥了一眼那破舊的屋子,又垂眸看了一眼那抵死交纏的兩只大蜈蚣以及蜈蚣身后的蝎子,邊轉身,邊道:“本宮是想看的不錯,本宮也想王上看到,雖然有些欲速則不達,但本宮心中有了隱約的期待,期待王上看到此情此景,會不會舉劍殺了他們呢?本宮比較關心,王上會不會舉劍呢?”
巫羨跟我并列,慢慢的走著,停頓了半響,才正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據臣了南疆皇室中人,一旦情種起來,就算如此。也不一定能動手,畢竟陰陽兩隔,就再也見不到了!活著,能見到能摸著,能相互折磨著!”
聞言,我的眼神驟緊,啞然道:“南疆果真是風水寶地,出的情種都出得這么清新脫俗,本宮佩服,本宮五體投地的佩服!佩服的本宮有無言相對之感!”
巫羨蒼白的臉色,不帶一絲血色,神情依然沒有一絲波動:“其實娘娘可以這樣想,南疆盛行蠱術,可能是因為蟲子吃多了,被蟲子同化了,一雄一雌,一旦認真起來,不死不休啊!”
巫羨突如其來的幽默感,可沒讓我覺得有任何笑意,倒讓我覺這都是一群瘋子。喪心病狂的瘋子,他們可以把愛凌駕在任何人之上。
就算如此羞辱他們,他們也毫不在乎的可以選擇原諒,根本就是一群病的發狂的瘋子。
剎那間,我斂了神色,沉聲道:“還有多少時候可以讓王上見到這一面,本宮先準備好刀子,也許能用得著呢!”
巫羨瞟了我一眼,嘴角勾出譏諷的弧度:“娘娘,欲速則不達,您太心急了,難道您不知道頤夫人想懷上王上的孩子嗎?”
我哦了一聲,誠實道:“本宮還真的不知道,頤夫人這才進宮半個月之久,操之過急了!”
巫羨忽然笑了起來,盯著我的雙眸:“所以臣才想助她一臂之力,畢竟,王上吃下的是母蟲,娘娘吃下的是公蟲,王上想要孩子,只能跟娘娘生!”
這男人要狠起來絕對比女人想得周到
至少我就沒想到這么多狠招
我挑了挑眉,“巫羨大人高招,不知巫羨大人需要什么本宮幫忙的呢?畢竟本宮是知道巫羨大人需要什么的!”
巫羨搖了搖頭:“暫時都不需要,這么多年來,臣都能壓抑的隱忍,也不在乎這一時,還是先解決娘娘的燃眉之急比較重要!”
我略略屈膝福身,表達了一下對巫羨地謝意:“那本宮就卻之不恭了,本宮真是希望這南疆后宮不存在了,或者重新易主,也就沒有這些紛紛擾擾的事了!”
巫羨瞳孔一收,我竟然看到他的瞳孔,能豎起來,就像貓老虎的瞳孔一樣,可以變成豎瞳!
他到底是什么東西正常人怎么會變成豎瞳?
人怎么可能眼眸會變成豎瞳?
正當我的心跳如鼓聲的時候巫羨對我拱手行了個大禮:“娘娘所言極是,臣忽然也覺得,如果他一無所有了,會依附臣,就算不依附,臣與他遠走高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也就日久生情了!”
我的無意之言,讓巫羨想通了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又或者,我該佩服自己的聰明機智,隨便一言,就能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我笑了笑未接話,緩緩的漫步在秋雨中,本以為秋雨綿綿似深情眷戀,沒想到這個秋雨變成狂風暴雨
電閃雷鳴,秋日的雷,轟隆轟隆作響,讓我想到詩經中的,冬雷陣陣,夏雨雪,歌唱對愛情的美好
可惜這些都是騙人的,山不會無棱,天地不會合,所謂的不移情別戀。肯定就是價碼不夠,沒有戳中內心深處!
巫羨一直跟我走到正殿門口,剛剛在冷宮中看的黑蝎子,現在靜靜的趴在他肩頭,他一直跟我一起行走,這只黑蝎子是什么時候爬過來的我都不知道。
黑蝎子的眼睛在上方,哪怕很我也能感覺到它厚重的黑殼中,它的全身中隱藏著巨大的毒液
“娘娘,是對小黑有興趣嗎?”巫羨見我盯著黑蝎子,伸手黑蝎子爬到他的手心中,他把黑蝎子遞到我面前,淺淺笑道:“娘娘這樣盯著它,是想吃它的心嗎?”
我俯身望去我以為黑蝎子會蜇我一下,沒想到它的身體反而縮了一下。
我輕輕的淡笑道,“相對于這么一個玩意,本宮大概更加惦念五爪的心,不知道它的心,吃起來是什么味道!”
巫羨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黑蝎子順著他的手臂又爬回他的肩膀,靜臥在他的肩膀上
我想起來了,醫書上記載,這個蝎子長相分明就是帝王蝎,蝎子中體型最大的蝎子,帝王蝎體型最大的可以長到零三九尺長,其毒性,只要一蜇立馬斃命。
“娘娘說笑了,五爪沒有心,娘娘這個心愿怕是達不成了!”
五爪沒有心嗎?這世界上沒有心的東西,還能鮮活的活著,物極必妖啊!
我微微額首,“那本宮就坐等巫羨大人的好消息,坐等頤夫人挺著肚子,來對王上撒嬌,對著本宮炫耀呢!”
巫羨淺笑依依
我回到正殿外面已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站在走廊上,伸手去接屋檐落下來的水,轟了一聲,一聲巨雷響,整得人心魂震了震
打吧,雷聲越大。雨聲越大掩蓋的事物就會越多,有些事物掩蓋住了,撥開的時候才會鮮血淋淋,令人頭暈目眩地驚喜交加
大雨下了幾日,我窩正殿里,都覺得自己是濕漉漉的全身沒個干燥的地方
淺夏匆匆從外面趕來,顧不得全身雨水對我說道:“殿下,北齊三王一太子之亂,已經拉開了序幕,北齊太子除了肅沁王支持再也無人支持!因為從南疆沒有借到兵,北齊太子正打算向姜國借調!”
“這并不是重要的事情!姜國不一定會借兵給他!”我示意昔蓮給淺夏拿了干棉布擦臉,并命昔蓮去熬一碗姜湯過來。
姜國公主已死,姜國和北齊所謂的兩國邦交脆弱的可憐
淺夏見昔蓮一走,神情一肅,沉聲道:“大皇子沒有回姜國,依然待在北齊,待在肅沁王身邊!”
“什么!”我失聲一下從軟榻上跳了起來:“姜翊生,他想做什么?北齊就要亂了,他呆在這里想干嗎?”
淺夏立馬上前安撫我:“殿下殿下,只不過那邊傳來的消息是這樣的。也許這些天過去了,大殿下已經回姜國了!”
我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卻發現是徒勞,整個人陷入一種焦灼的狀態:“現在南霽云正在整頓兵馬,準備去瓜分北齊的疆土,準備和西涼聯手瓜分,姜翊生待在北齊沒有好處。他呆在北齊比呆在姜國還有危險!他此等做法到底是何意?簡直是胡鬧!”
“殿下,你冷靜些你冷靜些大皇子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沒辦法冷靜下來!”我對著淺夏吼道,煩躁感從心底發出來:“他不要命了嗎?他明明已經答應過我要好好活下去,北齊三個王爺和一個太子一旦打起來,誰能顧慮到他?”
“肅沁王也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他們兩個到底有什么交易,能讓他不顧生死,都要跟著他身邊?”
淺夏突然不說話了,靜靜地望著我
我急躁的在殿內來回的走動,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頭發
“淺夏,讓人帶口信給姜翊生,讓他立馬回姜國!”
淺夏這才動了,應道:“姜國皇宮傳來消息,殿下要找尋的半決玉佩,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現在根本就無暇顧及什么半決玉佩,我顧慮的是姜翊生想不明白他為何要待在肅沁王身邊,肅沁王身上有什么東西,讓他需要求證的?身上有什么東西讓他不顧生死要待在他身邊的?
“淺夏”我急切道,話還沒有說出口!
就被突地腳步聲打亂,緊著南霽云攜帶著一行宮人而來,來勢兇兇,我剎那間腦子一根弦崩了起來,今日下雨五爪不在正殿內
“淺夏,快去找五爪,找不到五爪,找巫羨過來!”
我的話一落,南霽云已經跨了進來,帶來的人,把宮中堵的死死的
他懷里擁著是姜頤和,為了不讓她淋上雨,完全是把她包裹在披風里抱進來的
淺夏已經來不及出去
姜頤和落地,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眼中陰狠埋在眼底,福身道:“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千”
話還沒說完。姜頤和就被南霽云擁進懷中,“頤和,不用與她行禮,這個皇后的位置,孤本來就是留給你的!”
姜頤和眉眼一挑,帶著一絲妖嬈,依偎在南霽云懷中,嬌嗔道:“王上,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小姐姐現在還是南疆的皇后呢,臣妾可是聽說了,那什么情蠱之王是無解的,您還要跟小姐姐繼續糾纏呢!”
南霽云怕姜頤和累著,擁著她坐到我原先坐的軟榻之上,我不由自主的被他們擠在一旁,看著他們在我眼前上演恩愛的戲碼!
“頤和在意嗎?”南霽云眼神繾綣,凝視著猶如一汪春水,閃著波光。
姜頤和眼中的余光看向我,挑釁中帶著得意:“頤和只想給霽云哥哥生下一個孩子,生下一個像霽云哥哥的孩子,頤和就心滿意足了!”
南霽云眼神倏地暗,溫柔漣漪,“霽云哥哥不需要孩子,只要頤和在霽云哥哥身邊,不需要孩子來分享孤對頤和的愛!”
我心中一聲冷笑,真是偉大而令人敬畏的愛情,霽云哥哥南霽云不知道他的白月光盡在別人身下承歡然后想生一個孩子給他,剩下一個像他的孩子給他,多么令人驚喜!
姜頤和眼中一閃而過陰鷙,臉上柔情波光:“霽云哥哥說什么傻話呢,孩子是你我相愛的見證,沒有孩子若是頤和人老珠黃了,也沒個依靠,可怎么是好?”
南霽云被她的柔聲密語,柔得心都碎了,似當我不存在,輕聲哄道,“不會不會不會”別說三個不會,接著道:“你不是說喜歡正殿嗎?今日孤帶你來,就不走了!”
怪不得這些天來。我一直沒有心如刀絞,原來姜頤和已經牢牢的把南霽云玩弄于鼓掌
姜頤和小手捶在他的胸前,“霽云哥哥,臣妾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小姐姐的地方,臣妾怎么能住呢?在說了攝政王大人,也不允許臣妾在這里放肆!”
南霽云隨即道:“頤和放心,王叔現在對調運糧草,調兵遣將,根本就無暇顧及到宮內一應事宜,你就安心的住在這里,一切有孤呢!”
姜頤和不可置信的眼睛閃呀閃,一臉受寵若驚,崇拜著南霽云道:“那小姐姐怎么辦?小姐姐就住在那里?”
南霽云這才想起來有我的存在,聲音一冷,臉色一變:“皇后,是你自己尋一個地方,還是在正殿一起住下?”
我掛上淡淡的笑容,福了個身:“王上,臣妾祝你們早生貴子,臣妾就不打擾了,臣妾告退!”
我的祝福,讓南霽云瞬間扭曲了臉!
外面的風雨更大了,我帶著淺夏毫無遮攔,踏進暴風雨中
“姜了!”南霽云一聲暴怒聲響起:“踏出這個正殿,你將不是南疆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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