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日瓦丁
日瓦丁建城于一千四百年前。()
那時禪達人的祖先剛剛遷徙過來不久,他們在雪原的盡頭遇到了當時還是野蠻人的卡拉德人的襲擊。那時卡拉德人沿著河流南下,接連摧毀了禪達人建立的幾個居民點。在遭到攻擊后不久,禪達人從海外調(diào)來了一個軍團,這個軍團摧枯拉朽的擊垮了卡拉德人的部隊,把他們攆回了冰冷的雪原。
為了保護居民點,禪達人的軍團在這里建立了一個要塞,叫做御霜要塞。
御霜要塞從最開始的一個軍事要塞變成一個主要居民點花了幾個世紀。這期間,卡拉德人禪達化的速度越來越快,有越來越多的卡拉德人從沼澤或者雪原里投奔而來,這些人一度成為了禪達人最忠實的子民。但是在禪達人衰敗的時候,這些人卻首先反叛了,那個時候御霜要塞的居民絕大多數(shù)都是卡拉德人了,甚至有些禪達人的后代都不清楚自己與卡拉德人的區(qū)別了。
日瓦丁成了最早從卡拉德帝國脫離出去的地區(qū)之一。
在斯瓦迪亞立國之后,日瓦丁人很快就選擇加入了斯瓦迪亞,御霜要塞也被改名叫做日瓦丁。現(xiàn)在你去日瓦丁城市里面游走一圈,還能從他們的舊城區(qū)看見寬敞的議政大廳以及奢華的公共浴室---那些禪達時期的遺跡。
日瓦丁最讓大陸其余地區(qū)居民羨慕的一點是,它的下水道系統(tǒng)是整個大陸一流的。日瓦丁處于雪原的盡頭,在周圍有錯綜復雜的水道以及沼澤。在一千多年前,那些禪達人的工程師們用人們無法想象的技藝構建出了一個錯綜復雜的低下排水系統(tǒng),這個系統(tǒng)讓日瓦丁在夏天時‘沒有一處廁所散發(fā)著臭氣’。
曾經(jīng)有探險者試圖向下探索水道的盡頭,他們一路向下,當他們走到地下第六層或者地下第七層的時候,他們不敢再走了。那些黑黝黝的通道繼續(xù)延伸向地心處,這些勇敢的探險者卻認為再往下走就離地獄之門不遠了,沒有人愿意冒這個險。
在地道里面,這些探險者發(fā)現(xiàn)了禪達人留下的幾個礦工休息室,并且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地圖和設計圖紙。如果說這些設計圖紙都被貫徹實施了的話,那么探險者們到達的深度還不到整個工程的一半。在那些故紙堆里面,探險者們發(fā)現(xiàn)了很多工具設計圖,這為維基亞人的礦業(yè)帶來了來自遠古的啟發(fā)。
即使現(xiàn)在,在維基亞地區(qū),禪達時期留下的礦坑比比皆是,而維基亞地區(qū)的居民也很擅長發(fā)掘。人們可以從這里面一窺禪達人極盛之時的模樣。
話說回來,在歷史繼續(xù)向前推進的時候,日瓦丁在很長的時間里面是斯瓦迪亞的腹地,但是自從諾德人越來越多的遷徙過來之后,這里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很久的局勢又開始漸漸的動蕩了。
北海戰(zhàn)爭對一切矛盾做了一個總結(jié),日瓦丁更是數(shù)次易手,在斯瓦迪亞人、諾德人以及后來的維基亞手里面來回轉(zhuǎn)手。這座城市原本古風古貌的禪達時期的建筑已經(jīng)被摧毀殆盡,如果你仔細的去看一看日瓦丁這些年來新修的城墻,或許就能看見共和國時期的一塊浮雕,或者帝國時期的軍團徽記---這些充滿了歷史意義的古代雕飾已經(jīng)被打磨成了方方正正的磚頭,然后被整整齊齊的嵌入了城墻里。此情此景,不知道當年那些滿手灰塵,精雕細琢的石匠藝術家們看了會有什么感想。
在北海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日瓦丁出現(xiàn)了一次大蕭條,很多日瓦丁的居民扶老攜幼逃到了南方。在十年不倒的時間里面,日瓦丁的人口萎縮到了全盛時期的五分之一。以至于在維基亞元帥進駐日瓦丁的時候,‘將所有的士兵都安排進了民居,城中尚有空屋’。
不過戰(zhàn)爭過后,由于維基亞人從大山之東通過招攬或者俘虜,帶來了大量的移民。加之日瓦丁地區(qū)肥沃的土地以及優(yōu)秀的農(nóng)業(yè)基礎,日瓦丁再次變得繁榮起來。在維基亞人的主導下,日瓦丁周圍的建筑風格變得粗獷了,原先的那些精細圓潤的建筑風格明顯不能滿足新主人的要求了。現(xiàn)在日瓦丁的新建筑顯得大氣而棱角分明,雖然卡拉德人對于日瓦丁的新建筑嗤之以鼻,但是日瓦丁城看起來還是別有情趣的。
而周圍鄉(xiāng)郊的地區(qū),維基亞人并不喜歡那些種類繁雜的果園,他們把這些莊園統(tǒng)統(tǒng)的交給了他們的斯瓦迪亞佃農(nóng)打理,自己不再過問,他們只有一個要求:多種葡萄,然后釀酒
維基亞人每到一地,就會努力的把當?shù)鼐祁惖膬r格降低。
在維基亞,雖然一些消耗品,比如布匹或者瓷器,往往會比斯瓦迪亞和羅多克要貴很多,而香料則更是貴的離譜。但是唯獨酒類飲料,維基亞人可以拿來當水喝。維基亞是第一個把每日定量供應一升葡萄酒作為普通士兵的基本待遇的國家。這讓維基亞人成了大陸上酒鬼的夢幻之國。
除了葡萄酒,薩蘭德的龍舌蘭酒、杜松子酒;鐵盾騎兵帶來的格瓦斯飲料;斯瓦迪亞人的燒酒和大麥酒;羅多克人的甜酒和朗姆酒,甚至是諾德人的野果酒和腥味十足的草藥酒---在維基亞都能找到,而且一旦是維基亞人釀制成功,他們就會在幾年之內(nèi)把酒的價格降到讓所有的外國酒商都憤怒不已的程度。
維基亞人更是稱日瓦丁平原為‘大酒桶’,而非斯瓦迪亞人習慣的‘大糧倉’。
斯瓦迪亞士兵在日瓦丁以南的森林擊退了鐵盾河的騎兵,并且用火攻擊潰了數(shù)量不明的步兵之后,加快速度直逼日瓦丁而去了。
那支鐵盾河騎兵并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損失,因為那些騎兵在看見自己的步兵受到重創(chuàng)之后就急急的撤離了戰(zhàn)場,而父親放火燒掉的樹林究竟對維基亞人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也只能等逼近了日瓦丁之后才能知道。
大火一直在燃燒,有些斥候報告說火焰一直被風掛到了東邊,并且殃及了那里的幾個村莊。
有些軍官懷疑這些煙塵有可能遮蔽天空,讓第二年完全沒有太陽,他們信誓旦旦的推測第二年小麥會絕收,現(xiàn)在儲存面包一定會發(fā)財;有些人說這些火焰會一直燃燒下去,直到大火燎盡庫吉特人的草場;還有些人說,這火焰其實是巫術,除非有人化解,不然就會一直燃燒下去。
其實根據(jù)戰(zhàn)場的報告,在斯瓦迪亞人小心翼翼的沿著河岸北上后的第三天---最多第四天---大火就熄滅了。偵察兵們在火焰里面找到了四百多具尸體,這個可怕的數(shù)次讓人們相信,火焰至少讓維基亞人損失了超過一千名士兵,其中不乏維基亞的精銳近衛(wèi)軍,這對維基亞人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這次巨大的勝利為側(cè)翼的將軍帶來的巨大的榮譽,不過那個將軍并沒有居功自傲,他誠實的告訴了親王指揮火攻的其實是阿卡迪奧第二將軍。這讓親王有些好奇,因為這個級別很低的散兵首領在幾次作戰(zhàn)中都表現(xiàn)突出。
不久之后,父親就接到邀請參加了親王在營帳內(nèi)舉行的簡單晚宴。
在晚宴上面,拉格朗日積極的向眾人介紹了我父親,并且向眾人申明:“只要阿卡迪奧第二用心學習,在多年之后成為第二個拉格朗日還是有幾分可能的,各位可千萬不要失去信心,要給年輕人機會展示自己。”
總之,晚宴在眾人鐵青的臉色里面結(jié)束了,親王都覺得拉格朗日太托大了一些。
雖然親王沒有給父親直接調(diào)撥士兵和裝備,但是卻給了父親一個百夫長的職位,這讓父親與迪米特里的級別變得一樣。迪米特里很高興,給父親送來了一些糧食以備招攬士兵用,而萊特將軍則讓人給父親帶話,說父親可以去他的部下里調(diào)走三十個人擴充隊伍。
父親在兩場戰(zhàn)爭里面?zhèn)四X袋和肩膀,他騎一會馬就會感覺胸悶難耐,傷口敷藥的地方在不透氣的盔甲下面癢得讓人難受,每天換藥的時候父親都希望不要在敷藥了,但是尤堅持說藥一停就前功盡棄了。
山花遍地,視野開闊,天氣很涼爽,士兵們行軍的時候如果抬起眼來四下看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周圍的景色非常的美,隊伍里面彌漫著一股樂觀的氣息,就好像這不是在打仗而是而更換駐地一樣。
開戰(zhàn)以來,斯瓦迪亞人的運氣的確很好,兩次戰(zhàn)役都是以斯瓦迪亞付出了很少的代價就取得了巨大的勝利。這種勝利讓斯瓦迪亞人幾乎都不自覺的認為接下來的戰(zhàn)爭都會和之前的兩場一樣容易。只有一些經(jīng)驗豐富的將軍不會被眼前的勝利迷惑,他們知道,攻城之后,巨大的傷亡就會開始。
不管對于哪支軍隊來說,攻城都是一個噩夢,如果可以避免的話,那么放棄攻城會是所有的將軍的選擇。但是這次親王卻把攻克日瓦丁作為了戰(zhàn)略目標,并且為這個目標加上了政治壓力。這樣一來,將軍們只得把傷亡放在次要的考慮位置了。
好在幾次的勝利已經(jīng)削弱了維基亞人,如果那被擊潰的維基亞人出現(xiàn)在了日瓦丁那些堅實的城墻后面,他們會變得難以殺死一百倍,那對于斯瓦迪亞人來說才是真正的噩夢。
最好的情況就是維基亞人繼續(xù)這樣出戰(zhàn),一小股一小股的在野外與斯瓦迪亞人決戰(zhàn),然后被斯瓦迪亞人吃掉。
通過幾次決戰(zhàn),斯瓦迪亞人發(fā)現(xiàn)維基亞人不知道是配合上出了問題,還是準備不足,在戰(zhàn)斗力上面已經(jīng)比十多年前的那支鐵甲洪流弱了很多,而斯瓦迪亞人則是剛剛從與草原人的戰(zhàn)爭里面浴血而出的新銳。此消彼長之下,維基亞人在野戰(zhàn)下明顯處于下風。
但是御霜要塞的那些堅實的城墻總是成為將軍們眉頭難以舒展的原因,當年禪達人為了防御蠻族而建立的要塞,現(xiàn)在轉(zhuǎn)而保護起蠻族來,想一想就是一個比較諷刺的情景。
而且,就連親王都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斯瓦迪亞人缺少攻城的經(jīng)驗,雖然斯瓦迪亞人有最優(yōu)秀的工匠和工程師,但是準備上是一回事,實戰(zhàn)則是另一回事。比如父親可以訓練士兵站成線列一千次,但是線列的重要性非得放到戰(zhàn)場上,士兵才會在血與火之間去理解透徹。
父親參加過攻擊加米奇的戰(zhàn)役,在他的腦海里面,只要多想辦法,那么攻克一座要塞并不是那么困難的事情。
直到抵達日瓦丁的那一天,父親的戰(zhàn)馬經(jīng)過了一片樹林,才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在一片平整的土地盡頭,日瓦丁---御霜要塞的城墻如同教堂一樣直聳天際,維基亞人的旗幟在城墻之上緩緩的飄揚。
“春天在此結(jié)束,冬天在此開始”。
父親仰著腦袋,長著嘴巴,突然明白了詩句里隱藏的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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