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住房變好了
我有了一間石頭屋子,地面鋪著厚厚的厚亞麻毯,床是用硬邦邦的檀木拼成的,模樣簡單,而且床腿極低,據說是為了防止刺客躲在下面床上面鋪著小羊毛絨,據說為了做這條毯子,康斯坦丁的一個采邑剪禿了二百六十多只羊,用了整整一大包羊毛這種羊毛絨毯子只有正式的盧卡西諾成員才會有一條不過唯一讓我有些不舒服的是在我的床頭的墻壁上,釘著一個碩大的鹿頭,那個鹿頭的眼睛血紅,好像還是臨死時絕地反擊的樣子,這個鹿頭讓整個房間顯得冷冰冰的
我想把這個鹿頭換走
盧卡西諾老爹說:“這有什么,以后打起仗來,遍地都是死人你也要睡著,怎么,一頭鹿就把你嚇到了?”
我只能硬著頭皮把東西都搬了進去
“老爹,”我問盧卡西諾老頭子,“您叫什么名字?我一直稱呼您盧卡西諾老爹,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個重要嗎?”他皺了皺眉頭,“其實我很喜歡你叫我老爹,不過在外人面前,還是不要這么叫加里寧老泥鰍不是說過了嗎,這叫‘不合規矩,以下犯上’”
“那”
“在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搶過別人的老婆,在婚禮上搶來的”老爹搔了搔腦袋,開始回憶起來,“結果那個女人厲害的很,第二天我提起褲子準備走人的人,她拿了一把剪刀,頂在我的要害上,媽**,老頭子平生第一次嚇得動不得然后那個女人就告訴我,要么做她的丈夫,要么做一個閹人后來她成了我第一任妻子,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她是康斯坦丁的母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從那之后,別人就叫我‘怕剪刀的彼得’”
“彼得老爹”我正式的說
“‘怕剪刀的彼得’,”老頭子吹了一口氣,“其實我挺想念那把小剪刀的”
“她現在怎么樣了?”
“死了”彼得老爹站了起來,用腳跺了跺地面,“小子,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的管家說雖然你揍了他的兒子,但是你的要求,他會一絲不茍的幫你的”
“那個誤會,我想”
“放屁,”彼得老頭子喉嚨里面醞釀了一下,吐了一口濃痰到外面的地面上,“你揍了他的兒子,什么誤會不誤會的他要是給你使壞,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自己想辦法解決”
“是的,老爹”
彼得老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兩個仆人走了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笑瞇瞇的走過來,男人有口臭,女人嘴里有一股薄荷味,兩個人在我的耳邊說話,把我熏得迷迷糊糊的
男人檢查了一下我的手指和腿的粗細,自顧自的念叨著女人則讓我把兩手端平,她拿著一根繩子測量著我的身體,然后還用雙手攏住我的額頭兩個人鼓搗了一番,就告辭出去了
我感覺有些困了,就爬上床去睡了羊毛毯子散著溫暖的氣味,我睡得很沉,最后在夜里被餓醒過來了我仔細的聽了一下動靜,確定已經挺晚了,我錯過了晚飯的時間,居然沒有人叫我
我找來火筒,點亮了一盞油燈,然后自己嚇了一跳:房間里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
在床邊,有三雙靴子,一雙綴了絨毛,另外兩雙露著褐皮,刷得油亮;在靴子的旁邊,是一副折疊著的鎖子甲,鎖子甲旁邊有綴著鐵片的皮帽;一疊棉衣堆在一起,大概有三四套,旁邊是兩條腰帶,每條腰帶上面都有一大圈的鐵環,用來掛東西;一條披風;兩頂絨帽和一頂便帽;一副亞麻手套和一副皮手套;一只半開的簡易頭盔;一張長弓,一壺箭;一把小斧頭;一柄雙手劍;六只標槍;一面松木小圓盾;在桌子上面,還有一個皮頭環和一枚小扳指
這些東西赫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里面很多東西我根本就沒有用過我好奇的摸了摸鎖子甲,感受著它的柔軟和冰涼,我知道穿鎖子甲的時候,要在下面襯上厚厚的棉衣,但是這些棉衣是從后面穿上的,我自己的穿不上我蹬上了皮靴,把護腿鐵甲用皮帶綁在了上面,用力的綁緊,感覺整條腿靈活又結實;然后我戴上了皮手套,把護手戴上,我現鐵護手有些笨拙,手指一旦彎曲就不容易舒張開,這和我聽說的消息不同:據說上好的護手,戴上之后還可以演奏三弦琴
最后,我把這些裝備能套在身上的全部裝在了身上這些只是輕步兵的裝備,在伊凡哥羅德我見過渾身鐵甲的士兵,那些人的身上的東西比我要多出三倍饒是如此,我已經感覺有些活動不便了感覺渾身都在被往下拉扯我拔出了劍,現沒有開刃,只能做格斗訓練用而那把長弓也是柳木料的普通弓
我現這些東西都不是最好的東西,但是我已經很滿意,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齊全的武器裝備我知道盧卡西諾家是負責城防和軍隊的,他們的武器庫里面應該有好的東西,我應該找個時間去好好的看一看
我最終忍不住誘惑,想試一試那件鎖子甲,那是最華麗的一份裝備了我把棉衣草草地穿上,用皮帶綁好,然后開始套上那套鎖子甲,鎖子甲在掠過我頭的時候卡掉了幾根頭,疼得我直咧嘴,但是最后,這件顯得有些寬大的鎖子甲還是被我穿在了身上現在,我是一個普通的瓦蘭士兵了
我的個頭不算很低,和十四歲左右的孩子站在一起不顯得很矮我的年齡無從得知,阿列克謝猜測我十二歲左右,而且他覺得只能小瓦蘭人十四歲就可以當兵了,如果按照我十二歲的話,我后年就可以正式的入伍了,到時候伯爵會把我送到戰場上面去嗎?
我繃緊了身子,把頭盔戴正,假裝眼前是遮天的敵陣,我把長劍杵著地面,雙手按住,做出壓陣的雙手劍士的樣子
這個時候,康斯坦丁的兒子走了進來,那是個身材健壯而矮小的家伙,他的脖子又粗又短,和康斯坦丁很像面孔倒是很英俊,不過因為打架,鼻子明顯折斷過,眼睛很明亮,像是兩口溢滿的井
他一見我這身打扮,就叫了一聲,“嗬”
我有些尷尬,他倒是無所謂一樣他走過來,幫我把后面的鎖子甲系緊,把皮帶繃得讓我幾乎喘不過起來最后他敲了敲我的頭盔,就好像在敲一只鐘,“你打不贏我”他下結論,“我用木劍,你穿這一身我可以揍你到死”
我有些驚訝,不知道他一上來說這個干什么他挑釁的看著我,“你信嗎?”
“去你的”
他幫我綁好盔甲的時候,我還準備說一些感謝的話,但是他這個時候這么說了一句,我無論如何就不會感激他了
“來試試?”他走到我的箱子里面,皺了皺眉頭,然后提出了一根短棍來那還是我當馬童的時候用的東西,那根短棍的前面包著鐵皮,可以用來打開野草,也能把魚或者兔子打暈過去
“試試就試試”
我提著劍跟著他走到了院子里面我和他站開十多碼的距離,他把雙腿岔開,我也學他一樣我學著上次看見的豁嘴的動作,把長劍高高的舉起來這個動作讓他有些疑惑,但是當他看見我的步履虛浮的時候,就放下心來
“我叫高爾科察,你叫什么?我要知道我揍得是誰,羅曼諾夫小子?”
“維克托”
我閃身沖向他,一邊奮力地下劈
他在我的劍要碰到他之前猛地一閃,我的劍砍到了地上
“傻蛋”高爾科察搖了搖頭,用棍子輕敲了一下我的頭盔,“砍傷只能造成刺傷傷害的四分之一,但是卻要花兩倍力氣,你不會用劍”
我扭身用劍橫掃過去,他屁股滑稽的往后一厥,剛好讓我的劍從他的肚子前劃過去,等我的劍揮到了一邊,他又走過來,用棍子敲了一下我的背
“你沒有面對我,就用橫掃,你的力量根本傳遞不過來沒有身體重量壓上,你連皮衣都砍不破的”
他說完,接連敲了我幾下
這個時候,陸陸續續有仆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他們看見我全副武裝,而高爾科察卻渾身便裝的時候,都對我喝起了倒彩我現我上當了:高爾科察讓我看起來占足了優勢,然后再把我擊垮,這樣他就能收獲大的聲譽
我現渾身的鎧甲都變成了累贅和笑柄
仆人們開始圍著庭院議論
高爾科察大聲的挑釁我:“喂領主家的小子私生子來啊過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找到門來要贖金嗎?你不是可以在宴會上面侮辱我父親嗎?哦,對了,你把管家老頭的兒子抽了六十二鞭子,今天我要揍你六十二棍子”
周圍的仆人歡呼起來
我再一次劈砍向他,我的腦袋里面突然出現了一副畫面:一個男人威風凜凜的擋住了一個騎士,把騎士的坐騎驚得后腿人立,然后這個男人迅猛地了劈下來
我一恍惚,高爾科察又閃到了一邊,猛地打了我胳膊一下
我的怒火終于被全部挑動起來,他根本就是來挑釁的,和我的決斗就是用來羞辱我的
他側過了身子,向仆人們展示我笨拙的樣子,他模仿的很像,仆人們都哈哈大笑起來他背過了身子,好像沒有設防我抓住了這個機會,朝他撲去仆人們尖叫起來,就連我自己也覺得一定會成功了
但是最后關頭,他冷冷的瞬間回頭,然后一扭身,把棍子揮了出來他算好了角度,一聽見聲音就回頭猛力一擊
棍子打在了我的頭盔上,震得我腦袋一麻,頭盔撞在了臉頰上,耳朵嗡鳴一片我站直了身子,卻感覺天旋地轉,失去平衡他走過來,一棒子敲在我的脖頸上,我的膝蓋變成了水,手中的劍脫落了,我捂著脖子跪倒在地他走到我面前,朝天揮了一棍子,打在我的胸口,然后落在我的下巴上他扯掉了我的頭盔,一腳把我仰面踢翻在地
歡呼聲消失了,我最后眨了幾下眼睛,高爾科察鄙視指著我,對幾個仆人招了招手,自己轉身走了我閉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
接著,我在黑暗里面不斷的下沉
“快跑快跑”一個驚慌失措的男人搖晃著我說
“你是誰?”我問他,
他看著身后,“快跑”
世界變成了無邊的黑色,但是卻突然亮起了巨大的光芒,整片樹林如同被一個的太陽所點亮
“孩子,這是煙花”另一個男人說
“你又是誰?”我又問道
但是黑暗里面沒有聲音在夢里面,無數的弓弩手粼粼地走上了緩坡,烏鴉盤旋,等待死人的尸骨灑滿大地接著,漫天的箭矢落下
其中一枝扎在了我的下巴上,劇烈的疼痛讓我驚醒過來
味覺先恢復,我滿嘴的苦味,血塊的腥膻讓我一陣惡心接著,我看見有人在晃動,我瞪了半天,讓眼睛恢復了視力,阿列克謝坐在了我的面前,“你醒了,維多有人打你了?”
我仔細的看了看房子里面,康斯坦丁滿不在乎的在和一個藥劑師交談著,看起來康斯坦丁是來和阿列克謝對峙的而那個管家則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我不知道我被揍他是不是能感覺好一點了,見鬼了,第一天來就被揍了
康斯坦丁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臉,“小子健康的很,我說阿列克謝,小孩子打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要是每次打完架你都要找上門來,那我們就沒法相處了”
“這是打架嗎?”阿列克謝站了起來,“維多一點技巧都沒有,但是你的兒子已經是預備士兵了我聽人說你兒子昨天揍完了維多,把他丟在地上不管,一個人跑到城里去找姑娘睡覺去了你怎么當爹的”
康斯坦丁吹了吹胡子,“給我一年的時間,你的兒子也能變得能打架,能睡女人的你不能埋怨高爾科察,他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如果維多當時還能動彈的話,我兒子去找女人怎么會不帶上維多的?”
阿列克謝聽了半天,才現他們兩人說話沒有說在一個點子上他揮了揮手,“那以后怎么辦?”
“缺什么補什么,我聽說你的兒子會讀,會寫字,”康斯坦丁把我的那只頭盔舉了起來,在手里掂了掂,“這些事情他學得夠多了,但是他還不會打架,不會自己穿鎖子甲,不會在野外做長弓,不會用雙手劍和單手劍,不會用斧頭和盾牌我準備送他去兵營而我的兒子是個文盲,所以我要送我的兒子去科爾溫家讀,我爹說那個教會學校比較有水平”
“去兵營?”阿列克謝站了起來,“我不會讓你們再作踐維多了我會帶維多回去,你找人把東西收拾好”
阿列克謝和伯爵商量過嗎?我想到了伯爵對我的敷衍、彼得老爹給我說過的話、理查德和格里高利對我的排斥,我回去了又能怎么樣呢?一旦要選擇犧牲我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馬夫罷了如果要回歸,我覺得最好是全部回到以前的羅曼諾夫堡去,在那里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但是很明顯的,這不可能
“嘿,”康斯坦丁看著阿列克謝,好像看著不懂事的半大小子,“這個得問問維多自己你想去軍營里面去學習變成一個士兵,還是回家去學會做一個私生子?”
阿列克謝瞪了他一眼
“當兵了能揍高爾科察嗎?”我一說話下巴就疼
“當然,你隨時可以挑戰他”
“我去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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