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大人似乎不急于處理院內(nèi)事務(wù)。
    每一個僧侶都在小心謹(jǐn)慎的詢問消息，想從別人的嘴里探出一些口風(fēng)來，但是這些天誰都沒有遇到院長大人，院長大人只是召見了一些農(nóng)夫、殘留的工匠、甚至是庫吉特人，唯獨對于修道院的兄弟不聞不問。無奈之下，兄弟們拜訪了那個迎接英諾森大人的彼得羅兄弟，希望能夠探出一些情況來：這位院長在哪座神學(xué)院畢業(yè)的？是斯瓦迪亞的那座嗎，還是羅多克的那座，又或者是伯克的那座？他曾經(jīng)追隨哪位主教學(xué)習(xí)？曾經(jīng)有過什么著述？是否曾為哪位大人服務(wù)過？
    胖僧侶彼得羅對此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敷衍自己的兄弟們說：“我的兄弟，我前幾天對你們說的每一個字，就是伯爵大人告訴我的全部，絕無隱瞞。但是我能告訴你們我聽來的一些傳聞:院長大人似乎出生于一個叫做橡木村的修女院?！?br/>     “修女院？”一個僧侶好奇的說，“院長大人是一個棄嬰嗎？”
    一些僧侶開始交頭接耳，回憶經(jīng)卷上面那些有名的棄嬰出生的圣徒，但是似乎沒有一個叫做英諾森，大家都不知道院長為什么要選擇這個名字，想必里面一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的確是這樣。‘被一群女人養(yǎng)大’，反正伯爵是這么告訴我的?！迸稚畟H說，“我在小東湖城的時候，聽聞到了這個消息，的確是有些驚訝。于是我去拜訪英諾森大人。詢問他是如何進(jìn)入教會的，是因為家族贈地呢。還是因為收養(yǎng)。他告訴我，他的父親沒有土地。即使有也不會贈送給教會，所以我判斷，英諾森大人應(yīng)該是一名棄嬰無誤，伯爵并未騙我?！?br/>     “天可憐見！”
    “天可憐見！”
    僧侶們中間不知道誰開始為英諾森大人的悲慘童年嘆息起來，于是大家紛紛的開始表達(dá)自己的同情，誰都不愿意落后，因為不知道這中間的哪些人會在日后投奔院長呢，那個時候被揭短就不好了。
    “那修女院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一個高個子的僧侶詢問道，“我知道的修女院。只有兩處，一處在蘇諾城，一處在伯克角。修女院因為情況特殊，不方便雇傭衛(wèi)兵，女人自己又無法保護(hù)自己，所以修女院一般修筑在城市之中，靠近王宮或者貴族宅邸。您說的這個修女院居然在一處村莊周圍，恕我有些見識淺薄，我真的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br/>     “我一開始也以為這是杜撰?！迸稚畟H說?！耙驗樵S多大貴族喜歡安插自己的親戚成為院長，所以偽造資歷的事情是很多的。但是我發(fā)現(xiàn)英諾森大人和加里寧大人沒有什么親戚關(guān)系，他只是一個廷臣而已，伯爵沒必要為外人費此心機(jī)。于是我開始調(diào)查這個叫做橡木村的地方。后來真被我找到了。在西維基亞偽王```我是說西部王的治下，在藍(lán)水河附近，的確有一座村莊叫做橡木村。我們不知道的那座修女院就在那個地方?！?br/>     “這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高個子的僧侶心有不甘?！爸T位，如果你們不是眼瞎耳聾。就應(yīng)該知道這些年偽王打了多少仗，兵荒馬亂的地方。居然有一個修女院？我出生軍旅，對于常年在野外作戰(zhàn)的士兵來說，修女和農(nóng)家女可沒有什么區(qū)別，兩條腿中間的部分更是沒什么不同?！?br/>     “洛薩兄弟，您在質(zhì)疑我嗎？”胖僧侶對于這個咄咄逼人的兄弟有些不滿，自從洛薩來到修道院之后，就總是和老院長作對，現(xiàn)在新院長來了，這個家伙看起來一點沒有準(zhǔn)備改改自己的壞脾氣，“我不過是告訴你們我的聽聞罷了?！?br/>     “如果當(dāng)時是讓我去迎接這位院長，那么現(xiàn)在我會仔細(xì)告訴你們這個院長是何方神圣，有無資格。但是你卻讓我留下來勒索那些窮困潦倒的農(nóng)夫，去防備那些根本不會來劫掠的土匪，現(xiàn)在我不過是多問幾句而已，你這就受不來了？”洛薩的身后站著不少的兄弟，這些人都在隱隱約約的支持著他，老院長失去這些人不是一天兩天了，胖僧侶在心中嘆息。洛薩繼續(xù)開口，但是語氣緩和了一些，“彼得羅兄弟，我并沒有質(zhì)疑你，也沒有質(zhì)疑你的話，我只是對這位院長感到疑惑。”
    人們都記得前幾天的事情，那個時候，院長穿著一條單褲，**著上身，接管了修道院。
    那時僧侶們在一處高臺附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新駕到的院長大人，誰都沒有料到新來的大人會是這幅模樣。
    洛薩當(dāng)時都懷疑這又是一個前來混飯吃的苦行僧，或者就是個騙人的術(shù)士，于是上前詢問了幾句。不料這個新來的英諾森大人對答如流，對于修道院的安排和小東湖城的委任都說得毫厘不差。修道院的人大眼瞪小眼，只好給這個家伙搬來了一個板凳，讓他坐在院子里面，等他的隨從們來了再說。但是新院長卻沒有這么大的耐心，他坐了一會，就起身四處亂逛，一間間的房間巡視，一路之上修士們隨行而來，驚慌失措，既不敢讓這個人停下，又不敢讓他繼續(xù)亂闖，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英諾森**著上身，穿著一條半濕的單褲，背著手，對修道院的種種不斷的點評。
    路過一副巨大的壁畫的時候，英諾森大人評價道：“這些壁畫，沒有人打理嗎？為什么這些天使的**都被刷掉了？”
    發(fā)現(xiàn)有些僧侶的房間遍地都是揉成一卷的布團(tuán)，空氣里面充滿腥臭的時候，英諾森大人露出了古怪的微笑，然后退了出來，溫和地批評道：“僧侶的房間怎么可以這么臟亂？你們沒有人來清理嗎？給他們多送些布條去，他們看起來感冒的厲害?！?br/>     當(dāng)英諾森大人發(fā)現(xiàn)地板上有一些老鼠屎，還有幾處地板垮出了裂縫之后。他蹲在破口的地方指導(dǎo)周圍的人，“為什么地面沒有擦亮？地板破損了不是理由。找人補上。”
    后來英諾森大人聽到了一處房間里傳來笑聲的時候，就推門走了進(jìn)去?！斑@里怎么還有人沒有起床？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
    房間里有三張床，每張床上都蓋著一條帆布制作的大毯子，毯子上面用一樣的字體寫著萬?，斃麃?。這些毯子下面有身體在扭動，院長要求周圍的人把毯子掀開，但是這些人都漲紅了臉，說自己不愿意打擾兄弟的休息。
    于是院長親自動手。
    第一張萬?，斃麃喬鹤颖幌崎_之后，一個英俊的僧侶摟著兩個**的婦女。僧侶對院長做出了擠眼睛的俏皮動作，“嘿，這個家伙是誰？”那個家伙笑著問自己的兄弟們。
    被告知這個人可能是新院長的時候。那個英俊的僧侶以為這是個好玩的笑話，摟著兩個婦女傻笑了半天，然后笑容在臉上慢慢的僵硬了下來，“不會吧？”
    英諾森說，“會的喲?！比缓蟀烟鹤觼G了回去，回頭吩咐身邊的人，“把這個人的名字記下來回頭告訴我。不要想著糊弄我，這家伙的那玩意簡直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短的，像顆豌豆。還是顆小豌豆，被太陽曬干的那種。他簡直和閹人一樣，我會牢牢地記住他的?！?br/>     接著，院長搓著手。掀開了第二塊萬?，斃麃?。
    僧侶們都在院長的左右肩膀后面伸長了脖子探看，瞇著眼睛滿懷期待。
    下面是一個肥得像雄豬一樣的胖僧侶，身上的肉堆砌如山。每一動彈，身上的肉就開始一起抖動。如同一塊顫抖的布丁一樣。一個妖艷的小姑娘趴在僧侶的肚皮上，似乎只有十一二歲。這個時候，她回頭沖英諾森大人鬼魅的一笑，英諾森從沒見過這么讓人心碎的笑容，他知道這個笑容的背后，這個小姑娘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多少事情。他一言不發(fā)，把小姑娘揪了起來，讓人給她洗干凈后關(guān)起來，然后用毯子把雄豬僧侶蓋了起來。
    最后，英諾森回頭給那些僧侶們出了一道題目，“你們說，最后的那個里面有什么？”
    僧侶們面面相覷，洛薩憎惡的說，“我們受辱已夠，還能有什么呢？男人和女人的骯臟故事而已?！?br/>     在老院長的帶頭下，這樣的**在修道院已經(jīng)變成了半公開的事情了。洛薩不相信新院長能帶來什么改變，覺得這是新院長在刁難自己。
    “是嗎？”
    英諾森掀開了最后一塊萬?，斃麃啞?br/>     下面是兩個僧侶。
    屋里面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種索多瑪之罪惡雖然有所耳聞，但是眾人一起觀看卻是第一次。人們紛紛在胸口畫十字，哀痛自己的兄弟怎么會錯的這么遠(yuǎn)，而且是兩個人一起錯的這么遠(yuǎn)，簡直是錯上加錯。
    英諾森大人把毯子拋了回去，掉頭走出了房間。
    僧侶們臉上無光，沒料到掩蓋了半天的丑態(tài)被這個家伙一來就戳穿的干干凈凈，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他打交道了。
    英諾森又自顧自的參觀了廚房、司鐸住的小屋、存放琺瑯器的收藏室、藏書屋，以及一個小小的武器庫，英諾森好奇的看著這些武器，這里面從鐵鎧甲，面罩，盾牌，短劍，十字弓，長弓，應(yīng)有盡有。
    “這可以武裝多少人？”
    “武裝三十個人沒有問題，”洛薩說，“對付小股土匪綽綽有余?！?br/>     “嗯，對付土匪綽綽有余?！庇⒅Z森有意無意的重復(fù)了一句，然后退了出來。
    當(dāng)英諾森準(zhǔn)備去看一看金庫的時候，僧侶們默契的將他攔下來了，在最后確認(rèn)這個家伙就是院長之前，那個金庫是絕對不能見天日的，不然以后金幣上面有什么問題，就說不清楚了。
    英諾森也不再強求僧侶們開門，在中心教堂的十字高臺上面轉(zhuǎn)悠了一圈，就從另外的一個門走了出去，身后的人群這個時候才開始放松下來，長噓一口氣，但是感覺身上的壓力并沒有退下去多少。
    那天稍晚些的時候。氣喘吁吁的院長小隊終于精疲力竭的抵達(dá)了，并且向兄弟們傳達(dá)了小東湖城的安排。
    晚餐如同彼得羅僧侶一開始介紹的一樣豐盛。英諾森大人在用晚餐的時候，注意到那些在下午的時候被自己捉住把柄的人也在場。哪幾個家伙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丑態(tài)，而是在笑瞇瞇的和周圍的兄弟嬉戲，或者耳語今天院長那有趣的拜訪。
    英諾森大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示意那些兄弟輪流介紹自己---本來彼得羅僧侶準(zhǔn)備站起身來向院長大人介紹的，但是被英諾森按下去了。
    從左手開始，洛薩兄弟最早介紹了自己，他在河間地被俘之后，發(fā)誓放棄軍旅生活，進(jìn)入修道院服務(wù)。從而獲得了伯克人的赦免。洛薩之后，幾個兄弟都做了自我介紹，這些人的態(tài)度還算得上比較謙恭，英諾森注意到他們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們沒有一個是貴族出生的，家族沒有給修道院贈送過土地。輪到某些兄弟的時候，他們的態(tài)度就開始變得有些愛理不理了，下午那個抱著兩個姑娘的英俊僧侶笑著說自己沒什么好介紹的，而那個雄豬僧侶則埋頭吃著一堆煮過的蘑菇。沒有發(fā)言的意思，倒是那對僧侶戀人笑嘻嘻的說自己來自小東湖城的克里昂家族，一個是少爺，另外一個是他的隨從。
    英諾森聽完了一遍介紹之后。就開始針對每一個人的情況進(jìn)行發(fā)問。讓人感到驚奇的是，英諾森似乎一遍之下就記住了每一個人的姓名和出生，他詢問貴族子弟在家中的繼承順位。詢問軍人出生的人駐扎過哪些地方，詢問農(nóng)家出生的僧侶是否認(rèn)識字、能否單獨布道。這讓人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別人的情況。
    “各位，”英諾森在簡單的了解了一下在座所有人的情況之后。用一種平和的語調(diào)問他們，“你們誰知道修道院的土地有多少呢，有多少依附的農(nóng)夫和貴族呢？”
    “直接歸我們管理的農(nóng)夫有三百多戶，大人，”洛薩回答他，“分散居住在六七個村莊和莊園里面。瘟疫之前，人口接近一千二百人，現(xiàn)在可能只有九百人不到了，還有許多工匠已經(jīng)逃到了城市里面。”
    “哦，”英諾森說，“我已經(jīng)知道這個情況了，彼得羅兄弟在來的路上告訴過我了?！?br/>     “大人要抓捕他們回來嗎？”洛薩期待的問道，“我覺得很有必要?！碑?dāng)洛薩看見英諾森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的時候，洛薩補充道，“我有這些人詳細(xì)信息，都記錄在名冊上面。農(nóng)夫里面有許多人和他們打過交到，知道他們在城市里藏在什么地方。如果您愿意的話，我可以帶人去把他們?nèi)孔セ貋怼！?br/>     “你準(zhǔn)備用什么抓捕他們呢？”英諾森好奇的問道。
    “繩子和木枷，外加一輛牛車，”洛薩說，“我自己可以帶上幾個兄弟，綽綽有余，對付幾個礙事的工匠還不算什么```我可是```”
    “您是個大頭兵出身?！庇⒅Z森點評道。
    周圍的兄弟發(fā)出了低聲的噗笑，這讓洛薩好像是被蝎子蟄了一下，不由得向英諾森前傾了一下身子，“大人，您應(yīng)該稱呼我為軍人?！?br/>     英諾森兩邊的瓦蘭士兵把右手伸到了左邊的腰間，按住佩劍，警惕地看著洛薩，“兄弟，你靠的太近了?！?br/>     遠(yuǎn)處抓著碎面包和倒著葡萄酒的僧侶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里，想看看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洛薩立刻就屈服了。
    “是的，大人?！甭逅_坐正了自己的身子，“我有什么地方說的不對嗎？”
    “讓他們回來是正確的，”英諾森說，“但是用繩子和木枷帶回來的人，他們有機(jī)會還會再跑，而且跑得更遠(yuǎn)。到時候你還要滿世界去找他們嗎？這是不可能的?！?br/>     “您準(zhǔn)備怎么去抓？”
    “用更高的傭金，溫暖的床，還有廉價的土地，”英諾森說，“這些人會像被大風(fēng)刮來一樣擠得到處都是的?！?br/>     原來又是老生常談，僧侶們在心里面評價新院長的打算，然后細(xì)心的人則開始思考在這些新動作里面得到多少的好處。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分一點。
    “我恐怕您的打算有些欠考慮，”洛薩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停頓了一會，好讓英諾森覺得他是很慎重的在說這個問題?！皠偛拍鷨柫宋屹F族的問題，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您。修道院周圍有十六名騎士和兩位男爵，一位男爵已經(jīng)戰(zhàn)死，他的土地被小東湖城沒收，另外一位則在小東湖城效忠。他們的土地與我們的犬牙交錯，他們也有許多的莊園、酒廠、磨坊、魚塘以及牧場。所有這些地方的稅金早就已經(jīng)固定下來了，除非您把這些大人全部協(xié)調(diào)一致，不然的話，您是不能擅自更改雇傭價格的。還有一點。我也不認(rèn)為您如果提高了薪水就能把農(nóng)夫吸引過來，貴族騎士們的士兵治理農(nóng)民可是一把好手，農(nóng)夫們不可能因為您的地方好，就隨隨便便的跑來為您干活的。那些可以自由雇傭的工匠們，即使您提高了傭金，也吸收不到幾個人，反倒是壞了您的名聲?！?br/>     洛薩的話，在座的有些兄弟壓根聽不懂，也不是太想明白。反正就是一些關(guān)于土地亂七八糟的東西罷了，只要農(nóng)夫能夠按時的交出糧食，誰管這些糧食是怎么來的呢，至于工匠嘛。跑了就跑了，能抓回來當(dāng)然是最好了，要是如果抓不回來。那也沒有什么的，活總會有人干的。僧侶們總是有人養(yǎng)活的。
    但是英諾森對于洛薩的話卻是相當(dāng)?shù)脑谝?，“這些騎士和那位男爵?？刂贫嗌俎r(nóng)夫呢？”
    英諾森的問題藏著許多讓人興奮，又讓人恐懼的暗示，“大人？”
    “你對他們有多少了解？”
    洛薩想了一會，“我曾經(jīng)為其中的一位騎士服務(wù)過，我追隨他前往伯克購買盾牌，雇傭懂得釀酒的工匠。這個騎士經(jīng)常因為自己的土地不能釀酒也不能出產(chǎn)布匹被人嘲笑---他家族的土地是周圍所有騎士里面最差的之一。他控制著九十多戶農(nóng)夫，有兩處村莊，以及沿著河岸的一大片樹林。此外，他在林中還有十幾戶獵人、養(yǎng)豬人、養(yǎng)蜂人和養(yǎng)鴿人，總的來說，他大約有一百戶農(nóng)夫和工匠，四五百多人。而周圍所有的貴族控制的人口，估計有兩萬人，甚至更多，散布在整個小東湖城西面的平原上面?！?br/>     “彼得羅兄弟對我說，瘟疫里面有不少的騎士家中沒有繼承人，已經(jīng)把土地贈送給修道院了，是嗎？”英諾森問道。
    “的確如此，”洛薩說，“但是可能彼得羅兄弟的說法不太準(zhǔn)確。貴族遺贈的土地并不是他們?nèi)康耐恋?，他們家族中這一支的成員死去之后，總會有親戚來繼承爵位的，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親戚的時候，爵位也會被他們的領(lǐng)主繼承，所以說他們的土地大部分是到不了修道院名下的。但是即使這樣，我們也獲贈了四塊土地，里面包括一處被瘟疫摧毀的小村莊，兩處被燒毀的磨坊地，還有一片毫無用處的松樹林，”洛薩呆呆的說，“反正都不值錢，這些領(lǐng)主贈送的時候老愛送這樣的地皮來。”
    “他們有什么要求呢？”
    “一般都是收留幾個家族成員罷了，”洛薩說，“比如那邊的那對‘情人’，”洛薩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克里昂家的兩只小鳥，就被丟到了我們這里，從第一天開始他們就亂搞，弄得這里烏煙瘴氣。這些貴族老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們被瘟疫嚇破了膽，想要找上帝討?zhàn)?，于是用最窮的土地去榮耀教會，用最爛的家伙去服侍上帝，這真是讓人不解！”
    遠(yuǎn)處幾個貴族家庭的子弟不滿的瞪了這邊一眼，“院長大人，您該問問洛薩兄弟，白吃白住到現(xiàn)在，又為修道院貢獻(xiàn)了什么？”
    洛薩沒料到自己壓低聲音的話還是被聽到了，不由得有點惱火，回頭譏諷了那邊的貴族子弟幾句。
    那個克里昂家的少爺已經(jīng)生氣了，他站了起來，“你只是一個當(dāng)兵的而已，還是被俘虜了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呢？我的伯父給修道院贈送的土地，是我父親當(dāng)年駐守山口，負(fù)傷累累，才獲封的土地，又干凈又富饒。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詆毀我，我一進(jìn)來你就這樣，我從來沒有冒犯過你。如果你想決斗的話，直接來找我就好了。我沒有想到當(dāng)兵的主要是靠嘴傷害別人?！?br/>     洛薩等他說完，才出言反駁，“我至少不會靠嘴去讓別人開心。”
    周圍又是一陣哄笑聲。
    “好了，”英諾森等大家笑夠了，敲了敲桌子對大家說，“你們不用爭吵了。我的兄弟，”英諾森詢問克里昂家族的年輕人，“你是準(zhǔn)備在修道院呆上幾年，就回家繼承爵位嗎？”
    年輕人放肆的說，“開什么玩笑，我有四位兄長，每一個都身體健康，怎么可能輪到我?！?br/>     “那就好，你是要在這里長久呆下去的，那就要多考慮一下兄弟，聽聽他們的想法，而不是直接反駁。”
    “是的，大人?！蹦贻p人說，“如果我得到公平對待，我當(dāng)然會聽從您的建議?！?br/>     英諾森又對洛薩說，“洛薩兄弟，請你不要再難為那年輕人了，這里不是軍營，你不需要讓別人害怕你。”
    洛薩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說實話，我一天都不想和這種爛貨呆在一起，請您把我派出去抓捕工匠吧，我最適合干這個。”
    “你有更適合的工作。”英諾森一點沒有偏袒洛薩的意思，他剛才沒有幫貴族出生的兄弟說話，這個時候似乎也不急于討好平民出生的兄弟，他揮了揮手，幾個幫廚的農(nóng)夫提來了兩個大桶，用一柄木勺輪流給在座的兄弟分配食物，給碗里面注滿魚湯，在面包片上倒上煮爛的蝦泥。
    英諾森慷慨的說：“我的兄弟，這些是新鮮的魚和煮過的蝦，我專門買來送給大家的，放開胃口，都來嘗一下吧！”(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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