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寧的六個瓦蘭衛士緊緊的跟著我。
我只帶了克魯塞德爾和那個拓荒者。克魯塞德爾聽說要去城內,要了一壺烈酒和一塊羊排,拓荒者聽說要去城內,要了一枝蘆管筆和一張薩蘭德紙。
在出發前,我用粗布把我的一柄短劍擦亮了一些,在每個靴筒里面塞了一柄匕首。我等了一個小時,克魯塞德爾才和拓荒者來到了我的帳篷里面。拓荒者臉繃的很緊,但是一言不發。克魯塞德爾雖然看起來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卻嘀咕‘這是個蠢主意’。
瓦蘭衛士跟我們會和之后,就開始跟我介紹圍城里面的情況。瓦蘭科夫地下滿是加里寧派人挖出來的洞窟,但是每一次都會被發現,瓦蘭人會封死洞窟,然后往里面灌大便,把偷襲者悶死在里面。火藥桶炸出了幾個缺口,瓦蘭士兵很快就拆除了城內能找到的每一塊石頭和梁木去堵死缺口。有一次,加里寧派出了一個私生子去勸說喬萬尼投降,但是議會士兵以為加里寧要簽訂密約,立刻發起了一次進攻,惱羞成怒的瓦蘭守衛者在城墻上砸碎了那個私生子的腦袋。瓦蘭士兵在城墻上的防衛非常嚴密,靠近城墻往往會引來幾隊士兵前來密切觀望,瓦蘭人幾乎拆了城內所有的木料,制作了大量的投矛,這東西只要有一根扎在人的身上,就會讓人無力作戰,最后流血死掉。
今天運氣很好,天上的云層很厚,月亮只是云上的一塊暗淡的光影。
“明天要下雨了。”一個瓦蘭衛士抬頭說道。“下雨的時候接近城墻可能會比較安全。議會士兵很難發現你們。”
“城里的人也一樣難以發現,”拓荒者說。“到時候看不清這里是什么情況,亂投一陣標槍和投矛。我們就完了。”
“也對。”那個瓦蘭衛士說。
夜幕最深的時候,我們準備離開營地。
阿列克謝在我離開營地的時候,遠遠的看著我,但是始終沒有和我說一句話。他穿著高高的護頸,身上的鎧甲卻很簡單,他的劍斜斜的掛在腰間。在我們離開之后,他就轉身去了加里寧帳篷的方向。我背叛了羅曼諾夫,可能最不能原諒我的,就是阿列克謝把。
我們從一處柵欄邊上溜了出去。悄悄繞過了我們離瓦蘭科夫城墻最近的哨塔,上面有三個小東湖城的士兵圍在一起烤一塊肉,我們從地面穿行而過的時候,那三個人似乎發現了有什么不對,但是卻沒有下哨塔來查看,也沒有發出警報。
接著,我們淌過了一片沼澤。這片沼澤是新形成的,加里寧在一次進攻中掘開了瓦蘭科夫的護城河,雖然這條護城河只包圍了瓦蘭科夫一半不到的地方。但是還是給加里寧的進攻造成了諸多不便。這護城河的水無法流出這一片洼地,在這里形成了一大片臭烘烘的爛泥灘。
瓦蘭科夫的城墻越來越高了,漆黑的城墻在暗淡的月影里如同燒焦的一段骨頭,橫亙在這片荒蠻的原野上。
已經夠近了。我從懷里面摸出來了一只瓦蘭人的木笛。接應暗哨的時候,喬瓦尼告訴過我怎么用這東西在黑暗里面識別自己人。
我吹了一聲——‘聽著’。
然后連續吹了三個低沉的音符——‘瓦蘭人’。
隨后是一聲模仿烏鴉的聲響——‘我們是一邊的’。
我們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回應。就當我準備吹第二聲的時候。城墻上面遠遠的有人開始交談起來,聲音很模糊。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聽到了剛才的瓦蘭木笛聲。
就在這時,在我們的后方。沼澤的邊緣,一陣聲響突然爆發出來,“媽的,前面有瓦蘭士兵!”“我看見他們了!”“瓦蘭人偷偷出城了,警報!”
一隊影影綽綽的巡邏隊立刻朝著我們逼近過來,這是一隊議會士兵,是哪個王公的我們不知道,但是這些人肯定把我們當成了城里的瓦蘭士兵了。
那六個瓦蘭衛士幾乎只沉默了片刻,就在彼此的默契里點了一下頭。
那個瓦蘭衛士的頭目看了一眼他的手下,摘下了自己的頭盔,用刀子鏟掉了上面的小東湖城的徽記。他的五個手下默默的照做了。接著,讓我驚駭無比的事情發生了,這幾個瓦蘭士兵同時用匕首在自己的臉上迅猛的劃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
“保重吧。維多。”瓦蘭衛士的頭目對我說。
他抬頭看了看厚厚的云層,用一種近似于嘆息的語氣說,“明天要下雨了啊。”
巡邏隊開始朝著我們放箭了,箭矢帶著尖嘯的聲響落在我們的身邊。
我和拓荒者以及克魯塞德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六個瓦蘭衛士抽出了佩劍,快速的回頭爬出了泥灘。
在上岸之后,這六個人爆發了一陣巨大的吼叫聲:“瓦蘭公國萬歲!”向著對面的議會巡邏隊發起了絕望的進攻。
六個士兵在用自己的死亡誤導城墻上的人,讓他們相信,城墻下的是瓦蘭公國的士兵。
沒有時間再等了,我們只能利用城墻上暫時的疑惑,立刻的靠近城墻。一旦城墻上的瓦蘭士兵詢問了他們的軍官,就會知道我們不可能是城內溜出去的。
我們穿過了柵欄和木頭尖樁,一分鐘之內抵達了瓦蘭科夫的城墻下面。
“讓我們上去!”我對著空空的城墻喊道。
“媽的!快一點。”
上面有人在彼此詢問,聲音模模糊糊的,有人在罵著‘這是什么家伙,蠢到去送死。’
遠遠的,那幾個赴死的瓦蘭衛士還在和巡邏隊搏殺,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巡邏隊有三十多人。那些瓦蘭衛士一點機會也沒有的。
“快一點!”我再一次怒吼道。
終于,一條繩索落了下來。一個被頭盔遮住了半邊臉的瓦蘭人沖我們喝道。“一次上來一個!”
我爬得最慢,于是讓克魯塞德爾先上去。他抓住了繩子。像猴子一樣的輕快的爬了上去。
身后的廝殺聲已經慢慢的平息了,巡邏隊一邊戰斗一邊吹響了號角,我回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幾乎個個方向的營地都有火把的晃動。拓荒者第二個爬上了繩子,他爬到一半的時候,手里打滑,落下來了一截,接著又拼盡了力氣爬了上去。
這時瓦蘭衛士的戰斗聲音已經完全消失了。巡邏隊逼近了爛泥地,朝著我的后背射箭。我把繩子從我的脖子和后背繞了一個圈。打了一個繩結,“拉我上去!”
我抓著繩子爬了幾下,箭在我的兩邊扎入了墻里,箭矢聲在我的耳邊鳴響。
接著,我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拉力,我整個人快速的上升起來。在我被拉倒城垛的時候,一個眼睛瞪得圓圓的瓦蘭士兵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子,把我拉了進去。這里有七個瓦蘭士兵,這個時候他們都在從城垛的縫隙窺看著外面喧鬧的巡邏隊。他們幾個人都貓著腰。我們也被按住了頭,很快,我們被拉下了城墻。
那個拉住我的瓦蘭士兵打了我一巴掌,“你們他媽的是誰?!誰讓你們下去的!”
他這一巴掌打得非常狠。我感到一顆牙齒被打松了,牙齒割破了嘴巴。我吐了一口血水,想要站起來。但是被一個瓦蘭士兵揪住了耳朵,他嘴貼著我的腦袋大喊道:“你們他媽的是那個營的。出城者就地處決,你沒聽說嗎!”
克魯塞德爾被按在地上。沒有做任何抵抗,拓荒者也一樣。
一陣跑步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怎么回事?”他們帶頭的說,“我聽說有人出城。”
我身邊的瓦蘭士兵把我拉了起來,讓我抬頭看那個來的人。
領頭者穿著一身西部式的盔甲,沒有戴頭盔,盔甲在火光的躍動里閃爍著明亮的光。瓦蘭士兵,無論是什么情況下面,每天都必須擦拭盔甲兩次,而且不得由仆人幫忙。能貫徹這條要求的,除了瓦蘭士兵,可能就只有伯克人的騎兵和斯瓦迪亞的重騎兵了。
我認識他:這是喬萬尼軍營里面的伯克人喬伊。我幫他寫過家書。
“你是```”他似乎也認出了我。
“我是維多,喬伊。”推開了身邊的瓦蘭士兵,“我要見喬萬尼。”
一個小時之后,我們三個人被帶到了喬萬尼的要塞里面。喬萬尼果真與別人不一樣,他的要塞是改建的一處酒窖而成,整個都在地下。在瓦蘭軍營里面的時候,瓦蘭士兵就喜歡把地下墓穴改建成酒館,他們的這種愛好到這里也沒有改變。別人如果不知道我的來歷,喬伊肯定知道,而且他也知道,我根本不是城內偷跑出去的守衛者,而是外來者。他沒有給身邊的瓦蘭士兵任何說明,只是讓他們把我們三個人的眼睛蒙起來,用繩子拴住我們的手,拉著我們跌跌撞撞的走在瓦蘭科夫的街道上面。
瓦蘭科夫,這個地方我太熟悉了:盧卡西諾的宅子,加里寧經營的王公宅邸,湯姆的妓院。那個時候,湯姆還是一個羅曼諾夫家族的家仆,在城里胡作非為。有一個瓦蘭人老頭讓我去他的地牢里挑選俘虜,我選了一個伯克姑娘,還以為能套出什么有價值的情報。那個伯克姑娘跟著湯姆,現在在干嗎?是妓院的女老板,還是修女院的女嬤嬤?真是胡鬧,為什么這兩種身份,一旦牽扯到了湯姆,就能混為一談呢。這里還曾有過彌塞拉,她在夜下的花園和我相會。在這里有我人生的第一次決斗,被一個瓦蘭小子揍得像一條狗一樣。對了,還有那個庫吉特老頭,喜歡喝馬奶酒,擅長制弓的庫吉特老頭。彌塞拉是怎么從這里出發去小東湖城的呢?上次走得急,還沒來得急問她。
一路上,雖然我看不見,走得跌跌撞撞。但是卻有無數的思緒涌入了我的腦袋里面。
瓦蘭科夫。
隨著我眼前的黑布被扯掉,我看見了上身**的喬萬尼。他的肩膀上有一處傷口。一個頭發干枯的女人正在幫他包扎。
“嘿,小泥鰍。”喬萬尼疼得齜牙咧嘴。還是扭過頭,對身邊的士兵指示說,“給這三個人松綁。把他們倆的武器收走,維多的武器讓他留著。”
喬伊找了個凳子坐下,倒了一碗酒給自己喝。
幾個瓦蘭士兵把我們松綁之后,把收繳的武器都丟進了一個籃子里,喬萬尼讓他們走開,這些瓦蘭士兵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房間。
這里我認識的只有喬伊和喬萬尼,還有幾個面孔我沒有見過。不知道是瓦蘭軍營出生,還是本地提拔的軍人。
“老泥鰍派你來的?”喬萬尼直截了當的問我。
“我自己要來的。”我回答喬萬尼,“他差點因為這個宰了我。”
“今天是怎么回事,我有點聽不懂了。”喬萬尼在女人把他的傷口包扎好之后,輕輕地拍了拍那個女人的手,然后問我,“我先聽說有人跑到城外去送死,然后讓喬伊去看一下是哪個營的蠢貨,結果他帶回了你?你不是得了瘟疫嗎。我還以為你死了。”
“沒死成。”這似乎是維多利亞說過的話。
“哦。”喬萬尼回答說,“然后你就像個小姑娘一樣的哭哭啼啼的回羅曼洛夫家了?”
“沒有。我找到了自己的家族。”
“胡扯。找到了自己家族,不找個娘們天天在家折騰,跑到這鬼地方來干嘛。”
“我就是覺得這里是個鬼地方。才一定要來,希望你能換個地方。”
喬伊停住了喝酒,其他的幾個瓦蘭人也停止了交談。默不作聲的看著我,喬萬尼的臉色一下凝重起來。
“我猜過你要刺殺我。我猜過你要來問我死后有什么寶藏可以挖,我還猜過你是不是在城里有相好的要接走。”喬萬尼皺著眉頭說。“沒想到你要來勸降?”
“我不是來勸降的。我希望你用瓦蘭科夫換瓦蘭公國。”
喬萬尼站了起來,幾乎每一個瓦蘭人都在一瞬間露出了一絲害怕的表情。喬萬尼雖然瘦,但是身材高大,這時候看起來氣勢驚人。
“說下去。”
我吸了一口氣,把我對加里寧說過的話再一次說了一遍。其中,還有我沒有跟加里寧說的。
“如果你能抵達克里爾,手下的人數或許會減少一半,甚至更多。但是這沒有關系,喬萬尼,你可以得到補充。如今克里爾四處暴動,黑人奴隸占領了許多的內陸城市和要塞,他們脅迫和收編了許多克里爾士兵。這些人并不是統一作戰,唯一的首領,是一位老酋長的幼年子嗣。如果你有什么敵人要面對的話,那就是他。他正在努力緩解和克里爾人的沖突,我甚至聽說他要改宗。現在克里爾人是一盤散沙,他們不求統治者仁慈,他們只求統治者能夠帶來和平。那位小酋長吞不下內陸所有的克里爾城邦,而且他治理下的城市一團亂麻。他的目的很明確,占據邊疆地區的克里爾城市,恢復對綠洲的統治。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他和你沒什么沖突。他吞不下的地方,你可以去,我估計過,每一個克里爾小鎮能為你提供三十多個士兵,一個村莊能有十多個。你只要占據了一個附帶著小鎮和村莊的中型城鎮,就能得到幾百人的補充。在克里爾,這樣的城鎮可有不少。”
“你不要急著去海邊,那里現在到處是諾德人,你打不贏他們的。吉爾這一次至少有三千人可以用來作戰,你在西北地區占據克里爾人的土地,就不會招惹到任何人。至于那位酋長,如果他能夠迅速的改宗,并且和克里爾人和解的話,你可以和他攜手對付諾德人。如果他無力阻止混亂的話,那么就吞并他吧,讓他做你的封臣沒壞處。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酋長,但要他建立的卻不是瓦蘭公國。他的黑人奴隸并不齊心協力,他們最初的憤怒發泄完了之后,只要你公平對待他們,他們依然是很好的士兵。此外,在各個城邦里面。有許多的維基亞傭兵,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這些人如果注意招募的話,也是很好的兵員。”
喬萬尼聽完了著一些之后。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準備讓我們怎么過去?”
“獻出瓦蘭科夫。”我對他說,“發誓永遠撤出東維基亞。”
“你是個白癡,維多。”喬萬尼說,“我們離開瓦蘭科夫的那一天,加里寧就會翻臉變卦。他自己都不信你說的話,還把你派來惡心我。你的計劃是異想天開。除非你能讓我所有的手下憑空出現在克里爾,并且身邊是一座穩固的要塞,能讓我們修養半年。不然。哈哈,你猜猜這一路之上,加里寧會進攻我多少次?五十次,還是一百次?”
“但是去克里爾,是瓦蘭公國存續的唯一可能!”
“維多,”喬萬尼搖了搖頭,“瓦蘭公國如果注定在這里覆滅,那么在它覆滅的時候,我會帶著它的敵人加里寧一起下地獄的。你是留下來作戰。還是出城去避難?”
“你是個懦夫!”我罵道,“你寧愿瓦蘭公國覆滅,也不愿為它暫時低頭!”
那幾個瓦蘭軍人不滿地讓我閉嘴。
“你根本不了解仗已經打成什么樣了,維多。”喬萬尼坐會了座位。“平民已經死去了三分之二,我的士兵也損失了一半多。如今的瓦蘭公國,至少可以死得壯烈一點。如果聽了你的安排。恐怕我們會像老鼠一樣的死在平原上。瓦蘭公國是個美夢,如果到了該醒來的時候。那么毫不猶豫的醒來,這才是勇氣。維多。”
“如果你只會做夢,那么你一開始建立公國做什么?你不能走路了么?不能騎馬了么?還是欠了外面的人錢,不敢出城,只敢縮在瓦蘭科夫?你不承認失敗,你就是個懦夫!”
“隨你吧。不過我的耐心不是那么好,你再罵下去,我會把你從城墻上丟下去。”
“你不要想怎么去克里爾!你先想去了克里爾之后,我的建議是否可行?”
喬萬尼沉默了一下,“我上次進軍的時候,怎么沒有考慮過克里爾呢?但是當時克里爾還沒有崩潰,薩蘭德也沒有出現你說的這種情況,瘟疫又太劇烈。我選擇離開克里爾,不是沒有道理的。”
“現在呢?”我問他,“機會已經出現了,你為何不去把握?”
喬萬尼對我說,“這對加里寧確實有好處,但是,我死了他更有好處。瓦蘭公國可以去克里爾,加里寧就不能支持別的傀儡去克里爾了?你說的計劃,除非加里寧死掉,不然就不可能實現。加里寧絕對不會和我合作。”
“那就讓他只能和你合作!讓他無法在路上攔截你,讓他派出的傀儡被你全殲,想點辦法!你只要決定去克里爾,所有的問題,都不是不能解決的!”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拓荒者開口了。
“親王閣下。”
“什么事情。”
“您的部隊前往東湖湖邊是否困難?”
“去不了。太遠,我會被消滅。”
“梁贊河呢?”
“去不了。太遠,我會被擊潰。”
“至少梁贊河的支流,這總可以吧?”
喬萬尼閉目想了一會,“會死掉一半的人,損失掉所有的騎兵,然后被消滅在河岸邊。”瓦蘭親王苦笑了一下,“如果那里有一座空軍營歡迎我去就好了,哈哈。好了,維多,去見見你的朋友們,然后就出去吧。這件事情不用再提了,或許我該在這里死掉。”
拓荒者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再說話。
我感到了一種極度的憤怒和無力,喬萬尼居然拒絕我的提議。他對加里寧的了解太深,以至于永遠都不會相信他一次。
周圍幾個本來還有些興趣的瓦蘭人這時也不再關注我。
不行,我必須要盡全力去說服他,即使欺騙,也不能讓喬萬尼放棄,他如果放棄了,就會葬送整個瓦蘭公國。
“喬萬尼。”
“恩?”
“如果梁贊河的支流上,正好出現了一座空軍營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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