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舟樂呵呵的看著這頭元嬰后期的冰屬性靈獸追殺殷禮,突然想起一件被他遺忘的事兒。
當初他設定這頭靈獸的時候,還找了個殷禮會被這頭靈獸追著殺的理由。
理由嘛,就是殷禮手中的絕影劍。
也是湊巧,殷禮手中這把絕影劍本該是在冰魂圣殿秘境的這座主殿里得到的,不過重生了一回,絕影劍還在殷禮的手上,這座主殿里的絕影劍卻不見了蹤影。
這絕影劍本是這頭冰屬性靈獸前任主人的隨身佩劍,這頭靈獸對自己的主人忠心耿耿,被殷禮一個筑基初期的小修士拿走了他主人的佩劍,這才激怒了這頭靈獸,因而被這頭靈獸追殺。
想到這里,溫舟這才將前后差別給聯系起來。
他現在經歷的小說劇情雖然跟原本他寫出來的劇情有了差別,但世界意識還是自主修復了一些bug。
比如殷禮從未來帶回來的這些兵器,肯定是都沒有了的,不可能出現兩樣一模一樣的兵器,因此殷禮帶回來的這些兵器既然是實物,那他原本小說里設定的一些兵器,則會被法則修復——也就是抹除痕跡。
就像這座主殿里的絕影劍,被抹除了。
至于為什么這頭靈獸又鉆了出來,大概是感應到了絕影劍上原本屬于他主人的氣息。
之后追殺殷禮,也就順理成章了。
理清楚頭緒后,溫舟運轉靈力讓離火劍護體,遠遠站在角落里看著溫舟被這頭靈獸追殺,身形狼狽。
讓這小子當初在他面前裝逼,這下遭報應了吧?
拿了人家的東西不好好藏起來,還敢來原主人藏劍的主殿炫耀自己的武器,哈哈哈,簡直不作不死啊!
不過溫舟覺得,殷禮大概并不清楚這頭靈獸追殺他的原因,否則他兵器那么多,絕不會拿著這把絕影劍招搖。
“溫師兄,你還要繼續看下去嗎?”殷禮看著站在角落風度翩翩的溫舟,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溫舟含笑看著他,“殷師弟何出此言?孫師叔讓師弟一同前來,可是讓師弟歷練的,既然是歷練,自然要經歷一番辛苦搏斗,你放心,師兄我答應過孫師叔,不會讓你死在秘境里的。”不過,也就是不讓你死在這里罷了。
聽明白了溫舟的言下之意,殷禮臉色更黑了,他本以為靠著孫承平的面子,一向敬重孫承平的溫舟怎么也會捏著鼻子保護他,這才是他敢來這神秘危險的冰魂圣殿秘境的真正原因。
但他還是小看了溫舟,這人腦筋一轉就有無數種辦法折磨他,他早該清楚這一點的。
果然還是對這混蛋的了解不充足,被反坑了一把。
鐵青著臉,殷禮奮力的反抗,在溫舟看戲的目光下被靈獸追殺的無比狼狽。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殷禮月白色的華服已經被劃破了數道口子,鮮血染紅了這些口子,觸目驚心。
眼見那頭靈獸一腳把殷禮踹出去,殷禮頎長的身形狠狠砸在宮殿的墻壁上,口噴鮮血已然重傷。
溫舟看著那頭靈獸在踹了殷禮一腳后,又欺身殺上去,便御起離火劍,掐換法訣。
濃烈的火屬性靈力在整個大殿翻騰,立刻就引起了靈獸的注意。
冰火相克,溫舟的火屬性靈力對這頭冰屬性靈獸來說毫無疑問吸引力很大。
靈獸放棄追殺殷禮,轉身朝著溫舟跑過來。
不過跟殷禮纏斗了一刻鐘,因為這靈獸顧及殷禮手中的絕影劍,倒是被狠狠的捅了幾劍,傷勢雖不重,可對這頭靈獸的實力還是有所影響。
溫舟飛快的念完口訣,手中的離火劍瞬間迸發出炙熱的火焰將沖過來的靈獸吞噬。
靈獸在火焰里慘嚎,凄厲的聲音聽得溫舟耳膜都要震裂了。
溫舟看著靈獸在火焰里掙扎,漸漸地失去聲息,覺得整個人都仿佛墜入冰窖。
雖然他接收了原身的記憶,也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自己動手殺生,感覺還是完全不同的。
收起離火劍,火焰也漸漸熄滅,大殿里的冰卻沒有絲毫融化。
溫舟掃了這大殿一眼,倒是確定冰魄劍還在這座主殿里,只不過他一時還找不到冰魄劍藏在哪里。
雖然他是這本書的作者,但誰讓他手賤,寫這段劇情的時候,并沒有讓主角找到這把劍,自然就沒有描寫冰魄劍的位置,沒有描寫……那自然他這個作者也不知道冰魄劍在這座大殿的什么位置。
將離火劍收回體內,溫舟從儲物戒中取出溫羲寧給他準備的靈劍之一,款款走到無法動彈的溫舟身前,提起劍就準備刺下去。
殷禮冷笑道,“你剛不是還說,會保證我不死在秘境里嗎?”
“但這并不妨礙我報試煉之地兩劍之仇。”溫舟淡淡的話音落下,靈劍也刺入殷禮的胸膛,抽出靈劍,看著流血不止的傷口,溫舟又從儲物戒里取出一瓶從燕師伯那里敲詐來的復元丹丟給殷禮,“這是復元丹,吃了保你死不了。”
將靈劍收回儲物戒內,溫舟走遠了一些,從儲物戒里又取出椅子坐下,再又取出桌子,茶具,靈茶茶葉,竟就坐在大殿里燒水泡茶起來……
殷禮握著手里的丹藥瓶,拔掉塞子一聞,確定了真是完全沒動過手腳的復元丹,看向溫舟的眼神就復雜起來。
——這惡人是被掉包了嗎?什么時候這么老實了?
按照殷禮對這人的了解,就算是答應了孫承平,他也能找諸多理由讓他名正言順的死在這秘境里也不會被懷疑。
也就是說,其實殷禮就算刺了他一劍,也可以完全不用管他死活。
殷禮神情恍惚的服下復元丹,傷口的血瞬間就不流了,而且傷口還癢癢的,可見是在愈合。
感覺到身體的變化,殷禮心中就更是驚訝了。
竟然是極品的復元丹,溫公子吃錯藥了不成?竟這般好心?
殷禮皺著眉,感覺靈力恢復了許多,才盤腿療傷,絕影劍也被他收回了體內。
腦子里卻反復的回想著剛才的畫面。
溫舟催動了離火劍的本源之火,將那靈獸生生燒死,那俊美的臉映著火光,很是耀眼。
即便是清楚此人是殺了他全家的仇人,可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的優秀。
兩人之間的氣氛再次恢復了之間的詭異,溫舟丟了一瓶療傷的丹藥給殷禮,便沒有再管他,也是擔心管多了會被殷禮察覺不對勁。
他刺了殷禮一劍,再給一瓶極品的復元丹,已經是極為不符合原身性格的行為了,再多做些什么,他可沒法保證會不會被殷禮發現他的秘密。
按理說,他不是原身,就算殷禮知道原身已經死了,他不是原身,他也不應該擔心受怕的。
可是,誰讓他苦逼的是這本小說的作者呢,殷禮全家雖然不是他親手所殺,但卻可以說是因為他寫了那段劇情,殷氏滿門才會被原身殺光,說到底——他才是殷家滿門被滅的禍源。
他也不敢讓殷禮知道,他所生活的世界,不過是他筆下隨手創造出來的,他那悲慘的一生,也是他的惡趣味發作才會親人、朋友全部被殺。
總結一下,就是……他雖然不是殺了殷禮親朋好友的原身,卻可以說是讓殷禮悲慘一生的幕后真兇。
曾經他只把自己小說里創造的人物,當成可以隨意安排的對象,隨意支配他們在小說里的人生,那種感覺是無法言語的肆意。
但當他身臨其境,才知道這種行為有多殘忍。
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支配,是多么的恐怖。
所以溫舟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管最后他落得個什么下場,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
尤其是殷禮這個被他害的最慘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殷禮收回療傷的靈力,感覺自己的傷勢好了大半,才緩緩起身。
殷禮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溫舟,溫舟這會兒正喝著泡好的靈茶,姿態簡直不要太悠閑。
見狀,殷禮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揉著額角。
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他總有一種,面前這人不是他認識的溫舟的錯覺。
或許不是錯覺?
盯著溫舟那張臉,殷禮仔細的打量著他的神情,他的情緒變化,似乎想要找出跟他記憶中那個溫舟的差別。
溫舟自然感覺到了殷禮打量的目光,腦仁一陣抽痛。
果然還是被懷疑了嗎?
不愧是他小說的主角啊,智商就是高,可是太高了也不討喜!
他已經很謹慎了,還是被察覺了嗎?
“殷師弟作甚如此看我?”溫舟面無表情的看向殷禮,打斷他的沉思。
不能再讓殷禮思考下去了,自己設定的主角自己知道,讓他抓住細節想下去,誰知道會想到什么?不管殷禮自己會腦補出什么結果,都不會是自己想看見的。
還不如打斷了他的思路,讓他不要再抓著這點問題不放。
被打斷了思考,殷禮注意力就被溫舟吸引了過來,看著如此畫風的溫舟,殷禮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對勁。
他記憶中的溫舟不該是這樣的,這樣一杯清茶,渾身散發著輕松寫意氣息的溫舟,跟他記憶里那個表面上風光霽月背地里壞事做盡的溫舟全然不是一個風格。
心中起了疑心,到底是沒那么容易打消懷疑的,緩緩靠近溫舟,殷禮收斂了自己的目光,淡笑道,“溫舟,這里只有我們二人,也不必裝模作樣了,你明知我要殺你為什么還要救我?”
“你到底是孫師叔新收的弟子,我既然答應了孫師叔保你能活著離開秘境,就絕不會讓你死在這里。”見殷禮撕破了偽裝,溫舟心間警鈴大作,大腦飛速運轉,斟酌著用詞,故作鎮定的說道。
殷禮卻不信,他認識的溫舟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何曾有此等胸襟?明知他就是試煉之地要殺他的人,不但沒有揭穿他的身份還叫他去身邊侍奉。
若是以前,殷禮還當溫舟是故意把他要到身邊折辱,但溫舟傷好之后就閉關了,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而剛才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他把之前的猜測通通推翻。
“溫師兄覺得我會信?”殷禮瞇起眼,氣勢不斷攀升,“若是換了我,誰想殺我,我定會叫他不得好死,怎么會在明明有機會的情況下,還伸出援手?”
“那是師弟你心思陰暗,不如師兄我光明磊落。”溫舟見殷禮當真對他起了疑心,且無法轉移他的注意力后,破罐子破摔的冷嘲熱諷起來。
要不是你當初那一劍捅死了原身,勞資會來到這莫名其妙的世界嗎?懷疑我?盡管懷疑吧,反正你沒證據!能把我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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